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皇兄。」

自一堆奏摺公文中抬頭,昭帝露出一抹笑。「鄔弟,你來啦。」

「皇兄的氣色很好,看來上回所害之病全好了?」展鄔試探性的問,隨意坐下。

「我的病恐怕好不了啰!」昭帝語帶玄機地回答。

「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身為昭帝唯一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展鄔與他的親近無人能及,昭帝對他的厚愛也無庸置疑,所以展鄔年紀輕輕,自然流露出來的自負之氣顯而易見。

「不提這個,來,朕好一陣子沒瞧見你,咱們兄弟倆今兒個好好喝一杯。」命人預設酒宴,昭帝和平西王移駕御花園。

一面走,展鄔一面問:「皇兄沒把襲弟一塊兒找來?」以往都是他們三個人的聚會,展鄔和展襲私底下的來往很少。

「他?他到關外巡視,要下個月才會回來。」

展鄔很不是滋味的說:「關外近年來有冷月將軍戍守,還需要襲弟那麼辛苦的奔波往返嗎?」

他守西,展襲鎮南,而京師坐北。照常理說,邊陲以外的領地應歸他管,可是昭帝卻屢屢派遣展襲外巡,這叫素來與展襲不睦的他如何心服?

「襲弟缺少磨練,讓他到處走走未嘗不是一樁好事。」舉起酒杯就口,昭帝的口吻相當耐人尋味。「鄔弟,你很介意朕讓襲弟到關外巡視?」

「臣弟沒有這個意思!」展鄔急急辯白,改以較為輕鬆、家常的語氣說話:「我只是想,襲弟自小習文,對於武術一竅不通,皇兄此舉不怕累壞了那小子!」

「累才好,他是個王爺,整日吟詩作對總是成不了大氣候。」昭帝笑說,不意外看到他的神色掠過一絲鄙屑。

展鄔、展襲的資質出眾,在先皇的一干皇子中,只有他們兩人還算可育之材,昭帝會時常找他們前來同聚自有他的道理。

「皇兄教訓的是。」朝昭帝連敬了幾杯酒,展鄔又將話題繞回到他的病況上頭。「皇兄,聽說周通、古凡霆替你請來個女神醫,真有些事?」

「你的消息果然靈通!」昭帝笑得開懷,說:「是不是神醫朕不知道,但是她開給朕服用的藥方還挺管用的!」

幾日下來,他心絞痛的次數降低許多,這與小星每日至少三回的葯補有直接的關係。

「她能醫好皇兄的病?」

「難講。」昭帝語帶保留,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窈窕纖細的身影駐在花叢間——小星正要捧葯給昭帝,途間穿過的小徑旁,一束嫩青青的枝葉里竟竄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小花,吸引住她的全副心神。

放下端盤,她傾身向前,執起那朵花蕾摩搓著臉蛋,姿態嬌酣可人。

好半晌,小星玩夠了,輕輕地把未開的花兒攬回園子,以免下一個路人不小心將它踩死。處理完畢,她才又捧起端盤往花亭走,壓根兒不曉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昭帝的眼中。

「皇兄?」由展鄔的方位看過去,並不能望見小星,因此他對昭帝突如其來的沉默感到疑惑。

「……」昭帝扯動嘴角,俊容上堆滿笑,似有什麼重大發現。

只是他愈笑,展鄔的心裏愈發毛,還以為他……「皇……」

「皇上萬安。」一道昭帝預期來到的女聲將展鄔的話尾截斷。「小星替皇上送葯來了。」

整齊的辮子束在腦後,額前的劉海不因企圖遮掩麻子而過長,只是一絲不苟地服貼著,她總是維持清清爽爽的面目示人。

「放下。」指示她放下端盤,昭帝復言:「還不快向平西王爺請安?」

小星略為抬眼,眼光方觸及展鄔便火速收了回來。「小星拜見平西王爺。」

「鄔弟,她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名女神醫。」昭帝存心當着小星的面這麼說,果不其然她那張粉臉上悄悄爬上嫣紅。

「哦?」展鄔斜眼睨她,對小星的平凡極不滿意。「你的醫術哪兒學來的?有人教過你嗎?」

「回王爺的話,小星罹患失憶症,師出何門已不記得了。」這平西王爺長得人模人樣,可態度、問話失禮,虧他還貴為王爺!才一照面,小星便打從心坎里排斥他!

「失憶症?」她的答話讓展鄔更不高興了。「皇兄,這女子自稱罹患失憶證,連來歷都說不分明了,怎可輕易讓她留在宮中呢?」

橫豎着看,女子無顏就是略嫌礙眼,展鄔對小星的不屑表現得昭然若揭。

「這又何妨呢?我的病總要有人找得出辦法醫治,不然,即使她別有所圖而來,恐怕還未下手,朕的皇宮就已被侵佔了。」昭帝輕啜口熱騰騰的「一日醉」,眼神對上小星的——

赫!又來了!

小星幾乎是在第一時便避開他,可是那短短一剎那的眼波交會,卻讓她有心臟一陣胡亂跳動。

真糟糕,這回她的病人可是天子,她得不時警告自己別再放肆了。

但……昭帝方才那一席話似乎不太尋常……

至少,展鄔也深有同感。

他極不自在地清清喉嚨,尷尬的笑說:「皇兄,你太多慮了,有臣弟以及諸位大臣在,絕對沒有人膽敢趁機作亂,你大可放心。」

「有你這句話,朕就安心不少,鄔弟,再喝一杯。」舉杯敬邀,昭帝的表情四平八穩,稱不上是愉快,或者不偷快。

皇上怎麼還不喝葯?小星候在一旁,看着他們把酒言歡的畫面,心裏暗忖著若是昭帝不再喝葯,她只得再出聲提醒一次了。

等等!把酒言歡?

小星猛然倒抽一口氣,瞪着昭帝意欲送進口的酒,腦中來不及細想,身體卻早一步動。

她本想奪下那隻杯子,可昭帝見她傾近,不明所以,反而更往後挪動,一來一往間,小星撥開了他的酒杯,整個人也失去平衡地倒在昭帝懷裏!

「啊?」出於本能的驚喘收束在昭帝的一雙大掌中,他——扶住了她。

兩手合握在她纖細的腰際,昭帝習慣性的挑眉,對掌下柔軟的肌膚感到訝異。貌不驚人,但是她的觸感極佳,是足以聳動男人的那一種。

「你在做什麼?」小星撫著胸口,狼狽的爬了起來,一時也無暇留意到昭帝停在她腰際的手。

「你……你不能喝酒啊……」情急之下,小星甚至忘了應該稱呼他為皇上。

「是嗎?」昭帝懶懶的虛應着,銳利的目光正不著痕迹地掃過她身子每一處。

她不特別豐滿,也不特別清瘦,穢纖合度的曲線隱藏在寬大的罩衫下,不曾真實碰觸過她的人,可能永遠猜不出她有着此般美好的身段。

「皇上的體血正在調養,酒性烈,不宜飲用。」絞着衣裳下擺,小星似有感應他的窺視,頭顱壓得好低。

隱隱覺察到異樣,昭帝類似於擁抱的親昵接觸令她不安。

他,該放開她了吧?

「是嗎?」他仍是懶懶虛應。

什麼跟什麼嘛!她費盡心思為他醫病,結果咧?這傢伙根本沒有意願配合她!

怒火頓生,小星鼓足勇氣掙脫他的錮制,安安靜靜退至角落,眼光賭氣的落在桌上的葯碗上。

昭帝微乎其的露出一抹笑。

「皇兄好興緻,一大清早就讓咱們的女神醫投懷送抱,嘖嘖,看這情況,皇兄的病已無大礙才對呀!」坐在一旁連喝下半壺酒的展鄔調侃道,不懷好意的語氣暗暗針對着小星。

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她也不回去照照鏡子!

展鄔混合著不屑、鄙棄的眼神直勾勾射向小星,她挺直背脊,像朵孤傲的冷梅,猶然瞪着那隻葯碗不說話,彷佛只把展鄔當成一隻亂吠的狂犬。

她的神態激怒了向來眼高過頂的展鄔,只見他輕瞥昭帝的反應,繼而威聲怒罵:「一介寒酸布衣,你會有幾分斤兩才是天大的笑話!依我看,你的醫術倒輸給你的媚功,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卑不亢,小星吐氣如蘭地回他八個字,話中頗有反諷他無知粗俗的意味。

昭帝的笑容擴大,仍未有出面干預的打算。

這女子夠味道!

「你——你——大膽!」抖了老半天,最後展鄔氣熬得重擊桌面。

不過小星絲毫不畏懼,從頭到尾,她對展鄔的冷然依舊。

「皇兄……」她是昭帝的大夫,展鄔不便立即發作,於是轉過頭向他尋求認同,好把這不認好歹的女人施予重懲!

「來者是客,鄔弟,可別讓人家說咱們皇室中人不懂禮儀,你說是不是?」拐個彎替小星解圍,他這個做皇帝的都擺明立場了,展鄔還能說不是嗎?

「皇兄教訓的是。」咬咬牙,展鄔記住她了。

「喏?」一口飲盡那碗幾乎被她的目光燒出一個洞的葯湯,昭帝笑咪咪地把空碗遞給她,神色悅悅得很。

讓她留下,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昭帝開始這麼覺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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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過半,巡守的侍衛一批一批來回穿梭,彎彎曲曲的庭廊間,掛着整齊而可愛的小燈籠,為四周的黑暗增添微亮的美感。

小星盯着外邊的燈蕊閃閃爍爍,眼皮兒愈來愈沉重,愈來愈沉重……

「剝!」捻著燈火的聲響倏然響起,小星自地毯上跳了起來,糊成一團的腦子還不甚清醒。「誰啊?」

這是「英和殿」,此刻是深更,連宮女們都倚著門檻熟睡了,還有誰會來呢?

側身,挑眉,昭帝睇她一眼,沒理會她。

「喔……皇上?」搖頭晃腦了好一陣子,小星終於把來人看個仔細,急急忙忙地補行宮禮。「皇上……」

「免了!」

半拉住她彎腰的身子,昭帝的俊臉上有着些許倦意。

與展鄔閑話家常了半日光景后,他抽空接見了外國使臣,然後就一直待在御書房批改奏摺,連晚膳都省略了。

「皇上,你要就寢了嗎?」捧著葯碗,她留在「英和殿」的理由不言而喻。

每日三餐外加睡前的葯補都由她親自端送,她的形象儼然已與這些葯湯草汁離不開關係!

又要喝葯!

昭帝俊朗五官緊皺,企圖抵抗的模樣在夜裏顯得格外孩子氣。

小星愣愣的看着他,心裏有種想開懷大笑的衝動。

「皇上?」無視於他的明顯拒絕,小星仍舊盡責地把葯碗推到他的視線之內。

昭帝的五官更加緊皺,表情也更加無賴。「朕不喝。」

從他口中吐納出來的氣息飄散在空氣中,帶有淡淡的酒香,想必他又喝酒了。

良藥苦口的湯汁怎敵得過芬芳醇美的好酒呢?

小星在心底大嘆,他們寄望她能妙手回春,偏偏閏人不肯配合,真是醫者難為哪!

「皇上,若是某日你上早朝,有大臣問你,朱山國與丹海國皆願來降我朝,你只能選擇其一為友邦,你會選擇誰?」突然天外飛來一筆,她看似把喝葯的問題擱下,兜過話題插進他最熟悉的政治範圍。

「丹海國。」昭帝不假思索地回答,未加深思她的用意。

朱山國、丹海國都是緊鄰北國疆界的小國,丹海國文化落後,不好管理,可收服了它,對北國未來數百年基業具穩定作用;反觀朱山國,文化水準高,百姓體制與北國相近,然而眼光放得長遠些,多一個它、少一個它,對北國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所以心思稍微細膩一點、眼界稍微寬廣一點的人,絕對會選擇丹海而放棄朱山。

小星點點頭,表示認同。「既然皇上這麼認為,這葯,更不得不喝了。」

昭帝揚眉,靜待她接下來的解釋。

「這葯,就像丹海國,喝起來嫌苦,實質上卻對你有利、對天下蒼生有利;而那酒,就像朱山國,潤澤順口,實質上不僅沒有任何裨益,甚可說有害。你是一國之君,能做萬民之主,何以不能做自己身體的主人呢?」

她提及朱山國、丹海國的目的原來在此!

「哈哈!好!」昭帝先是一怔,而後便朗聲笑了出來。

聽她頭頭是道的分析辨證,再憶及她面對展鄔時的凜凜風度,即使貴為九五之尊的他都難免興起惜才之情。

小星的性格獨特,憑藉的是滿肚子的知識學問,讓她生做女兒身着實太糟糕了些!

「皇上決定喝葯了嗎?」嫵寐中乍醒,她能及時想到這樁例證,好說服他這位政治上的巨人,小星也挺佩服自個兒的機智哪!

「經你一說,朕不喝這碗葯似乎成了昏君。」唯有昏君才會短視近利,貪圖一時的私慾。不管是丹海國抑或這碗葯汁,昭帝從今以後都得以全新的角度去看待了。

她滿載驚喜而來,昭帝對她的好奇更進一步——「你因何失憶?」

「受傷。」承接他喝完的葯碗,小星用着很輕、很輕的音量回話。

夜好靜,整座皇宮幾已沉入夢鄉,隨着大地的脈動一呼、一吸,一呼、一吸……唯有他們兩人突兀的清醒,隔着一道遙遠的身分鴻溝展開對談……

小星不怕昭帝,至少不若尋常那樣的怕,況且,他身為天子的威嚴在這幾天逃避喝葯中,大概也毀敗得差不多了。

「收養你的家人待你可好?」坐卧於龍榻之上,昭帝不急着入眠,倒是有閒情逸緻去了解她。

「很好。」真的太靜了,靜得讓小星感到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在深夜單獨面對一個衣裳半解的成熟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當今聖上!

氣氛詭異得像在暗示什麼……

「皇上,你忙了一天,也該就寢了,奴婢去傳喚宮女進來服侍你。」

小星反身往回走,腳步之快好像在逃命一樣,但,昭帝比她更快!他單手抓住她的臀膀,簡潔有力地下達命令:「不用了,今晚就由你來服侍朕吧!」

小星愕然,停在原地不敢動,靈動的雙眼無辜地望着昭帝。

「過來。」她難道不曉得,女人表現得愈無辜純潔,男人愈渴望佔有掠奪嗎?

昭帝坐在距離小星兩步遠的地方,朝她招手,要她替他更衣理鋪的意思十分明白。

小星遲疑着,慌張融進了她的眼眸。

她是大夫,不是宮妾,大可不必聽他的,但……衡量現實狀況,昭帝的要求並不過分。

畢竟大夥兒都睡熟了,她恰好在此,服侍他就寢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她若繼續推拒,未免太矯揉造作了。

好吧!定定心神,小星這才輕移步到昭帝身畔。

先脫靴呢?還是先洗臉?他會開口指示她嗎?

初入宮那兩三所接受的訓練,此刻全不在腦子裏,面對一副真實的男性軀體,小星依然有點兒緊張局促。

到底她是清白的黃花大閨女,男人的一切,她有着無限陌生。

昭帝闔眸不語,也不催促她,姿態輕鬆自若,等她的表現。

又過了好一會兒,小星才緩緩地蹲下,除去他的靴襪,然後端來溫水、取來毛巾,在他臉上擦試着。

見昭帝沒動,小星心想,這樣的順序對了吧?手兒一邊動作,她的眼兒也沒空閑,很大膽地瀏覽昭帝的面容——他的眉斜飛入鬢、他的鼻高挺陡立、他的唇削薄緊抿,而他的眼……

啊!他的眼,睜開了!

小星像是正在做壞事,被當場逮個正著的小孩,縮著肩膀、低垂著腦袋,赧紅了整張小臉,沒敢再抬頭。

昭帝凝視着她,笑意延伸到了眼底。她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

小星的笨拙取悅了昭帝,讓他順時玩心大起,暗忖著要戲弄她。

「你都是這樣擦臉的?」

那塊質料上等的毛巾在他臉上東摩西蹭,即使不很痛,可皮膚還是免不了被刮出幾道紅痕。

昭帝在半空中攔住她尷尬收勢的右手,說:「朕教你吧!」

小星搞不懂他的意圖,獃獃地順着他的手勁,坐在他榻前的階梯——昭帝拿起方才他擦過的毛巾,罩住她的臉蛋,有—下沒一下地擦,徹底嚇壞了小星!

他他他……幹嘛擦她的臉?

心跳漏了一拍,小星猛然彈開,沁入鼻間的味道全部是他……

「皇上,你……你……」她結結巴巴的開口,指着他的食指因氣息不穩而晃動着。半晌后,她自覺直直拽著天子似有不妥,又趕忙以另一隻手包住那隻食指,很可笑的放回身側。

「你不想學?」攤攤手,一抹捉狹閃過他的眼睛。

小星退了一步、又一步,搖頭如波浪鼓,纖細的身子因暗黑的光線憑添幾分無助,平日與人相處的冷然亦褪去不少。

總是這樣——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天起,小星就悲哀的感覺到,昭帝總是能夠引起淡視萬物的她起各種反應,或怒、或驚、或恐……

而他,此時此刻的他,究竟想做什麼!?

如果這只是昭帝睡前的一個小遊戲,小星確定,她一點都不喜歡!

他讓她覺得,自己彷佛是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老鼠,他,則是獠笑着伸出瓜的貓……目標只是擒住毫無招架能力的她!

「隨你便。」昭帝故作隨和,維持着等待的姿勢,「不過小星,你沒有完成你的工作。」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這聲「小星」敲在夜竹的風韻上、敲在小星的心版上,錚錚作響。

「呃……皇上,為免造成你的不適,奴婢……奴婢想,還是去喚其他宮女來吧!」在昭帝比燭火更炯然的目光中,小星除了發抖,還是發抖。

服侍他的工作,她顯然無法勝任。昭帝太容易便影響到她的情緒了!

「不,你留下。」昭帝不給她機會逃避。

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既然逃不掉,小星只好努力地克服心理障礙,舉起依然顫抖的手來到他的衣結處。

精緻的龍騰金扣鎖在昭帝頸間,為求順利解開它,小星幾乎是靠在昭帝胸膛上而不自覺……

她專心地解他的扣子,昭帝心裏盤算的卻是另一回事!

早上小星撞進他懷裏的那份觸感仍在暗暗作崇,他還想更深入的品嘗專屬於她的美好!

她固然無顏,可昭帝垂涎的是她一身無瑕的肌膚!

環住小星,昭帝心隨意轉地往床鋪倒去,雙手交疊在她背後,狀似不意的游移摸索——

「皇……皇上?」小星狼狽地想要爬起,無奈他的手不放鬆,使得她的掙扎儼然成為一種變相的挑逗。

昭帝的黑眸疑似有意渲染。

單手扯開外衣,他稍稍使力壓住小星,讓她趴在他僅著裏衣的胸膛上,沉着嗓說:「你,就睡這兒了。」

「啊?」貼着他的心跳,小星從頭頂到腳趾頭都羞紅了,偏偏昭帝的力氣好大,她怎麼推也推不開。

他要她一同就寢?她並非宮娥,於禮不合呀!

「朕要睡了,若你還不累,也許我們能做點別的……」昭帝極具侵略性的大掌就快滑至她的臀際,小星驚喘,他的手勢也險險的打住。

「皇上?」天哪,誰來救救她?小星動也不敢動,柔軟的身子嵌在他懷裏,情況絕對曖昧!

昭帝的頭腦有問題啊?連她這麼醜陋的女人他也要?未免太博愛了吧!

「皇上?」靜待片刻,小星不死心地想要喚醒他的良知,耳邊卻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老天!他居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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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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