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當黎明來臨——

透窗而入的晨光,照得她一身的柔媚,而閃閃發亮。

一個翻身,她翻進了他的懷中。

摟着睡夢中的她,韓爾揚情不自禁地笑得溫柔。

那自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柔情,快得讓人幾乎忽視了它曾經的存在。

她是這樣的美,這樣的特殊。

撩過她臉龐上的髮絲,滑過她細嫩的肌膚,韓爾揚滿足地傾身吻向她的紅唇。

拿出請人依圖打照的項鏈及耳飾,韓爾揚輕輕翻轉過她的身子,挪出雙手為她深情戴上。

撫著垂於她心口上的墜飾,他翻過背面。那刻印於其上的「韓爾揚」三字,敦他不禁揚起了一絲得意。

他要她永遠地將「他」擺放在心口。

跨下床,他步履輕穩的走出房間,輕手關上。

隨着韓爾揚逐漸遠去的步伐,那映進晨光的房室,顯得寧謐而沉靜。然而——

躺於床上,原該正沉睡的容顏卻緩緩地綻放了一抹笑靨。闔着眼,她笑得微甜而多情。張開一雙亮眸,她笑得嬌媚而燦耀。

他,竟替她戴上了耳飾及項鏈。閉眼想像他拿飾針穿過耳洞的模樣,就直教她心中有着一股甜蜜。

坐起身栘下床,喬穎君拉過被單圈圍於胸前。走到梳妝台前,她伸手撫着他曾撫過的美麗墜飾。

她以拇指及食指觸摸感受着他手曾經存在的感覺。然而,拇指所觸的不平滑卻讓她眉眼揚起。喬穎君翻轉一看——

「韓爾揚」!映入眼帘的三字,教她於瞬間朦朧了雙眼。原來,他真的有在乎自己,他真的有在乎……

心中無法言喻的感受,讓喬穎君淚濕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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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韓氏在西班牙航空所握有的股權已近百分之三十,該地分公司的代理人主事要求他必須到場參加一年一度的重要會議。在無法推卻之下,韓爾揚臨時排定了七天的出國行程;所以,在丁咪提出趁學校停課時間,前往中部遊玩時,穎君在送他上飛機的隔天,就與她們三人共同下台中。

她想,只要在爾揚回台之前先回到台北住處,應該就沒什麼關係的。況且,他也從不局限她的行動與自由。

今天已經是他出國的第六天。沒有刻意的,她就是會突然算起他離台的時間。

少了他的日子,她好像變得有些寂寞。抬手輕碰胸口上的墜飾,喬穎君不經意的輕抿笑意,因為,她——好似已習慣了他的存在。

她轉頭看着其它三人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看來,她們還想再繼續玩下去。因為,她們現在就是在討論留下與否。喬穎君微微二天。

但,就在這時,就在她帶着淡淡笑意,看向前方之時——

由前方走來狀似親密的一對男女,頓時抓住了她的目光。原顯得紅潤的臉色,瞬間已由一陣蒼白所覆蓋。

正在嬉笑而毫無察覺身邊有所異樣仍繼續前行的三人,在因共同話題尋求原行於右邊的喬穎君應答之時,才發覺一邊除了有以驚艷目光注視她們的陌生路人走過之外,根本不見她的形影。三人一驚回頭看去,即見到她的停駐不前。

「穎君,妳在做什麼?要停下來也不說一聲,害我們還以為妳走失了。」丁咪一走近她,才發現她略顯空洞的眼神。

見她一付失神的模樣,丁咪伸出手在她眼前不停的揮動,卻依然沒得到她的注意。

瞧見穎君眼中異常淡漠的黯然神色,唐若影不禁隨着她的眼光轉頭看去。

她看見亦停駐於不遠之處的韓爾揚,只是,在他的旁邊還有着一位看似美麗纏人的女子,看來,穎君和韓爾揚之間是有問題發生了。若影思吋著。

不知,穎君會如何處理這類狀況?沒錯,憑韓爾揚這樣一位身攬霸權,坐擁權勢的豪門男子,不要說是單身了,就算是已婚,擁有多位的紅粉床伴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因為,就算他不主動追求,也會有許多拜金女子願意自動獻身,冀求能與之有着親密關係,期盼能藉此有登上韓門總裁夫人寶座的一天。而世間又有多少男子能抗拒的了美色當前的誘惑?她想,有的也只是下流與風流的差別吧?

畢竟,在這個時代,多的是有這種想法的女子。唐若影萬分感嘆現代男女有着不成熟的拜金觀念,及自貶身價的心態。

現在,穎君會有着什麼樣的反應?上前質詢哭鬧?轉身離去?還是不聞不問?唐若影注意着她臉上的一切情緒。

終於,丁咪和倩倩這兩個少了根筋的人,也發現了喬穎君的異常。她們兩人相互對看着,再共同瞧向前方。最後,她們也發現了不遠處的韓爾揚及另一名女子的存在。

這下,丁咪是一瞼憤慨的磨拳擦掌,希望能一舉就打中韓爾揚高挺的鼻。她早看他不順眼,想扁他了。上次居然還問她:「看妳做什麼?」真是欠人扁。

而倩倩則瞪視着站於韓爾揚身邊的女子。她頂了丁咪的手肘一下。

「妳看,不怎麼樣嘛!」林倩倩嗲著聲音,十分不滿地說着。

「是不怎麼樣。」丁咪咬牙切齒的回道一:「前人說的還真是好。」

「前人說什麼?」倩倩一臉不解的轉頭問道。

「說什麼?前人說——有錢的男人會作怪。」丁咪諷刺地看着他。「難怪嘛,誰教他人長得帥,錢又多,他若沒多找幾個女人陪,不就是不給我們前人面子了嗎?他還真是懂得實踐前人的名言。」

「誰管妳前人說什麼呀?!」倩倩敲了丁咪一下,以下頷不層地朝那名女子點了點。「我是說那個女人不怎麼樣。真搞不懂,他的眼光怎麼那麼低呀?」

「種馬的眼光能好到哪去?」丁咪斜看她一眼。

「是喔,種馬是畜牲只管交配,哪有什麼眼光?」林倩倩這才恍然大悟。

「好了,妳們兩個。」聽到丁咪及倩倩兩人越說越不象話,唐若影這才出聲制止:「說話也不看看場合,當街說這話也不怕別人聽見了笑妳們沒氣質。」

「氣質?沒氣質又怎樣?像他這樣沒心沒肝又見異思遷的人,亮出我們的氣質給他看,妳不覺得是給糟蹋了嗎?」丁咪已經氣得緊握拳頭。

她轉頭看向喬穎君。現在,只要穎君出聲,她丁咪一定會替她找回公道的。

「穎君?」丁咪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就拍了她一下。

停駐於人來人往的行人路上,望着停在不遠處的韓爾揚,喬穎君緊咬牙關,不讓心中的苦澀泛開來。

直到今天,她還記得在送爾揚上飛機的那一刻,他以一種溫柔的眸光對她說:「我只到西班牙七天,七天之後我就回來,別亂跑。」

他,是這樣對她說的。然而,眼前的情景,卻教她感到一陣暈眩。

他為什麼要說謊?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這是故意要給她難堪的嗎?如果要左擁右抱,為什麼不到國外去?如果真要瞞她,那為什麼又要給她看見的機會?一抹令人看了不忍的凄愴占上了她清亮的大眼。

想起之前的親密擁有,於此刻竟已蕩然無存,她不禁抬頭仰望晴空萬里的一片藍天。

伸手掬起一把亮眼陽光,見着它在手中的溫暖,她將它往心口貼去;但,於此際、於她心中,她,竟感受不到它的暖意,甚至——

是她的感覺出了問題嗎?不然,為什麼她竟覺得心口彷似被霜雪凍僵般的無法呼吸?

她的心,她的心奸冶呀。喬穎君忍不住的瑟縮著。看着他,她心底的寒意竟陣陣直逼乃擴散王全身。

微顫的雙肩,讓她如機械般地伸手環擁住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陽光是這樣的刺眼,氣溫是這樣的高熱,就連襲面而來的微風,也是帶着一道令人感到悶熱的躁意:那,為什麼身處於這樣的大太陽下,這樣的氣溫、這樣的熱風之下的自己,卻感受到那襲心的冰寒?這是為什麼?

真是可悲,她,竟為了一個男人而傷心。她喬穎君——竟為了一個不懂得以真心相待的一個男人而傷心。

心的溫度仍持續下降,而她選擇放棄再給任何的溫暖地撤下雙手。

她曾說過,只要他一句話,她隨時都可離去,而在他上別人的床之時,也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是時候到了嗎?

她從沒想過,韓爾揚會這樣快的就對她產生厭倦。而他竟同時擁有她及另一名女子!恨吶!

起了濛霧的雙眸,讓她霎時看不見了前方。

是她高攀他了。想來,能得到他一時的眷戀,該已是一件令她倍感光榮的事。

喬穎君輕扯出一抹苦笑。早知道兩人間的距離有着天空般的綿長,有着天地樣的遙遠,只是,在得知這樣的結果之時,她的心還日疋會痛,還是會有恨。

喬穎君撫著心口,強抑著心中的苦痛而不讓一滴淚珠滑下臉龐。如果說,他一點都不在乎她內心的感受,那她又何必強求他要懂得自己的心痛?

她不該為他心痛的。像他這樣的人——不值的。

但,心如果痛了,應該就代表着她還有着正常的感覺。她該慶幸自己還有活着的感覺。

那,如果心碎了……

她憶起之前的心碎。那陣陣的撕裂痛感,教她是怎樣也難以忘懷呀!

心痛和心碎,她該怎麼來選擇,又該如何來區別?是不是痛過了就要碎了?是不是碎過了即使片片黏回仍會隱隱作痛?而令人難以承受?

今天,如果她痛過了心,碎過了心,那以後她是不是就可以活得更堅強?

只是,心痛和心碎,我可不可以——都不要?都不要!

抬起眼帘,她與他深沉黑眸遙遙栢望。

幸好,幸好她早知道自己總有離開他的一天,而作了心理準備,否則,她如何能承受此刻他殘忍的對待?

她相信自己可以承受他的無情,而她也相信,在以後沒有他的日子裏,她還是可以獨自地過下去。

看見他眼中顯得訝然的驚心,一抹風淡雲輕般的笑意緩緩地在她的唇邊微揚而起。

他,這可是在懊惱她發現了他的秘密?

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她——也可以不在乎的。回復原本眼中的淡漠,喬穎君才往兩人走去。

她要他一個答案。

「穎君?」看見她往韓爾揚走去,若影不禁為待會即將產生的結果感到着急。她能解決與韓爾揚那頭狂獅之間的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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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會在這裏?韓爾揚一臉詫異的望着走上前來的喬穎君。她的眼中有着一片清朗,也有着一絲教他心驚的冷靜,更有着一道讓他看了覺得倍感刺眼的堅強。他傷了她嗎?而他又傷得了她嗎?

他轉頭看着緊挽着他手臂艷力四射的賈茹。為了能儘早回國,韓爾揚利用日夜時間,將他在西班牙的所有商務會議全集中在兩天的時間開完,為得就是能儘快回國見她。

而,賈茹只是他在飛機上所認識的中西混血美女,對她,他並沒有任何的感覺與興趣。

只是,在賈茹一再的示好與挑逗之下,他也欣然接受。因為,他想知道,在這世間上,除了穎君之外,他會不會對其他女人也有着相同的眷戀?

所以,他接受了賈茹不停朝他傳送的熱情,甚至為了驗證其它女人對他是否依然有着魅力,他也在賈茹的勾引之下帶着一絲疑慮同她上床。

他記起之前同賈茹於床上翻滾需索的情景。他知道有着西班牙血統的賈茹是熱情如火的床上蕩婦,但是,自始至終他卻絲毫感受不到應有的高潮愛欲。他體內的興奮愛欲因子,似乎只應一人而狂揚。而那一人是她——喬穎君。

倘若當時想的不是她,也許,賈茹會認為他不行吧?他的薄唇忽地抿起了一道嘲意。

看着立於眼前的穎君,韓爾揚心中突然有着一種不甘的情緒漲起。她如何能以一張冷靜淡漠的臉龐來對他?看見他和陌生女子在一起,她該生氣的。至少,她要表現出受到傷害的模樣。

是的,喬穎君至少要有一絲受到他傷害的模樣出現。如果她眼底能有一絲的悲凄,也許,他會有一點罪惡感出現。但,那也只是也許而已。

但,就眼前的情況觀來,她向來清麗的臉龐,似乎沒有因為他身邊多了一個女人而有任何異樣的神情出現。

她,總是這樣的淡漠。彷若天地間萬物情事,皆與她無關,就連身為她同居人的他,有着所謂的出軌愛欲,她也毫不在意。

否則,她應該會因為見着他與其它女人的親密行為而有所動作。即使是哭鬧、質詢、憤怒或是掉頭走開,都算是在乎他的表現。

然而,她什麼也沒做,她只是靜靜地走向他,看着他。

他從不認為穎君已真的愛上他,而以他為一切天地;他知道在她的心中,還有着一塊他進不去的禁地。

然而,就因這樣的認知,所以——他想傷害她。

他想知道,傷她到如何,她會開始反擊?逼瘋她,有沒有可能?

從沒人可以對着他封閉自己的心,別人不能,她——當然也不能。

韓爾揚知道,他自己對她有着一種莫名的深戀,一種毫無理由的深深眷戀;但是,如果他要,就要全部的她,而絕不容許她有不讓他進入的私人禁地。

因為,他要的是全然奉獻的她。不然,他,就毀了她。

韓爾揚抿了抿薄唇,泄出一抹的殘意。

「上床了嗎?」凝進他的深沉眼眸,喬穎君開口問出令他皺眉的話。

多年的伴遊生活,讓賈茹時常搭機來回於各國之間,加上她的客戶都是一些有錢閑人,所以,她的戶頭每隔幾日就大筆進帳已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但,也許是錢財來得太過容易,也造成了她左手進右手出的揮霍惡習。

而她對這種當男人玩伴的生活已經厭倦了,她想換換另一種生活方式。而這個想法的前提是,她必須要先找到有權有勢的單身男子結婚。

依多年的識人經驗,打從見到韓爾揚的第一眼,賈茹就知道外型看似沉穩,雙眸泛有陰沉的他非富即貴,畢竟,能坐上頭等艙的人,絕非泛泛之輩。所以,在兩天的航程之中,她千方百計魅力盡出的想與他扯上關係。而這一切,就是希望她真能同他有個結果。

賈茹兩眼閃著精光,直視突然走至他們面前的女子。細看之下,賈茹愕然發現自己在她跟前根本就無法抓取任何人的注意力。她那輕揚的長發,及大而清澈明亮的雙眼,可以輕而易舉的奪去旁人的注意力。

就如同現在一般。賈茹氣憤的瞪視着四周不斷將注意力集中在爾揚及她身上的圍觀人潮。

「哎喲!」賈茹故作羞怯地朝韓爾揚身上貼去,以求得到些許的注意。「爾揚,她是誰呀?怎問人家這種問題呢?真是羞死人了。」

「上床了嗎?」不理會賈茹的嬌聲嗲氣,她再問一次。

「問這做什麼?」韓爾揚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他不是想傷她嗎?那他為何不大方承認?

「上床了嗎?」揚起一絲的美麗,喬穎君笑得無意。「請給我一個答案。」

「爾揚,你就告訴她嘛。」賈茹想利用這點優勢,扳回已失的顏面。她不停的搖着他的手臂。

越來越沉重的氣氛圍繞着他的四周。在這寬廣的行人路上,他竟感到了呼吸困難。

聽着耳邊賈茹那令人生厭的聲音,韓爾揚眉一擰,強忍心中的不適,突然擁住她當眾親吻。

「嘩!」四周頓時鼓躁不已。

「啪!啪!啪——」壓下直往腦門衝去的氣悶,喬穎君藉著鼓掌來撫慰自己已受到傷害的心。

一聲是一句抗議,一聲是一句控訴,一聲是一句悲泣,一聲是——

她轉過身,背他離去。

聽見剌耳的鼓掌聲,韓爾揚一把推開賈茹,跨步上前猛地箝住轉身離去的她。

「要去哪裏?」他手指深陷地使勁掐住她的手腕。

「你已給了答案,不是嗎?」回過頭,她依然帶着笑。「所以,我哪裏來就哪裏去。」

「爾揚——」剛得到一吻的賈茹,不明狀況的趨身上前,一臉嬌媚的想伸手挽住他。

「走開!」抽手一推,韓爾揚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推倒於地。眼前,他只在意穎君所有的行為。

他不要看見她眼中此刻的笑意。

「何必這樣對她?她可是繼我之後成為你新歡的人。」喬穎君看一眼跌倒於地而忘了應有所響應的混血女子。她語意嘲諷。「是混血美女呢,也許她真的比我更適合你,恭喜你找到新目標了。」

話一說完,喬穎君就想繼續往前行,只是被掐住的手腕,卻任她如何也抽不回來,如此一來,她怎能遠離他呢?

望向他似已遭狂怒襲卷的冶酷五官,她的心竟又開始痛了起來。斂下眼帘,她拒絕再看他。也許不看他,她的心痛就能減輕吧?

「什麼意思?」掐住她的下頷,韓爾揚要她抬頭看向自己。他不容她對自己的忽視。

「你忘了之前我們所達成協議的情婦條件嗎?」忍着下頷遭到他殘虐對待的痛楚,喬穎君一字字的喚醒他的記憶:「第三條款,在我任內不準上別人的床。」

「妳!」韓爾揚讓她話中的堅決所震驚。

「一一上了,那也就是我離開的時候。」她的眼眶突然有着一絲水光閃過。

「不準。」乍見她眼中的濕意,韓爾揚猛然放開雙手,倒退一步。

對他的話,喬穎君並沒有任何的反應。淡然的望他一眼,她仍繼續前行。

「我說不準!妳聽到沒有?!」韓爾揚跨步擋在她的前方。他要她一個回答。

「除非我心甘情願為你留下,否則,」拂開飄於眼前的長發,她明亮雙眸頓時有着一絲黯然掠過。「你的准與否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妳!」他為喬穎君眼中的絕然所震住。

「請讓路。」淡淡的語氣,淡淡的眼神就似她淡淡的哀愁。

「韓先生,光天化日之下,你這是在做什麼?說出去不怕被人笑嗎?」丁咪掙脫倩倩因怕她上前惹事而緊抓住她的雙手。一見韓爾揚那做錯事,卻沒有絲毫悔意的模樣,敦她看了就生氣。

她上前擠進兩人中間,左手插腰右手食指直戳着他的胸膛,霹靂啪啦地就自口中衝出一句句的指責:「做錯了事沒有絲毫悔意,這也就算了,可是,你居然還有臉敢對穎君說不準?!我呸!你算什麼?怎麼?你總裁了不起啊?全世界就你一個總裁嗎?我告訴你,現在台北隨便一個招牌砸下來,十個被砸到的其中有八個就是擁有自己事業的單身貴族,有錢人多的是,少你一個不會太少,多你一個也無所謂,你跩什麼?」

「丁咪,妳不要插手。」若影向前勸說。

「妳叫我不要插手?」丁咪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服氣的問道。「難不成,妳要我眼睜睜看着穎君這樣讓他——」

「若影,妳讓丁咪幫穎君出頭嘛,不然,他以為我們穎君好欺負。」林倩倩有點畏縮的躲在若影身後,小聲的說着。

「走開!」韓爾揚手一隔就把丁咪自面前掃開。

「叫我走我就走?那我丁咪算什麼?」丁咪一見他目中無人的模樣更是生氣了。什麼嘛,他當每個人都要聽他的話嗎?

「是嘛!你有錢,你了不起,你養情婦,你權高位重嘛,所以你所說的話,全台灣,甚王全世界的人都要聽。」她從鼻孔里哼出氣,諷笑地損着他。

「妳講完了沒?」韓爾揚眉一擰,轉頭看向丁咪。

「喲!喲!喲!我們韓總裁生氣啦?」丁咪故作嬌媚的學着方才賈茹的語氣,對着穎君指桑罵槐:「是嘛,穎君這就是妳的不對了,人家韓總裁說不準就不準,妳幹嘛還硬要和他唱反調?難道妳不知道我們韓總裁向來只能甩遍天下女人,而不容許有女人不要他的嗎?妳這樣表明要離開他,我看不太好吧?好像很不給他面子耶。穎君,妳再考慮考慮好了,免得他一時怒血攻心,就此一命嗚呼哀哉,那——」丁咪罵人不帶髒字,極盡一切的對他貶抑到底。

緊握身側的兩拳,他的臉上已有着人見人愁的怒火竄起。

「對不起,打擾妳們的興緻了;我想,我先回台北,再見。」看了若影三人一眼,她轉身就走。

她,不想再與他僵持下去。該走了。

一場街頭鬧劇就此落幕。

看着周圍旁觀人群逐漸散去,賈茹這才發現自己仍跌坐地上。她裝出一臉的委屈看向韓爾揚。

「爾揚,你剛才怎麼把人家推開啦?害人家跌倒。」賈茹裝模作樣的摸著沒有一點擦傷的手臂。

而還待於原地怒瞪韓爾揚的丁咪,一聽到賈茹那噁心的嗲音,突然全身一毛。現在,她終於認同倩倩的聲音。

至少倩倩的嬌嗲是自然甜而不膩,且聽來讓人有一種酥人心胸的感覺,不像那個女人的聲音,一聽就教人汗毛直豎,怪噁心的。

丁咪瞥一眼仍坐於地的混血女人。一見那女人還在那猛揉着沒有任何烏青的手臂,她就覺得十分討厭。

「小姐——」丁咪沒好氣的說道:「如果要裝呢,就要裝得像一點。別拿這種爛演技來傷害我們的眼睛好嗎?明明最有可能受傷的是妳美麗的大腿,妳怎麼會笨到去揉明眼人一看就知沒啥傷處的手臂呢?妳出門不帶腦子的啊?白痴。」

「妳!妳!」賈茹直指著丁咪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扭頭一看仍兩眼出神凝望遠方的韓爾揚,看他絲毫沒有想扶起她的動作,賈茹只得狼狽地自己站起。「爾揚,我被欺負了,你怎麼都不出聲?」她抓住韓爾揚的手,不滿地問著。好歹他們才剛上過床,他總不會這麼快就討厭她了吧?

「滾開。」瞇起眼,韓爾揚看着她自動勾上的手。

「爾揚!」賈茹驚慌著看見他眼底的寒意。他,他變了,在他的身上,賈茹似乎感覺到一股狂暴的氣焰正急欲找尋渲泄出口。

她從沒看過一個如火又似冰的男人,而今天,她竟在他的身上見到了;火爆般的性子,寒冰似的眸光,賈茹全身不斷地顫抖著。

放開他的手,她猛咽下口水,一步步的後退。沒錯,她是看中他那威冷之下所含括的實質權勢,但她可不想找一個殘酷的丈夫。

駭於韓爾揚眼底所凝聚的森冷火焰,賈茹蒼白著臉,飛也似的逃開這危險地帶。

一直躲於若影身後的倩倩,在見到賈茹那落荒而逃的樣子,一時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哈哈哈……丁咪,我從不知道妳罵人是這麼的帥耶!妳罵得好好聽喔。」

「妳過獎了。」配合著倩倩的叫好聲,丁咪微微彎身以示答謝。「我罵得好,也是因為有人真的欠罵。」

「不過,妳還真是遜耶,他只不過講了兩個字,就把她給轟走了,怎麼妳說了一堆,只教她氣得半死啊?」倩倩糗着她笑道。

「林倩倩!」丁咪掄起筆頭作勢就要打下去。

「好了,妳們兩個,還有心情在這鬧?走了,我們也該回台北了。」看了她兩人一眼,若影轉身禮貌性的朝韓爾揚點頭,並留下一句含有深意的話。「想清楚點再決定怎麼做,免得都受傷了。」隨即同丁咪及倩倩兩人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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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獅狂愛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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