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遼西重鎮廣寧失守之後,消息傳到北京,滿朝文武嚇得心膽俱裂,一片驚慌。天啟熹宗皇帝也極為惱怒,立即傳下聖旨,把熊廷弼、王化貞逮捕下獄,交刑部議罪。

閹黨魏忠賢趁機把罪名全加在熊廷弼頭上,以「失陷封疆」的大罪首先處死。

天啟五年(1625年,天命十年)八月,熊廷弼慷慨赴市,含冤而死。

魏忠賢又親自出面,對王化貞百般袒護,但是,王化貞的罪行確鑿,又無法平息朝廷內外的輿論,也被迫處死。為了泄恨,魏忠賢又指揮錦衣衛,讓熊廷弼暴屍街頭,不準安葬,並割下熊的首級在街頭示眾。

為了挽回敗局,熹宗皇帝立即下令,從各地集結數萬軍隊,成百噸的戰略物資也源源不斷地運來。

經過文武大臣共議,決定徵調各地兵馬,對山海關增加兵力,全力固守。但是,遼東經略一職,雖經大臣的反覆議舉,仍沒有合適人選。后經許多大臣集體推薦,皇帝才任王在晉為兵部尚書經略遼東。

王在晉也不過是紙上談兵之人,到山海關上任后,遲遲拿不出像樣的方案與策略,幾經周折之後,又老調重彈,提出了「堵隘撫賞」的戰略方針。

所謂「堵隘」,就是在山海關以外,再修一座關城,以此護衛山海關。所謂「撫」,就是要明朝皇帝拿出大把的金銀,來收買蒙古;至於「賞」,就是指望用蒙古的力量,來對抗后金。

但是,王在晉的這個方案一經提出,立即遭到其部下們的反對,特別是富有遠見的袁崇煥反對得更加激烈,部將孫元化等人也堅決反對。

可是,王在晉卻固執已見,聽不進去這兩個部下的意見,仍要堅持執行。

這消息傳到京城裏,皇帝讓文武大臣討論,大臣們吸取已往教訓,對遼東的事都不敢輕意表態,生怕講錯了,將來會禍及自身。

熹宗正在着急,一聽孫承宗要去考查,便立即准奏,派他前去了解實情。

孫承宗,字稚繩,高陽人,長得相貌奇偉,滿臉絡腮鬍子,根根如鋼針一般,活脫兒一個打鬼的鐘馗。

平日,與人說話,聲若宏鍾,音量甚大,似乎能把周圍的牆壁震倒。

別看孫承宗的外貌長得像個粗俗的漢子,他卻是滿腹經綸,一肚子的學問,他是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的進士,開始擔任朝廷中編修的官職。天啟帝接任以後,孫承宗以左庶子充任日講官。起初,熹宗皇帝每次聽孫承宗講授完了,都說心裏明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因此,天啟帝特別喜愛、看重這位日講官,對他另眼看待,殷殷關切。

孫承宗擔任大學士分管兵部事,很關心遼東戰事,對兩遼的形勢和險要關塞全都諳熟胸中,瞭然於心。

孫承宗親自來到山海關外,經過一番實地考察,對王在晉提出的修築重關的計劃很不贊成,便啟奏明熹宗免了王在晉的職。

滿朝文武大臣都說孫承宗「一向知兵,又熟悉兩遼事」,一致推舉他主持遼東軍事。皇上當即封孫承宗為兵部尚書,並經略遼東,又賜尚方寶劍,給他先斬後奏的權力。

孫承宗拜謝聖恩,翻身上馬,領了家兵家將,滿懷着治遼的希望,奔向山海關而去。

后金汗王努爾哈赤於天啟二年(1622年,天命七年)正月下旬不戰而取廣寧之後,又招降了這一地區各城堡的明朝軍隊和百姓,繳獲了明朝大量的糧餉、兵器、甲杖等軍用物資等。因為廣寧是遼西的重鎮,佔領了廣寧就等於佔領了遼西地區。又因為佔領廣寧之後,遼東、遼西便連成了一片,諾大的遼河兩岸全歸順了后金。這一勝利,是繼遼瀋決戰之後的又一巨大勝利。

正月二十六日,努爾哈赤在廣寧舉行盛大宴會,眾貝勒、大臣們全都參加。鼓樂齊鳴,笑語喧揚,熱鬧非凡。

二月二十七日,后金汗王努爾哈赤在眾后妃的陪同下,離開了廣寧,回到遼陽城裏。

不久,努爾哈赤便把都城遷到了遼陽。那些貝勒、大臣、將領們的親屬,也都陸續來到遼陽,而後金的軍民,也都一批一批地遷到了遼瀋地區。

在遼陽住了一年之後,努爾哈赤覺得這座古城年久失修,城牆倒塌嚴重,而且此城過大,不宜防守。因此,他又決定在遼河城以東的太子河畔,另築新城,當作都城,被稱作「東京」。

後來,通過實地考查,努爾哈赤發現瀋陽的戰略地位更比遼陽優越。於是,他又當機立斷,決定將都城遷到瀋陽。

天啟五年(1625年,天命七年)三月,努爾哈赤將再次遷都的想法,告訴了諸貝勒、大臣們。

一石擊起千層浪,大家紛紛反對,顯示出很不理解,認為放棄立即修建的東京城十分可惜。

其實,根據當時的形勢看,后金國佔有的土地成倍擴大,南至鴨綠江,與朝鮮相鄰;北到嫩江,與蒙古接壤;西臨遼河,與明朝對峙。因此,從地理位置看,后金正處於這三股勢力的包圍之中。

努爾哈赤從二十五歲出兵開始,雖然打着為報父祖之仇的旗幟,骨子裏早已把奪取明朝的天下,當作自己的「射天之志」。在努爾哈赤看來,瀋陽便理所當然地成為實現這一遠大政治目標的根據地了。

努爾哈赤向來是說干就乾的,他決心不惜「一時之勞,惟遠大是圖」,再次遷都。

天啟五年(1625年,天命十年)三月,努爾哈赤遷都瀋陽,後來瀋陽又叫「盛京」。

按照努爾哈赤的命令,八旗士卒全都駐紮在瀋陽城裏,又招募良工巧匠,對瀋陽城重加修築,建造宮殿,把瀋陽城開了四門。

中置大政殿,又名篤恭殿。前殿名崇政殿,後殿名清寧宮;東有迎風樓,西有飛龍閣。又蓋了十五亭等,樓台掩映,金碧輝煌,雖是塞外都城,不亞大明京闕。

不久,努爾哈赤帶着六宮后妃,滿朝文武,一齊來到瀋陽,住進宮裏,便終日與大妃烏拉氏、小妃納澤等飲酒作樂。

大貝勒代善與其弟兄十幾個人,不是去上林里打獵,便是去校場練武,玩得也很開心。

孫承宗到山海關上任以後,從遼陽、廣寧失守中,總結出一條覆車之鑒,那就是:「選邊將,重將權。」

為了申明自己的觀點,並用這條經驗教訓藉以警醒皇上,孫承宗寫了奏表給天啟帝。隨後便開始了遴選將領的工作,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對性格沉雅又有先略的傑出將領袁崇煥越發器重。

兩人對遼東的局勢,對兩遼的防務,以及對后金的作戰方案,都有共同的認識。他們談得投契,一見如故。為了共築寧錦防線,二人密切合作,整日忙於練兵備戰,有時在一起切磋武藝,談兵論武,大有相見恨晚之慨。

袁崇煥,字元素,廣西藤縣(祖籍廣東東莞)人。父親袁懷山,本是明朝的一個將領,退役回鄉后以養花自娛,兼教兒子崇煥習文練武。

袁崇煥六歲上學,先練習了放箭,九歲以後,在習文的同時,兼學各路拳腳功夫。因為崇煥聰明好學,十四、五歲時候,便能打敗大人了。

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天命四年),袁崇煥考中進士,到福建邵武任知縣。因為他為人機敏,膽子大,善騎藝,喜談兵,見人輒拜為日盛,對人慷慨,被稱為「熱腸之人」,深得閩中人士的讚許。

天啟二年(1622年,天命七年)的正月,袁崇煥單騎出閱塞外,旋升為山東按察司僉事山海關監軍。

袁崇煥到山海關赴任后,又上表天啟皇帝,他在奏疏中一反文臣武將中普遍存在的悲觀、恐懼氣氛,力請練兵選將,整械造船,固守山海關,定可遠圖恢復。

在王在晉麾下的這段時間,由於袁崇煥盡心盡職,政績突出,又被提升為寧前兵備僉事。孫承宗到任之後,袁崇煥力主積極防禦,堅守關外,屏障關內,修築寧遠城,以圖大舉。這些主張與孫承宗不謀而合,時間不長,二人便成為密不可分的契友。從此,孫承宗與袁崇煥兩人志同道合,密切合作,共同修築寧錦防線,這且不提。

后金汗王努爾哈赤攻佔遼陽之後,曾向遼民下達剃髮的命令。努爾哈赤指使李永芳等要求做好示範鼓動工作。

還規定:大戶院室,每人只許留下衣服九件;中等人家,准許留下五件;下等人家,准許留下衣服三件。各戶其他的財物,都要一律交出,不準藏匿。這樣一來,八旗士卒以各戶收集來的衣服財物等,集聚在遼陽教場上面,堆得如山一樣地高。根據努爾哈赤的意見,全部分給八旗的大大小小的頭目以及蒙古的各部首領。

還有一項規定,原遼陽城的官民,要全部住到城北半部去,把城的南半部分空出來,留給后金的頭目們以及女真的軍戶居住。

一時之間,以鐵山礦為中心的,反對剃髮為號名的抗擊后金的鬥爭浪潮,很快波及到金、復、蓋、海四州,尤其是鎮江的鬥爭更為激烈,在遼南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反金勢力。

努爾哈赤搬進新都城瀋陽之後,一天,他帶着范文程在新落成的皇宮裏,東走走,西看看,非常高興。尤其對那大政殿和十五亭這兩座主體工程,十分滿意。

大政殿坐北朝南,雄偉壯麗,金碧輝煌。基台周圍用雕刻着精美圖案的大理石壘砌,文飾生動,造形優美。台基上矗立朱紅圓柱,正面有金色雙龍盤繞,玲瓏剔透秀麗,象徵威嚴吉祥。它為亭子式八角垂檐建築,殿頂滿鋪黃色琉璃瓦,緣鏡綠色剪邊,上列十六道五彩琉璃脊。

在大政殿左右列署為十五亭,即右翼王亭,正黃旗亭,正紅旗亭、鑲紅旗亭、鑲藍旗亭,左翼五亭,鑲黃旗亭,正白旗亭,鑲白旗亭,正藍旗亭。大政殿與十五亭合成一組完整的建築群,它既是后金汗王與八旗貝勒等議政的殿亭,又是八旗在宮殿建築上的反映。

二人面對金碧輝煌的建築,讚不絕口,並被深深吸引著的時候,接到了探馬的消息,遼南鐵山礦以趙家林為首,聯合遼陽城逃出來的難民與金、復、蓋、海共同抗金。

第二天,努爾哈赤派遣額駙、副將烏爾古岱、李永芳等率領三千人馬,前往鐵山,去鎮壓礦山工人的抗金鬥爭。

這烏爾古岱是大將揚古利的弟弟,身高一丈,面如鍋底一般黑,兩側壓耳的毫毛足有三寸多長,手使一根大鐵棍,足有百十斤重,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兵馬來到礦山腳下,抬眼望去,看那鐵山高聳突兀,屹立在平川之上,山坡陡峭,礦就建在山上,四周是高高的圍牆,與城牆差不多高,又寬又厚。

由於山勢陡峭,礦山在豐山坡以上,旗兵們只能仰攻,他們用弓箭向上射,手執兵器向上攀登。但是,旗兵們未登到礦山圍牆下面,便被一排排的滾木、礌石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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