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偷了個空,倪子堯在二樓和室繪畫要製作紙雕圖樣的草圖。

流泄的瀑布,參天的林木,飛翔的群鳥,加上波光粼鄰的溪湖,還有位立在溪中拾起菱形小石子的女子。這幅圖他畫來得心順手。

不知是不是因為圖中那個開心的笑靨,整幅圖看來有種難以形容的蓬勃生氣,他很滿意。

不過……他原來沒打算將小薇畫進畫里的,怎麼她竟就從他筆下勾勒出來?

「這個半刻也不得閑的傢伙,連在我的畫里也要插一腳。」

倪子堯淺笑的踱到窗邊,眺向婆的住處。沒聽見那隨時都會響起的銀鈴笑聲,他微微蹙起眉峰。

小薇不在?還是午睡到忘了起來?

此刻,季書薇正帶着來找她的小叔,在田園裏隨意兜逛。

「這都是阿婆種的菜,很好吃哦!」季書薇雀躍的指著綠油油的菜圃說。

季崇禮笑着打趣:「妳該不會就為了這些好吃的菜,捨不得回家吧?」

季書薇笑呵呵地挽住小叔的手臂,「可能哦,阿婆的手藝很好。」

「就算阿婆的手藝再好,妳總也不能老在這兒叨擾人家,妳爸對於妳又偷跑離家一事,可還氣著呢!」季崇禮把話引入正題。

季書薇笑臉頓凝,「現在連媽都附和老爸要把我嫁掉的主意,我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哪有那麼嚴重,再說妳到最後是要嫁掉沒錯。」

「那不一樣!自己心甘情願的找對象,跟被逼着相親,差很多耶!」

「也許妳的真命天子,就是妳爸有意介紹的那位總經理也說不定。」季崇禮試着安撫小妮子,雖然他並不相信事情會有那麼戲劇性。

真命天子?她自己找到的豈不更真命?﹗

「世上優秀的總經理多的是,難不成要我每個都嫁?」季書薇嘟嘴低噥,腳將腳下泥塊踏得粉碎。

季崇禮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妮子找泥巴出氣。

「就算這樣,妳還是得有心理準備,妳是非得依妳父親的意,和對方見個面的不可。」見她小嘴又翹高一吋,季崇禮忙又哄道:「別不高興,人家對方說不定也反對這件事,妳有什麼好煩惱的?」

季書薇聽得心中一喜,忙停下即將蹂躪另小塊泥土的動作,「也對,說不定這整件事,就只是老爸和對方那個老爹在一頭熱而已。」

「沒禮貌,人家是堂堂大集團總裁,什麼對方那個老爹?」季崇禮老實不客氣的敲了丫頭腦門一記。

「我已經很有禮貌了,有人可能會說『對方那個老頭』哩。」她說着忽地咯咯嬌笑起來。子堯可能就會這樣說。

「胡扯,誰會那樣說。」季崇禮白了亂笑一通的丫頭一眼。這丫頭還是一點沒變,丁點小事就可以自得其樂的笑上老半天。

季書薇賊賊地栽贓;「小叔。」

「小薇!」

「好嘛、好嘛,不是小叔,是別人。」

季書薇撒嬌的搖着她小叔手臂,全然沒發現田園小路那頭,倪子堯正站定在那兒,滿臉不悅的朝她這邊遙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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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堯?」

季書薇踏進子堯敞開的廳門,卻不見他的人影,也沒聽見他的回聲。

人呢?阿婆說等會兒就開飯,叫她來喊他,可怎麼沒看見他?

「子堯。」在一樓找不到人,她索性繞上二樓。「子……」

她在和室門口瞧見躺在地板上的他。

「睡著了嗎?」她悄聲跨人和室走近他,不期然地對上他睜著的深邃俊眸,心頭猛地一跳,「你……你醒著嘛!那聽見人家在叫,怎麼不理人?」

倪子堯一句話也沒回,望着低頭看箸他的她,他劍眉愈凝愈緊。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見他不發一語,只是緊緊鎖眉,季書薇在他身旁蹲下,擔心的伸手探向他額頭。

倪子堯一把拍掉她的小手,翻身坐起,背對着她。

他是不舒服!一想起她竟然和男人那樣親昵,他胸口就是有鼓消散不去的濁悶,攪得他心情沒道理的大壞,不想開口。

「子堯。」季書薇摸不著頭緒的跪坐到他面前,見他又想轉身,她急急挽住他的手,皺着柳眉迎視他閃著鬱氣的雙眸,「你到底怎麼了?人家問你話你卻悶聲不答,這樣很沒禮貌耶。」

「妳這樣拉着我就很有禮貌?」他瞪睨她的手,「放開,要拉請妳去拉那個跟妳感情要好的渾小子。」

季書薇沒放開,只顧疑惑的問:「什麼渾小子?」

倪子堯教她的胡塗惹得煩悶加劇,一把扣住她的肩頭。

「該死的﹗為什麼說謊?妳明明和妳父親幫妳作主婚事的那個人處得很親密,為何還騙我和婆說妳是為了逃婚才離家的?」

她撥開他扣疼她肩頭的手,一臉迷惘,「你在說什麼?那個人我根本沒見過,怎麼可能和他處得很親密?」

他氣惱的拉近她,「沒見過?半小時前才在外頭和人家嘻哈說笑,相依相偎,妳居然還說妳沒見過那人?」

半小時前?季書薇混沌的思緒終於找到出口。「你是說小叔?」

「我管妳大輸小輸,妳最好給我個滿意答案,為何說謊?」

季書薇氣的坐上他的大腿,不甘示弱的回瞪他。「我半句謊也沒說,那個人是我叔叔。」

「妳騙鬼!那傢伙看來才大我幾歲,會是妳叔叔?」雖然是在爭執的狀況中,不過他的雙手很有主見的圈在她腰上。

「誰說『叔叔』一定得七老八十?小叔差了我爸將近二十歲,你要他現在多老?」她很專註在跟他溝通,沒空感覺腰上有兩隻抱得很自然的手。

季書薇嬌瞪答不出話的他,嗔怨:「我有跟阿婆說我和小叔出去,你幹嘛隨便冤枉人家?」

咦?婆有提到「小叔」兩個字嗎?他只記得婆說她出去,然後他便踱到外頭,結果就見她和一個陌生男人親密熱絡的模樣……

「可惡!妳有個年輕的小叔,為什麼不早講?」他不自覺又提高聲音抗議。

讓他渾身不對勁那麼久,全是她的錯!

「什麼?你又沒問……耶?」突地瞟見桌下的畫紙,季書薇喜不自禁的跪到地上想撿起它,豈知他長臂一撈,就將畫搶走。

「子堯……」

「差點讓我將畫撕毀的人,還想拿畫?」倪子堯說着就轉過身,順着畫紙邊緣的雛褶。

剛才胸中犯著胡塗氣,害他差點毀損這張畫,想來他還是有一點點氣她,和她那個胡亂冒出來的小叔。

「你又在說什麼?」她順勢攀向他背後,想看他手裏的畫。

隔着薄衫,她胸前的渾圓軟綿的貼着他,倪子堯敏感的一顫。

「妳別貼着我!」該死!她在挑逗他嗎?

他用力的旋身,她卻糊里胡塗的栽進他懷裏,他只得抱住她,以免她撞傷頭。

「妳……」

「子堯,這個是我耶!」她開懷笑嚷,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貼坐在他大腿上。

倪子堯的目光霎時痴住,心裏的鬱氣不滿瞬間消散。

此時舉著畫的她,正和畫中的她笑得如出一轍,無邪亮眼得教人心底一片沁涼舒坦。

「送我。」季書薇指指這幅她好喜歡的畫。

「不送也不賣。」他兩指一抽,便取走她手中的畫。

「你這個人真的很小氣,要你送人家一幅也不肯,再說這幅畫里有我,嚴格說起來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你應該把這幅畫送給我,免得我對你怎樣。」

倪子堯聽得頻頻挑眉。那張半嘟半翹的紅灧小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喂,送人家啦,好不——」她的話沒了下文,只剩驚愣的呆愣。他……

望進她呆怔的明眸,倪子堯也是一怔。

他怎會突然就朝她嫣紅的小嘴吻下去?

「這張畫是妳的了。」他搖搖畫紙,率先開口。

季書薇的心跳驟地怦快起來,下意識的撫著唇,臉紅的嬌嚷:「你平時都是這樣送人家畫的啊?」

「你當我倪子堯是什麼人?」他俯近她叫道。

「可是你剛剛……」

「誰教妳離我這么近。」就像現在。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向她紅嫩的唇瓣。

「什……呀啊!」忽地發覺她離他「很近」,季書薇嬌呼一聲,便埋入他胸膛。

「妳幹嘛突然尖叫?」他好氣也好笑的問,自然的摟着她。

「因為——你會亂親離你很近的人。」

「哦?那妳現在豈不是很危險?」倪子堯嘴角忍不住揚起,這個傻呼呼往他懷裏「避難」的小女人,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季書薇腦袋一頓,這才想到,她和他現在是零距離耶!

「哎呀!討厭,你為什麼不生氣的大吼?」她想抬頭,又怕小嘴成為他的目標,只得無措的抵着他的胸膛。

「我為什麼要生氣的大吼?」他輕鬆又戀棧的纏玩她的長發。

「以前只要我不小心靠近你,你就會又是皺眉、又是低吼的。」只要他生氣,她就能很容易的逃開啦!他怎麼還不吼她?

「妳現在是女的。」

「咿?」小腦袋裏迸出一個好大的問號,季書薇抬起了臉。

他凝鎖住她迎視的眼,「男人抱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季書薇呆愣半下,細眉突地皺起,「不對,女人又不是隨便給男人抱的。」

倪子堯淺笑,湊近她,促狹的說:「我沒有隨便抱,我抱得很緊。」

腰上的力道有力的收緊,季書薇心悸得臉泛桃紅。

「你……我不是指這個啦!」正慌窘的推着他時,忽地瞄見出現在門口的阿婆,季書薇得救似的喊:「阿婆。」她掙扎著起來,拿着畫,直奔阿婆身邊。

「你們這兩個孩子在摩蹭什麼?要你們去吃飯,大半天也不見人影。」余綵綢溫和笑道。

「都是子堯啦!阿婆,別理他,我們趕快走。」季書薇緊張的將阿婆拉出和室。

望着那挽著婆逃之夭夭的窈窕身影,倪子堯實在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傻得可以的小女人,他若真要吻她,她以為她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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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書薇盤腿坐在床鋪上,愛不釋手的欣賞著子堯送她的畫。

他真的好厲害,所有景緻在他筆下皆栩栩如生,就連畫中的她,也靈動如實,彷佛一個人小心,就要躍出紙面。能得到他的畫,她真是很高興,但是……

她小手撫上唇瓣,頰上隱隱發熱。

她的初吻耶!竟就因為「靠他太近」,就被他奪去。得到這張畫的代價,似乎太高喔?

想着想着,她不禁慌張的從床上跳起來,他會不會突然反悔,把畫要回去?

「看個畫站那麼高幹嘛?不怕跌倒?」

低沉的嗓音突地竄入耳,季書薇一轉頭,只見俊拔的他正走進來,她忙把畫放到身後。「是你說要給我的,我不會還你。」

「說什麼?電話,妳接不接?」他將話機遞給她。

「噢。」她接過電話,轉過身接聽,「喂……媽?﹗」

電話那頭的夏蓮溫和一笑,「瞧妳驚訝的,媽不能打電話給妳?」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媽會……」季書薇突地摀住嘴,差點驚呼出聲地蹲下身去,慌亂的遮住雙腳,她紅著險嗔睇著仍待在房裏,而且還用手摸她腳趾頭的放肆男人。

倪子堯若無其事的聳肩,比比手示意她專心講電話。

「喂,媽。」季書薇趕忙再湊近話筒,卻背過身去,免得他又玩她腳趾。

「怎麼回事?怎麼話說到一半就沒有聲音了?」夏蓮急着追問。

「呃,沒什麼,是突然有隻壁虎爬過去。」

正纏玩她長發的倪子堯,不禁稍帶力道的扯住他指間的髮絲。

壁虎?她怎麼不幹脆說蟑螂?

季書薇被拉得偏過頭瞪他,他怎麼還在?她剛剛應該說有蟑螂的!

「剛才接電話那個男孩是誰?妳小叔說他今天去找妳時,沒看見有男生在那裏。」基於保護女兒的心態,夏蓮不忘探問清楚。

季書薇覷覷子堯,有些心虛的說:「他是阿婆的孫子,今年……才讀國中而已……呀——」突然被一攬,她整個人倒入他懷裏。

倪子堯不滿的皺眉睨她。國中生?他?

「小薇,妳又怎麼了?」夏蓮被女兒的低呼嚇一跳。

「沒事,是……有蚊子。」

她想起身,誰知被他箝制住,她只得倚着他,忙對話筒說:「媽,我待會兒再打給您,我要先把這隻蚊子解決掉,要不然晚上睡覺牠會偷襲我……好,我會記得打,拜拜。」

季書薇才掛上電話,一口氣都還沒吁完,耳畔就響起悶悶的詰問聲——

「很精采嘛!又是壁虎、又是蚊子,還有國中生?妳怎麼不幹脆說我是小學生?」她竟然還要將他當蚊子「解決掉」?

季書薇尷尬的由他懷裏坐起來,申辯的說:「誰教你在旁邊鬧嘛!」

「奇怪,妳專心講妳的電話就好,管我在旁邊幹嘛。」

「你……」

「為什麼我會變成國中生?」他霸氣的搶話。

她屈起雙腿,無奈的說:「媽若知道你是個成年男人,她會對我盤問一大堆的,雖然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不過媽一定會懷疑,到時我會很頭痛。」

他們什麼關係也沒有?

「是啊,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不像妳和霖叔的兒子、王嬸的外甥都有着準備相親的關係,哦?」倪子堯沒發覺自己語氣里滿是酸溜。

「我才沒準備相親。霖叔今晚來時知道原來我是女孩,一廂情願地說要介紹他兒子給我認識你也知道啊,至於那個王嬸,也是她自己跟阿婆說要幫她外甥說媒,根本就不關我的事。」

「不關妳的事?那該死的為什麼那麼多人打妳的主意?」

「我怎麼知道?」她無辜的回望他瞠視的眼,「你為什麼那麼生氣?要不高興也應該是我才對,有人幫着說媒,很煩耶!」她要真熱衷人家牽紅線,有必要逃家嗎?

「我當然生氣,別的男人憑什麼打妳的主意?」他說得咬牙切齒。

小薇應該是他的,她只能是……倪子堯定定凝望她,因聽見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心弦震蕩不已。

他對小薇……他是何時陷下去的?

「你說話的口氣好象爸爸。」季書薇說完,卻發現他直盯着她瞧,她頓覺忸怩的挪動身子,小聲的說:「你剛才的語氣是像個爸爸嘛。」

倪子堯俯近她,淺笑輕捧起她的臉,「妳覺得我怎樣?」

「什……什麼怎樣?」他幹嘛突然笑得那麼好看?害她心臟沒理由的亂跳。

「子堯……」一陣說不上來的羞赧襲來,季書薇想起身,卻教他一把摟過。

「妳剛剛說我們什麼關係也沒,對吧?」他摟着她,魅笑的說:「從現在開始,我們有關係了,我要妳當我的女朋友。」

女……女朋友?

在他懷裏掙動的她大大一震,怔怔地和他對望着。

「很好,妳沒反對,這事就這么說定了。」倪子堯笑着就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季書薇呆傻的反應瞬間接上線,熱著臉想推開他,「你又親我?哪有人突然說要人家當你的女朋友的?」

「因為我突然才想到。」他仍舊不動如山的攬着她。

「突然才想到?」她錯愕得睜大圓眼,「你以為在玩扮家家酒啊?」

「我是認真的。」他一眨不眨地將他的真誠映入她的眼。

季書薇被望得手足無措,慌窘的垂下眼瞼。她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的眼神,可以熾熱得教人如此心跳加速。

他托起她的下巴,定住她的眼,「我要妳看清楚、想明白,倘若妳對我有厭惡的感覺,現在就說出來,我絕不會勉強妳。」

季書薇一雙水靈瞳眸,眨巴眨巴的凝望他,愈看柳眉愈是絞起。

「小薇﹗妳眉頭皺得那麼緊,是表示妳對我有一大堆的不滿嗎?」他抑鬱的質問。他有那麼糟嗎?

「就是因為一滴滴的不滿都沒有,我才皺眉啊﹗你老愛生氣,又愛欺負我,我怎麼會連一點點討厭的感覺都沒有?」沒道理嘛!

倪子堯眉間的鬱結霍地舒展開。

「把眼睛閉上。」他俯額輕抵她的額頭,柔聲道。

他低柔的嗓音魅惑撩人,她像受催眠似的闔上眼。

他到底要做什……她陡地一顫,小手揪緊了他的衣服。

他溫熱的唇欺上了她的。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退,他卻緊摟着她,唇舌細膩的撫舐她的唇,舌尖輕輕挑開她的唇瓣,輕柔探入她口內。

好……奇怪的感覺。她身子不知不覺的放鬆……再放鬆,小手卻發抖的緊抓着他。

當他溫暖濕熱的舌輕輕舔舐她的舌尖,她只覺一陣顫慄,虛軟的倚着他。

他貪婪卻溫柔的將她口裏的怯澀甜美汲吮個夠,才鬆開嬌喘吁吁的她。

「告訴我,妳現在對我還是一點點討厭也沒嗎?」他貼着她的唇,嘎啞低噥。

她含羞帶嗔的扳開他的手,臉紅耳熱的道:「你怎麼……怎麼可以不說一聲就那樣吻我?」

「我要是跟妳說,妳還會乖乖地讓我吻?」他抬起她低垂的小臉,低問:「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我要知道妳對我的感覺。」

她紅唇微咬,嬌羞的埋首他頸邊,細聲嬌啐:「笨蛋。」

「喂,妳罵我。」他濃眉微攏的輕拍她腦袋瓜子。

「誰教你連這種問題也要問,人家又沒甩你兩巴掌。」她說着臉上又是一熱。

倪子堯滿心愉悅的擁緊她,逗弄的用鼻尖摩挲她的耳鬢,「妳該不會想補我兩個耳刮子吧?」

她抬起頭縮躲他的親昵,嬌哼道:「何止,我還要再補你兩腳……」

他將她的話全部含下。

想踹他?那她可得先「補」足他成千上萬個吻,再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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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火辣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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