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最近幾天,雷法厲都顯得心神不寧。

「又錯了!可惡!」一聲低罵,隨着揉紙聲回蕩在寬敞辦公室中。

錯的是他已經一連三次,錯批要撥給各部門當獎金紅利的公文:而可惡的是那個不斷在他腦海里咳嗽的笨女人。

「真是煩死了!」想起近來夜裏經常聽到的咳嗽,雷法厲覺得心煩不已。

放棄再錯第四次,他氣悶地將手上鋼筆丟上桌,心不甘情不願的拉開抽屜。

乍見靜躺於抽屜中的相片,雷法厲怱地嘆出一口氣。

他明明每天出門前,都交代李管家要催她去看醫生,但她咳嗽的情況好像一點也沒改善。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話去看醫生?

近來她臉色越來越蒼白,身子好像也越來越弱,再這樣繼續下去,她--

明知不該為她擔心,但……唉!他都快摸不清自己的想法心情了。

「總裁,二少、三少還有四少都來了。」

在林秘書帶領下,三人陸續進入總裁辦公室。而一進辦公室,雷法斯就看到他神情凝重,似低頭沉思。

「他怎麼了?」雷法斯看向林秘書。

「念妻羅。」看一眼出了神的上司主子,林秘書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他這陣子都這樣,很正常。」

「什麼念七?」雷法祈抬眼瞟她。

「我還念八九十!」雷法言啐她一句。

「我指的是思念妻子。」林秘書頓時笑得曖昧。「生活過得太如意,所以捨不得在家裏的妻子嘛。」

林秘書的解釋,教三人愣了一下。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雷法斯看她。其實,他們也希望事實就如林秘書所想的那樣,但……知情的三人搖頭一笑。

自法斯口中得知,三人在法厲結婚當天的勸酒行為,對鈐藍造成極大傷害後,

原不想干涉兄弟婚姻問題的法祈,還是與法斯及法言約好一塊來辦公室找他。

雖然傷害已造成,也無法挽回,但他們都認為有必要再關心一下兩人感情,也想彌補當初的過錯。因為當時他們真的是一番好意,但沒想到卻弄巧成拙了。

「才不會。」見三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林秘書遂對三人做了噤聲狀。她要三人放輕腳步,跟她一塊靠近雷法厲。

她伸手指向雷法厲目光焦點所在,無聲的說出三字:你們看--

循着林秘書手指方向看去,雷法斯三人皆驚訝不已。

法厲並不是在低頭沉思,而是在看自己與鈴藍的結婚合照。兄弟三人互看一眼,心底似乎都有了底。

他們都知道法厲和鈐藍是為外力所迫才結婚,但只要法厲退一步,只要鈐藍包容,他們相信這兩人的感情,還是很有發展的空間。

「這沒你的事了,你去忙吧。」雷法祈打發走林秘書。

一等林秘書帶上門,雷法斯即靠向後方白牆,看向身倚辦公桌的雷法祈。

「等法伶出差回來,我們讓她找個時間去和鈴藍談談。」他開口道。

「也好。」法祈點頭。

「但鈐藍會聽嗎?」雷法言心中有疑問。

「她一定得聽才行。」雷法祈道。「不管她之前是怎麼想的,現在既然嫁進來了,她就得重新調整心態。」

「那他呢?」雷法言用腳踢了辦公桌一下。

突兀的一聲,讓雷法厲回過神,也注意到身邊三人。

「他?」一直注意他的雷法斯,以眼示意兩人。

「你們怎來了?」他擰眉動手關上抽屜。

「來看看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法斯笑着說。

雷法厲懷疑的看着前面三人。他們不會沒事一同跑來看他,除非--

「你把那件事告訴他們了!?」他瞪大黑眼。

「哪件事?喔,你是說你在新婚之夜變狼人的事?」雷法言意會過來。

「哥,你口中的『他們』,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雷法斯正言提醒。

「這!」雷法厲被堵得無話可說。

「法伶也知道了。」雷法祈提早為妹妹自首。

「什麼!連她也知道?」雷法厲頓時一臉難堪。

「我們兄妹問本來就沒秘密;大哥,你總不希望法伶為這事和我們冷戰吧?」

「還有誰?你們還告訴了誰?」

三人對看一眼,都搖了頭。突然,雷法言想到一件事。

「對了,你看我們要不要也告訴高毅和汪君安他們兩個?這樣以後聊起天來,也比較不會……」

「不準!」雷法厲羞憤截斷他的話。「誰再把事情傳出去,就給我小心點!」

「大哥,做都做了,你還怕人家說不成?」雷法祈挑眉看他。

「你!」雷法厲憤眼道:「法伶這陣子都在你航空部做事,你馬上打電話給

她,叫她不準告訴別人!否則的話--」

「大哥,你可別動法伶一分一毫,不然的話……」聽出他話里的恐嚇之意,雷

法祈神情戒備。誰都知道他最疼這個妹妹了,誰要動了她,他都會還手的。

「你想怎樣!?」權威受到挑釁,雷法厲倏站而起。

「法祈,你除了登報大肆宣揚雷集團總裁是狼人這事外,你還能做什麼呢?別

這樣,千萬別為法伶惹大哥生氣。」法斯似在勸他,但暗地裏卻重踩雷法厲一腳。

「你!」法厲轉身怒瞪雷法斯。

「就是說嘛,難道你還想找人教訓白鈐藍不成?」雷法言唇角噙笑。

雷法厲驚急轉過頭看向雷法言。

「你要知道,法伶是你最疼的好妹妹,所以有人傷害她,你當然會生氣;但白鈐藍對大哥又沒有什麼意義,就算你找人做了她,大哥也不會有感覺的。」

三人別有用心的對話,敦雷法厲一陣心驚。

「沒意義?那更好,我可以找她出氣,弄死她也沒關係。」雷法祈故意說道。

「這不好吧?再怎麼說,鈴藍也是無辜的。」雷法斯扮白臉。

「可是只要弄死她,大哥這件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不是嗎?反正白鈐藍已經沒有其他親人,就算死了也沒人會追究。」雷法言似有理的分析著。

「說得也是,當初是白鈐藍奪走大哥的婚姻自主權,那給她一點教訓,還是讓她就此消失,對大哥都……」雷法祈認同道。

聽着自三人口中清楚傳達出的訊息,雷法厲倏地緊握雙拳。

「不準!」二字自他齒問硬擠出。

他是被奪走了婚姻自主權,但鈐藍也受迫嫁給他,那現在他有必要……搖著

頭,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是絕對無法贊同三人的想法。

因為再怎麼不情願,鈐藍早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而除了她因害怕而拒絕與他同房外,對媳婦與妻子該做的事情,她樣樣周到。

那法斯他們哪還有理由能傷害她?而且自頭到尾,問題就是出在他身上--

他可以試着改變兩人目前關係。雷法厲心中已有了決定。他可以換個方式和她相處,他可以想辦法與她和平共處。

也許不是一天、兩天,但他可以慢慢試着接受這樣的婚姻:畢竟以前他在與他們三人說笑時,所開出的雷家長媳條件就不算嚴苛。

只要守本分,不喻炬,對爸媽孝順,讓他看得順眼,就一切OK。再者,鈐藍身家清白,潔身自愛,就憑這幾點,他也該給彼此一次機會。

想起身穿婚紗,引人憐惜的清雅凈容:想起曾因被他激怒,而憤張一身芒刺的憤恨紅顏;再想起如今為不惹惱他,而變得唯命是從的沉靜顏容,一種新奇怪異的感覺已自雷法厲心底緩升而起。

「哥?」三人同時看他。

「我再說一次--」他正顏看向三人。

「嗯?」

「不準插手我和她的事。」他再次強調。

「大哥,我們這可是在幫你想辦法解決白鈐藍的問題喔。」雷法斯笑說着。事情好像出乎意料的簡單。

「沒了她,你的婚姻問題都可迎刀而解,不是嗎?」雷法祈盯着他說道。

「大哥--」雷法言笑着加入。「二哥和三哥說得很對,只要沒了白鈐藍,到時看你高興娶誰就娶誰,再也不……」

「我說不準!」不容法言再繼續說下去,雷法厲倏握雙拳,吼聲怒道--

「不準動她,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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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雷法厲才外出回來沒多久,林秘書推門進入總裁室,發現他還研究著桌上的企畫案沒回家的打算,不禁感覺到有些奇怪。

「總裁,你應該要回家接夫人了。」林秘書走到他辦公桌前。

「接她?」雷法厲停下筆,抬頭看她。

「總裁,你該不會忘了今晚要參加末氏周年慶酒會的事吧?」

雷法厲倏擰眉。他是忘了。

「總裁,前些天我還有和你提到這事喔,而且昨天下班前我也有提醒你。」一看他表情,林秘書想也不想地直接就撇清關係。

一我有怪你嗎?」雷法厲瞪看她。他也記得她有提醒他,但是昨夜鈐藍看起來精神差,又與他說不到幾句話,就早早回房休息,他根本沒機會提起酒會的事。

林秘書乾笑一聲。「那要不要我現在立刻聯絡夫人?」

「我會打電話給她,這沒你的事,你去忙吧。」

「是。」

一等林秘書離開,雷法厲即拿起電話,直撥外線打電話回家。

「請鈐藍聽電話。」他聽到李管家的聲音。

「是。」

才聽了兩秒鐘的電話保留音樂,雷法厲就又聽到李管家的聲音。

「先生,鈐藍她……」

「鈐藍?李管家,你喊鈐藍喊得還真是習慣。」他語氣有些酸。

雖然都聽了很久的時間,但他就是聽不習慣。

「對呀對呀,都喊了這麼久的時間,當然習慣了。」李管家直笑着。

「哼!」他冷哼一聲。「鈴藍人呢?怎還沒來聽電話?」

「喔,我剛忘了鈴藍不在家的事,她早上就出門去了。」

「不在?」

「對呀,鈐藍一直是早上出門,中午搭計程車回家又離開,然後差不多五點四

十五分左右會回來。」李管家說着自己知道的事。

「為什麼?」雷法厲一臉莫名。

「我想應該是回白家吧,哎,這我也不太知道啦。」

「不知道!?」他口氣有些沖。「你不是常和她有說有笑的?你不是和她很熟?現在怎會不知道了!」

「又不是只有我和夫人有說有笑的,大家都嘛一樣……」李管家小聲念道。

「你說什麼!」雷法厲怒音頓時高揚。

因為,李管家口中的大家,從來就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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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辦公大樓,信大企業--

「咳!咳!」白鈐藍停住筆,咳了幾聲。她快速站起身,到茶水問倒溫開水。

回座位後,她喝了幾口,即將杯子擱在一旁,再次將自己投入工作之中。

核對過一份又一份的採購單,她手中的電話,從沒有離手的機會。突然--

一陣陣自腰腹間傳來的抽痛,逼得她不得不暫時放下話筒。她臉色蒼白,緊咬唇,俯趴在辦公桌上。

「鈐藍,你怎麼了?」剛巧經過她桌邊的陳總經理關心問道。

「沒、沒事。」聽到聲音,她急忙挺起身子,卻讓自己痛得更難過。

「我看你這些天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要不要到休息室去躺一下?」

「不……不用了,謝謝總經理。」

「是不是這陣子訂單太多,你壓力太大,所以才……」

「公司訂單多才好,這樣大……大家的年終獎金才能多拿一點。」她強笑道。

「話是沒錯,但是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太好。」

「總經理,我沒事的。咳!咳--」

「感冒還沒好?」他搖著頭。「鈐藍,你這感冒已經拖很久了,你真的該奸奸

去看一次醫師,不要小病不醫拖成大病了。」

雖然一同工作多年,但他對鈐藍的一切還是不太清楚;不過即使她顯少與同事來往,但他還是知道鈐藍是個認真盡職的好職員,值得他關心。

「不會的,我感冒已經好多了,沒事的。」她打起精神說道。

「不要太逞強了,如果真的不舒服,就請假去看醫生,知不知道?」知道勸不了她,他也只能這麼說了。

「是,謝謝總經理的關心。」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看着轉身走進總經理室的上司,鈐藍眼眶微紅。

如果一個外人都能這樣關心她,那為什麼同在一屋檐下生活的他,卻還是……緊抿唇,鈐藍及時抹去差點滑落眼眶的淚水。

她重新再拿起話筒撥打廠商聯絡電話,將自己再次投入過於繁忙的工作中,也再一次地告訴自己--

自憐自哀沒有用,傷心難過也沒用,因為她永遠也走不進他的生活圈:水遠也進不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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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一再強撐身子做事,下班時間一到,陳總經理立即要她快下班去看醫生。

只是才走出公司,白鈐藍即因感覺已經好些,而搭上公車想儘快回家。途中經過超市,她記起自己已有好些天沒採買食物,冰箱快空了的事。

她快速拉鈐下車走進超市,推著購物車,她特地採買許多能儲放多天的蔬果肉類。離開超市,她提着沉重的袋子,慢慢走向公車站牌。

遠遠地,她看見回家公車正迎面而來。才想高舉招車的手,頓然緊緊搗住又抽痛的部位。強烈襲來的陣痛,敦她臉色慘白。

這時,叭--一長聲喇叭自她身後傳來。深吸一口氣,她往路邊靠。只是,駛過她身旁的房車,卻在面前停下。

「法……法厲?」才拾起頭,鈐藍就看見他自後座下車。

雷法厲沉着臉來到她面前,不發一語的看着她。突然,他看向她手中袋子,眼中閃過一絲絲複雜情緒。

「很重?」他想起前些天林秘書說的蠢話,也記起以前鈐藍曾因他強要她開口求他讓路,而與他僵峙的事。他擰眉,似在猶豫也在考慮。

白鈴藍同樣也記起他那天的刁難。她知道自己不該像那天一樣與他對峙,但人爭一口氣。病痛中的白鈴藍強忍痛意,咬緊下唇,就想自他身邊走過。突然--

雷法厲伸出手,強迫提過她手中沉重的袋子。

「你……」鈴藍愣住了。

自嫁進雷家,他就從沒幫過她,或對她好過,可是今天他卻……

「謝謝你。」瞬間,她淚水盈眶。

「思。」看她一眼,雷法厲感覺有些不自在。他找著話題:「你去逛街嗎?買了什麼?怎這麼重?」他注意到手中袋子重量不輕。

還沒等她回答,雷法厲即因看到環保袋裏的新鮮蔬果而瞪大眼。

「誰又讓你買這些東西了!」

「我……」她才想回答,就讓再次襲來的陣痛給止住。

「你怎樣?是我太久沒找你麻煩,所以你就給自己找麻煩是嗎?」他冷聲道。

「我、我只是買菜買水果而已。」她勉強地微笑着。

「打電話請他們送到家裏就好,為什麼還要自己去提?他們有給你工錢嗎?」他出口罵道。「你怎這麼笨!」

「我……我不知道可以打電話請他們送。」她無辜望着他。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不會問嗎?」他朝她吼。

他要她問什麼?頓時,絲絲淚光染上她的眼。

上超市買蔬果肉類,對一般家庭來說是很正常,也理所當然的事,她怎會知道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生活圈,和你有很大的不同?」她苦笑着。

「這--」他愣住。他不是忘了,而是從沒想過,只是--「那也可以請李家他們幫忙,不是嗎?為什麼你就是要自己動手?」

「他們都有自己要忙的事,而……」驀地,再度傳來的陣痛,教白鈐藍咬牙忍痛,低頭不語。

「怎不說話了?」他瞪看着她。

「你……你可不可以等回家後再罵?」仰起蒼白臉龐,她勉強笑着。

哪有罵人還要等回家的?雷法厲瞪看她。突然,他發現她額際在冒冷汗。

「你怎麼了?」他伸手撫上她的額。

感覺她的額頭好像有些燙,雷法厲轉手觸摸自己的額頭,又再試她的體溫。產然,他整張臉都擰了起來。她好燙!

「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她強顏笑道。

「都發燒了,還說沒事!」她慘白的臉色,看起來隨時都有昏倒的可能。「不準給我昏倒,聽到沒有!」他出聲怒喝。

哪有人這樣說的?面對雷法厲突發之語,白鈐藍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不會的,我……」一陣強烈痛楚,止住她未完的話,也敦她步子一顛。

雷法厲急拋掉手中沉重袋子,伸手攬住她。只是才一攬住她嬌弱的身子,雷法厲就讓她全身散出的熱氣給嚇到。

「我的袋子!」見他把環保袋丟掉,白鈴藍急伸出手想撿起來。

「羅嗦!」雷法厲身一傾,動作迅速抱起她,快步往房車走。

「那是我用錢買的!」她搗著痛處叫道。

「去把它給撿回來,快點!」雷法厲臉色難看抱她上車,一邊命令司機。

司機一撿回袋子,即坐進駕駛座。

「到最近的醫院,還是診所什麼的,快點!」才對司機急聲命令,雷法厲就發現鈐藍已經痛得緊閉雙眼,蜷縮身子。

「天氣這麼冷,也不會多穿點衣服,發燒了也不會去看醫師,你這麼笨,怎麼還能長到這麼大!」雷法厲又氣又急的口不擇言。

「你……」聽着他一句又一句的數落,鈐藍緊抿的唇角有着一絲澀然笑意。她不知道他是在罵她,還是在關心她。

無語承受着病痛折磨的她,顏容蒼白顯得纖弱嬌柔,楚楚可憐。

「很痛是不是?」見她緊擰柳眉強忍痛意,一種無力感自他心頭升起。

聽到他的低詢,鈐藍張開不知是因痛還是感動而淚濕的眼。

「沒……沒關係。」她抿唇帶笑,凝望進他擔憂的黑眸。

現在的他,是她想像中既溫柔又體貼的丈夫--一個會因她不舒服而難過,會因為她痛苦而不舍的好丈夫。

「一定很痛。」將她輕摟至胸前,他輕拍着她的背。

一直以為自己對她不會有什麼特殊感覺,但這一刻,看着她痛,雷法厲競覺得自己的心會慌,會焦急。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弱不禁風模樣,哪能承受這樣的痛?

「嗚……」再次傳來的痛楚,教白鈐藍痛苦呻吟。

她的痛,牽引出他大男人的憐惜之心。

「再忍忍,等一下就到醫院了。」雷法厲緊閉黑眼,緊緊摟住她。

「謝謝……謝謝你……」張開水亮眼瞳,她看見法厲因她而有的憂慮之情。

感受到從沒有過的溫柔與體貼,她情緒不穩而淚濕眼眶。

「我沒事的……你放心。」不想再讓他為自己擔心,鈐藍緊偎着他,緊閉雙眼、咬緊牙,就是不再喊一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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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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