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凌霄而霞舉飛升而宅拔

二十四 凌霄而霞舉飛升而宅拔

湯堯被夏侯蘭所暗算,人事不醒,弄回了師門。

現在小湯躺在客廳地上。

這是一個鎮上後街上一幢民房,前後兩進。

「五柳先生」隱在塵世間,居然無人知道。

大隱隱於市,大概也可以如此解釋吧!

夏侯心道貌岸然,人品出眾,如果光看外表,沒有人會以為他是個陰詐的人,簡直是個君子。

「把他弄到椅上,使他醒過來。」

「叔叔,叫他躺在地上就可以了,他這種人……」

「他這種人又如何?」

「朝秦暮楚,不負責任!」還是把湯堯弄到椅上。

夏侯心哼了一聲,道:「湯堯……」

「師父……」湯堯醒來,連忙拜下,道:「徒兒無狀!」

「你有什麼錯?」

「師父不知道徒兒和師妹的事,徒兒也要講出來。」

「師父可以猜出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徒兒也有錯。」

「你未能殺死魚得水,可以說是他身手不俗,得手不易,但殺死徐小珠應該不會太困難吧?」

「師父,她是我妻,我下不了手!」

夏侯心道:「六韜上說:勿使仁者理財。你可知此話是什麼意思。」

夏侯蘭搶著回答,道:「讓心軟的人理財,可能出紕漏,因為他會慷他人之概,虧空公款。」

「對!」夏侯心道:「你的心軟,為師所託非人了!」

湯堯道:「徒兒不忍下手。」

夏侯心道:「兩個目標任取其一如何?」

「恩師要徒兒去殺哪一個?」

「這兩人,你那一個勝下得手?」

「這……」湯堯是一個也下不了手。

一個是好友,一個是結髮愛妻,不要說去殺他們,就是去傷害他們,也是不忍的,但這是師命。

違背師命和違背父母之命一樣。

「師父叫你去做的事你不去做,就是不信任師父,也就是輕視師父!」夏侯心道:「你走吧!」

湯堯跪下道:「徒兒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夏侯心冷峻地道:「你只知道師父昔年向徐世芳施襲過卻並不知道師父為何要那麼做,對不?」

「是的,徒兒愚昧!」

夏侯心道:「昔年為師和徐世芳一起去探世上最大最純的金礦,找到了地間,他要獨吞!」

「徐世芳要獨吞?」

「正是,因為他向我施襲,擊昏了我,把我送回中原,此後即忘了那個金礦的位置!」

「會有這回事?」

「為師知道你不信。」

「徒兒未見過未聽過,所以不信。」

「我說你的岳母還活在世上,你信嗎?」

「徒兒也不信!」

「為師還得她動過手,當時她和你岳父聯手。」

「岳母已和岳父在一起了?那師父和他們動手的結果如何?」

「他們以二對一,也未奈何師父,只不過……」

湯堯不敢問「只不過」的下文。

夏侯心道:「叔叔,只不過什麼?」

夏侯心踱著道:「他們二人不知是誰,已經能來往陰陽兩界,了卻生死,我想大概是徐世芳吧!」

夏侯蘭道:「叔叔,來往陰陽兩界是什麼意思?」

「就是脫出生死輪迴,陰間、陽間可以隨便來去。」

夏侯蘭雙臂抱肩,道:「叔叔,他不是鬼?」

「你說他是鬼也沒有什麼不對,因為他就是死後魂魄出竅而再托生轉世的,乍聽很玄,其實不假。生死輪迴,即接命之術。」

「我懂了!叔叔,接命術也就是前世之命和輪生投胎之命一起不斷,是指能記往前世之事。」

湯堯道:「此事雖玄,徒兒卻信,但岳父既能記住前生被師父施襲之事,為何記不住向師父施襲的事?」

夏侯蘭道:「湯堯,為師的事你不願去做,你就走吧!」

湯堯道:「兩選其一,徒兒願做。」

「好!你可以選擇一個。」

「徒兒選擇我妻徐小珠。」

「為何不選擇魚得水?」

「他與徒兒交厚,而『妻子如衣服』之說,古人早有定論,即『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夏侯蘭冷笑道:「說這話的人真不是東西!」

夏侯心道:「多久你能辦到?」

「半月之內。」

夏侯心手一揮,道:「好!你去吧!」

湯堯一走,夏侯蘭也要跟了去,卻又停下道:「叔叔,只除去徐小珠一個你就放過湯堯了嗎?」

夏侯心不出聲。

「叔叔,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哼……」

「叔叔是想一個一個地來,先讓他除去徐小珠,第二步再除去魚得水,人都有一不做二不休的通病。」

夏侯心似乎頗賞她的反應。

他本以為這個侄女只會松褲帶上床,利用女人最最原始的本領去對付男人,看來還不單純哩!

「嗯!你還有點頭腦。」

「其實侄女的話還沒有說完。」

「說!」

「殺了徐小珠,必然得罪他的岳父母,繼而宰掉他們,那是順理成章的事,因為他也要生存哪!」

夏侯心點點頭,道:「還好,你並不是一個笨女人,你可以去監視湯堯了,一個人總要有點用才行。」

「叔叔,我想問你一句話。」

「真羅嗦!」

「你剛才說,徐世芳有深厚的道基,了卻生死輪迴,來往陰間陽界,你呢?道基又如何?」

夏侯心負手蹁出大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魚得水接到徐世芳的通知,到鎮外見面。

魚得水見到了徐、鄺夫婦二人,見過禮之後,徐世芳道:「魚得水,老夫善知過去未來但不是很准,知道近日小珠有難……」

「前輩何不把令媛留在身邊?」

「這危機是剛剛才有的,要找她一時又找不到。」

「令媛有什麼困難?」

「有人要殺她。」

「誰?」

「是個很近的人,老夫只能預卜到這個程度。」

魚得水心中一動,心想:「會是湯堯嗎?」

只不過魚得水不能說出來。

魚得水卻也相信,他們夫婦的情感極好,湯堯不大可能狠心殺其愛妻的。

「當然,也有人要殺你,只是稍稍延後。」

「是不是『五柳先生』?」

「不是他本人,是他派出的人。」

「『九龍治水』?」

「好象是一個人。魚得水,你往西北走出十五六里試試看,好象危機就在那個方向。」

「晚輩遵命!」

在十五六裏外,此刻小熊也暗暗跟了來,魚得水發現了一個人,不是小熊也不是湯堯而是夏侯蘭。魚得水一注意,也就發現前面的湯堯了。

湯堯在一尼庵中遇上了徐小珠。

她到這尼庵幹什麼呢?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她認識這兒的住持。

徐小珠住在後院的禪房中。

徐小珠發現湯堯站在門外,淡然道:「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你還來幹什麼呢?」

湯堯默然了一會,道:「我是來殺你的!」

小珠一驚,道:「奉了師命?」

「是的。」

「夫妻之情當然不如師徒之情了!」

「也不是如此,岳父昔年也害過家師!」

「你胡說!」

「不是胡說,據家師說,昔年家師和岳父找到一個最大也最純的金礦,結果被岳父施襲,失去記憶,被弄回中原雖已逐漸恢復記憶,只不再也記不住那金礦的集團了!」

「我不信!」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小珠,師命難違,我是不得已!」

「我也不會乘乘地讓你殺死!」

「當然,我也希望你全力以赴,我殺不了你,就希望你能殺死我,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兩人動上手,打得十分認真。

夏侯蘭在暗中窺伺,兩人打得頗認真,她卻以為在虛應故事,女人在這方面是很敏感的。

事實也是如此。

當湯堯見到小珠時,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他不能殺她,如師門逼得緊,他寧願讓她殺了自己。

這份純真而又難以割捨的情感確是如此。

因此,湯堯以「蟻語蝶音」對小珠說了應付之法,因為湯堯已發現夏侯蘭在暗中覬覦。

那知夏侯蘭突然出了手。

她的底子比湯堯只高不低,又是施襲,湯堯本以為她只在暗中監視,回去打小報告,是不會動手的。

這一估計錯誤,就悔之莫及了。

湯、徐二人倒下時,夏侯蘭道:「徐小珠,在殺你之前,還要讓你難過一下子,你知道我是多麼恨你嗎?」

徐小珠道:「莫非你和湯堯……」

「對,對!我們玩得很開心!死湯堯是過來人,把我弄得渾身骨頭都好象散了開來。」

徐小珠道:「你可以殺死我了!」

「慢著!我還你看一場『床上摔角』好戲!」

「你很下流!」

「算了吧!徐小珠,飲食男女,談不上什麼下不下流,如要談下流,我們又是如何生下來的呢?」

「這論調更是可惡!」

夏侯蘭把湯堯抱上床,然後熄了燈,道:「看這戲最好是隱隱約約,似有似無,那才有意思,要是毫髮可見,那就太露骨了!」

夏侯蘭在寬衣,她就是這樣隨心所欲的女人。

她早就爛桃一個了,從十四歲就破了身,第一次玩她的是她的表哥,以後還和幾個武林中的少年人。

甚至她還墜過胎,打掉了一個孩子。

她可算是一個回鍋油條了。

稍後,她也為湯堯寬衣。

她也許是要使躺在地上的徐小珠窩囊、難過,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別人做這種事。

正因為這種心態,她十分賣力。

她似乎要賣弄這方面的知識和經驗。

只不過,她也能感覺出今天湯堯也特別有勁,是怎麼回事?他居然能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有此興趣,又如此賣力?

她猜想,可能是剛才徐小珠認真拚鬥想殺了他之故。

這一次「床上摔角」還真是各符其實,逼真而賣力。

雙方都盡了最大努力,夏侯蘭道:「湯堯,我錯怪你了!原來你挺欣賞我的嘛……」

「格」地一聲,她被他點了穴道。

只見這「身」上人下床整衣,地上的徐小珠早已不見了,夏侯蘭這才下意識地注視他,她失聲:「你……你不是湯堯?」

「你…你是誰?」

「你見過的。」

「你是小熊還是小郭?」

「相好的,湯堯對你這爛桃已倒了胃口,所以要我代理,因為我對『摔角』也有點研究。」

「小熊,你不殺我,我必報此仇!」

「得了吧!剛才你不是欲仙欲死,在滿床飛嗎?何必?湯堯不屑玩你,上次和你,他引為今生的奇恥大辱,本想要我取代他,矇騙你一段時間,要你回去報告,湯堯的確要殺其妻,只是被她解穴溜了,想不到被你認出來了!」

「你這小賊,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夏侯蘭,說句良心話,單就『床上摔角』來說,和你以往的摔角選手比較,我是不是比他們優越多了?」

夏侯蘭骨子裏很欣賞,但口頭上卻不能不罵他下流齷齪。

這工夫小熊上前在她的屁股上拍子一巴掌,道:「本來我不能割湯堯的鞭子,為他『刷鍋』,但他說不屑再碰你一下,為了保密,要我全權代表,表演『摔角』,還算不辱命名命,弄得你死去活來。只不過,並未達到冒充湯堯的目的,還是被你認出來了,這樣的話,你會回去報告夏侯心,說是湯堯陽奉陰違,叛了師門!」

「不錯,等著瞧吧!」

「要是我現在宰了你呢?」

夏侯蘭一驚,現在激他,真有殺身之禍。

她不敢再出聲,小熊道:「職明點,我玩過就算了,你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你自己也圖了個痛快,反正是皆大歡喜。」

夏侯蘭心道:「小賊,咱們走着瞧吧!」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八成是:小賊,咱們走着瞧吧!」

夏侯蘭閉上眼不出聲。

小熊嘆口氣道:「夏侯蘭,說句良心話,撇開你的放浪行為不談,你的外型以及『摔角』功夫可都是一流的。」

夏侯蘭的內心一陣激動。

女人是需要讚美的。

即使讚美她的是她的敵人,她也會感激。

「小熊,我真的那麼好?」

「當然,送入勾欄中掛頭牌,一定會門庭若市,應接不暇。要不,咱們合作開一家妓院,你作鴇母……」

「你作龜頭。」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人作鴇母,我就能當作大榮壺,天貓地狗,倒也很親配呀!」

魚得水道:「小熊,走了!」

小熊又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下次見面,我們再詳談開勾欄的事如何?」眨眨眼走了。

夏侯蘭說不出對小熊是一種什麼想法?

此刻,魚、湯、熊三人走向歸途。

魚得水道:「湯堯,你該拿定主意。」

「得水,他是我的授業恩師。」

「師父也不能要門下去壞事!」

「可是他說……」說了夏侯心提及當年是徐世芳和他去找金礦,找到后先向他施襲的事。

魚得水道:「你信嗎?」

「怎麼?你以為是家師說謊?」

「你以為徐前輩會做出這種事來?」

湯堯道:「好人一生中也會做一兩件壞事,壞人也偶爾會做點好事,不是永久一成不變的。」

魚得水道:「這麼說你是信。」

「至少信了六七成。」

「這要問問徐前輩。你有何打算?」

「如今事情已經攤開了,夏侯蘭回去一說,家師可能會以『清理門戶』的名義派人殺了我。」

「派『九龍治水』或者夏侯蘭?」

「平分秋色了這些人外,家師還有一張王牌。」

「什麼人?」

「『瞥駝』西門狂。不過家師殺了我也無怨言,他對我有大恩。」

「沒聽說過此人。」

「此人來自西域,是家師的至友也是忠僕。」

「此人很有兩手?」

「可以說他的造詣和家師差不多!」湯堯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總是忘了。」

「問吧!」

「家師會『吞去吐霧』也就是『雲遁』或『造雲』的工夫,當然也會占卜術,能有限度知道過去未來的事。」

「這就不對,如他真知道過去未來,他就該知道金礦在何處?」

「我說過是有限度的占卜術。」

「可能!」

「得水,我以為你過去以『霧中人』出現,絕不是等有霧之夜才出現,而是你會『造霧』。」

「你說什麼?」

「你不可能非等有霧之夜出現不可,必然會『造霧』之術,而且也必然善知過去與未來。」

「怎見得?」

「就以內人八斤半的腳來說,那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反之,就不可能說得那麼准,而我們夫婦二人的運氣,自那事之後就完全好轉了!」

魚得水笑笑道:「湯堯,我發覺你才是個深不可測的角色,你簡直深沉得可怕!」

「我深沉?」

「不錯,至少也太會藏拙!」

「為人處世,藏拙是最好的法寶,到處受人歡迎。」

「這話怎麼說?」

「誰都喜歡謙虛的人,一個事事都表現不如人的人,走到那裏都會受人尊敬,愛出風頭的人則相反。」

「這麼說,你承認是『造霧』及占卜高手了?」

「『高手』二字不可亂用。」

「至少你是此中船手,得水,怎能預卜我妻的腳有八斤多重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走運了?」

「願聞高見。」

「這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魚得水道:「先天數是按先天卦理數的配合而五百一十二條卦詩,每一卦詩都有三位數,也就是上數(百位數)、中數(十位數)、下數(個位數)。要依『先天盤』及『後天盤』找出卦名來,例如卜占命運報『坎』卜,占婚嫁報『異』卦,然後再於『挨數盤』上挨出上、中、下三個數……」

湯堯道:「你說一天一夜我也不懂。」

魚得水道:「這只是一種刻板的占卜方式,要更精進,就必須本身修靈了……」

「修必?」

「對,靈,人人俱備,但很少有人能發掘自己的靈,只有極少數的人可以做到,修靈做好,學占卜就容易,而且有多深的靈性就會有多高的占卜術?」

魚得水忽然面色一整,道:「不好,李悔和小孩子有難!」

湯堯道:「我們快走……」

「已經遲了一步,他們已落入敵人之手了。」

湯堯道:「落入誰手了?」

「這是很不容易推算出來的,要不,那就和神仙一樣了。」他算了一會,道:「為首的人在五旬以上。」

小熊道:「我們該到那個方向去追?」

「東南方,在有水的地方……」

湯堯道:「你是說不需要回去看看了?」

魚得水道:「為了證明在下的卜術,回去看看也好。」

湯堯道:「為了爭取時效,我們信任你。」

魚得水道:「如果不爭取時效,是不是仍然不太信任我?」

湯堯道:「你真厲害!」

魚得水道:「還是回去看看為妙。」

當然,回去一看李悔和小郭都不見了,也未留下隻字片語,屋內更無打鬥現象,三人立刻追出。

湯堯道:「東南有水的地方是何處?」

魚得水想了一下道:「東南二十里左右即金陵,有水的地方不是秦淮河即為玄武湖。」

湯堯不能不姑且信之。

他以為這次靈與不靈,即可印證魚得水的占術了。

他們找到秦淮河上。

這兒有太多的畫舫,說得好聽些,是些水上賣色藝的女人,說得不好聽些,就是賣淫的舟輯。

魚得水叫大家去玄湖上找。

湯堯道:「這是不是占卜的結果?」

魚得水道:「只能說是一種心靈的感應。」

三人分乘三艘小型畫舫,在湖上穿梭找尋。

李悔和小郭落在苗奎手中。

這老賊恨李悔等人入骨,因她曾整過他。

清遷也在抓李闖的餘孽,李雙喜和李悔自然是榜上有名人物。苗老賊假公濟私,既可報仇,雙可邀功。

本要零碎收拾李悔和小郭,後來發現李悔美極,不由色心一動,反正人在他的手中,愛怎麼整都成。

老賊帶他們來玄武湖,想在風景優美處糟蹋她。

這人居然也懂得人情趣。

和他臭味相同的還有任大清。「魔鈎」龐大元及「鄴都二鬼」焦天佐和焦天佑二兄弟。

這些人在前艙中飲酒,還在猜拳行令哩!

苗奎把李悔點了一穴,放在後艙座位上,小郭躺在地上。

桌上有四道菜,苗奎敬她酒且為她布菜,李悔卻不張口,苗奎道:「李悔你要放聰明些。」

「你老賊休想!」

「你不答應,我還是一樣能得到你。」似要立刻動手。

「苗奎你記住一點,欲路上勿染指,一染指便深入萬仞。

理路上勿卻步,一退步即遠隔千山。你這把年紀了,不修今世修來世,人總要有人格的!」

「你們把老子整得太慘,有仇不報非君子。」

「你知道一旦落入魚得水手中會如何嗎?」

「老子不會那麼倒霉!」

「那可不一定,也許他已在附近了!」

「你不必做夢!」

小郭道:「苗奎,你難道不知道她身上惡疾?」

「什麼惡疾?」

「唐瘡!」

「老子不信!」

「不信你就馬上玩玩看,你要是不玩就是王八蛋!」

苗奎在他肚子上跺了一腳,道:「我不吃這一套!」

小郭痛得直翻白眼。

他們被俘后,他挨打最多,內腑已經受了傷。

「白芝你認識?」

「當然,白雨亭的閨女。」

「她很濫,你大概也聽說過吧?」

「聽說過,幾乎是夜夜不能沒有男人。」

「好,白芝和魚得水打得火熱你大概也知道吧?」

「知道。」

「正因為如此,魚得水再和李悔上床,她也被傳染上了。」

「什麼?白芝有毛病?」

他是裝的,白芝把唐瘡傳給了他。

「唐瘡。」

「有什麼證據她有?」

「你該認識任大清吧?」

「當然。」

「你『火神』苗奎和任大清的交情也不錯吧?」

「當然!」

「你們二人都被白芝傳染了『唐瘡』,當然,那叫做『吃了砒霜毒老虎』,她是故意豁害你們的。」

「如果白芝有『唐瘡』,她會害魚得水?」

「當時還不知道她自己染上了『唐瘡』,一旦知道了也就。

而魚得水和李悔上床時,也不知道他自己染上了唐瘡,就這樣她也染上了『唐瘡』。」

苗奎有點懊喪,因為他的唐瘡大有起色卻還未好。

早知她身上有「唐瘡」,早就把她宰了,何必留到現在,只不過仍是不大相信,道:「小子,我還是不相信,也不知道唐瘡遇上唐瘡會怎麼樣?」

小郭道:「李悔,他不在乎就讓他玩吧!」

李悔道:「儘管我有惡疾,還是不想和別的男人上床,他要是用強,那就是我無法抗拒了!」

苗奎道:「我要先看看,是不是有病的樣子?」

小郭道:「看什麼?你沒見過?」

「『唐瘡』患者身上會有一顆顆的紅豆子!」

苗奎放下杯箸,伸手就去解李悔的衣扣,小郭道:「苗奎,你先且慢,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為了好友魚得水,他要盡一切努力去阻撓這件事。

要阻撓,在目前只有托延時間。

苗奎正在解扣子,他知道小孩子沒有正經話兒。

「苗奎,是你徒弟『火球』張鑫和你的女人之事……」

苗奎一震,立刻停手道:「小雜種!只要有一字不實,我就把你丟入湖中喂王八,說吧!」

小郭正色道:「我說的是實話,你聽不聽?」

苗奎厲聲道:「快說!別胡扯!」

小郭道:「張鑫又到勾欄院去……」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去了,勾欄的鴇母不是你的相好的嗎?」

「他真的去了?」

「當然去了,他似乎對你的女人特別有胃口。」

這當然都是胡扯的。

由於苗奎有半年未去那勾欄子,自然不知那裏的情況,但自己的禁臠是不可以和別人亂來的。

尤其是自己的孽徒。

儘管是小郭造謠,苗奎卻信,因為他知道張鑫的德性。

「快說!怎麼嘿?」

「你先別發火成不成?」

苗奎有如一頭受傷的獅子。

第一次是當鋪中的那個女人,以後又有勾欄中的女人,張鑫這小子都想染指,他恨透也丟盡了臉。

那小子畢竟是他選的,也是他調教出來的。

小郭道:「勾欄中的女人嘛,作風比較大膽些。」

「小子,你可別在這兒吃胡稽拉席子——胡編!」

小郭道:「你到底是聽不聽?」

苗奎氣得直喘氣,大聲道:「快說呀!」

小郭道:「勾欄中的女人見多識廣,見張鑫要玩她,就大方地道:『你能使老娘滿意嗎?』」

苗奎道:「那小子怎麼說?」

「張鑫說要她指定時間,就指定的時間內使她無條件投降,那女人要先看看貨色……」

苗奎面色一變,道:「你……你敢胡說!」

小郭道:「我要是胡編你就是王八蛋。」

這名話如果在「編」字之下加一逗點,這話自然是罵對方的。

只不過苗奎並未聽出來。

小郭道:「有一天你可能逮住張鑫,扯下他的下衣看看,他那東西是不是奇形怪狀的。」

「什麼奇形怪狀的?」

「彎彎曲曲地,象一根沒有長得好的菜頭。」

李悔差點笑出聲來。

苗奎道:「她真的看了。」

「張鑫那活寶能拿出來,難道她就不能看嗎?」

「她看了之後怎麼說?」

「干勾欄,當鴇母的,自然常常和妓女們談談客人的事,對於一些不尋常的客人,妓女們都會說出來,因此,鴇母可以說是見多識廣了……」

「到底怎麼樣?」

「老苗,你急什麼?我得想一想……」小郭道:「當然那女人兩眼都發直了,就是見過世面,卻沒有過螺絲型的傢伙,因此……」

「因此怎麼樣?」

「這句話我就不便說了!」

「你不說我就把你丟入湖底餵魚。」

苗奎提起他就往後舷上去,李悔道:「小郭你就說吧!什麼話都說了,又何差這一句?」

小郭道:「李悔,我就是都說,他還不要殺我們。」

苗奎道:「不一定,那要看我的心情!」

「你的女人要是被你的徒弟玩了,你的情緒會好?」

「你……你是說他們已經……」

「你保證不殺我們,我就說出來。」

苗奎道:「好,我不宰你們!」

小郭道:「那女人似乎對張鑫的畸堅感到興趣,立刻勾勾手反映頭,先行進入她的房間中去了……」

「張鑫跟了進去?」

苗奎的眼珠子都快彈出來了。

「是的,結果她的確服了張鑫,她甚至說了一句十分刻薄的話……」小郭真會編。

苗奎咪著一雙血戲的眸子道:「你能不能不賣關子?操你娘!你為什麼說幾名就要吊吊胃口?」

小郭道:「我只是為你叫屈……」

「快說!」

「她說,她這半生在床上都沒有吃飽過,只有這次是真正的吃飽了……」這句話編得很絕。

苗奎已經妨不住了,又提起小郭要把他丟入湖底。

李悔道:「你不是保證過不殺他?」

「我不殺他兩次。」

小郭道:「老苗,我相信你還捨不得殺我?」

「你作夢!」

「如我現在知道小張窩在何處呢?」

「這……」這一手果然很靈,他又把他丟在地上。

「老苗,你輕點成不成?」

「說,那小賊在何處?」

小郭道:「你能不能給我點吃?我已經有十來個時辰沒吃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苗奎道:「你真的知道?」

「當然,而且就在鐘山附近一家客棧中,身邊還有個女人……」

「身邊還……還有個女人,誰?」

「老苗,這問題就必須填飽了肚子才能說了!」

苗奎恨得牙痒痒,當然,他最恨的還是白芝,傳染了唐瘡又騙了他的火器。正要給他吃,忽然前面大千百萬,似乎有人把桌子掀了過來。

苗奎探頭艙口一看,原來前面已幹上了。

任大清和「鄴都二鬼」焦氏兄弟接下魚得水,仍然占不到上風,這是艘極大的畫舫,前面八九個人打鬥還挺寬敞。

湯堯接下「魔鈎」大元和「豹子」高登。

小熊接下一個陌生人。

這工夫小熊發現了后艙的苗奎,大聲道:「苗奎在後艙口處,八成李悔和小郭也在後艙中。」

魚得水震退了焦氏兄弟及任大清,往後一竄,苗奎一把揪住李悔,對魚得水道:「你進一步我就宰掉他。」

小郭道:「看到沒有?鼎鼎大名的『雷神』苗奎居然以這種手段來威脅對手,卻不敢動手!」

「誰說我不敢動手!」

小郭道:「那你出手呀!為什麼只會對付一個女人?」

李悔道:「魚得水,我已經有了『唐瘡』的女人,已經沒有救了,你何必為賣命呢?算了!」

魚得水正要責她胡說,忽見小郭連使眼色。

魚得水這才猜到他們在胡說騙苗奎,本以為李悔被苗奎玩了傳染了唐瘡呢!

此刻只是湯堯和小熊在前面對付那五個人,有點招架不住。須知「鄴都二鬼」焦氏兄弟那兩手不比「魔鈎」龐大無差,和任大清相若。

小熊連連中掌,湯堯又不能不護着他。

這麼一來就更加危機了。

魚得水不能不管李悔,如被苗奎帶走了李悔,可能會失身,倒也不是他關心李悔超越了湯、熊二人,而是他們尚能應付,這邊如不擋住,苗奎會溜走。

湖上有很多畫舫。

此刻見這大畫舫上有人打鬥,都轉攏來觀看。

如果苗奎要逃,由這畫舫掠到另一艘,然後一艘一艘地象跳板一樣,就可以上岸逃走了。

小郭道:「老苗,我告訴你,你徒張鑫在何處?還有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但你要放開李悔。」

「你先說我再放人!」

小郭道:「苗奎,你是個大人物,可別食言!」

「快說!」

小郭道:「他在一個黑石鎮上一家東來興客棧內,那個女人就是當鋪中的那個。」

「當鋪那個?我不信她會和他一起!」

「這你就不明白了,小張騙她,說是可以帶着她找到你。」

這話苗奎又信了六七分。

只不過他太恨這些年輕人了,也吃太多次虧,栽過很多次在他們手中,且被白芝傳染了唐瘡,剛治得差不多了,他的火器及製造方法也被騙去。

他也知道,白芝偷學了他的火器製造方法,都告訴了幾個小傢伙,所以到處使用火器。

他這人可不講身分和信用,突然向李悔拍了七掌,待魚得水厲喝撲上時,他卻把李悔丟給他。

魚得水不能不接,苗奎就竄出艙外。

魚得水知道,他廢了李悔的武功。

甚至更毒的是,這手法很難恢復,更會殘廢。

魚得水解了小郭的穴道,道:「小郭,看着她!」他已掠出了艙外,但是,苗奎已不見了。

至於任大清等人見苗奎一走,他們本來佔有優勢,見魚得水出了艙,知道事有變化,也都溜了。

要溜很簡單,利用四周看熱鬧的一些畫舫,正如所料,象跳板一樣,逃到岸上去了。

此刻,在這大畫舫艙中,魚得水為李悔解穴及按摩,由於剛廢了武功,希望能及時解除。當然,這是不成的。

他冒了一身大汗,向湯堯搖搖頭。

湯堯道:「小熊和小郭守住艙口,監視湖上來往畫舫。

我們二人合力試試看能否復功?」

二人試過,還是不成。

魚得水道:「毒的是,他不但廢了她的武功,還傷了她的經脈,她會很痛苦,復功的希望也很渺茫。」

小熊泫然道:「怎麼辦?」

「只有一個辦法,只怕找不能他們。」

「誰?」

「『菊夫子』夫婦,或者令師夏侯心那等人物,當然,也未必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希望很大。」

湯堯道:「到何處找他們?」

「我卜算一下!」魚得水此刻內心焦灼,正是所謂:事不並已,關已則亂。卜了三次,才托起李悔上了艙面,付了船資上岸而去,道:「在正北方,邊走邊找吧!」

李悔十分痛苦,雖然她的呻吟聲很小,斷斷續續,但魚得水可以會到,她是在強忍着。

廢武功已經十分痛苦了,傷了經脈更難受。

魚得水抱着李悔,道:「阿悔,忍着點,我們是可以很快找到徐老前輩夫婦的!」

「得水……讓我死了算了……」

「阿悔,你死了我怎麼辦?」

小熊道:「李悔,自魚老大認識你以來,我們相信,此

時此刻他是最最關心你,也最最愛你的了。」

湯堯跟在後面,面色十分凝重。

這些話對不無衝擊。

情感的溫馨,使他猶豫不決。

師恩的浩大,又怎能輕易否定抹煞?

以魚得水來比恩師,孰輕孰重?

他們連奔一晝夜,魚得水也調整幾次方向,湯堯對他的占卜也十分注意,在這天下午找到了地頭。

這是一座山中茅廬,不太偏僻,但距離村鎮也在三里以上。

茅廬三間,沒有什麼院子,因為前院是水後院是山。

門旁掛了些弓弩獵九之屬,一看即知是獵戶。

事實不然,那不過是作幌子,使人以為是獵戶而已。

眾人來到茅廬門外,魚得水道:「徐前輩在家嗎?」

屋中有人道:「什麼徐前輩?你看不出這是獵戶嗎?」

魚得水道:「這位是鄺前輩嗎?」

屋中的女人道:「你是什麼人?」

「晚輩魚得水,有事相求。」

「奇怪!你怎知我們住在這兒?」

魚得水道:「打聽到的。」

湯堯心頭一驚,魚得水的占卜術果然了得。

可見他以前藏了拙。

「進來吧!」說話的卻是徐世芳,又道:「另一個是湯堯嗎?」

魚得水道:「正是,前輩。」

徐世芳道:「別忘了,他雖是我婿,但卻是夏侯心之徒呀!」

魚得水道:「前輩,我們是知交。」

湯堯聽了此話,內心有刺痛的感覺。

魚得水諸人進入屋中,說了李悔被苗奎廢了武功又傷了以脈之事,徐世芒道:「此人如此狠毒?」

「他吃過我們的虧。」

「你小子以為老夫能為她恢復武功?」

魚得水道:「如果兩位前輩合作……」

徐世芳道:「可能試試看,但沒有多大把握。」

「那就偏勞兩位前輩!」

「有件事晚輩想順便問一下……」

「什麼事?」

「據湯兄之師夏侯心說,昔年他和前輩您找金礦,當找到一個最大也最純的金礦時,你向他施襲,他醒過來已在中原,部份記憶失去,也就忘了那金礦的地點了!」

徐世芳忿然道:「這根本是胡說,我們確曾同去找過金礦。」

魚得水道:「然後呢?」

「還沒有找到,某夜在一山洞中醒來,他失蹤了。」

湯堯道:「前輩此說似乎死無對證了!」

徐世芳道:「夏侯心未死,怎能說死無對證?」

湯堯道:「未找到金礦,家師為何會失蹤?」

徐世芳沉聲道:「老夫說的全是實話,難道非要你小子相信不可嗎?此番救人,老實說,有你小子在此,我們夫婦卻有點放心不下了!」

湯堯臉色一變,道:「岳父是說怕我施襲?」

「有那麼點意思。」

「前輩不可侮辱我,我們是朋友!」

「以前夏侯心和老夫也是朋友,他不也懷疑老夫,侮辱老夫,說是我把他襲倒,把他弄回中原,獨吞了那個金礦了?」

湯堯還要為師門辯解,魚得水道:「湯兄,此時此刻,請妨耐點,還是以救人為第一要務。」

「湯兄,你要去何處?」

「在三十裏外鎮上大通客棧等你,如七日不來,恕我不能再等,要去處理俗務了。」

魚得水要留他,徐世芳道:「由他去吧!此人心地還不錯,但他一身煞氣,似乎會對你不利的。」

魚得水的占卜術不低,他也不是不知道。

他以為人類的思想和境遇有關,在某一情況之下,才有某種思想,這不能說他們是好人或壞人。

站在師門的立場,他當然要為師父說話。

那是師父親口說的事,而今徐世芳承認當年二人同行去邊陲找金礦,稍有不同的是一個說被徐施襲,使他失去了部分記憶。

另一個則說在未找到金礦之前,夏侯心就自動失蹤了。

魚得水以為徐前輩不會說謊。

湯堯當然也相信他自己的師父不會說謊。

湯堯走後,徐世芳再次為李悔檢視了一下,道:「老夫不信任湯堯並非懷疑他的人格,而是對他們的師父不信任。」

「前輩,他已經走了!」

「走了還可以回來。」

鄺真插上一句。

「小子,相信你的占卜術不比老夫差多少,你不以為他一身煞氣,包藏禍心嗎?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小熊道:「遵命!」

「注意,如果發現湯堯去而復返,或發現武林人物朝這邊而來,要立刻回來且發出訊號。」

小郭道:「發什麼訊號?」

「狼嗥!」

小郭道:「小熊,咱們又變成狼哩!」

二人走後,徐世芳道:「小子,你能找到我們,足證你也有道基,占卜術不過是騙人而已。」

魚得水道:「皮毛而已!」

「我們夫妻行蹤隱秘,你能找來,足證你很有一套,你們是那一宗那一派?先說說看。」

魚得水道:「前輩,是不是先救人復功重要些?」

「我剛為她服下大量的葯,這各葯必須力量開始發作后再動手復功才有用,早了還不大好呢!」

「是的,前輩,道教有十宗對不?」

「對,那是仙宗,屬最是乘,其次是金液宗,原理聚玄宗、長准宗、葆和宗、調神宗(別名房中),有人誤認為房中術或采陰捕陽即為此宗。南宮宗(此宗和科醮宗略似,和鬼打交道,重法術、符咒、罡令、遁世密法、是形蛻化)蒼益宗,健俐宗及科醮宗等。」

「前輩屬那一宗派?」

「南宮宗。」

徐世芳若非南宮宗,不大可能在死前靈魂出竅,轉世投胎。這還是其次,他也不可能招來陰魂驚走大敵。

「小子,你的宗門是那一宗派?」

「聚玄宗,此宗的法門是:遣欲、澄心、化氣、育神、明造化之妙,知返還之機。」

徐世芳道:「修道學仙,往往有人持之以鼻,甚至以異端甚至之,即使唐代呂純陽(洞賓)成道,史績斑斑可考,但大多數人也以為是故事神話。」

「是的,前輩,唐宋時,北七真、南五祖之後,張三丰最顯著。張紫陽開南派,得道於宋神宗年間。王重陽開北派得道於金世宗大定。明清得道的有伍沖虛和柳華陽,所以後人稱為『伍柳仙蹤』又陸潛虛開東派,得道於明穆宗隆廢年是,清朝李涵震開西派,得道於清咸豐年間……」

「小子,你懂得不少,出乎老夫意料。」

「仍然是皮毛,前輩。」

「差不多了吧?老頭子沒有人護法成嗎?」

徐世芳道:「好在我們的法門不同,在運功中不怕干擾,隨時可以中止,只怕是受傷者受傷而已!」

魚得水道:「前輩,晚輩可以護法呀!」

「不,我們三人一起來,效果會更好!」

「這當然,可是沒有護法者的確危險。」

徐世芳閉目一算,道:「小子,你卜一下,湯堯在何處?有未到那大鎮上所說的客棧中去?」

魚得水閉目一算,道:「去了,還在客棧中。」

「你再算算,他有未藏禍心?」

魚得水道:「有一點,但些氣不盛。」

「小子,你並不比老夫差,我們開始吧!」

復功的方法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是,魚得水必須以栽接術,把他的陽氣自她的下竅中輸入。

這是復功法中所沒有的。

然後由二老在魚得水背後把大量真元輸入。

再由魚體內自李悔下竅內輸入。

這樣會對李悔產生一種,好象是這些真氣都是由魚得水給她的,這是一種心裏作用。

心理治療在古代就已經有了。

這樣必須做到「眺形不交」才行。

二人對面互擁坐在床上,姿勢完全和男女居室的「古樽盤根」姿勢相同,下體似接不接。更絕對不涉遐思,更不能「走馬」(泄身)。

這樣大約兩個半時辰之後,李悔渾身臭汗,通體震動,這是緊要關頭,二老全力以赴。

只要再有半個時辰,即可大功告成了。

只不過這時忽然傳來狼嗥聲。

魚得水大驚,他可以聽出小熊和小郭的口音,這是暗語。

二老也十分焦急,這顯然是有人朝這邊來了。

只不過二老知道,在這緊要關頭,多一會就有多一會效果,救人救活,殺人殺死,只有冒險繼續行動。

他們希望兩小熊擋一擋,或都誘開敵人。

小熊見湯堯向茅廬疾掠,急忙現身。

湯堯道:「回去一想,好友的愛人有難,無論如何我不能袖手不管,就算別人懷疑我也在所不計了。」

小熊道:「其實有他們三人也夠了,你有此心對得起魚老大了。」

「不,李悔的情況不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小郭道:「老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剛才我發現一條人影,小巧、蓮足,輕功頗高,向那邊飛掠而去,會不會是你的老婆徐小珠?」

湯堯一愣,但立刻想到兩小的花稍太多了。

他不信徐小珠會來此。

當然,他的岳父母在此,徐小珠來此也有可能,只是不信兩小的話。

「小珠來此更好,他們父女可以團圓,也能助一臂之力。」說着向前走去,兩小一攔。

湯堯道:「你們要幹什麼?」

「老湯,咱們何不在此聊聊?」

「我沒有時間陪你們,我以為我的確要盡一份驗力。」

小郭道:「老湯,你最好別去。」

「為什麼?」

「連你的岳父母都不信任你。」

「我能應該解他們的。」

「那你又何必討人嫌?」

「我是非去不可。」

兩小各自手托兩枚火器,象荔枝那麼大。

小熊道:「很抱歉!老湯,你如果硬闖,就要嘗嘗遲玩藝的滋味。」雙方距離約十步左右。

湯堯和他們一起時,知道這幾種火器的威力和性得。

它的爆撫力中等,但要用力摔才能爆炸。

湯堯道:「不好意思吧?」

小郭道:「那就請你回頭到鎮上客棧中納福去吧!」

兩小畢竟沒有他精,還以為這火器把他嚇跑了呢?

現在,湯堯站在後窗外。

他看出這是最最緊要的當口,他只要一出手,兩老再厲害也要完,當然,魚得水和李悔也完了。

完的人太多了,他不忍下手。

第一,他愛自己的妻子小珠,兩老是小珠的父母。

他的師父要他除去兩個人,一是魚得水,一是徐小珠。

經過幾番天人交戰,他決定對付魚得水。

師命不可違的原因,也並不是僅僅因為他是他的授徒恩師,夏侯心對他確已超越了父子親情。

就在這時,他輕輕進入後窗中。

這當然瞞不了二老,徐世芳一收手,鄺真也回手來。魚得水也知道來了人,卻不知是誰?

在他收回手,又向李悔幾個要穴上連拍數掌,同時,他已中了一掌,穴道被制,人未倒下,已被挾起來穿窗而去。

二老為何不攔截,而是他們倉率收手,尚未躍起。人在這種情況下是虛脫狀態的。

這已經不錯了,換了別人,必然走火入魔。

眼睜睜地,看着魚得水被動走了。

李悔還不知道,因為她在自行調息。雷霆神刀掃校,瀟湘書院獨家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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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手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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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凌霄而霞舉飛升而宅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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