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等等……

什麼叫做「一隻長得不怎麼樣,一臉大鬍子,然後技術到現在還是很差的黑熊」?

無論從字句、話意、聲音的抑揚頓挫,從文學、科學、社會學、心理學等等的各種角度來看,武展元的大腦告訴他自己,這是一句非常歧視男人自尊的話。

一個男人,可以說他爛、可以說他賤,可以說他卑鄙無恥下流骯髒犯賤不要臉,但是絕對不能說他的技術「到現在還是很差」。

事關男人面子,怎可以輕受女人污辱?

慾望狂亂的焚燒,再加上自尊心的驅使,武展元帶有陰謀的輕輕退出她的身體,他的昂揚緩慢得過分的在她身子裏移動,像是要退又像是不退似的舉動令她不耐的輕吟。

「礙…」

是時候了!武展元咬牙憋氣,將全身的力氣集中在「中央一處」,然後狂猛的向楚慵兒的小x攻去。

「啊──」

叫的不是女生,而是男生。

楚慵兒笑倒在洗手台上,久久無法自己,她一邊笑一邊看着眼前那隻因為吃痛而彎腰的大熊捂住他腰邊被撞疼的骨頭。

哪有人奮力一刺,結果直直去撞到洗手台的……

一意識到他剛才的認真,楚慵兒也顧不得自己全身赤裸、愛欲泛濫了,她笑到趴在洗手台上、笑到全身無力、笑到武展元都直起身子來了還沒瞧見。

「妳挺得意的?」他挑眉。

「還好啦……」

眯着眼,武展元扯出一抹奸笑。「嘖,妳的笑聲大概全飯店的人都聽見了吧?」

他期待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但她卻沒有,臉上帶着濃濃的高傲與驕矜,楚慵兒輕輕傾向他的臉,纖素小手輕抬他的下巴說道:「親愛的黑熊先生,你真他媽的以為我的面具是戴假的嗎?本姑娘裝了這麼久,好歹也在台北社交界闖下不小的名號,面具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你這麼區區的一隻熊類就給揭穿了呢?況且你的大腦里裝的都是一些不必要或是過稀不夠濃稠的腦漿,也許還有一點豆腐渣吧,你要怎麼跟別人拆穿我的假面具?你覺得是我會演還是你會演呢?」

這麼講起來,是她會演沒有錯。武展元就這麼站在原地想起事情來了,似乎已經忘了他們剛才被中斷的事,也忘了他們兩個完全光裸的身體。

「喂……」她用白皙的腳尖戳戳他的小腹。

「嗯?」

「你這隻笨熊到底想完了沒?」她一副愛睏的樣子。「我可不可以做完該做的事了?」

看看她,再看看自己,武展元才意識到不對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朗聲大笑,「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他真的覺得越看她越可愛了,講話酸酸的、愛耍小聰明,事實上她是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沒有錯,他也樂得縱容她這些在世俗外人看來也許是驚世駭俗的想法,而每次看着她耍著可愛的小聰明時,看着她說話酸溜溜時,武展元就覺得自己更樂於扮演她口中的「笨大熊」的角色了。

因為她的眼睛會好亮、好亮!

「笨蛋!你又看着我發獃了!呵呵呵……」她咯咯笑得花枝亂顫,嫩嫩的小腳還不停的輕踢着他的小腹。

就是這樣,她邊笑,臉頰紅通通的漾着迷人的粉彩;柔亮的黑髮不像平常那樣安靜的披散著,而是隨着她的動作飛揚亂舞,彷彿注入了不一樣的活力;她的黑色眸子是他最愛看的,帶着狡黠和捉弄的亮光,就好像計謀得逞似的得意。

「喂!黑色胸前有V字白毛的熊先生,你可不可以回過神來了?這裏正有一個女人饑渴得跟什麼似的看着你的小雞雞,能不能請你不要再看着我發獃,做做應該做的事吧!」楚慵兒有點哀怨的看着天花板,「唉,其實我也不想摧殘動物啦,尤其是上了年紀的熊,你知道的,素女經上記載的,男人從而立到不惑之年,強者一日一次,弱者兩日一次,雖然你已經不行了……」她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已經有些軟化的分身看。「不過左觀右瞧,怎麼樣我也只有你一個對象可以發泄我身為女人的慾望啊,更何況還是你先挑起來的呢!」

楚慵兒就這麼自言自語得很高興,完全不理會已經回過神來的武展元的臉色有多難看,尤其是聽到素女經那段的時候……

惡狠狠的眯起了眼,武展元一個欺身上去就堵住她的嫩唇。

「喔,妳認為我只能一天一次?還是兩天一次?」他廝磨着她的紅唇,舌頭毫不留情的卷着她的舌,一點讓她休息的打算也沒有。

「唔……」她閉上眼,完全沒有回應。

也許是她有點變態吧,她喜歡他溫柔的強硬,喜歡他有一點點的粗暴,喜歡他因為眷戀她的身體而顯露的瘋狂,喜歡他沉溺在自己身子的嬌軟柔嫩里。

武展元似乎惡意捉弄,他坐上了洗手台,讓她坐在自己身子上。

他知道女人在上位會讓彼此的交會更深入、讓她更有感覺,他要她為了他申吟!

他要扳回一城!

「礙…人家不要啦……」楚慵兒難為情的看着不同於之前的體位。

這……這教她要怎麼……動啊?

「乖,讓我進去。」

事實上這也是他第一次換體位,不過隔了兩秒他就後悔了,連正常體位他都抓不太到「目的地的進入方向」了,更何況是這種……不太一樣的位置。

不過後悔歸後悔,一想到也許能勾引出她既放蕩又嬌得可愛的申吟,武展元的細胞就該死的整個活躍了起來。

他要讓她叫出聲音來,他不只是要聽她輕吟,他要她承受不住的嬌喊吟哦。

他要自己之前輸的都在這次一併贏回來!

他們反反覆覆試了好幾次,就在此時,楚慵兒終於找對地方了。她緩緩的坐了下去,感覺到他的粗長正火燙的嵌入自己的小x里。

一股莫名的、被填滿的興奮在她的腦袋裏尖叫。

「啊哈──」

果真是yin盪又滿足的申吟礙…

「大熊,你幹嘛叫得這麼難聽?」她眨眨眼,停止了動作。

武展元此時才知道,叫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男人的恥辱。

◇◇◇

風和日麗。

坐在吧枱邊的美麗女人幽幽的嘆了口氣。「唉……天氣真差……」

吧枱里的一男一女同時停下了工作看向她,兩秒后,男人繼續他規律而嚴肅的清潔工作,而女人則是受不了的瞪了對面的美麗女子一眼。

「同學,今天天氣很好耶!妳沒看到太陽大得跟什麼一樣?」舒陌竹真想敲開她那個同學的腦袋,看看裏頭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怎麼她想的都跟自己想的差距十萬八千里?「最近真糟,老是不下雨,太陽又一天比一天還大。」

「我討厭太陽……」她嬌軟軟的抗議,「阿竹,妳知道為什麼最近太陽越來越大了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太陽!」舒陌竹搔搔頭,然後又開始擦盤子的工作。「可能是因為雲層一直沒有過來,所以才覺得太陽越來越大、天氣越來越熱吧?真是的,快下雨吧!再不下雨的話,我們就沒有水可用啰!」

「嘖,才不是,」楚慵兒故作神秘的掩著小嘴,「我知道真正的理由。」

「喔?」舒陌竹倒挺興奮的。「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其實……」楚慵兒眯著燦亮的大眼。「其實是因為太陽最近吃太肥了,所以才越來越大,過幾天他去買個減肥藥吃吃就沒事了。」

她講得認真,但對方並不領她這份情。

「小慵,妳又要誆我了!」

「誰誆妳來着?阿竹,妳難道沒發現最近太陽越來越大嗎?」楚慵兒不改本性,仍是一派正經的盯着同學瞧。

舒陌竹深深的看了誆騙她有數年之久的同學一眼,「並不這麼覺得!小慵,我不會再被妳騙了!」

「嘖!小桃花,你老婆越來越聰明了。」楚慵兒不得不對着何別葉豎起大拇指。

「這是當然的。」何別葉驕傲的抬起下巴,「阿竹本來就很聰明,只是沒有被激發出來罷了。」

「喔?」楚慵兒高高的挑起細眉,「嗯……好像是這個樣子的沒有錯,不過她的智力被激發出來以後,我才驚覺這正好只是達到一般人的正常智力。」

「去妳的!」舒陌竹不服的抗議。

「喲,不要以為只有妳會罵髒話喔。」楚慵兒笑意吟吟的對着舒陌竹。「去妳的、去妳的、去妳的、去妳的。」

「妳們兩個別去了。」何別葉尷尬的笑着,「小慵,要不要來杯飲料?」

楚慵兒雙眼燦亮,「啊!還是小桃花好,比那個沒有用又死沒良心的多年同學兼室友來得善體人意。阿葉,說真的,你真的不考慮換一個更可愛、更溫柔、更漂亮的女朋友嗎?」她不停的眨着眼睛。

何別葉臉上的笑容更僵了。「呃……嘿……哈……」

擺明了就是不想要她嘛!

「呃……小慵,GinTonic對吧?」

眨眨明眸,楚慵兒搖搖手指,「不了,給我一瓶沛綠雅。」

此言一出,嚇壞其他兩個人。

沛綠雅?一向愛喝琴湯尼的楚慵兒竟然要喝沛綠雅?天是要塌下來了嗎?

一向信奉「SomeonewantsaGinTonic。Itmeanssomeone'slonely。?的楚慵兒竟然要改喝別的飲品?難道她……

「小慵,妳戀愛了?」舒陌竹雙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問。

老天爺,她從大學時代開始唸小慵,唸到她們兩個都有些許歲數了,小慵仍是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來去無影蹤。現在……小慵突然「改邪歸正」,回到正常人的思維、過正常人的生活,教她怎麼能不感動?

「戀愛?喔,我常談啊!」撥撥順直的長發,楚慵兒淺淺的微笑。「我正在找第二十八號男友人選,小桃花,有沒有興趣啊?我保證你絕對會勝出喔!」

何別葉沒有答話,不過臉上的抽搐和發青的臉色在在證明了他千百個不願意。

「小慵,我不是說妳那些『生意』!」舒陌竹氣呼呼的說。「我是說妳是不是找到妳要的真愛了?」

一旁的何別葉默默的關心着激動的老婆……手中的盤子,他實在是很擔心她一個氣憤把盤子給捏碎。

這兩個女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一點退讓的意思也沒有。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她們兩個是在看什麼意思的。

「好好好,算妳狠。」楚慵兒首先打破沉默,頭疼的用手揉揉自個兒的太陽穴,她第一次覺得人的確不能結交太了解自己的朋友,不然以後什麼偽裝都很容易被看穿。

「請說。」舒陌竹得意的抬高下巴,這也難怪了,畢竟她並不是常勝埃

「其實也沒什麼啦。」她又慣性的打起太極拳來了。

「同學,請妳講重點,謝謝。」

「嗯……就是很單純的不想喝GinTonic埃」

感覺以前常常湧上的空虛,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填滿了……她不想再喝GinTonic,為什麼?其實楚慵兒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覺得……她不想要喝寂寞的琴湯尼了。

問題是,她這樣講……基本上有解釋和沒解釋感覺上是差不了多少的。

「楚慵兒,我保證妳再這樣玩下去我會在妳的所有食物中加料喔!還記得妳最愛的醋……」舒陌竹卑鄙的停了下來,然後看着老同學的臉色越來越青。「喔!對了,我記得妳對番茄醬也是情有獨鍾。」

醋和番茄醬……這些字等於楚慵兒的天敵。

「同學,妳不能如此卑鄙……」楚慵兒真的覺得,朋友有的時候真的是卑鄙的同義詞。

「如果妳再不跟我說妳為什麼不喝lonely的GinTonic,那妳就看看我會不會卑鄙的在妳的沛綠雅裏頭加料!」舒陌竹乘勝追擊。說真的,人在能夠佔上風的時候就應該要好好把握才是,尤其是對付像小慵這種人,要佔上風的機會很少,就更令人想要珍惜了。

「小桃花,你老婆欺負我。」

楚慵兒輕顰雙眉,像只受到驚嚇的可愛白兔似的直瞅著何別葉,只要是男人,通常很少能夠逃得過她的「淚眼白兔攻勢」的。

無奈眼前的唯一一個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還微笑的揚起番茄醬對着她搖晃。「小姐,本店特級招待喲。」

嗚!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個時候要是有哪個男人出面解救她,那她就讓他當她第二十八號男友好了。

「嘖!你們兩個人怎麼可以聯手起來欺負一個弱女子呢?」

不知道是天神聽到了她的祈禱,抑或是天神要懲罰她,竟然派了一隻她最最最……不想要看見的大熊來解救她。

錯愕的瞪着身後站着的武展元,她不能接受!她真的不能接受!

「小慵,妳還沒說!」舒陌竹還是追問著。

「說什麼啊?」初來乍到的武展元還搞不太清楚狀況。

「小慵突然要改飲料了,阿竹在問她為什麼。」何別葉微笑,到現在才幫楚慵兒準備她要的沛綠雅。「元,你要喝什麼?」

「喔,我跟小慵一樣。」

「等等!」舒陌竹突地大叫。「大熊,你叫她什麼?」

「小慵埃」武展元摩挲著下巴,搞不懂阿竹為什麼突然反應如此激烈。

「你們有曖昧喲!」舒陌竹嘿嘿冷笑。

沒想到那兩個人經過上次的「激烈床戰」之後,竟然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難道……難道大熊真的是小慵的真命天子?舒陌竹越想越興奮。

本以為楚慵兒會反應激烈的否決,沒想到她竟然只輕輕啜了一口礦泉水,然後悠哉游哉的看着舒陌竹。

「同學,天底下男人這麼多,有正常性功能的倒也不少,妳何必執意讓我與一頭黑毛大熊湊在一起呢?」

「嘖,是啊!」武展元也跟着附和,「阿竹,天下女人這麼多,有好身材漂亮臉蛋的倒也不少,妳何必執意讓我與一個酸得跟檸檬似的女人在一起呢?」

此話一出,原本臉上還帶着愜意的楚慵兒頓時整張臉黑了起來。

「喲,我酸得跟個檸檬一樣礙…啊!那真不錯!至少我對人體還滿有助益的,不像熊類只會危害人類,頂多熊掌還有點用處,但就是在價格上昂貴得可怕,不像檸檬,便宜又好用,還真的是人類的好朋友呢!」楚慵兒由上而下不屑的掃射了武展元一眼,包裹在長裙底下的小腳還不忘給討厭的熊類一踹。

武展元大笑,「雖然檸檬是人類的好朋友,但因為太酸了,反而沒什麼人能夠接受。熊掌可就不一樣啰,雖然貴,卻好吃。」

「哼!世界上就是有你們這種人,難怪人家會說我們台灣人不知道要愛護保育類動物,就是有你們這種人,我們這種愛護動物的人才會被人家誤會。」

可惡!竟敢說她酸到沒人接受!這頭大熊明明就知道她的追求者多得要命!楚慵兒有點氣惱的想。

事實上,氣惱的可不只她一個,武展元也有點氣她,為什麼在別人問起的時候不承認?也許他還不是她的男友,可是他們兩人之間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埃如果她不認定他是她的男人,那她把他看做什麼了?發泄性慾的對象嗎?還是他跟她其他的追求者一樣,只是他幸運一點,還可以爬上她的床?

就在他們兩個暗潮洶湧的時候,被晾在一邊的舒陌竹和何別葉倒是挺愉快的看着那一對狗男女……呃……不是,是有情男女互相眉來眼去。

嗯……總算找到小慵戒掉GinTonic的理由了!

◇◇◇

兩人獨處的時候通常就是攤牌的最佳時機。

武展元閑適的坐在黑暗中聽着對面的女人碎嘴,她的美麗小嘴裏吐出的話語,真的非常不堪入耳。

「你這頭卑鄙的熊!你有什麼資格把我從小桃花的店裏直接拖出來?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很怪嗎?你這樣做,我怎麼跟人家說我們兩個沒什麼?他們會信嗎?」楚慵兒氣瘋了,這傢伙這樣的舉動,不就擺明了他們兩個之間不像自己對阿竹他們解釋的那樣單純了嗎?

「又沒有關係,反正我們兩個本來就有什麼了不是嗎?」武展元不是很在乎的將魁梧的身子陷入沙發里。

剛剛憑藉着一股衝動和氣憤,他拖着楚慵兒就回到公司,然後把門鎖上,連燈也不開了。他不要被任何一個人干擾。

「我們……我……誰說我們有什麼的/」楚慵兒死鴨子嘴硬的反駁。

「喔?是嗎?」武展元的怒火被引燃,他狠厲的眯起雙眼,用渾厚的聲音說着最刺人的話語。「我們兩個這樣子叫做沒有什麼?那妳為什麼要把身子給我?純粹因為慾望嗎?妳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洩慾的男人?一夜情對象?情夫?還是妳這個高貴女王紆尊降貴的挑中了卑下的我當妳身邊最親密的愛奴?」

「你……」楚慵兒無語。

一個箭步,武展元欺上了她的身子,粗蠻的雙手緊扣住她,逼她面對現實。「說啊!說啊!妳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那你又把我當成了什麼?」楚慵兒驕傲的高昂下巴,一點也不妥協的反問。

「妳看不出來我對妳的用心?好狠的女人啊!妳是故意忽視我還是真的看不見?我用心的呵護和越來越強烈的佔有慾妳都沒發現?」

武展元真的一點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和她在一起雖然開心,但每次只能半哄半誘的拐騙她的身體和一小點一小點的了解她,只要他想再進一步進入她的世界,卻又完完全全的被她給打了回來。

越愛一個人,就越想親近那個人,而當他後退,再心痛也得放棄之前的所有努力。

楚慵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曉得該回答什麼。

她知道她變了,而這個男人是最大的因素。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寂寞不見了;對於她的「工作」,自己卻變得一點也不積極;甚至……她竟然在每天晚上花了一點點自己不想承認的時間想他,而且有日益嚴重的趨勢。

這算是愛他嗎?她不確定。

她更不確定的是,他是不是真的愛她?他是愛她的什麼?她有什麼好讓他愛的?如果他真的愛她,那他為什麼要愛她?他身邊這麼多的女人,她絕對不是最好的,他為什麼要愛她?

楚慵兒不只懷疑他,更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長久以來的寂寞而單純的想要找個人依靠,抑或是面對他的好、他的疼愛、他的耐心傾聽和支持而產生的「假性喜歡」?

「小慵,說話!」他搖晃她。「妳說埃」

「我……」她苦惱的撫着手臂,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小慵,妳講啊!妳到底把我看成什麼了?還是妳也對我心動了,只是沒有講出來而已?是嗎?對嗎?」

「我……我不知道。」她輕輕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是我太急了嗎?還是妳還來不及好好想?」他緊緊的抱住她柔軟的身子,輕吻她的臉。

「嗯……」她靠近他的懷抱,「你知道的,當一個人越認真的在考慮一件事的時候,通常下決定的速度就越慢,也許我一直迴避這個問題就是因為不習慣自己突然認真了起來。我其實很害怕,怕自己對你動心,因為連我自己也不曉得我到底是喜歡你,或是只是想有個人陪。」

「為什麼會不知道?我就很確定我喜歡的人是妳啊!」武展元理直氣壯的說,壓根不在乎面子問題。

「也許是因為我談過太多次戀愛,卻從來沒有一次是真心的,可是這次……也許我可以很直接的就答應你,而你也不會發現我的心思,我也可以達到我的目的,但是對你我卻不想這麼做,如果真的要跟你在一起,那就要真的把心給你,所以我不想現在就作下決定,我想先好好想想再說。」

這是第一次他聽見她的告白,這也是第一次武展元覺得自己非常非常的幸福,他總算不用在深夜一個人妄自揣測她的心意,也不用擔心這個眼睛燦亮得過分的酸美人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告訴自己她其實只是把他當成一個「互動良好的性伴侶。」

「妳什麼時候可以想好?」武展元有點靦□的搔搔頭。「我不是很有耐性……妳可不可以想快一點?」

「喂,熊先生,如果有哪個人願意降格跟熊類交配那已經是天大的犧牲了好不好?今天算我不幸,做出了這樣的犧牲,你應該感到無比的榮幸才對,還催我?小心我跑給你看。」剛剛的感性和無助完全一掃而空,楚慵兒又回復她酸溜溜的形象。

「喔?那妳也該慶幸埃」武展元最近嘴巴練多了,毫不猶豫的就反擊。「檸檬又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吃得下去,現在我肯吃妳這顆又酸又刺的小檸檬,妳該覺得三生有幸了。」

「喔?是嗎?」楚慵兒雙手環胸的站着睨他。

「當然。」他連考慮也沒有。

「扣分。」她冷冷的說着。

「什麼扣分?扣什麼分?」武展元粗粗的黑眉狠狠的皺了起來。

「扣你的表現分數,唉!再這樣下去你會不及格喔。」楚慵兒卑鄙的笑了開來。「不及格的話我就輕鬆啰,又不用想那堆亂七八糟的無聊事,那種有的沒有的感情糾葛只有阿竹那種小笨蛋才會怎麼想也想不煩。」

「小慵,妳不能這樣!」武展元無辜的吼出聲。

「喔?那快告訴我,親愛的黑毛巨熊,你可有深感榮幸?」講到這句的時候,楚慵兒感到無比的驕傲,彷彿勝利光環正籠罩着自己。

武展元暗自咬牙,不得不放軟態度。「有!我深感榮幸!」

楚慵兒得意的大笑,也許她真的該拖長「好好想想」的時間才對,最好想個一輩子,然後她手上就握有利器得以欺壓他了。

真是得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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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酸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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