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雋中,你要是再不改改對楊雙的態度的話,當心又失去她了。」馬辰夫忍不住提醒著好友。

正巡視着工地的易雋中抬起眼睫睨了眼馬辰夫,淡淡的回應,「我跟她很好。」

「你知道她那天問我什麼嗎?」馬辰夫擋住易雋中的去路。

易雋中皺皺眉,望向他問:「她問你什麼?」

馬辰夫遲疑了半晌,還是決定誠實告訴好友,「她問我有關孤兒院的事情。」

易雋中的臉色一沉,咬咬牙道:「她偷看我的東西。」該死。

「她說她是不小心看到你小時后的照片的,況且,黑狗當初也說你在興建孤兒院的工地救過他,所以她才會對孤兒院這麼好奇吧?」

「我說過不許她看我的東西。」易雋中還是一臉的不悅。

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過去是這樣被她剖開的。

「雋中,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讓她更有安全感一些,我可不希望造成你們之間的爭吵喔。」馬辰夫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了。

易雋中英俊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讓馬辰夫也摸不清他的想法。

「雋中?」馬辰夫詢問的喊了聲。

「不談這個了,這幾天收尾之後,就可以讓院童們住進來了。」易雋中將話題轉移的交代著。

「那我們要辦剪綵活動嘍?」馬辰夫最喜歡熱鬧了。

易雋中總算露出笑容,「也好,這樣院童也可以開開心心的遷入了。」

「那……要不要叫楊雙一起來?」馬辰夫試探的問。

易雋中沉思了半晌,緩緩的開口,「辰夫,你真的覺得我對她不好嗎?」其實他也發現了,她好像對他們的愛情很沒把握似的。

否則就不會一直問他,他到底愛不愛她?這是個答案這麼明顯不過的問題了。

「我當然知道你逗她只是好玩,但是另一方面,你卻又太保護自己個人的私隱,這樣會讓楊雙很沒安全感的。」馬辰夫勸着他,「愛情不是你自己知道就好,最重要的是要讓對方知道你愛她啊。」

易雋中輕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我還需要你來提醒我怎麼去愛人。」

「呵呵,朋友嘛,以後記得也要提醒我喔?」馬辰夫拍拍易雋中的肩膀,給予祝福。

「談戀愛可是很麻煩的。」易雋中挑着眉。

「那你不愛那個麻煩嗎?」馬辰夫反問。

易雋中微微的扯唇,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來是要做些行動表示了……

****

「楊雙,這樣不好吧?」周詠薇跟在楊雙後頭,不時的壓低帽檐。

「這樣才是誰一能知道他在搞什麼鬼的方法。」楊雙頭也不回的繼續走着。

「那也用不着拉我一起來吧?」周詠薇無奈的閃過一個路人繼續跟隨。

楊雙稍稍頓了頓腳步,並看了眼周詠薇道:「是不是好姐妹啊?上次買保險套你就陪我壯膽了,這次當然也要找你嘍。」

周詠薇翻翻白眼,莫可奈何的反駁,「上次是我自投羅網,但這次可是你把我硬拉來的,根本不一樣嘛。」

「噓,快點閃。」楊雙眼睛一尖,連忙拉着周詠薇往巷口閃進去。

「哎呀。」周詠薇的腳小扭了一下,痛得皺起了眉頭。

不過楊雙整副心力都放在前方的男人身上,哪聽得到周詠薇的呼痛聲。

真是重色輕友的女人啊。周詠薇搖搖頭嘆了口氣。

「要是讓易雋中知道我們跟蹤他的話,他一定會氣死的。」周詠薇提醒著楊雙,「如果他只是要你賠償他的精神損失就算了,說不定還一氣之下甩頭就走喔。」

「我顧不了這麼多了,我這個女朋友總不能老做的不清不白的吧。」什麼都不能問,什麼都不知道。

楊雙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所以才會想出跟蹤這個下下之策。

周詠薇也能體會這種不安的感覺,嘆了口氣,誰要她們是好朋友咧,只好硬著頭皮跟嘍。

「該死。」楊雙自巷口探頭出去望了望,忽地懊惱的低咒了聲。

「怎麼了?」好奇心讓周詠薇也跟着探出了半個頭顱。

只見易雋中的身旁多出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看樣子應該還是大學生的清純模樣,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並肩走着。

「他們好像很熟耶……」周詠薇話才說出口就猛地頓住,關心的看向楊雙道:「呃,說不定只是問路啦。」

「他那個小氣鬼,人家問路也不會回答的。」楊雙冷冷的否決了這個可能。

「呃,那說不定是朋友、同事之類的。」周詠薇繼續往好的地方安撫。

「他這隻鐵公雞隻有馬辰夫一個好朋友……或許有別人,只是我不知道。」她又知道他什麼事情呢?

「楊雙,我看我們還是直接出去打個招呼吧?」周詠薇建議。

「不,我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事仍是不想讓我知道的。」楊雙堅持着,繼續跟着易雋中和女孩的身後走着。

「哇,TIFFANY!」周詠薇緩緩的看向楊雙,她的臉色早已經死白成一片了。

「他從來就沒對我這麼大方過。」楊雙是咬着牙說出這句話的。

「說不定……他們只是進去看看。」周詠薇努力幫易雋中想個理由。

「他就連帶我在櫥窗外頭看都沒有過。」

「呃,說不定……」

「詠薇,你不用在傷腦筋了,一個男人帶一個女人進去珠寶店,又是TIFFANY的專櫃,還會有什麼目的?」楊雙真是傷心死了。

「原來她只有對我小氣。」

「楊雙……」周詠薇苦着臉,還真不知道要找怎樣的借口幫易雋中開脫咧。

想到自己從來沒有收過他的禮物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只能在外頭探頭探腦的看着他著別的女人在裏頭選禮物,楊雙的心就酸透了。

沒一會兒,易雋中跟那個女孩一起走了出來,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開心的笑容,而他的手上還提着裝着珠寶的藍色小袋子。

「楊雙,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周詠薇實在不忍心再跟下去了。

「不,我要繼續跟。」楊雙忍住傷心,頑固的繼續跟着走。

既然楊雙堅持,周詠薇也只有陪着好友行動了。

兩個人跟着前方的人影一起走着,直到他們進人咖啡店,她們也躲躲藏藏的跟着進去,挑了個易雋中背後的位置坐下,偷聽着他們的對話。

「搬家……一起住……真幸福……」

他們要一起住?難道他們要結婚了?

楊雙憑着片段的話語自己得出了結論。

「楊雙,你少胡思亂想了啦,他明明就說愛的是你,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況且就算他真的對不起你,表示他把你當成大老婆才對,因為男人都是對大老婆比較吝嗇,但是卻會得花錢在小老婆身上。」

呃,這樣算是安慰嗎?

周詠薇自己都搞昏了。

「他竟然付賬,還又外帶了個蛋糕給那個女人。」楊雙再也忍不下去了,拔腿就追出了咖啡廳,擋在他們兩人面前。

「雙雙?!」易雋中眸底閃過一絲怔愣。

「易雋中,你這樣就太不對了,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了。」周詠薇也跑了上前,劈頭就朝易雋中開罵。

「我今天總算是認清你了。」楊雙強忍着淚水道。

真是枉費她這麼愛他,甚至還忍受他的種種小氣,沒想到他對別的女人卻這麼大方,真是讓她又氣又傷心啊。

「你們在說什麼?」易雋中皺起了眉頭問。

「該死的你,我連喝一罐可樂都要賠你,但是你卻請她喝咖啡。」楊雙傷心又氣憤的指控。

「對啊,還買名牌珠寶送她,這真的是你不對了。」周詠薇幫腔。

「你們跟蹤我?」易雋中的黑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我……我誰要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只有自己找「答案。」楊雙抿抿唇道。

「雋中哥,我來跟她們解釋……」易雋中身邊的女孩正想說話,卻被他舉起手阻斷了。

「用不着。」他冷硬的喝止。

「的確用不着。」楊雙咬住下唇強忍悲傷,「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防我了,原來這就是原因。」

「隨便你怎麼想。」該死,她竟然跟蹤他,還隨便套罪名在他身上!

「易雋中,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啊!」周詠薇替好友抱不平道:「你知道楊雙有多愛你嗎?不管你是多麼小氣的鐵公雞,她還是對你情有獨鍾,光憑這點你就該好好對她了。」

「雋中哥一點都不小氣的,他——」女孩的話說到一半,又被楊雙打斷了。

「沒錯,他對你是不小氣,他只對我小氣……」楊雙幽幽的道。

這女人,真是快氣死他了!

易雋中咬咬牙,故意挽著女孩的肩膀,「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還不快把東西補齊送過來給我,我才有得使用。」

他的話讓楊雙霎時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楊雙。」周詠薇趕緊扶住她,就怕她昏倒。

該死,易雋中忍住上前將她抱入懷中的慾望,拉着女孩轉身就走。

這個小妮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他、誤會他這次他非得好好的「懲罰」她不可。

****

「拜託,你好歹吃點東西吧?」周詠薇拿着牛奶跟麵包,不知所措的站在好友面前。

自從那天跟易雋中翻臉之後,楊雙就一直沒有吃什麼東西,整個人整整瘦了一大回,叫人看了心疼死了。

「我不餓。」楊雙雙眼空洞的直視着前方,喃喃低語。

「楊雙,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啊?既然知道他是個大壞蛋,那就趁早忘記他,追尋下一個好男人才是啊。」周詠薇其實到現在還是很難相信易雋中是個那樣的男人。

難道她看人的眼光也失准了嗎?

楊雙苦笑的微微牽動唇瓣,「一次我就怕了,怎麼可能還有第二次?」

周詠薇瞅著楊雙看了許久許久才開口,「其實你根本就忘不了他對嗎?」唉,真是孽緣。

這—說,斗大的淚珠馬上自楊雙的眼眶中滑落而下,「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啦。」

「好好,不哭不哭,吃飽飯才有精力恨他對嗎?」周詠薇趁機把麵包塞入她的口中哄著。

楊雙哽咽的咬了口麵包,但又食不知味的把麵包給放回了桌上。

周詠薇無奈的輕嘆了口氣,正要再勸她喝牛奶之際,電鈴聲卻響了起來。

楊雙霎時像觸電似的跳了起來,沖向浴室並說:「要是他的話就說我不在。」反正他一定是來要她欠他的東西而已。

又是她當門神啊?周詠薇認命的開門,卻訝異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你們……」

「我是易雋中的朋友,楊雙在嗎?」馬辰夫帶這著笑容介紹自己。

「呃、呃,請進。」周詠在好奇的看着走進來的兩個人,連忙朝楊雙喊,「楊雙,快出來。」

楊雙慢慢的走出浴室,卻一看到站在馬辰夫身邊的女人就渾身僵住了。

「楊雙,我是帶她來把誤會解釋清楚的。」馬辰夫苦笑着。

「我沒有誤會什麼,不需要解釋。」楊雙努力維持着表情。

「對啊,那天易雋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周詠薇跟着附和。

「你們真的都誤會了,其實那天雋中哥是要我陪他去幫楊雙姐挑戒指的。一女孩靦腆的解釋。

「不可能,光聽這些話我就知道是假的,易雋中對我才沒那麼大方。」楊雙難掩哀怨的指控。

「是真的。」女孩拚命的點着頭,「因為雋中哥說我的手指用你的很像,所以才讓我陪他去量尺寸的。「「可是我們明明就聽到什麼新家、住在一起之類的話。」周詠薇質疑的問。

馬辰夫苦笑道:「那是我們搭建的孤兒院快要落成了,以後原本住在老舊房子的院童就可以一起搬進新家住了。」

「孤兒院?」楊雙怔愣了住。

「我們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因為以前的院捨實在太老舊了,所以雋中買了塊地,搭蓋新的院舍,免費提供給院童們遷移到這邊來居住。」馬辰夫連帶解釋,「其實雋中不想讓你亂動東西,只是不希望你發現這點,而且,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對自己的東西佔有欲自然都比較強,也比較不喜歡把自己赤裸裸的攤開在別人面前。」唉,沒想到還是得由他來說明。

「他、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楊雙掩飾不住的震驚,原來孤兒院是這麼一回事。

「我想他只是在找機會告訴你,但你卻先發難了。」他知道雋中一定是有聽進他的勸,所以才會去買戒指的。

「可是他對我一向那麼小氣……」

「那都是逗你的,難道你沒發現,他在逗你的時候,是他最放鬆,也最快樂的時候嗎?」馬辰夫朝她眨了眨眼,「這陣子沒你當他的生活調劑,你都不知道他變得有多恐怖,誰都不敢惹他咧。」所以他只好出面當和事佬了。

「所以我們都誤會他了。」周詠薇看向楊雙,只見她一臉慘了的模樣,二活不說的抓起包包便往外跑。

「楊雙,你要去哪裏啊?」周詠薇連忙追問。

「不用問了,當然只有那裏了。」馬辰夫笑着看着楊雙的背影,只希望一切順利,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

拚命的按著電鈴,楊雙還忍不住拍打着門扉,但是門內卻始終毫無動靜,絲毫沒有有人應聲的跡象。

難道他不在?

楊雙停止了按鈴的動作,沒有多想便彎下身去一旁的盆栽下找出了鑰匙,利落的打開了門鎖,有點遲疑的走入了屋內。

只見易雋中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悠哉的聽着音樂,輕啜著紅酒,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樣,用馬辰夫形容的「慘狀」一點都不符合啊。

「雋中……」楊雙小心翼翼的喊了聲。

「你來做什麼?」他冷酷的聲音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我……我……」楊雙囁嚅的動了下唇瓣,艱困的開口,「我都知道了。」

「喔。」易雋中還是一樣的冷淡。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楊雙抿著唇道歉。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易雋中將視線移開,不再看她。

「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氣,因為我又誤會你了。」楊雙吞了吞口水又繼續說,「這樣吧,你看你要怎麼懲罰我,或要我做怎樣的精神賠償我都願意,只要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上次他這樣就消氣了,這次應該也可以如法炮製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易雋中站起身,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你不理我了?」楊雙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哭腔。

易雋中沒有開口,不過幽黑的眸底迅速的閃過一絲不忍,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雋中,我只是、只是太愛你了,所以才會想要知道你的一切,難道這樣也錯了嗎?」楊雙委屈的嘟著唇。

「我說過,你是我的東西,什麼都要聽我的才行,結果你有做到嗎?」易雋中緩緩的道。

「我、我……」楊雙語塞。

「既然你不聽話,那我還留你幹嗎?」他毫不留情的說。

「可是我已經跟你道歉了,而且誰要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要不然我也不會誤會了。」錯的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啊。

「你不是一向都指控我很小氣的不是嗎?那我何必告訴你。」易雋中反駁。

「那、那……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原來你不是那樣的嘛。」就跟她哪知道顏正傑原來是個壞蛋一樣的道理。

「不要把我跟他比。」易雋中輕易的就著穿了楊雙的想法。

「那你現在的意思是怎麼樣都不肯原諒我了?」楊雙顫抖著唇瓣問。

看他那麼堅決的模樣,真是讓她涼透了心。

「回去。」易雋中還是一副不想跟她多說的模樣。

「好,我說過我會聽你的話,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我走?」楊雙的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了。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易雋中忍住心軟,堅定的道。

他真的不要她了!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她問抖著唇瓣,揪著心問出心底的恐懼。i易雋中瞥了她一眼,冷淡的回答,「我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

楊雙感覺自己都要心碎了,「易雋中,我不過是誤會你嘛,你有必要這麼小氣嗎?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一個大男人還這麼沒度量,真是渾蛋鐵公雞。」楊雙豁出去了,忍不住大聲罵道。

易雋中臉色一沉,陰森的開口,「你說完了嗎?若是說完了,請你離開吧。」

「易雋中,你、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大混蛋!」楊雙朝他嘶吼著,眼眶中充滿了淚水。

「隨你怎麼罵,我累了,不招呼你了。」易雋中不再理會她,徑自轉身走進了寢室內。

楊雙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了臉頰,傷心難過的沖了出去,卻沒發現身後緩緩走出房間的易雋中,英俊的臉上凈是強忍追回她的慾望。

「楊雙?!」馬辰夫才正要來看看狀況,可一進門就被正跑出去的楊雙給撞得踉蹌了幾步。

楊雙頓了頓腳步,沒有說什麼,又含淚跑了開。

「怪了,不是該是皆大歡喜的和好鏡頭嗎?」馬辰夫困惑的摸摸腦袋,走進客廳,問著好友,「雋中.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楊雙怎麼會哭着跑走呢?」

易雋中懶懶的漾起笑容回答,「被我氣的。」

「你又逗她了?天,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幫你把誤會解釋清楚的耶。」馬辰夫真是拿這個好友沒辦法,見不到面的時候明明就想的要命,見到面了,卻又改不掉逗弄心上人的壞習慣,唉。

「這是她誤會我所必須賠償給我的精神損失啊。」易雋中邊說邊走進房內,坐在書桌上開始寫着。

「你又想幹嗎了?」馬辰夫好奇的跟着湊過去看。

易雋中睇了好友一眼,神秘的笑笑道:「擬寫重大傷害賠償明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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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計較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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