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灝，這麼晚了有事嗎？』惠香聽到敲門聲出來開門，她對王瀕在接近就寢的時間來訪感到驚訝。

『惠香，你也在這裏？』王灝看到惠香也是一臉的驚訝。

『我怕那些刺客又會來找公王，所以今晚我得陪着她。』惠香再問王瀕：『你也是擔心公主才過來看看的吧？公主她很好，我想她並沒有受到驚嚇，只是……』

『只是什麼？』

惠香歪著頭，困惑的說：『公主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一直在發獃，我叫她，她也不理我，不知道公主究竟在想什麼，真是讓人擔心啊！』

『是嗎？』王灝想了一下，說：『那我去看看公主吧！說不定我可以從她的嘴裏套出什麼……』

『你？』惠香瞪着王灝，十分不認同他的說法。『你有沒有說錯啊？公主不跟我說會跟你說？喂，小子，一直伺候公主的人是我耶，你的意思是公主比較喜歡你而不喜歡我了？』

王灝忍不住笑了，他聽得出來惠香在跟他吃醋，他連忙向她解釋：『惠香好姑娘，我怎麼可能是這個意思呢？我只是想試試看而已，你不要誤會我要跟你搶公主，我就算跟天借膽也不敢這麼做啊！』

惠香掩嘴笑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瞧你緊張成這副模樣。奸啦，快進去吧！我在外面幫你們把風。』

『謝謝惠香姑娘。』

王瀕走到苡柔住的房間敲了敲門。『公主，我是王灝。』

過了一會兒，苡柔前來開門。『王灝，是你啊！』

『公主，你現在覺得怎麼樣？』王灝看苡柔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心想惠香說得沒錯，公主的確是有心事。

『我很好啊！』苡柔對王灝笑笑。『一定是惠香告訴你我不對勁吧，你別聽她胡說，我好得很呢！』

『公主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王灝面有慚色的說：『公主，我要為今天發生的事向你道歉，我沒有盡到保護公主的責任，對不起！』

『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啦！』苡柔溫柔的說，『你那時又不在我身邊，怎麼保護我呢？況且我一點傷都沒有，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不要放在心上了，嗯？』

王灝聽她這麼說，心中好過不少，也不再對沒有保護她的事耿耿於懷。

『今天發生的事固然可怕，不過對我來說並不算壞事呢！』

『公主的意思是什麼？』王灝看到苡柔絕美的臉上出現他至今見過的最美的笑容，他看呆了。

苡柔美麗的眼睛像蘊滿了醉人的幸福，她的笑好比在朝陽下盛開的花，她的聲音甜美得有如黃鶯出谷：『我想……我喜歡上龍傲天了！』

『公主？』王灝驚訝得無法呼吸。

苡柔嬌笑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很驚訝，我自己也很驚訝啊！我沒想到自己會喜歡那種無趣的人，他真的很無趣對不對？不愛笑也不愛說話，整天就只知道讀書練功；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我永遠不會知道在那種危急的時刻我會擔心他勝過擔心自己。王灝，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那時候我好怕他會受傷，我滿腦子想的只有他一個人。我想我應該是愛上他了，要不然我怎麼會重視他甚於我自己呢？』

『公主，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王灝悲哀的看着苡柔，他替自己感到難過，因為他還來不及對苡柔表達愛意，就讓龍傲天捷足先登了。

『是啊，這全是我的真心話呢！』苡柔害羞的說。

『公主，我……』王灝猶豫不決的看着苡柔，他不知道是否該把自己的感情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不說出來的話他會覺得難過，可是說出來的話，苡柔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他想她應該會拒絕他，撇開門當戶對這個問題不談，最重要的是苡柔已經愛上別人，怎麼可能會接受他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苡柔不好意思的說：『你一定認為我和龍傲天是不可能的吧！也難怪你會這麼想，因為我自己也這麼覺得。龍傲天到現在奸像還念念不忘他的舊情人，如果他心中有別人的話，我想他是不會接受我的。唉！我看我最好去問問他，把事情說清楚比較奸，這樣至少我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思！我這就問去他，要不然我會睡不着覺的。』

苡柔說完話，就丟下王灝衝出去了。

她決定現在就去找龍傲天，她必須和他談談。

※※※

苡柔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她看到龍傲天的房間還是亮的，這讓她有多一點的勇氣去見他了。

龍傲天看到苡柔三更半夜不睡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雖然感到奇怪，不過他還是讓她進來了。

苡柔開門見山的對他說：『少爺，我有話要跟你說。』

『有話不能明天再說嗎？』龍傲天還是對苡柔擺出一副主人的樣子，即使現在他已經確定自己對這個女人有了感情。

『對，我一定要現在告訴你。』苡柔對着眼前這張已經看慣了的、冷漠又俊美的臉，她鼓足勇氣清楚的說道：『少爺，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喜歡你，而且我想我愛上你了！』

龍傲天心中一驚，原本冷漠的表情有了變化。

但他隨即冷笑一聲，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又了解我多少？』

『我是不了解你，可是我還是喜歡你呀！』苡柔激動的說着。『我本來不清楚自己對你的感情，直到今天發生這種事，我才知道原來你在我心裏是佔有這麼重要的位置。你知道嗎？當時我一點都不怕自己會受傷，我怕的是看到你受傷啊！我對你……』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龍傲天無情的打斷苡柔未說完的話。

苡柔的眼眶馬上紅了，用一副要哭的表情看着他，『你為什麼不聽我說？你嫌我是個丫鬟，配不上你嗎？』

『這和你是不是丫鬟沒有關係。』龍傲天面無表情的回答她。

『那是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你討厭我？』苡柔抓住他的手大聲的問。

龍傲天無言的看着她，他說不出自己不喜歡她的謊言。

他是喜歡她的，不管她留在他身邊的目的是什麼，他仍是喜歡她，只是……『我沒有辦法接受你。』他壓抑着想要親吻她哭泣的小臉的衝動，用平靜的聲音說：『我想我對你永遠不會有像你對我的那種感情，你還是對我死心比較好，我不想傷害你……』

苡柔的眼睛不斷流下熱淚，他說不想傷害她，可是她已經被他重重的傷害了。

『我知道了！』她一邊流淚一邊說：『你還是忘不了她對吧？因為你忘不了她，所以你不能接受我，因為她，你連試着接受我都不願意對不對？』

龍傲天依然無言的看着她，他想自己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

說真的，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他承認他是忘不了周宓，周宓帶給他的傷害到現在還在，不過這不是他不能接受苡柔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應該是他自己。他希望自己能適可而止，不要再對苡柔投入感情，只要別愛得太深就不會受傷太深，與其擔心苡柔哪一天會離他而去，他倒不如不要牽絆她、不要綁住她，這樣對他、對苡柔都好。

『很晚了，回你的房間去吧！』他別過臉不去看她含淚的美目，他不想被她的淚水迷惑。

苡柔一句話也不說的轉頭就走。

她的自尊只能讓她停留到此刻，如果她再待下去的話，不要說無情對她下逐客令的龍傲天會瞧不起她，連她都會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

苡柔一踏出龍傲天的房間，眼中的淚水就瘋狂的落下。

她好傷心、好傷心，她沒想到自己的初戀竟會落得如此的下場，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可恨的龍傲天，他在神氣什麼？她都肯紆尊降貴承認自己愛上他這個平民，也為他犧牲這麼多了，他卻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她被他氣死了！

『公主，你怎麼哭了？』

『是你？』苡柔跑了一小段路就看到王灝擋住她的去路，她連忙擦掉臉上的淚，吸吸鼻子說：『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特地在此等公主的。』王灝看到苡柔哭成淚人，他不用問也知道結果。

他一方面替苡柔感到難受，一方面又替自己感到慶幸，因為這表示他還有機會可以贏得美人心。

『你等我幹什麼啊？』苡柔真不希望被王灝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樣子，更不想讓他猜出來她被龍傲天拒絕了。

王瀕死盯着苡柔的臉看，『公主，龍傲天說了什麼嗎？要不然公主為什麼會哭得這麼傷心？』

『他沒有說什麼……』苡柔搖搖頭說。

『我不信！』王灝咄咄逼人的再問：『如果不是他說了什麼，公主怎麼會哭呢？而且公主還哭得這麼傷心，他一定是……』

『你有完沒完啊？』苡柔惱羞成怒的對王灝吼道。『我都說沒有了，你還問什麼？你幹嘛管我這麼多？我不用你管！』

『我怎麼可以不管公主呢？』王灝堅定的看着苡柔，清楚的說：『公主，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不會不管你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是比我的事還要重要！』

『王灝，你說什麼……』苡柔一下子忘了傷心，驚愕的看着王灝。

王灝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我一定嚇到公主了吧！其實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對公主表白心意，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公主，但我就是無法不喜歡公王。我知道說這些會對公主造成困擾，我只是想讓公主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敢奢望公主會接受我的感情……』

『王灝。』苡柔輕聲的打斷他，充滿歉意的看着他說：『對不起，我一直當你是個可以信賴的奸朋友，並不曾想過我們之間會發展出朋友以外的感情，對不起。』

苡柔盡量把話說得婉轉，她不想傷害一直都很照顧她的王瀕。

『這個我知道，公主不用對我感到抱歉。』王瀕一點也不意外苡柔會說這些話，他開朗的笑道：『我早就知道這份感情不可能會有結果的，即使這樣，我還是喜歡公主，而且會永遠喜歡下去。我要告訴公主的就是這些，公王，祝你有個好夢。』

王灝對苡柔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去。

苡柔獃獃站在原地，她不敢期望自己今晚會做個好夢，只知道今晚自己將會有個不成眠的夜。

※※※

苡柔的預感是對的，當天晚上她果然無法入睡。

她腦子裏想的都是龍傲天和王灝的事，她想着龍傲天的無情，還有王灝對她的深情。

這是老天爺故意在捉弄她嗎？先是讓她體會被喜歡的人拒絕的痛苦，再讓她品嘗到被別人喜歡的喜悅，一悲一喜、一冷一熱，無可否認的她度過了一個令她難忘的夜。

不管怎樣，她很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是喜歡龍傲天的，不管他如何對待她，她就是無可救藥的喜歡他。至於王灝，她不可能聽他說幾句話就對他產生情愫，她的心中已經有了龍傲天，怎麼可以再容納另一個人呢？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喜歡她的人她卻又不喜歡，她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難題。

老實說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她的自尊要她離開這裏、離開龍傲天，可是她對龍傲天的感情又不允許她這麼做：不管龍傲天能不能接受她，她都想留在他身邊，不要去想以後，不要去想未來，能多愛他一天也好，而目前她也只能這麼做了。

現在做不做公主對她來說沒有那麼重要了，只要能待在心愛的人身邊，就算只是個丫鬟她也甘之如飴。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可以為他做任何犧牲，也許龍傲天永遠不能了解她對他的感情，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沒有欺騙自己，這樣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和往常一樣服侍龍傲天，龍傲天也如往常一樣的對待她。

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在他的心中，對苡柔充滿了許多的不解和疑惑。

他以為他對她說的那些話會讓她一怒之下離開清靜山莊，他沒想到她居然沒有走，而且還能以平靜的態度對待他，他真的被她弄迷糊了。

這丫頭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他已經拒絕她了不是嗎？難不成她的心是鐵打的，他這樣傷她的心，她居然還能若無其事！他不禁懷疑她說的並不是真心話，就如同紅杏說的，她對他一直是不懷好意？

他對苡柔有許多的疑問卻無法開口問她，既然她不動聲色，那麼他又何必急於知道呢？就跟她耗下去吧！看誰比較能忍耐，反正她想怎麼做他都奉陪。

這天午後，向來罕有客人來訪的清靜山莊來了位貴客。『少爺，紹平郡王來了！』

紹平郡王？苡柔聽到這四個字心中一驚。

來的人該不會就是她的堂哥紹平郡王趙沐恩吧？

『縉平郡王來了？快請紹平郡王進來。』龍傲天臉上露出少見的笑容。

苡柔看他高興的樣子心裏面更是七上八下，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位紹平郡王就是她的堂哥趙沐恩。皇兄說的果然沒錯，龍傲天和紹平郡王果然是有一腿……不是，是有點關係才對！

『少爺，要不要我去端茶給客人？』苡柔根本不想和趙沐恩見面。

在她的記憶里她和趙沐恩好像只見過一次面，那是在她七歲還是八歲的時候。她的印象中這位大她十幾歲的堂哥長得很漂亮，唇紅齒白的很像個女人；事隔十年，不知道當年的美男子變成什麼樣子，是依舊俊美還是已經成了糟老頭一個？老實說她是很想看看，不過她怕被趙沐恩認出來，雖然照常理判斷這麼多年了趙沐恩應該是不認得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娃兒，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見面是最好的。

『好，你去吧！』龍傲天不疑有他。

就算他再聰明，也猜不到苡柔和趙沐恩是堂兄妹。

順利離開的苡柔先去找惠香商量對策，看能不能想出對付趙沐恩的方法。

『惠香，你說他會不會認出我來啊？』

『我想應該不會吧！那時候公主只是個小女孩，小孩子和大人的長相不會完全一樣的。』

『可是我小時候的五官和現在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他記性很好的話，說不定就有可能把我認出來了。』

『公主說得也對，那就讓奴婢代替公主送茶水去給他們吧！』惠香也覺得苡柔還是不要出面比較奸。

『這也不好，龍傲天如果起了疑心怎麼辦？』苡柔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我看還是我去好了！我想趙沐恩應該沒那麼大的本事把我認出來，就算他懷疑我也沒關係，反正我就來個一問三不知，到那時他一定會以為是自己認錯人了。好，就這麼辦，我去羅！』

苡柔很快地把茶水和點心端過去，她想順便聽聽看他們之間的對話，說不定能有意外的收穫呢！

『這位是……』趟沐恩狡猾的眼睛從苡柔一出現就盯着她不放。『這裏怎麼會有一位這麼美麗的姑娘？傲天，難道這位姑娘是你的……嗯？』說完他臉上浮現曖昧的笑容。

『王爺，你想到哪裏去了？她叫柔兒，是新來的丫鬟。柔兒，這位就是紹平郡王，他可是皇上的堂哥呢！』龍傲天笑着說。

『柔兒拜見王爺。』苡柔走到趙沐恩的面前行禮。

她這位堂哥和她記憶中一樣的年輕俊美，看來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和龍傲天站在一起讓人看不太出來他大上龍傲天十歲，頂多看起來只比龍傲天大個三、四歲，真是駐顏有術啊！

『快起來。』趙沐恩伸手扶起苡柔，並一直看着她。

他怎麼一直看着我，難道還是被他給認出來了？苡柔心裏很不安。

『長得真是美麗啊！』趟沐恩對苡柔的美貌讚不絕口。『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女子，傲天，你真有一套，你是上哪兒去找來這麼一位美若天仙的丫鬟的？『苡柔暗暗鬆了口氣。原來趙沐恩會一直看她是因為她長得美，而不是認出她是他的堂妹，她還以為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呢，嚇死她了！

趙沐恩笑看着苡柔，『這麼美麗的女子當丫鬟實在是太可惜了，柔兒，你覺得本王如何？如果你肯跟着我的話保證你一輩子吃香的、暍辣的哦！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呢？』

『對不起，柔兒不吃辣的，恐怕要辜負王爺的好意了。』苡柔微笑的說。

『哦？』趙沐恩看看苡柔、再看看龍傲天，他大笑數聲，說：『相當有趣嘛！竟然說自己不吃辣，好，我就喜歡像你這樣的女孩，夠爽快，哈哈！』

他一把摟住苡柔的肩，然後對龍傲天說：『傲天，本王跟你打個商量如何？把柔兒讓給我，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這個死堂哥竟敢吃我的豆腐！苡柔真想把趙沐恩用力推開，可是現在的身份讓她不能這麼做，她只能等到回宮后再跟他算這筆帳了。

不知道龍傲天會怎麼『處置』她？苡柔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等著龍傲天的回答。

龍傲天站起身來，臉上是不在乎的微笑。『王爺是真的喜歡柔兒？』

『當然是真的！如此美人兒留在你這裏未免太可惜了，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趙沐恩對苡柔挑眉擠眼，苡柔強迫自己擠出微笑看着他。

可惡，難道龍傲天真的會把她給趟沐恩？苡柔看龍傲天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不免替自己感到難過，原來她在他心中是這麼沒有份量啊！

『王爺真是愛說笑！』龍傲天從容不迫的笑道：『我認識王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不了解王爺嗎？王爺向來是愛女人少、愛男人多，就算柔兒是個大美人，在王爺心中的地位還是遠不及我，不是嗎？』

『哈哈……』趙沐恩放聲大笑。

他放開苡柔走向龍傲天，苡柔張大嘴巴看着他的手往龍傲天的下顎摸去。

『敢情我的好兄弟是吃醋了？放心吧！我要柔兒也要你，你們一個長得俊、一個長得美，我怎麼捨得放開你們其中一個呢？』

龍傲天張嘴大笑，兩個大男人在苡柔面前笑個不停。

這是什麼情況？苡柔獃獃的看着這對感情似乎太好了一些的朋友，她有種想哭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龍傲天一點也不覬覦她美麗的容貌了。

嗚……原來龍傲天對她沒有感覺不是因為她長得不夠美，而是……而是她是個女人、不是個男人啊！

※※※

苡柔被這個殘酷的事實徹底的打敗了！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龍傲天不可能喜歡她，除非她變成男人。她若是男人還有希望，可是她不能變成男人，所以她必須接受龍傲天永遠不可能會喜歡她的事實。

她哭了一夜。

第二天龍傲天看到她哭得紅腫的雙眼，覺得奇怪的問她：『柔兒，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哭過了？』

苡柔的小嘴閉得緊緊的，不想跟他說話，她寧願他不理她，這樣她才能徹底對他死心。

『柔兒，你是怎麼了？』龍傲天的濃眉皺起。

『不要跟我說話！』苡柔覺得自己又要哭了，她啞聲的說：『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你就不要跟我說話，不要讓我對你存有希望；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努力忘記你的……』

龍傲天冷淡的開口：『你準備把我忘了？你對我死心了是不是？』

『我不能不死心啊！』苡柔雙目含淚，語氣激動的說：『你永遠不可能喜歡我不是嗎？你不是喜歡男人嗎？那我們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龍傲天愣住了，一下子沒有辦法了解她說的每一個字。『等一下，你說我喜歡男人？是誰告訴你我喜歡男人的？』

『你不要再騙我了，我有眼睛，我會看啊，就算是笨蛋也能輕易的看出來。』苡柔流下眼淚，悲傷的看着還在發愣的龍傲天，『少爺，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雖然不懂你們男人的世界，不過我不會因為這樣輕視你，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喜歡你，我說我會把你忘記是騙你的，我忘不了你……要是能忘記你就好了，嗚……』

她垂下頭去哭了幾聲，然後一邊哭、一邊說：『我想我會一直喜歡你，這種感覺會到我死才會結束吧！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用管我，我會努力從失去你的悲傷走出來的，嗚——』

她用手蒙住自己哭泣的臉，快步的跑了出去。

『柔兒！』龍傲天不能讓她這樣傷心難過，他立刻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