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嘯冷月醒過來,發現自己呈大字形被綁在一張床上,手腳皆無法動彈。房內十分黑暗,讓他看不清楚四周。

這是怎麼回事?

他應該在衣衣的床上才對,怎麼會被綁在黑漆漆的房間里?

難道是衣衣趁他睡熟時把他捆綁起來的?

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可能毫無所覺地任她捆綁呀!

除非……衣衣對他動了手腳。

不可能!嘯冷月猛搖頭,不相信女人會如此待他,也不相信一向光明磊落的她會變得如此不擇手段。

衣衣為何要將他困在此地?為何不幹脆一刀殺了他報仇?

她若一刀殺了他,也可以早點結束他的煎熬,不用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一陣光線射入,嘯冷月眯着眼,看清楚那提着油燈走進來的纖纖儷影。

「昏迷了那麼多天,你總算醒來了。」他若死得太輕鬆,她的心可是會不舒坦的!

點燃四面牆上的臘燭,驅逐了黑暗所帶來的詭譎氣息,織艷放下油燈坐在床邊,陰冷的笑令他心跳急促。

他早該知道,以衣衣敢愛敢恨的性子,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的。因為他不只是她殺父毀家的仇人,更是背叛她深切情意的男人。

只要能化解她心中的仇恨,他這條爛命隨便她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只希望她能變回過去那純真熱情的沐舞衣,不再被仇恨糾纏不休……

嘯冷月專註地凝視着她,眼神透著深切的愛憐,卻惹來織艷的怒斥。

「不要用那噁心的眼神看我!」她不能再被他的溫柔所騙!

被騙一次,她可以說自已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險惡,若被騙第二次,就是她愚不可及,相信他的甜言蜜語。

「我用什麼眼神看你?」他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用自以為深情的眼神看着我。」織艷嫌惡的唾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的溫柔和甜言蜜語嗎?」她已不再是純真愚蠢的沐舞衣。

嘯冷月亦不為自己的感情辯駁,他明白經過血洗沐人堂這件事,要讓她再接受他是難上加難。

「我昏迷了多久?」他隨口問道。

「你已經昏迷快十天了。」她老實回答。

「怎麼可能?」以他的武功修為,不可能昏了那麼久呀!

「怎麼不可能?」織艷挑高柳眉,也不怕讓他知道是她搞鬼,「你一進了我的織艷閣就吸進了醉香風,摸了我就中黯香魂。這兩種香粉本來是沒毒的,可是一混在一起,就會變成最厲害的迷藥。」

「為了對付我,你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他自嘲的苦笑。

「要扳倒你確實不容易。」她可是下足了功夫。

「何必那麼辛苦呢?只要你開口,我就會把我的命雙手奉上給你。要不然你現在就給我一刀了結我的生命,我絕不會還手。」他也已經沒有能力還手。

他只希望她快樂,如果她快樂的代價是他的生命,他真的會給她。

這是他欠她的!

「殺你?!」織艷冷哼一聲。「殺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她不會讓他這麼容易死的。

她要他一無所有,嘗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要招呼我了。」

「不錯!」織艷一拍手,一名小丫鬟送飯進來,又馬上退出去。「你昏迷那麼多天,想必肚子餓得緊……我先喂你吃飯吧!」餓死他,對她可沒好處。

「想不到囚犯的伙食還這麼好!」看着織艷送到他面前的美味,嘯冷月感慨道。

若可以每天看到衣衣,被她困禁在此,也沒什麼不好的。

「當然!我的目的尚未達成,自然會好好照顧你。」

一口吞下織艷親自餵食的飯菜,嘯冷月發現自己真的是餓慘了。

「你有什麼目的?」他一邊咀嚼食物,一邊詢問織艷的意圖。

「我要讓你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織艷老實不客氣的承認,她不忘喂他吃飯。

她要讓他由人上人跌落成一名低賤的廢人,受盡一切的侮辱和折磨!

「你要冷月堡?!」他訝異於她的野心。

「可以這麼說。」她才不稀罕冷月堡。她只要嘯冷月痛苦一生一世。

「這幾年來,一直在暗中打擊冷月堡生意的人就是你?!」由她言詞中,他可以肯定她就是扯冷月堡後腿的人。

「正是。」她噬血的笑容令嘯冷月膽戰心寒。

「為什麼?」她要報仇大可以殺了他,為何一定要毀了冷月堡。

「你又為何要血洗沐人堂?」

一句話問得嘯冷月啞口無言。

是呀!他有何資格質問她?一切都是他當年的罪孽所造成……

「我跟你相比,已經算是仁慈了。」至少她沒有對無辜的人下手。

飯送到他面前,嘯冷月撇開頭不吃。聽了她的話,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怎麼了?」織艷挑高眉,陰毒的笑紋在唇邊展開,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嘯冷月完全沒有注意到。

「沒胃口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她執起酒瓶倒了一碗香醇的烈酒,「那喝點酒吧!」她酒送到他的唇邊,「你現在一定很需要來一點酒,麻痹一下自己的感覺。」

嘯冷月把碗中的烈酒喝得一滴不剩。「再來一碗。」衣衣說的對,他的確需要用酒來麻痹自己。

看着嘯冷月一碗接一碗的直灌酒,織艷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嫵媚燦爛。

喝吧!盡量的喝,喝得越多,你就越痛苦……

心煩意亂的嘯冷月,只想藉著酒精來麻痹自己的思緒和難以遏止的懺悔。

忽然,下腹燒灼著一股熱氣急於發泄,讓他血脈憤張,渾身極不舒服。

「酒有問題?!」縱然發現,也已經太遲了。

織艷掩嘴而笑。「你現在才發現……太晚了。」

「你在酒里動了什麼手腳?」嘯冷月惡狠狠地瞪着她,極力想壓下那奔騰流竄的熱流。

可惜……效果不彰。他越是想壓抑那股欲流,體內的血氣運行得越快。

「只是加了一些合歡散罷了。」她笑得純真,卻讓嘯冷月深覺自己是被毒蛇盯緊的獵物。

一點?他懷疑的想着。恐怕是很多吧!才會令他此刻身如火焚,下腹的腫痛幾欲使他發狂的掙開束縛的鐵鏈。

酒可亂性,合歡散亦是催情淫葯,兩者相加,痛苦和慾望同時加倍。

「想要我的身體,你只管開口說一聲,我自會乘乘任你享用,不需要讓你用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忍着渾身的痛,他語出調侃。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冷哼一聲,織艷毫不客氣的纖掌用力打在他的俊臉上,「你真以為我想要你!」她傾身在他耳畔呢噥,吐氣如蘭,吹拂他敏感的耳垂,讓他下身的痛苦加劇。「錯了!我只是要讓你痛苦,讓你一輩子都活在地獄里,嘗盡痛苦的滋味!」

女體清雅馨香竄入鼻中,嘯冷月如一頭髮情的野獸,掙扎的想靠近織艷——他最最心愛的女人。

他苦澀笑道:「如果你只是想讓我痛苦,那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因為從四年前,我就活在地獄里了。」

若是在這兒有她相陪,對他而言,都強過天堂太多太多。

他饑渴的眼直盯着眼前的纖儷的人兒,腦海里儘是他們過去歡愛的情景,恨不得掙開鐵鏈的束縛將她撲倒在身下,恣意憐愛她的嬌胴。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嗎?」織艷滿臉不屑。

一開始,就是他用他的溫柔和甜言蜜語欺騙了她;在她回應他的感情后,他卻開始逃避她,甚至還毀了她的名節,讓她被天下人恥笑。

更可恨的是,他還殺了她的爹,血洗沐人堂……這筆血債,她要他用一生的痛苦來償還!

嘯冷月咬緊牙關忍受慾火焚身的痛苦,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扭動身子,粗喘低吼。

「很難受嗎?」她滿足的看着他痛苦的面容,心中充滿了歡愉的快意,臉上的笑靨越發燦爛。「合歡散就算沒有陰陽交合,也不會要人命。但是慾火不得宣洩的痛苦可有你受的了……要我幫幫你嗎?」她故人好心的問。

狡黠的笑配上無邪的容貌,勾引著嘯冷月已經為沉淪的心。他受不住地直點頭,只求她趕快解除他的痛苦。

「你求我?」織艷忍不住高聲狂笑,「你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撫弄着他下體的手驀然出力,用力拉扯他,讓嘯冷月痛苦狂嘯。「當年我求你放過我爹時,你又是怎麼對我的?」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當年他殘忍的拒絕她,今日她又何必對他仁慈?!

「你就慢慢的體會這種椎心刺骨的痛吧!」織艷毫不留情的走出去,讓嘯冷月一人和焚身的慾火對抗。

當年他血洗沐人堂,帶給她心靈上和身體上的創傷都是難以撫平的。她當年所承受的痛苦,如今她都要他一一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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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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