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蝴蝶生得真美麗

蝴蝶蝴蝶生得真美麗

蝴蝶蝴蝶生得真美麗

大陸版自序

童年時靠近山坡與溪流的地方,處處可以見到各式各樣的蝴蝶,我們總是唱着這樣的歌謠:「蝴蝶蝴蝶生得真美麗,頭戴着金絲身穿花花衣……」看見大一點的黑點色鳳蝶,便一路追逐,叫着它們的名字:「梁山伯呀!祝英台!」

美麗的蝴蝶引發人們旖旎的想像,就像愛情一樣。

處處可見到蝴蝶的年代;人們相信愛情的年代,都走遠了。

《我的男人是爬蟲類》是我在創作十年之後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別無選擇的以愛情為題材,因為,那是我在當時最想說的故事。生活在都會中的男男女女,想付出又怕受傷害;想躲避又怕錯失,大家焦慮的站立,雙手緊握著自己的心。不放心把心交給任何人,也就騰不出空接住別人的心。

有愛的渴望,卻沒有愛的能力,是不是一種悲哀?

我選擇了用書信體的方式完成這個長篇小說,因為,書信里的隱密幽微與細緻,與愛情中的這個部分是相似的。然而,書信是否能完整的敘事呢?這就要等讀者來評論了。

寫完以後才發現,其中包含了現代情愛中的各種模式:有長達數十年的精神戀愛;有猶豫不決的愛情;有婚外情;未婚生子;以及同性之愛。回為這些小說中的人物的情感與我這樣接近,有時,連我也分不清,哪一個部分,哪一個人物是虛構的?又有哪些是真實的呢?

許多讀者看完女主角蝴蝶寄給男主角大蟲的十九封信以後,都急着問我:「他們到底過橋了沒有?」我總是笑而不答。這是作為一人作者的特權,他不一定要回答問題的。

前一陣子,我從香港回台北,在路上遇見一個並不相識的讀者,那女孩急切的攔截我,並且,執意要問:「蝴蝶造了一座橋,大蟲過了橋沒有?過了沒有?」我不說話,看見她眼中燃燒的火焰,聽見她說自己像蝴蝶一樣,終於鼓足勇氣,造了一座橋,可是,她的大蟲沒有過橋,他轉身離開了,走出她的愛情與生命。她訴說着忍不住失聲哽咽起來。

台北盆地的燈火點亮了,遍地璀璨晶瑩,我面前的女孩卻傷痛欲絕,泣不成聲。我能說什麼呢?當我深切明白這樣的痛楚,當我全然了解。我輕輕擁住傷心的女孩,對她說:

「他有沒有過橋,不重要。你會造橋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當我們學會造橋,便永不失去這種能力——通往愛情,追尋幸福的能力。

一九九八年盛夏月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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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是爬蟲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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