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匈奴人的馬

第十七章 匈奴人的馬

來人留着髡,頭上頭沿頭頂前部剃光,以留編辮。/|上身穿全白毛色的羊皮襖子,直襟左衽,下身穿羊皮褲褶,腳蹬一雙尖頭皮靴,腰間束著一條鑲嵌四色寶石的腰帶。

「尊敬的漢朝將軍,我有一匹尚好的大宛馬想要賣給將軍~」匈奴人右手撫胸行禮

「大宛馬?匈奴也出產大宛馬么?」李勛正襟危坐

「非匈奴所產,乃是小人從一個西域商人那裏買來的~」匈奴人恭敬地回答

「哦?」李勛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拇指,笑道:「為何會來向我兜售呢?」

「那是因為小人知道將軍會需要一匹好馬~~」匈奴人再次鞠躬行禮

「什麼意思?」李勛假裝雙手籠在袖子裏,實際上右手暗暗扣住了一枚銅錢

匈奴人哈哈大笑,說道:「據我所知,屠各部白馬銅已經兵分幾路,分別朝馬邑、雁門關等方向襲來,而我一路前來廣武,卻未見將軍設防,所以,小人大膽的猜測,將軍會需要一匹好馬,用來逃命之時騎乘。」

「放肆~」李勛噌地一聲站起身來,戟指大喝道:「汝乃何人?」

「小人就是個普通的馬販子~~」匈奴人依舊笑答

「普通的馬販子?」忽然,躲在屏風後面的王柔笑着從屏風后繞出,「如果羌渠大單於的二王子都成了普通的馬販子,那欒提部就成了『莫提部』了。」

「王中郎?」偽裝成馬販子的呼廚泉顯然沒有想到護匈奴中郎將王柔也在場

李勛鬆開扣著銅錢的手指,問道:「閣下就是呼廚泉小王子?」

「在下正是~」呼廚泉笑道:「沒想到王中郎也在,早知如此,何必這樣裝扮?」呼廚泉說着止了笑容,一本正經說道:「不過,方才我說的屠各部動向卻是千真萬確~」

「既然你是匈奴人,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李勛笑問,並迎著呼廚泉在座位上坐下,「那麼小王子來找我的目的,也是為了對付屠各部?」

「既然王中郎也在這裏,想必他應該告訴過李中郎,關於我欒提部和屠各部的恩怨了~」呼廚泉笑答:「為了達到目的,你們漢人不也可以出賣同胞嗎?況且休著屠各也不完全是我們的同胞~」

休著屠各,又稱休著、休屠各或屠各,來源比較複雜。東漢時所謂的「屠各」,西漢時譯作「屠耆」,隋唐時譯作「突厥」,今稱「土耳其」或「土庫」,匈奴又有一部落叫「休著」,原是月氏人,定居於河西走廊,漢武帝時被霍去病徵服,后仍居故地,即今甘肅省武威市一帶。自從北匈奴衰落之後,大批屠各人6續以戰俘或內附民的身份入居河西走廊,與休著人雜居,形成了「休著屠各」這個特殊的民族,後來便成為涼州「秦胡」或「湟中義從」軍的主要兵源。羌渠父子以純種匈奴人自居,瞧不起屠各部。

李勛看了看神情自豪的呼廚泉,邊問道:「那羌渠大單於那裏,是否已經有了周密的計劃?」

呼廚泉答道:「屆時只需要李中郎拖住白馬銅的兵馬,我父親會率軍突襲屠各部的老營,然後再從背後攻擊屠各部的軍隊。」

「如意算盤~~」李勛哈哈大笑,「大單於可真是計劃周密,如此一來,我李某人就要承受屠各部的大兵壓境,而大單於只要從背後輕鬆地收取戰利品~」

呼廚泉聽出了弦外之音,說道:「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李中郎不妨有話直說~」

「爽」李勛朗聲笑道:「眼下我需要至少五千匹戰馬,否則光靠我士兵的雙腿,如何及得上屠各部的馬蹄?」

呼廚泉皺了皺眉頭,「李中郎扼守城池關隘而已,也需要這麼多戰馬么?」

「這叫什麼話?」李勛板起臉,「難道本將軍能把雁門郡這麼多的百姓和城池都搬到關隘後面藏起來不成?」

呼廚泉一時語塞,「恕在下失言,戰馬我們欒提部可以接濟李中郎,只是一下子要五千匹,恐怕有些困難~」

「困難?匈奴人以牧馬聞名,莫說五千匹,就是一萬匹也不是難事吧?」此刻的王柔完全站在李勛一邊

呼廚泉笑了,說道:「王中郎誤會了,不是說我匈奴拿不出區區五千匹戰馬,而是如何將這五千匹戰馬從白馬銅的眼皮子底下運進雁門關呢?」

「搶」李勛忽然爆出這麼一個字來

「搶?」王柔一愣

「對,就是搶~」呼廚泉忽然恍然大悟

◆◆◆◆◆◆

渾河畔的屠各部老營古列延外,無數匈奴騎士手拿兵器或彎弓搭箭。古列延內,屠各部勇士也全副武裝,隨時準備廝殺。

「大單於到~」隨着一聲高聲唱名,一頂狼頭大纛將營外騎士分成兩半,頭戴金冠的羌渠騎着通體黑色的高頭大馬出現在古列延前,「白馬銅兄弟何在?」羌渠高聲喝道

「我在這呢~~」白馬銅滿臉怒氣,手按佩刀,在一群勇士的簇擁下也來到羌渠面前,「大單於,我哪裏冒犯了您神聖的權威,以至於要大兵壓境?」

羌渠喊道:「我進獻給漢朝皇帝的御馬被一夥身份不明的人搶奪了,逃回來的族人說,那伙人中有幾個是屠各部人,而且逃跑的方向也是渾河老營~~」

白馬銅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這是誰有着毒蛇一樣的舌頭,散播這樣的謠言?崑崙神會懲罰這樣的惡人~」

羌渠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本單於一貫認為白馬銅領光明磊落,雖然與本單於有些誤會,但是終究不會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來。」

白馬銅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接着崑崙神賜給您的無比智慧,大單於一定不會相信這惡毒的污衊。」

羌渠笑道:「勇士不怕比箭,真金不怕火煉,這次進獻的御馬都帶有特殊的烙印。為了平息這謠言,化解不必要的誤會,本單於希望白馬銅兄弟能讓我的人看一看你的馬群。」

「荒謬~」白馬銅的心被怒火煎熬地無比痛苦,但是他依舊鎮靜地說道:「可以,但是這麼多人馬進入老營,會驚擾我的族人的。」

羌渠很坦然,說道:「我只帶一百名勇士進來~~」說罷,羌渠一揮馬鞭,一隊騎士就隨狼頭大纛緩緩進入古列延。「白馬銅兄弟,你也一起來」羌渠話音未落,羌渠的騎士們就將白馬銅和羌渠圍在核心。

「讓開~~」一個雄渾的聲音如暴雷般響起

頓時,只聽「喅~~喅~~」一個羌渠的騎士被一雙大手連人帶馬掀翻在地,身形巨大的沙律虎跨過還在悲鳴的戰馬,走到白馬銅面前,「主人,您忠實的奴僕沙律虎來了~」,沙律虎單膝跪倒,右手撫胸

這樣的巨型壯漢,這樣威風凜凜的出場,羌渠以及他的勇士們都是一陣唏噓,「想不到白馬銅兄弟帳下還有這樣的勇士~」

「哪裏~」白馬銅笑道,「這只是一個為我牽馬的奴隸而已~~大單於沒有被他嚇到吧?」

羌渠假裝聽沒聽,繼續在自己勇士的簇擁下向白馬銅的牧馬場前進。不多時,眾人就來到了牧馬場,只見無數駿馬遍佈草場,蔚為壯觀。

「不知道大單於的馬,身上有何特殊烙印?」白馬銅笑問

「在馬前胸,靠近馬肚子的地方有『漢』字烙印~」羌渠說道

「沙律虎,你」白馬銅揚了揚手

「是,主人~」沙律虎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匹高大的棗紅馬面前,雙手抓住棗紅馬的兩隻前腿,「起」沙律虎雙臂一抬,居然將棗紅馬的前半個馬身凌空舉起,隨即又輕輕放下。

「主人,沒有大單於說的烙印~~」沙律虎回到白馬銅和羌渠馬前,只見沙律虎面不紅,氣不喘,心口不狂跳

羌渠倒吸一口冷氣,這勇士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只是羌渠依舊正色道:「一匹馬沒有,不代表所有馬都沒有~~」

白馬銅心裏暗暗冷笑,嘴上說道:「那就請大單於的人去檢查一番」

羌渠一揮手,五十名隨行武士就跳下馬來,跑進馬群去檢查,也有不服氣沙律虎的勇士模仿沙律虎想去抓馬腿,可馬匹受驚,嘶鳴一聲,抬起前腿就朝他踢來,結果那名勇士被當胸踢中,口吐鮮血。又有比較識趣的勇士想幾個人聯手掀翻一匹棕紅馬,結果三四個人折騰了半天也無法將棕紅馬掀翻。

這一幕惹得一邊圍觀的屠各部百姓哈哈大笑,直呼沙律虎威風,欒提部的人無能。弄得羌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不容易折騰了大半天,羌渠的勇士才回來稟報說檢查了六百多匹馬,沒有一匹有烙印的

「白馬銅兄弟,真是叨擾了~~」羌渠笑着說道

「大單於客氣了~~欒提部的勇士向屠各部展示他們的馴馬術,我等受益匪淺~~」白馬銅笑道

羌渠冷哼一聲,對那群垂頭喪氣的欒提部勇士們罵道:「丟人顯眼,罰你們拾馬糞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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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太平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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