第九章

第九章

第二天紀舞雲早早的就帶着早餐過來,但是房裏一點聲響也沒有。

難道夏濟帆還在睡覺?

她輕輕的打開他的房門看看……他果然在睡覺,只不過有點奇怪,他有床不睡,竟然躺在地板上。

紀舞雲搖了搖頭,輕輕帶上房門準備離開——

不對!

夏濟帆睡覺的習慣不是這樣!

他討厭束縛,雖然不至於一絲不掛裸睡,但是怎麼會穿着襯衫、長褲,甚至連鞋子都沒脫就睡着?

他不會是發生意外了吧?

紀舞雲匆忙跑過去,側着頭趴在他的胸前傾聽——

還好,他還有心跳。

「夏濟帆。」紀舞雲輕喚着他的名字,但是好半天都沒回應。

是不是他昨晚熬夜了?

紀舞雲看看自己帶來的早餐,她一個人也吃不完,不把他叫起來吃,那些食物不就浪費了?

她不死心的再喚一次:「夏濟帆,起來吃早餐。」

她順手推了他一下,可是依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

糟糕!他怎麼好像沒有在呼吸?可是明明有心跳啊!她趕忙將食指打橫著放在他的鼻下,想確認清楚——

沒有呼吸……

「老天!千萬別跟我開玩笑,他要是死了,我肯定會變成嫌疑最大的人!」她緊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想起要做人工呼吸。

她將他的下頷抬高,讓他的頭微仰,雙手打開他的嘴巴,捏着他的鼻子,然後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俯首含住他的嘴,用力的將空氣吹進他的嘴裏……

她還來不及換氣,夏濟帆就活了過來,伸手壓着她的後腦,換他對她做人工呼吸。

他熟悉的唇舌如火一般,灼燙的入侵她的口中,接着含住她飽滿的紅唇,令她覺得暈眩窒息,之後他就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慾望使人迷亂,紀舞雲不知不覺的回應着他的索求,兩手攀附着他的肩膀,全心投入在這個吻中。

她的回應讓他的強悍轉為溫柔,輕輕的舔吻着她腫脹的唇瓣,讓她不自覺的呻吟出優美的音律。

他伸手解開她的衣服,一路從她的粉頰吻到潔白的雙峰,雙手迫不及待的四處游移;這讓她的氣息變得粗喘,全身發熱。

他的撫觸像雷擊,加上胸口一陣涼意,震醒了她所有的理智,紀舞雲這才驚恐的清醒過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不是沒了呼吸嗎?怎麼這會兒又生龍活虎的在吻她?

被騙的屈辱感瞬間在心中升起,紀舞雲粗魯的推開他。

「你真是……」指責的話到嘴邊又吞下去了。她不否認自己喜歡他的吻,也承認自己很投入……

夏濟帆深切的凝望着她,體內的慾火高張,下腹腫痛,恨不得撲上去吃了她。

但是他了解紀舞雲的脾氣,即使現在她一樣是情慾難耐,但是沒有得到她的同意就做愛做的事,一定會被她視為強暴。

「雲……我要……」硬來不行,那就撒嬌、耍賴。

「要吃早餐嗎?在外面的桌子上。」紀舞云為了阻止自己陷入不明不白的情慾中,趕緊岔開話題。

太離譜了!她明明是被騙,怎麼自己都忘了生氣,還掉入慾海中無法自拔?

「我不是要吃早餐,我要吃你……」

夏濟帆覺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住這種煎熬了。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他卻不能好好的抱抱她、親親她。太殘酷了!

紀舞雲還在暗暗的責怪自己太淫蕩,所以根本沒有聽清楚夏濟帆所說的話,隨口就問:「要清蒸還是紅燒?太難的作法我不會。」她以為夏濟帆說要吃魚。

原本情慾高張的夏濟帆被她這麼一問,所有的慾望都化成笑彈,忍不住捧腹大笑。「不用下鍋,直接吃就可以了。」

紀舞雲這時才回過神來。

「直接吃?這個鎮上有人賣『沙西米』嗎?在哪裏?我馬上去買。」現在出去吹吹風,也許可以讓自己更清醒,別老是想着這隻色狼的身體。

「那太血腥了。」夏濟帆走到她身邊,「我想吃的不是『沙西米』,而是你。」

紀舞雲這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把身體給你,你就不告我了?」就知道他是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人。

「我的胃口沒那麼小!」夏濟帆實在很想說對,但他要的不是一時的快樂,而是長相廝守。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紀舞雲不懂夏濟帆為什麼不放過她,

「難道為了你那不可一世的大男人自尊,我就必須接受你無止境的折磨嗎?」她豁出去了。「告訴你,我受夠了!我就是不讓你得逞,我就是要讓你的自尊受損。如果想告我就去告吧!我回台灣等你的好消息。」她說完轉身就走,完全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夏濟帆沒有去追紀舞雲,只是搔搔頭埋怨自己:「我又用錯方法了。」

*****

紀舞雲回到台灣,停掉手機,決定不管夏濟帆的作法,把自己藏在山上的小木屋裏,專心投入下一部作品的創作。

在寧靜的山上寫東西,沒有人會幹擾她。

紀舞雲過着正常的生活,一大早起來先到附近走一走,回來再準備早餐。

今天她起床梳洗完畢之後,才打開大門,就發現門外放着一束野花,上頭還沾著晨露。

是誰一大早就摘花放在她的門口?紀舞雲四處張望,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她撿起放在地上的野花,裏頭夾着一張淡藍色的卡片,上面寫着:

樂夫人並不是樂無愁和夏濟帆的生母。

這送花的人是來指責她的著作不實羅!

在她的著作中,她採信羅賴琶的說法,所以樂夫人理所當然就變成雙胞胎兄弟的生母,如果送花的人所言屬實,這就難怪夏濟帆說要告她了。

難道這束花是夏濟帆送來的?

如果是他送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管了,先去散步再說。她把花拿進屋子裏,隨便找了一個花瓶插上,便轉身出門去散步。

半個小時后,紀舞雲散步回來,門前又放着一個禮盒,上頭又有一張淡粉紅色的卡片。

加拿大所發生的事並不是意外,而是有心人設計的。

*****

這又是什麼意思?

紀舞雲悶悶的走進屋子裏,動手準備做早餐,但是心裏卻忐忑不安。

為什麼有人要跟她說夏濟帆在加拿大所發生的意外是有心人造成的?如果有人刻意這麼做,那個人會是誰?

會是羅賴琶嗎?

的確是有這個可能,不過羅賴琶已經因為被控傷害、詐欺而被關,不可能再危害他人,除非他被保釋出來……

保釋?

紀舞雲心下一驚!

依照台灣的司法,羅賴琶的確很有可能被釋放出來,那這花和禮物會不會是羅賴琶送來的?

紀舞雲擔憂的探頭往窗外看,心裏不禁害怕起來。

她一個人住在這裏,萬一羅賴琶想對她不利,她不就求救無門了?

想到這兒,她趕緊丟下手中的一切,抓起皮包想下山逃命去。

怱然間,她的大門被人從外頭鎖了起來,連窗戶都在一瞬間被封上木板,屋子裏變得黑漆漆的,嚇得她趕緊打開燈。

不會吧!她被人關在木屋裏了……

沒有手機、沒有電話,更沒有人知道她被軟禁!

「放我出去!」她敲打着門板,但是外頭安安靜靜,除了鳥叫,蟲鳴之外,根本聽不到別的聲音。

她不死心的哭喊、敲打,最後她累了,就坐在門邊沉沉的睡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外頭的聲響吵醒,接着一團重物被人從窗戶丟進來,她隨即聽見一聲悶哼。

紀舞雲匍匐著爬過去察看,發現是一隻布袋,裏頭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似乎在拚命的蠕動,嚇得她趕緊往後退。

她仔細聽聽,好像是痛苦的呻吟聲,她急忙打開布袋,這才發現裏頭真的有一個人——

「夏濟帆?」紀舞雲驚呼著,因為她發現夏濟帆鼻青臉腫,彷彿被狠狠的修理過。

「雲?你怎麼在這裏?」夏濟帆驚喜的問。

「我才要問咧!你不是在加拿大?怎麼會這副德行?」紀舞雲站起身打開冰箱,取出冰塊包在毛巾里,幫他冷敷。

「我想回台灣來找你,可是一下飛機就被人給迷昏,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裝在布袋裏了。」

「你找我做什麼?」紀舞雲怒氣未消,幫他冰敷的手勁不自覺地加大。

「輕一點,很痛耶!」夏濟帆痛得大叫。

「活該,大概是老天有眼,替我在懲罰你!」其實看見他這樣,她的心裏還是有一點不舍,否則也不會急着幫他冰敷消腫。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因為喜歡你而設下那麼多陷阱讓你自投羅網,我應該光明正大的追求你。」經過一連串的波折,夏濟帆總算懂了。

「等等!你說你剛下飛機就被迷昏了,那這卡片是誰寫的?」紀舞雲將卡片拿出來給他看。

「我不知道。」夏濟帆看了卡片一眼,眼底閃過懷疑之色,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指著卡片上所說的事情。

「樂夫人的確不是我和樂無愁的生母。」冰敷過後,夏濟帆的疼痛減輕了,和紀舞雲一起站起來坐到椅子上。「我才覺得奇怪,你要出書,為什麼沒來向我確認?」害他找她找個半死。

「我以為羅賴琶說的比較對……」紀舞雲心虛的說。其實那時候的她害怕與夏濟帆接觸,怎麼可能會去找他?

「結果咧?你所寫的很多內容根本與事實不符。」夏濟帆有點吃味她那麼信任羅賴琶。

「那你說,到底什麼才是事實?」

*****

「我的養父在臨死之前,將我母親的日記交給我,看了日記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有一個親阿姨,甚至還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夏濟帆開始跟她說明。

「你是說一開始你就沒騙我了?」

「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男人,該騙的時候騙,該說真話的時候,我一句謊話也不會說。」夏濟帆又在耍寶了。

「是啊!問題是什麼時候該說謊、什麼時候不該說謊,都得照你的標準!」紀舞雲白他一眼,「廢話少說,我要聽重點。」

「既然個人有個人的生活,我並不想打擾他們,免得讓人家以為我是為了樂家的財產才出現的。」

「那你幹嘛後來又出現?」

如果他堅持不出現,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她也不會失身,最後還不小心愛上了他。

「沒辦法!我的養父在過世前寄了封信給我阿姨,她就找上我了。」

「她找你做什麼?」紀舞雲拿起筆記本,拚命的做筆記。

「你在做什麼?」夏濟帆最討厭她從來沒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亡羊補牢呀!我打算幫上一本書出版一本續集,補救我所犯下的錯誤。」紀舞雲記錄完剛才他所說的話,又問:「然後咧?」

「然後就是在加拿大的事情,我都說過了!」夏濟帆賭氣不說,為什麼他的重要性永遠被她排在寫作後面?

「現在要還原事實的真相,你必須仔細的說清楚,別等到書出版了又說要告我。」紀舞雲嚴正的說。

這一次她學聰明了,乾脆在作者欄上寫夏濟帆口述、伍芸執筆。

夏濟帆雖然心理不平衡,但至少覺得說故事的時候可以跟她肩並肩坐在一起,不必害怕她會離他而去,這樣也挺好的。

「然後我就回台灣,在愛情大飯店遇見了你。」他嘟著嘴,一副得不到她關愛的表情。

不過這些紀舞雲都沒注意到,因為她覺得夏濟帆又在胡說八道了。

「認真點兒,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加拿大。」她可得小心些,搞不好夏濟帆又在設計她。

「我很認真啊!阿姨要我回台灣跟她見面,我就住在在愛情大飯店,免得被人發現。那一天剛好是愛情大飯店公佈預言家預言的日子,而我就坐在飯店的大廳里,看着你打電話,然後失魂落魄的坐着。我聽見主持人在叫你的名字,你卻一點也沒反應,我才故意弄翻酒杯提醒你。」

紀舞雲偏著頭努力的想。「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就是這樣才讓我傷心啊!我這麼帥,你竟然一點也沒注意到我,所以我才答應我阿姨的建議,和樂無愁互換身分。」

「可是樂無愁好像不願意換,是不是?」這是紀舞雲百思不解的地方。

「他的確不同意,因為他以為我是回來搶他的位置的。」夏濟帆見紀舞雲非常投入這樣懸疑的劇情里,他乘機用左手不安分的撫摸着她的香肩。

「羅賴琶也是這麼說的。」她一點也沒發現夏濟帆已經對她展開攻勢了。

「他當然這麼說,因為那是我阿姨給他的版本。」老天,她的皮膚好嫩喔!光是這樣的撫觸,就讓他興奮起來。

「為什麼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情?」唉!疑點真多,而且讓她百思不解,難怪她無法寫懸疑小說。

「羅賴琶一開始的時候對阿姨非常孝順,所以阿姨將她名下的股份給他,可他並不因此而滿足,處心積慮的想得到天神科技的經營權,當阿姨發現時,他已經小有勢力,所以阿姨才會想出這個辦法引他入瓮。」

夏濟帆的頭偏到紀舞雲的頸窩,吸取她的發香,但是紀舞雲以為他累了,沒有多加計較。

哈!得逞了。夏濟帆興奮得簡直想要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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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快羅密歐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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