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敗

40.敗

華羽拉着少艾與天蒼雪就走入城廊,一路陰暗難行,還要避開越天城的弟子,當真是難上加難。

華羽正頭疼中,突然旁邊暗道中伸出一隻枯老的手,竟一把將天蒼雪拉入暗道。隨即暗道的門立刻關閉,無論兩人如何敲按都沒有再打開。

「怎麼辦?」少艾問。

華羽無奈地瞅瞅昏迷中的清嵐,雙手合拾:「抱歉了!清嵐,不是我們不帶你弟弟出去,是我們無能為力。希望你大人大量,別記怪我們啊!」重要是,如果清嵐記恨,憑他杜華羽的武功無論如何結果也只有倒霉一途啊!

然而這一吵鬧,卻又惹出那些追趕的越天城弟子蜂擁而來。

「少艾,你退後。」華羽將肩上的清嵐扶到少艾身上,轉身便要拔出配劍。

清嵐高大的身子都依靠在瘦小的少艾肩上,少艾略為吃力頂着。只見華羽拔起長劍,來一個挑一個,卻不敢用十分力,怕傷了那些越天城的弟子。他雖是晴王府帶刀侍衛,總有不得不殺人的時候。但現在眼前的對手並非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善良如他,怎願下殺手。

他非常清楚,他不是天清嵐,更不是素仙衣。

武林雖總有神話,卻絕非人人倦顧。

學武練武,始終是一步步踏實而學,十年能入江湖,二十年成就小有名氣,能活過三、四十個年頭才有名望,幸運地能熬到七十歲以上還沒死的,才算長老級別。

這才是武林。

而不是天清嵐、素仙衣那種妖怪樣的天才啊!

華羽好不容易擋架住弟子群,沒待他有時間接過清嵐,卻又有另一批弟子衝過來。越天城不虧為東北第一大門派,門下弟子數量就能壓死大象。人數如此之多,就是能擋一時也馬上就會被追到,華羽轉念,帶着少艾從另一條道跑去,後面追着大批弟子。

「少艾!」

「啊?」

「你……你是怎麼進到西城頭這邊來了?」

「大概……是排水道吧,小小的,剛好夠鑽進去……」

「排水道啊……那確實只有你才能鑽得進去啊,只好再想其他出口了。」華羽努力尋找逃脫的路。

「華羽……」她跑得不停喘氣:「我遇到華衣大哥,他和……薄姑娘去救敬月大哥了,約好了,在馬房碰頭……」

「薄姑娘是……?」

「敬月大哥的未婚妻啊!我們一起上山的時候被抓的……」呼!好累!幸好平日在仙人閣就被師傅和各姑娘當雜工「訓練」有素了,否則真受不了這種折騰。

「好!好!」

華羽正應着,忽然看到前方牆邊草叢邊有一黑色隱秘小洞口。

是暗道?

算了!這時候是什麼都無所謂了!他指示少艾帶着清嵐先過去,自己轉身一翻吊上懸樑,手裏便是數六角飛鏢直衝向後面追來的越天城弟子。只聽到一陣慘叫聲,便有數人中鏢。

「抱歉了,雖然我不如大師兄厲害,但對付你們還是輕而易舉的。」說着他翻身跳躍回到地上,從懷裏拿出三隻小黃繡球。見少艾已跑入暗道,忙將小黃球拋向越天城弟子。

小球滾了兩圈,停在眾人腳前,只聽一聲炸響,頓時煙霧瀰漫,全是越天城弟子咳嗽不斷的叫罵聲:「咳咳……這是什麼煙?都看不東西了……」

「是……是胡椒粉?還有辣椒味……咳……」

趁著眾人混亂,華羽溜入暗道,朝少艾吐吐舌頭,輕聲道:「是靈兒的明,正好派上用場。」說完,背起清嵐,和少艾延着地道走去。越天城的弟子沒現兩人蹤跡,便一路往前尋去了。

「這地道通到哪裏?」

「不知道,這些老城中經常會有地道,到哪裏就只有靠運氣了,說不定啊,又會見到天蒼雪那傢伙。」

兩人走了一段,時而寂靜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空蕩的黑暗空間里迴響,幽靈般的踏步聲詭異纏繞。時而又清楚聽到外面的混亂吵雜叫喊,好像就近在旁邊的牆外,破牆就能見到他們。幽暗的空間靜謐寒冷,少艾擔憂師傅:「不知道……師傅……師傅怎樣了……」明明和華羽走在一起,明明還有負傷的清嵐,她仍是不自覺想到師傅。

華羽嘆口氣。果然,這小妮子始終還是只記掛着她的寶貝師傅啊!只好故作輕鬆:「放心吧!你那個師傅啊,可是當年的天下第一,他的武功凡可是你難以想像的!我看天塌下來了他都不會有事!」

她舔舔乾澀的唇,像強迫說服自己,抬起頭。是啊,師傅那麼厲害,大家都說,師傅是最強的,她也從來沒見過師傅會輸給人。

可又為什麼,心裏有種抽搐的痛?

她突然好後悔留下師傅一人。

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湧上胸口,似能毀滅一切。

「有光了!」

華羽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兩人加快步伐,出了暗道,並沒有越天城的弟子,卻是越落地底的懸崖峭壁。

「是懸崖絕壁的方向。」華羽走到崖邊,往下一看,忍不住也縮縮腦袋。天啊!萬丈深淵,就是有一百條命,摔下去也絕對屍骨無存:「越天城建在這種地方也有夠變態的!」

空虛寒冷的強風呼嘯吹襲兩人,彷彿能將人卷落深淵。華羽不自覺將探上來的少艾拉後幾步。

「小鬼,越天城也是你能開笑話的嗎?」

背後陰沉冰寒的聲調,如蛇滑行般噁心。華羽忙站到少艾身前,警惕地舉起劍:「什麼人?」

然而,當看到來人時,他們兩人都呆住了,幾乎不敢相信。

那是刀伯,他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着一個老人,四肢如枯萎的朽木,乾瘦的面部卻又異常地散出奇異的光彩。

為什麼?

為什麼刀伯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除了身上的小傷外,幾乎無恙。

少艾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狂跳地幾乎衝破胸口,瞬間,她忘記了所有的恐懼,衝到華羽面前:「師傅……師傅他怎麼了?!」

刀伯的臉上是面具色的微笑,以及殘忍無度的殺人**。他淡淡答道:「死了。」

那句話那麼輕,輕得幾乎是幻聽。

可她幾近瘋狂:「不!不會的……師傅……師傅是不會輸!」她無法置信,狂亂地搖著頭,雙眼中獃滯著一種沉溺而斃的痛。

他不是那個天下第一嗎?!

他不是那個最強嗎?!

他不是自信滿滿地讓她先離開嗎?!

眼淚晶瑩,美麗非凡,破碎在心裏,卻會割出滿心傷痕。她不懂,她不相信地,究竟是師傅的本事,還是他那理所當然的笑容?

他總是笑盈盈地,好像快樂就那麼簡單。

他自負又得意,高傲到不得了,怎麼……怎麼會允許輸給別人!

華羽叫她退後,她聽到了,卻覺得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那樣模糊,心裏溢滿了素仙衣的影子。笑地,苦地,傲慢地,無奈地,那樣孤獨又無藥可救,將自己包裹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任由從內心開始腐爛,也不讓任何人知道,還是沒心沒肺的笑。

師傅……死了?

那個美麗動人高傲不可一世的師傅怎麼會死!

「不!師傅不會輸的!」她第一次哭得天崩地裂,原來,心碎是那麼容易的事。

和娘去世時一樣……

不!不一樣!

「小丫頭,無論你是否承認,你的師傅都輸了。白皓月輸了,他死了,再沒有人能救你們……」天勝握著輪椅的手臂興奮地顫抖。

「師傅不會輸……」

突然,東邊城頭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整個越天城似乎都在震動。天勝和刀伯那麼驚訝,只看到東邊城頭燃燒起的火焰,越燒越紅,整個東邊天空都是紅雲覆蓋,好像要吞噬掉這擁天而建的高城:「怎麼了?為什麼會那樣?那裏是……糧倉!」

少艾忽然想起來:「難道……是華衣大哥?」記得華衣大哥和薄姑娘便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混蛋!」天勝叫罵着,憤怒使枯萎的身體更加萎縮,顫抖着手指指向少艾肩上的清嵐:「把……把那劣畜給我拿過來,其他人都殺了!」

華羽驚恐之餘,還是本能擋在少艾和清嵐身前。

然而,電光火石。

太快了!

華羽只感覺到胸前一抹紅艷的花朵揮灑開來,胸口便都是血紅色,硬撐著身體沒倒下,抬起頭,卻見到清嵐已經到了刀伯手中。

「清嵐!」少艾想救清嵐,卻被華羽一把攔住。

華羽當然明白她想救清嵐的心,但他在乎的,是她的安全啊!

天勝將清嵐拉到暗道,身子隱沒在黑暗的隧道中:「剩下的垃圾,就交給你了。」

刀伯沒答話,但拔出的巨刀,已代表了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務。

華羽一抹胸口的傷,雖然很重,幸好未傷到要害。只好隨後再救清嵐了,先要先對付了這個老怪物!

而面前這個人,這眼中沒有生命色彩的老人——可是打敗了天下第一的素仙衣的怪物!

華羽唇角揚起自嘲的苦笑。他是何時變成如此重要的人物了,居然要擔任這麼重的任務?一直以來,不是有兩個強得如妖怪的傢伙老圍着他的少艾轉嗎?他們不是把她圍得密密實實不留任何空隙嗎?

喂!在說你們啊!

不要一個裝重傷被人拖走,一個跟人打完了,就讓對手回來傳話說被幹掉了,然後連個影子都沒有!

老人拱起身子,陰暗的眸子裏沒有任何色彩,眸中的漆黑地能吞噬所有生命,像具機械,而非人類。

他確實是越天城的殺人機械,他不需要是人。

華羽擦把汗——這次的對手,未免太強了吧!

老天為證,他只是個普通人類啊!

刀伯年邁的身子又提了提,尚未反應過來,便直衝向華羽。華羽不敢怠慢,繃緊的神經在第一刻作出反應,勉強擋住對手的刀。然而,兩者的臂力實在相差懸殊,明明擋住了,華羽仍是被彈出十多尺,才擦着地面勉強沒摔倒。緊接着,又是另一輪更猛烈的攻勢。

少艾想衝過去暗道阻止竄入暗道的天勝,卻無法靠近。剛一接近,刀伯便出一記飛刀,直刺向少艾無防備的背後。

「少艾,快躲開!」華羽見到了,然而距離如此遠,如何能阻止!更何況他此刻連接住刀伯的刀都如此困難。

少艾直覺背後強風般的殺氣,她回過頭,便是一把銳利無比的鋼刀近到眼前,眼看便會刺入她雙眼。

她俍傖一步,就要摔下去。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從背後抱住她瘦小的身子,那麼溫柔,那麼輕盈,一段純白色羽袖劃過面頰,輕柔如風,截斷了鋼刀的襲擊。

這場面,何其熟悉!

她不相信!

她本來就不相信!

她不相信師傅會輸!

那個美麗惡劣,卻又天下無雙的師傅!

「師傅!」她回過頭,歡喜叫道,把所有希望歡喜都凝聚在眉間。她要告訴師傅,清嵐和天蒼雪被帶走了!她還要告訴師傅,華羽有危險!

一直以來,師傅都是這麼化解了所有危難。

他是無敵的!他不會輸的!

然而,為什麼轉身看到師傅后,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素仙衣立在風中,白衣舞動,如鬼似魅,臉上沒有平日的笑顏。素色白衣點點紅斑,右臂懸在身旁,刺眼的紅從肩膀上流竄到手腕,全都只有一種色彩。那隻手臂,他已經提不起來。

沾染了他的生命而盛開的紅花,怒放着。

「你們兩個退下。」他冷冷命令道,眼中除了刀伯,什麼都看不到。

刀伯面上沒有任何錶情,好一會兒,才有皮質古怪角度的抽*動,**緩慢冷冽的聲音:「以為你已經死了,看來是老朽低估名震天下的白皓月了。」

素仙衣沒有動,甚至沒有包紮右臂的傷,任由鮮血落滿地。他明白面前的對手已經乎他所能想像的強,能將他傷到如此地步的,天下絕沒幾人。

可他不是白皓月了。

雖然這並沒有區別。

最近好忙,機場、兼職都好多工作……連學校都忙得一塌糊塗,作業考試都頭疼死了(時間不夠用,真想去跟鳴人學影分身~~哭……)

我正在努力寫下一節的內容,希望能儘快完結。

對了,有人知道怎樣貼圖嗎?

我想把人設圖貼上來。

我看到其他作者都能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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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成了武林高手就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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