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翌日,宇文蘿一大早就醒過來,為了要學武功,她忍住全身的酸痛爬下床。

她只有一年的時間,她不允許自己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石無愁用一手撐著頭,側着身子看她艱難的下床。「你確定……今天要開始練武了嗎?」

他希望她能先休息幾天,等身子不痛了再開始練武,畢竟姑娘家轉變成女人後,生理方面必須有一段時間的適應,勉強練武只怕身體無法負荷。

「確定!」她咬着牙撿起衣服穿上,感覺渾身上下酸痛不已,比練武還累。

見她痛得小臉皺成一團,他心疼的提議,「還是先休息幾日吧,等你的身體比較不痛了再練。」他捨不得看她受苦。

「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嗎?你以為拖延我學劍的時間我就殺不了你?我告訴你,不管你用多卑劣的手段阻止我學劍,我都不會屈服的。」宇文蘿惡狠狠的瞪視他。

聽見她的指控,石無愁冷哼一聲,馬上掀被下床,整理自個兒的儀容。

真是一片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既然如此……看他待會兒怎麼整治她!就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自食惡果。

見他旁若無人的穿上衣物,宇文蘿羞赧的別過頭,可是……他結實修長的身軀卻烙印在腦海里,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熱情的歡愛。

他有力的臂膀摟緊她的身體,賁起的肌肉貼着她的肌膚,溫暖的薄唇吻遍她的全身,還有他強而有力的佔有……

昨夜,就像是一個充滿魔法的激情夜晚,不管她如何抗拒,就算把自己的身體當成可買賣的物品,在他的懷中卻感受到無價的寵愛和憐惜……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捧在心口上珍惜著……這和以前父親疼愛她的感覺大不相同,雖是不一樣的感情,她卻同樣感受到被珍愛的幸福。

衣衫穿好,石無愁率先走出房門,見宇文蘿並沒有跟在他身後,他又轉回房裏。

「怎麼了?」他挑起一邊眉頭,狐疑地打量她滿臉紅暈的模樣。「你改變主意了嗎?」她有可能那麼好說話嗎?

「誰說的!」他太小看她的耐力了。

宇文蘿別過頭,不理他略帶輕佻的眸光,越過他的身邊大步走出房裏,每走動一步,肌肉拉扯的酸痛就令她疼得咬牙切齒。石無愁注視着她走走停停的背影。明明痛得難受卻不服輸,真是個倔強的小女人。

他莞爾一笑,眼神轉為溫柔寵溺,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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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無愁帶着宇文蘿來到他平常練劍的地方。

「蹲馬步。」帶着看好戲的神情,他惡意的下達命令。

蹲馬步?!宇文蘿聞言,臉色馬上轉為青白,憤恨的眼神射向他。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

他明知道她的身體……因為他昨晚的需索無度,現在她全身上下都酸痛難過,居然還叫她蹲馬步?他是故意要整她的。

她偏偏不讓他看低自己!

咬着牙,她二話不說,忍着全身的酸痛蹲馬步。

石無愁見她蹲下去時齜牙咧嘴,一副恨不得要啃噬他的兇惡臉蛋,心情不由得大好。

這一陣子,她讓他的心情起伏太大,尤其生氣她非要用交易來侮蔑他們之間的感情。

哼!就讓她多吃一點苦頭,才能平衡他心中那一股無處可發的怒氣,順便挫挫她的傲氣。

人有傲氣是好的,可是……太過頭了,那只有吃苦受罪的份。

日頭緩緩移動,石無愁坐在樹蔭下舒服的乘涼,還烹茶煮酒,好整以暇的等着她求饒叫停。

宇文蘿站在太陽底下,忍着渾身的痛不叫一聲苦,汗水沿着額際、頸項滑落,不消片刻,她背後的衣衫已全被汗水浸濕了,身體的痛也漸漸地麻木了,雙腳卻開始打顫。

不去想還要站多久的時間,她將自己的腦子放空,把自己當成一尊沒有思想的木頭人。

否則,她會撐不下去,徒然讓她的仇人看笑話。

石無愁抬頭望向天空,眼見太陽緩緩西移,她的耐力讓他再次刮目相看。

這也說明了一件事——蘿兒想殺他的意志非常堅定!

唉!想要化解她心中的仇恨……難呀!

直到日落西山,宇文蘿一身的衣衫已經濕透了,她仍然沒有喊一聲苦,憑着一股堅持卓絕的意志力撐過了一天。

眼見那最後一點橘光消失在山後,石無愁這才走近她的身邊。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可以休息了。」噴!真是倔強。

等了她一天,她居然連開口要一杯茶喝都沒有,想要叫她求饒……可能要等到下輩子了!

他莫可奈何的搖著頭,慢慢走回綠林小築。

走着、走着,沒聽見她的腳步聲跟上來,他疑惑的轉過頭一看,見她仍舊在原地蹲著馬步。

嘖!該不會是蹲了一天的馬步,發現蹲馬步的好處了,所以捨不得站起來。

他又走回她的身邊,微揚的唇角掛着輕佻的邪笑。

「怎麼?你迷上蹲馬步了,所以捨不得起來是不是?」那……他就好心一點的讓她繼續蹲下去。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誰說我迷上了?」這臭男人一定是故意氣她的。

蹲了一天,她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沙啞而有氣無力,本該是石破天驚的怒吼,變得像是情人間撒嬌似的抱怨。

「那幹嘛還半蹲著?」明知她是痛得動不了,他還故意問她。

「我根本站不起身來。」她的身子已經完全僵硬了,根本沒辦法動。

「哦!原來如此。」他臉上一副了解的表情,難怪她毫無動靜。「要不要我扶你起來?」他笑眯了眼望向她,這可是唯一的辦法了!

如果,她再驕傲的不讓他幫,那她……只好繼續留下來賞月了,他可是不會陪她喂蚊子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他如果不幫忙,她也沒辦法站起來了。

「要人家幫忙就客氣點。」他提醒她注意自己說話的口氣。

「麻煩你啦、拜託你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很識相的放軟音調,誰教她有求於人呢?

這還差不多!他笑着扶起她的身子。

「輕……輕一點啦……」宇文蘿痛得齜牙咧嘴。「嗚……不行啦……我的手腳都沒感覺了。」她害怕的哭喊著,一雙水眸直瞪着他。

都是他害的!要是她手腳真廢了,她就不能為父親報仇了。

見她眼眶泛紅,痛楚的淚水掛在眼角,他心疼她肉體上的痛苦難受,暗暗斥責自己的小心眼。

輕輕的扶着她靠着樹榦坐下來,擦掉她眼角的淚珠。

他該體諒她失去父親的哀傷,而不是記恨着她所提出的該死交易。

雖然,那交易傷了他的心、也傷了他的情……

但是,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可和一個小女人計較那麼多,他該用更多的情意來愛她,讓她早日由失去親人的傷痛中站起來。

「放心!」他對她溫柔的笑着,讓她放下心中的焦急,還替她按摩手腳。「我先幫你行氣活血,一會兒就好了。」

溫熱的雙手沿着手腳的經絡、穴道按撫而下,在他雙手有力的搓揉下,她的手腳也慢慢地恢復了知覺。雖然,他的手只在她四肢按摩,感覺……好像連她的身體也照顧到了,渾身暖洋洋都懶得動了。

「嗯……」她舒服的嚶嚀一聲,依著樹榦閉眼休憩,像極了一隻慵懶的小貓。

石無愁見她閉眼享受,臉上滿是陶醉的表情,溫柔凝睇她的雙眸似要滴出水來。

聽聞她呼吸聲轉為平穩,他知道她已經去和周公下棋了,認命的抱起她回房睡覺,就當補償她今日所吃的苦吧!

今晚,他就暫時先放棄他的權利,反正他的時間還很充裕。

他打定主意要好好利用這一年的時間,化解她對他的仇恨,讓她重新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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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緩緩地流逝,他們之間維持着一種淡漠又熱情的規律生活。

白天,他是個嚴格的老師教她練劍;夜晚,他是位熱情的情人擁抱着她的身體,索求她同樣的付出,每每讓她在火熱的慾望中沉淪。

一日清晨,石無愁在他們平日練劍的地方等她,卻久等不見她來到,遂轉回綠林小築找她。

走近他們的房門口,便聞到——股濃重的藥味,他蹙著眉疑惑的踏進寢房,見她苦着臉一口接一口喝着烏黑的葯湯。

「你在喝什麼?」

突如其來的喝聲讓她嚇得鬆手,手中的葯碗掉到桌上,烏黑的葯汁流滿一桌,她心虛的別開頭。

「我再問一次,你在喝什麼?」她心虛的表情令他蹙眉,音量不自覺提高了。他走近她的身邊,想弄清楚她瞞着他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她抿著嘴,一臉倔強的不肯回答。

「你可以不回答,等我把藥渣拿到山下去問大夫時,你同樣瞞不了我。」

聽到他這麼說,宇文蘿心知再也瞞不了他,只好老實說出答案。

「是避孕的葯汁。」她不馴地揚起下顎,就不信他能把她怎樣?

「你再說一次!」他命令道,眼眸半眯射出危險的凶光。

「再說十次也是一樣的,我喝的是避孕藥汁。」

「你每天早上費心的把我支開,就是為了煎藥、喝葯?」垂放在身側的手掌已經握緊成拳頭,緊張的氣息充斥在兩人的周圍。

「沒錯!」宇文蘿昂着頭,猶不知死活的承認。

「你知不知道喝這種葯汁很傷身的?」他不要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希望她能多愛惜自己。

「我知道。」她是兩害相權取其輕。

「那為什麼還要喝它?」他沉痛的問道。她……真那麼恨他?恨到不惜傷害自己,也不願冒一絲絲懷他孩子的風險。

「因為,我絕不會替我的殺父仇人生孩子。」冰冷的眼神毫不妥協瞪向他。

她不要在報仇之後,還讓他陰魂不散的糾纏自己,所以……防患未然是有必要的。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沒有殺你爹,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他忍不住大聲咆哮。

憤怒的拳頭重重地擊到柱子上,房子劇烈地晃動,血絲沿着拳頭滴落地上,皮肉之痛抵不住他心上的痛楚。

他做人真那麼失敗嗎?失敗到連心愛的女人都不信任他。

「我也說過很多次了,不管你替自己辯解多少次,我都不會相信你。」她踮起腳尖,把臉湊到他面前,兩人的臉龐相距不到半尺的距離,「因為……我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我絕不生下仇人的孩子。」

她父親死的時候,身邊就只有他一個人,而且他的手上還留有她父親的血。

就是他殺了她父親,這是事實!他休想砌詞狡辯。

宇文蘿絕情的話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石無愁的身子微微搖晃又很快穩定下來,譴責、哀怨的目光射向她。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關懷和愛意她都感受不到嗎?他失望極了!那他的付出又算什麼?

她沒有做錯,他幹嘛用那種眼神看她?好像她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罪,是個罪大惡極的犯人。

「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小心懷孕了,你會怎麼辦?」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仔細注意她臉上的神色。

「我會毫不猶豫的打掉它。」宇文蘿想也不想的回答。

石無愁臉色一下子轉為青白。早明白她會這麼回答的,為何……心中還有失望和痛楚的感覺?

心冷了,情也逝……她既然感受不到他的真心,他又何必自討沒趣?一切都照她的希望去做吧!他已經厭倦為自己的清白辯解了。

就算說到口水都幹了,蘿兒……永遠都不會相信他的,他又何必多費唇舌?

「我明白了!」他黯然苦笑,「從今天開始,我會儘力把我所有的劍法全教給你,但是……我不會再碰你的身體了。以後,你也不必偷偷摸摸的避着我喝避孕藥了。」

他們之間的愛戀就此劃下休止符吧,他累了,他現在只要專心等着他們之間的決鬥。

轉過身,他冷然說道:「把房間收拾乾淨,我在外面等你。」

望着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宇文蘿掩不住心裏那悵然若失的哀愁感。

她是怎麼了?

他是她的仇人呀!

他說不再碰她的身體……她該高興才對呀!從此,她再也不用喝會傷身的避孕藥汁了,也不用害怕會生下仇人的孩子,對不起九泉之下的父親。

可是……為什麼眼睛卻被灼燙的淚水燙得看不清?父親死時,她雖傷心,更氣的是無愁背叛她的信任,所以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離開無二庄后不管生活再困苦,她同樣的沒有因此而哭泣。

因為哭泣是弱者的表現,她宇文蘿不是那麼輕易就被環境打倒的弱女子。

現在,她卻有想要痛哭失聲的慾望,心裏還有一種害怕被拋棄的恐慌感,就因為他說,他不再碰她的身體了嗎?

她究竟是怎麼了?難道……她還愛着她的殺父仇人?

不會的!宇文蘿猛搖著頭,好似要甩開對他的愛意,也否定自己的想法。

對!在她看見他殺了她父親時,他也同樣毀了她對他的愛。

她已經不愛他了,她對他只有恨……對!只是這樣。

可是……他們兩人變成這樣子,她的心中還是有深深的遺憾……

無愁!為什麼你要殺我爹?為什麼?

宇文蘿無語問蒼天,即使跟在他身邊許久,她還是鼓不起勇氣問個清楚明白,她怕答案是自己所無法承受的。

她很想相信他的話,相信他是清白的,這麼一來,他們又可以回到以往甜蜜的生活里。可是……她親眼看見父親死在他的身邊,他手上的血跡又該做何解釋?

天啊!誰來給她一個真正的答案——

她活得好痛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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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露水未乾,石無愁已經準備開始傳授宇文蘿他最精深的劍法。

「這套劍法名為雷鳴九天,可以說是我劍法中的精粹,是我將所有的劍招融會貫通后所創,你若能練成,要殺我或許困難了點,日後卻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冷哼一聲,宇文蘿不屑的輕嘲:「揚名立萬?!我才不稀罕。我才不想成為跟你們一樣的人,滿嘴的仁義道德,實際上盡做一些雞鳴狗盜之事,全是一些見不得光的偽君子。」

那些所謂的名們正派讓她恨死了!

想到無二庄被毀,她過着被人追殺的日子,那些武林正道可沒有對一名弱女子手下留情!所以,她也絕不會輕饒過他們。

「我一定要殺光他們,誰教他們要毀了我的家,害我淪落江湖,像個乞丐過着顛沛流離、有一餐沒一餐的苦日子。」

她對那些自詡為正人君子的江湖正道,可謂深惡痛絕。可是……最恨的還是眼前隱瞞身份混進無二庄,殺了她父親又欺騙她感情的臭男人。

她絕不讓他好過,同樣的——等她練成絕世劍法,她一定要讓那些滅了無二庄的正道人士後悔沒有殺了她。

「隨便你,反正我只負責教你劍法。」她心中的恨意令他駭然,可是……那已經是他無力干涉的事情了。

畢竟,他之於她,只是一個仇人,一個殺父的仇人。他黯然的抿唇苦笑。他已經厭倦向她解釋自己的清白,就隨她去好了。

他冷淡的態度令宇文蘿莫名的心些怒氣。

自從那天早上,他見到她喝避孕藥汁后,他對她……總是一徑的冷落、淡漠,除了教她武功以外,他根本不會跟她說半句話。

一到了晚上休息的時間,他就不見人影,連回房睡覺都沒有。他真的如他所言,再也不碰她的身體了。

她該高興才對!可是……又止不住心頭那一股落寞悵然……

晚上,她因為失去他溫暖的懷抱而睡不安枕,輾轉反側到天明,直到天微光聽到他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她才能稍稍睡一下。

隨即,又要爬起床練劍,幾天下來,她已經快要吃不消了,偏偏他還是一副無事人的樣子,看得她一肚子火起。

她在他的心裏……到底算什麼?

在這一刻,宇文蘿早已忘了要和殺父仇人劃清界線,心中因他多日來淡漠的態度而心慌意亂。

「我不但要殺光那些毀了我家的正道人士,更要殺光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偽君子。」為了激出石無愁的反應,她發狠說出一堆違反自己本性的話,而他……仍是不動如山,不理會她的的挑釁。

「該練劍了。」石無愁彷彿沒聽到一般,徑自折下一段樹枝權充長劍。

宇文蘿一把搶下他手上的樹枝,甩到地上,恨恨地用腳踩它。

「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

「聽到了。」他輕輕推開她的身子,彎身撿起地上的樹枝。

她想做什麼都是她的事情,他一個仇人有何資格可以管她?他很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可是……她快哭出來的表情令他難受。石無愁硬是要自己狠下心來不理會她,免得又惹來白眼。

「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應該像以前一樣抓着她訓話,告訴她做人的道理,而不是對她不理不睬。

「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自己心裏有數,不用我多說什麼。無二庄被毀,你心裏難過,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爹的所做所為你自己也很清楚,如果那天不揭發他的陰謀,死的人會更多。」

石無愁的一番話令宇文蘿陷入思考中。是啊!她要報殺父之仇,那些死在父親手下的人呢?他們也有親人呀!他們的親人也有權找上她來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是……他們父女相依為命多年,不管父親做了多少壞事,他始終是最疼愛她的父親呀!所以,她一定要為父報仇。

「我可以不找那些武林人士報仇,但是殺父之仇我一定要報。」她終究還是要殺他。

「想報仇,就先把武功學好吧!」這樣就算死在她手中,他也可以放心的到九泉之下去報到,因為她已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自己。

抖動手中的樹枝,石無愁一招一式演練雷鳴九天,宇文蘿屏氣凝神的注視着他的招式。

「似虛為實,實中帶虛,實實虛虛,虛虛實實……」石無愁一邊揮舞劍招,一邊念著劍訣。「蘿兒,你可要記牢了,這些關鍵需要你自己去體悟,劍招才會是屬於你的。」

由於雷鳴九天劍法實中有虛、虛中有實,無一定的章法,就算掌握了雷鳴九天的劍式,若使劍者變換虛實,又會讓人捉摸不定、措手不及,這正是雷鳴九天劍法的獨到之處。

石無愁將雷鳴九天從頭至尾演練一遍,將樹枝交到宇文蘿的手中。

「你……看清楚了嗎?」他略微遲疑的問道。等她完全學會這套劍法,他就要離開綠林小築了。

雷鳴九天的劍招看似簡單,內里卻蘊涵繁複的虛實變化,只看他演練一次,她能領悟多少呢?

「看清楚了。」

「那就演練一次給我看吧!」

抖動樹枝,宇文蘿有意賣弄的將內力灌注其上,聽見樹枝發出嗚嗚的聲響,石無愁眸中有淡淡的歡喜。

從在無二庄教她武功開始,他就發現她在武學方面極有天分、耐性也夠,若能從小栽培,她早已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女了。

可惜宇文及礙於禮教不讓她學武,實在糟蹋了她的武學天分。

見她將一整套的雷鳴九天一招一式的演練出來,他眸中的笑意更深。

她不但武學天分高,連記憶力也嚇人,一套繁雜又虛實難測的劍法,她也準確無誤的演練出來,所差的只是熟練度和火候,而這一點……卻是需要時間去成就的。假以時日,她必是江湖上光芒萬丈的一顆明星,而他……大概看不到那一天的來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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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劍、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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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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