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那天在黎思明面前露出喝醉的糗態后，上官凌明就避免喝醉之後回家，只要遇上應酬，他就睡在公司里。
當然，黎思明每天早上費盡心思做的早餐，還是只能淪落到送進垃圾筒。
今天黎思明一如往常起床做早餐，只是他沒有想到上官凌明居然已經坐在客廳看報紙，眼中不禁露出欣喜。
──太好了，哥哥終於在家了，今天他可要大展身手，做份最好吃的早餐給哥哥。
坐在客廳的上官凌明，斜睨了一眼興奮地跑進廚房的黎思明，「幹什麼那麼高興，無聊！」
一會兒，黎思明便快手快腳地把早餐端上桌，連管家老劉及張嫂也隨伺在側，三個人緊張地盯着上官凌明的反應。
「你們看什麼？我吃東西有這麼好看嗎？」上官凌明口氣中明顯的不悅。
一旁直盯着上官凌明的黎思明也不是笨蛋，當然聽出他口氣中的慍意，連忙轉開頭說：「大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盯着您看的，只是想知道我做的早餐合不合您的口味而已，真的我不是……」
「好了……別說了，看你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看了就心煩，這早餐我不吃了，拿去喂狗，我走了。」
黎思明見到自己又惹上官凌明生氣了，趕忙攔住要去上班的上官凌明，「等一下，少爺您不要走，如果您不想看到我，我可以離開，請不要生氣，我走就是了……只是……您一定要定時吃早餐才行，不然身體會搞壞的。」
上官凌明盯着攔住他的黎思明，心中卻是更反感，因為他認為黎思明又在利用他可憐的樣子來博取同情。
「走開……」上官凌明生氣的人吼！
「不……我不讓……」黎思明不知哪來的勇氣，抬起佈滿淚水的臉，直視着上官凌明充滿怒氣的臉。
「好！你不讓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上官凌明用力地推了黎思明一把，就頭也不回的走出門。
黎思明被上官凌明一把推倒在地上，「嗚……為什麼？」黎思明趴在地上哭得好不傷心，他從未想過哥哥會厭惡他到這種地步。
將一切看在眼裏的管家老劉及張嫂，只能無言地扶起倒在地上的黎思明。
當晚，上官凌明難得提早回來，經過早上那一段，上官凌明一進門就擺起一張難看的臭臉。
「大少爺您回來啦，我飯快煮好了。」張嫂看見上官凌明回來，高興地說着。
原本也在廚房幫忙的黎思明，一看見上官凌明，馬上跟張嫂稱說他不舒服，就匆匆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這一幕全落入上官凌明的眼中，他只是揚起一記旁人都沒發覺的陰森笑容，想逃避嗎？
不……好戲還在後頭呢？
夜深，突然有個人影閃進黎思明的房間，來人悄悄走進黎思明的床頭，他蹲下身看着熟睡的黎思明。
他蹲在黎思明的床邊，手裏還拿着一瓶快要喝光的烈酒，仰頭喝了口酒，他注視着熟睡的黎思明。
在月光下的黎思明，是那樣的天真無邪，上官凌明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悸動，按理來說，黎思明是他的仇人，但除了老劉及張嫂之外，黎思明卻是這世上最關心及容忍他的人，已經多少年了……誰在乎他有沒有吃早餐，身體會不會變壞……姑姑給他的，只有責任和紀律，但這個小東西，老是繞在自己身邊，噓寒問暖的……。
突然，他越看頭便不由自主的低下去，一直低下去，就在他快要吻上黎思明時，突然黎思明一個翻身。
差點就要吻上黎思明的唇，上官凌明驚嚇得坐在地卜，「不……自己是怎麼了，他可是個男孩子，又是害死爸爸仇人的兒子，他應該要讓他痛苦，不……」上官凌明飛也似的跑出黎思明的房間。
被驚醒的黎思明，睡眼迷濛的坐起身。
怎麼他剛才好象夢見哥哥來找他，而且還要吻他，想到這兒他不禁臉紅，不可能，他們都是男的，而且他們還是親兄弟，搖搖頭……一定是作夢。
「呼……呼呼……」被自己的慾念嚇得跑回房間的上官凌明，立刻衝進浴室，轉開冷水，想澆息自己不應升起的奇怪念頭。
「啊……不……」上官凌明跪在浴室里大叫！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失控，任憑冷水淋在身上，又恢復出他原有冷漠殘酷的眼神。
第二天黎思明依然是早起做着早餐。
『碰！』突然一聲巨響，黎思明趕到餐桌旁，一看……他愣住了！
因為他辛苦做好的早餐全被上官凌明掃到地上。
這麼大的聲音，驚動了在客廳整理東西的張嫂及在屋外澆花的老劉，兩人連忙跑進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進來就只見到黎思明呆若木雞地看着滿地的殘渣食物。
上官凌明看見黎思明受傷的樣子，就有一種爽快的感覺，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嘲諷道：「這是什麼早餐！我不吃這種早餐……這麼難吃，你再去重做……聽到了沒？」
上官凌明指著愣住的黎思明命令道。
看見這種情況，張嫂趕緊出聲，「大少爺還是我去做好了，等一下……」
「不用，我就是要他去做，誰都不許插手。」上官凌明拒絕張嫂，他堅持要黎思明去重做。
原想離開餐廳的黎思明看着上官凌明眼中的不屑，心中有着不服輸的感覺，於是他停下腳步，轉身看了張嫂一眼，示意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順從地走進廚房，打算再重新做一份早餐。
一直在餐廳坐着等待的上官凌明，卻在此時叫住張嫂及老管家，「張嫂，過幾天我姑姑要回來台灣，我會安排她住在市區的別墅中，你明天起就先到市區別墅去整理整理……」
「可是少爺，我去市區，那這裏誰煮飯？」
「這裏……不是還有一個傭人嗎？」上官凌明邊說邊用眼神瞄著正在廚房補做早餐的黎思明，他還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是要讓黎思明知道自己的身份。
「什麼……少爺……思明少爺他並不是傭人，怎麼可以叫他代替我煮飯呢？」張嫂覺得不妥地說道。
「有什麼不可以，我想他應該會很樂意才對，是不是啊？」上官凌明說完便把目光轉向從廚房出來的黎思明。
「少爺，您要的早餐我重新做好了。」黎思明從剛才的對話中，知道上官凌明是故意要諷刺他的，但他不想張嫂替他擔心，只能笑着說：「張嫂……沒關係啦……我可以的……你放心！」
從那天起，所有的家事便全都由黎思明一個人包辦，雖然老管家偶爾也會幫忙，但老管家畢竟年事已高，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黎思明也不想讓老管家為他操心，所以一肩扛起張嫂所有的工作。
這天黎思明正在整理客廳，上官凌明從樓上下來走到客廳，看到他一個人在打掃，看見黎思明放在客廳里的水桶，他腦中竄起一個作弄黎思明的念頭，他故意一腳踢倒水桶。
正低頭擦桌子的黎思明，被突然倒掉的水桶嚇了一大跳，一回頭，他對上站在他身後笑得邪肆的上官凌明。
黎思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忍下心中的那口氣，不能……他不能輕易的被他給擊倒，馬上拿起拖把，準備要把弄得都是水的地板拖干。
「等一下！」上官凌明突然叫住他，黎思明只得停下手上的動作，不解的看着上官凌明。
「你用抹布蹲下去擦，不準用拖把！」上官凌明冷眼命令著黎思明。
黎思明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上官凌明，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反應，愣在原地。
「喂！我叫你擦地板，你愣在那做什麼？」上官凌明大聲催促。
「啊……我……」被嚇到的黎思明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看着上官凌明眼中的怒氣與冷漠。
突然，眼眶中水氣漸漸升起，他沒想到上官凌明竟這樣輕佻地傷害他，心裏不禁又難過起來。
雖然如此，一咬牙，黎思明還是乖順地蹲在地上邊擦邊掉淚。
上官凌明看到黎思明再度被打擊的樣子，心中突然有着一絲的不忍，但那只是一瞬間，他又得意揚揚地甩門出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都這樣子做了，哥哥還是不滿意，為什麼……」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黎思明失神地跌坐在地上，他覺得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一連幾天，上官凌明總是找機會故意挑黎思明的毛病，黎思明對上官凌明百般挑剔的行為已漸漸麻木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耐心。
這天上官凌明又照常挑剔著黎思明，「這是什麼東西？這麼燙又太咸了，叫我怎麼吃……」他一臉鄙夷的看着黎思明。
黎思明聽見他這麼說，立刻緊張的跑到餐桌旁挾了一口菜試吃，「嗯……不會啊……這菜一點都不會太咸呀！」黎思明一臉不解的看着上官凌明。
「我說太咸就是太咸，拿去重煮。」上官凌明才不管黎思明說什麼，他只是想要挑戰黎思明的極限而已。
「好，我馬上去重煮，您等一下，馬上好。」黎思明趕忙跑進廚房準備重新再煮。
此時，坐在餐桌上的上官凌明卻開口說：「不要了，我不想吃了。」上官凌明看見黎思明因聽到他有意為難的話而紅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再度燃起，所以他索性不吃了，以免泄露出自己不該出現的情緒。
『碰』一聲，上官凌明再度離去的背影深深刺痛了黎思明的心，這些日子以來，上官凌明總是不給他好臉色，他真的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唉！他只能輕嘆口氣，然後開始收拾著餐桌上的剩菜剩飯，就在此時，客廳里的電話響起，於是他放下手邊的東西，跑到客廳去聽電話。
原來是好久不見的李銘傑打來的，聽見他的聲音，就像是聽到親人的聲音般令黎思明雀躍，知道李銘傑母子都過得很不錯，他心裏也變得舒坦些。
說實在的，他好想念以前那段輕鬆的日子，雖然每天都很忙，但至少他們都真心誠意的對他好。不像現在，唉……黎思明想到自己現在過的日子，每一天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惹得哥哥不高興，真的好難熬啊。
突然心中升起一股衝動，想立刻見到李銘傑母子，他快速的收好東西，跟管家爺爺招呼一聲就出門去了。
◆
在吵雜的PUB里，「明……你最近怎麼都不理人家，別只顧著喝酒嘛……」上官凌明為逃避自己心中對黎思明那股奇異的感覺，於是他約了那天在PUB認識的女人何安琪出來解解悶。
只是來到PUB，他卻是一個人不停的喝着酒，因為只要他還清醒，腦海中總是不斷出現黎思明哭泣的臉龐，所以他必須快速地灌醉自己。
一旁的何安琪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釣上的凱子，難得主動找她出來，開心的笑得合不攏嘴。可是從剛才進PUB起，他就一個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烈酒，一眼也沒看她今天特地打扮的火辣妝扮。
「明……你怎麼都不理人家……」何安琪嘟著擦著鮮紅唇膏的嘴，跟上官凌明不滿的撒著嬌。
「住嘴！誰說你可以這樣叫我。」上官凌明不悅的瞪着何安琪，因為除了他最親近的姑姑以外，從沒有人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何安琪不過只是他的床伴而已，他很不高興地吼着她。
「好嘛……你別生氣啦！那我叫你上官總可以吧！」
上官凌明沒再說話，只是拿起酒杯自顧自地繼續喝着酒。
見上官凌明沒再說些什麼？何安琪暗自在心裏想，好險……沒有再生氣了，她想他們的關係都已經這麼親密，叫對方的小名應該無傷大雅吧！誰知道他會這麼生氣，真沒趣！可是她又不敢抗議，她可是擠掉很多女人，才能坐上官凌明身旁女人的位子。
雖說目前她也只是他的床伴而已，但她心想，終有一天她會正式坐上他女朋友的位子，就憑她的美貌及迷人的身材，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抵抗得了她的，她暗自在一旁竊笑着。
上官凌明並沒有去注意他身旁的女人在笑些什麼，現在他滿腦子全都是黎思明那張哭泣傷心的臉，可惡……上官凌明恨恨地拿起酒杯，又是一口喝進。
雖然美人在懷，他腦中卻依然無法抹去黎思明的身影，原想喝醉了就可以忘了，可是越喝，腦中黎思明的臉蛋卻越是清晰，他不禁握緊手上的酒杯。
直到深夜，上官凌明醉得一塌糊塗才帶着何安琪回家，一進門……
「上官你走好，你房間在哪兒？」何安琪扶著酒醉的上官凌明進門。
「安琪你真是漂亮，走……我們……嗝……親一個……」兩個人邊走還邊親熱。
而原本已經睡着的黎思明被他們吵醒，下了樓來，卻看到上官凌明和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在客廳里親熱，他頓時愣住，他從沒有看過一男一女的親密樣子，一時間他反應不過來，只能獃獃的站在原地發愣。
在沙發上的兩人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首先發難的是何安琪，「你是誰啊……怎麼在偷看……」她兇巴巴的質問黎思明。
上官凌明當然不看也知道是誰，他一副無所謂的躺在沙發上，任由何安琪罵着黎思明。
「我……我是……」面對何安琪咄咄逼人的樣子，黎思明一時語塞。
「他是我家的傭人……」這時上官凌明卻出聲插話。
「什麼嘛……原來是傭人，我還以為是誰……喂！如果你是傭人就快去倒杯水給我，我口渴。」聽上官凌明說黎思明是傭人，何安琪更是肆無忌憚的命令黎思明幫她做事。
回過神來的黎思明，忍下心中那股難受的滋味，走到廚房去倒水。
他一邊拿水給安琪，一邊偷偷的瞄了上官凌明一眼。
「啊……好燙……你是要燙死我是不是……你這個傭人是怎麼當的，叫你倒個水不甘願是不是？」喝下一口水就大叫的何安琪，一臉凶樣的罵着黎思明。
「上官……你看你們家的傭人怎麼這樣，你要替我作主。」何安琪一臉委屈跟上官凌明告狀。
黎思明則是一臉茫然的看着對他百般挑剔的女人。
──水怎麼會燙呢？他要倒的時候還試過溫度的，所以他不明白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她，為什麼要故意害他呢？
上官凌明其實從剛才就已經酒醒了差不多了，當然清楚何安琪是故意為難黎思明的，但他非但不戳破，更順着她把戲演下去，因為他想徹底的將心中那股對黎思明的異樣情愫連根拔除。
「你是什麼意思？安琪是我的客人，她叫你倒個茶有這麼難嗎？你是故意倒這麼燙的茶給她？」上官凌明和何安琪一起指責黎思明，「你還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去重新倒過。」聽到上官凌明不高興的叫他，黎思明趕緊回過神來。
「好！我馬上再去重倒一杯。」但何安琪依然不是嫌茶太冰，要不然就是嫌太燙，黎思明就這麼來來回回重倒了不知多少次，一直到上官凌明跟何安琪要求回房間去，黎思明才得以解脫。
看着上官凌明和何安琪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真不明白他們這樣耍着他有什麼好處。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黎思明看到哥哥帶着女人回家，還親熱地走進房間，他的心就好象被什麼緊緊揪住，好難過好難過……為什麼呢？
噹噹……噹噹……正當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客廳里的老時鐘正敲著午夜十二點的聲響，一看時間已晚了，明天還要早起，黎思明決定暫且不理會那不舒服的感覺。
◆
接下來的幾天，上官凌明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故意，仍舊不斷挑剔黎思明做的每件事，每天更是夥同何安琪喝得醉醺醺，也任由何安琪對黎思明呼來喚去的。
黎思明知道哥哥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一直在想，在哥哥的心中，恨真的有那麼深嗎？他真的不能原諒媽媽嗎？
每到深夜，黎思明總是一個人在庭院裏看着滿天的星斗，他相信在遙遠的天上，有一顆最亮的星星就是媽媽的化身，所以當他受到挫折或是遇到什麼令人難過的事，他一定會看着天空中的媽媽跟她撒嬌訴苦。
今天黎思明依然一個人走到庭院中，夏天深夜的微風輕輕吹過，令人感到全身舒服極了，夜晚的天空還是一樣清明，滿天繁星正一閃一閃的對着他眨着眼睛。
──媽媽，您能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消除哥哥心裏頭的恨呢……
正當黎思明一個人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望着天空發獃時，在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影正慢慢的接近他。
好奇心驅使上官凌明移動着自己的腳步，想聽清楚黎思明到底在說什麼？
「媽媽……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忍耐，都無法獲得哥哥的認同，媽媽，你知道我真的好想能光明正大的叫他一聲哥哥……」說着說着，眼中又泛起淚光。
在黎思明身後的上官凌明，清楚的聽見黎思明的話，一字一句像是針扎般刺進上官凌明的心，星空下的黎思明是那麼脆弱、那麼的惹人憐惜。
突然，他心中升起一股想緊緊抱住黎思明的衝動，正當他想付諸行動時，腦中卻有一個聲音阻止他行動。
──不……不能對黎思明心軟，一瞬間上官凌明眼中發出令人發顫的兇狠目光。
擦乾眼淚的黎思明，突然感覺到他身後好象有人在偷看，他緊張的站了起來四處查看，哪有什麼人，只有落葉輕輕飄過。
「真是的，大概是自己太過敏感，唉……還是回屋裏去吧？媽媽，改天我再和你聊天啰。」向著天空的星星道了聲晚安，於是黎思明就走回屋裏。
這天，也不知道上官凌明為什麼特別的早起，讓黎思明嚇了一跳。
「少爺你早啊！」黎思明膽戰心驚的問，一副小媳婦兒的可憐模樣，好象上官凌明是什麼兇猛的野獸。
「你去叫劉管家到客廳來一下。」黎思明於是趕緊喚來管家老劉。
「少爺您找我有什麼事？」老管家在上官凌明面前恭敬的站着。
「老劉，最近我姑姑那要辦幾場舞會，需要人手，所以我想把你暫時調到市區的別墅去幫忙。」
老管家一聽，「少爺這怎麼行呢？我要是調走了，這裏就沒人打理了，你和思明少爺怎麼辦？」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至於這房子，就暫時由他來負責就行了，你說是下是！」上官凌明邊說邊用眼神暗示黎思明，要他開口。
黎思明接收到上官凌明命令的目光，立刻安慰老管家，「管家爺爺您放心，我可以打理一切的。」
「可是……我……這行嗎？這麼大的房子。」
「沒問題的。」黎思明一再安撫老管家，雖然他心裏很明白是哥哥故意調開管家爺爺的，為的還不是看他痛苦，可是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考驗，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克服的。
上官凌明見兩人還在推託，馬上不悅的說，「好了！你們都別吵了，事情就這麼決定，老劉，下午你就過去。」
老管家見到上官凌明不高興的臉色，馬上住了嘴，「好！那少爺我先回房間去整理東西了。」
老管家走後，上官凌明又叫住黎思明，「你等一下……」
原本要轉身進廚房的黎思明停下腳步，「少爺，您還有事嗎？」
「是沒什麼事，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聲，希望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在這個家，你不過是一個傭人，我再一次強調，我讓你回來並不是要承認你，我只是想要看着一向幸福長大的你，也嘗嘗被冷落的滋味。」
黎思明聽到上官凌明犀利的言語，他的心突然揪痛了起來，心好疼好疼……怎麼回事？我的心臟已經很久沒這麼痛過了，他忍不住摀著自己的心臟。
看着一臉蒼白的黎思明，上官凌明不但高興不起來，心頭還有着一股鬱悶的感覺，他可是在商場上人稱『冷血惡魔』的上官總裁，眼前的這一步只是開始，後面還有更精採的復仇劇碼，上官凌明甩甩頭，揮去陰霾的情緒。
摀著疼痛不堪的胸口，黎思明慘無血色的看着眼前正得意大笑的上官凌明。
──看着我痛苦你真的很高興嗎？這就是所謂的報復嗎？如果是這樣傷害我你會感到高興，讓你心中的仇恨減輕一些，那我無話可說……
「我身體不舒服，請原諒我先回房間休息。」黎思明說完撫著胸口踉嗆跑走，也不管上官凌明聽到，會有怎樣的反應。
上官凌明見黎思明痛苦的跑開，一時還有些愕然，隨即歇斯底里地放聲大笑：「哈哈……哈哈……你看到沒？我要讓你心愛的兒子永遠活在痛苦裏，我發過誓一定要復仇，你看着吧！我要讓我失去的幸福從你兒子身上奪回來。」
跑回房的黎思明，重重的把自己拋向床上，「嗚……嗚嗚……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他忍不住傷心的槌著床。
這天下午老管家走後，上官凌明開着車子出去，黎思明則是躲在房裏一整天都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