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雅碧原本決定不要盛裝去趕賀洛斯之約,然而最後卻還是選了愛斯佳達設計的三件式套裝:深紫羅蘭色的純羊毛外套,袖口及口袋的金色鈕扣粲粲生光,底下一件純絲的粉紅衫,誘發着嬌俏,黑色寬皮腰帶襯托纖纖細腰,而同色系滾黑邊的緊身長魚尾裙,更是穿出一身的高貴、矜持。

她上了比平時稍濃的妝,紫色眼影將一雙碧綠的眼眸襯托得異常明亮,華麗的粉紅唇彩更增添幾分嫵媚。

嘗試了種種髮型,最後決定將一頭金紅色絲緞般的頭髮放下,隨風飄逸。儘管雅碧不斷告訴自己是和客戶晚餐,而且他也早有心上人,她還是任由思緒自由飛揚,飛向一個只有她和洛斯的美夢,直到門鈴響了起來,時間是八點零二分。

雅碧小跑步地去按對講機的鈕,盤算著如果今晚他還是照舊粗暴,並使她難堪時,那該如何是好?但不管怎樣,都比他對她打情罵悄來得容易應付。她不知該直接下樓,還是請他上來喝杯酒。雖然是頓純談生意的晚餐,沒有理由連基本禮儀都省略吧--雖然他是個如此無禮的人,還是請他上來吧!

"願意進來喝杯酒嗎?"她甜孜孜地邀請他。

"謝謝。"他平靜語調更使她的心跳加速,她站在門口,聽着那沉穩從容的腳步聲慢慢接近,雅碧掩不住心中的喜悅。

"嗨!"雅碧看到他穿着休閑服飾,深藍色喀什米爾外套,搭配淺藍色長褲,和純絲高領衫,將他高大健壯的體格表露無遺。

"你看起來真美。"他那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足以使她血液沸騰。

"謝謝,"引他進入客廳,她移步前往酒吧,"喝點什麼?"希望他沒發現自己顫抖的聲音,"我們可以一邊談生意一邊喝點餐前酒。"她面向他說道。

"為了這杯餐前酒,我們可以將生意暫置一旁,"他灰色雙眸閃耀着愉悅,"請給我一杯威士忌。"

不料他們接下來的交談並不順暢,因為雖然他極悠閑自在,她卻說什麼也放不開,她今天怎麼了?以前父親常笑她講起話喋喋不休,像只聒噪的麻雀,然而現在,她卻半天吐不出個字來。

"你今天好靜,雅碧。"他打破這似乎永無止境的靜默。

他親切地直呼芳名再度使她困惑,這是要我依樣畫葫蘆的暗示嗎?還是他認為我不配直呼他的名字?

"大概只有工作才能使你神采飛揚吧?"他打斷她的思緒。

他的直言不諱發生了作用,她立即反擊,"那是因為我發現,要和你做友誼性的溝通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喜歡我們之間一直爭論不休?"

"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都在爭吵,不是嗎?"

"倒不如說我倆旗鼓相當才能激起燦爛火光。"

"對你來說或許是火光,賀先生,但是我卻被這些火花濺得傷痕纍纍!"

"叫我洛斯就好,"他對她微笑,"我保證儘力治療你的創傷,事實上,為了使你的傷勢快速痊癒,今晚我們可以不談公事。"

她的脈搏差點停止跳動,那是叫她萬萬不可接受的聲音,"我覺得不妥,"她氣他,"萬一我被你的男性魅力征服,那可如何是好!"

他開心的大笑了起來,正好使雅碧放心,還好他沒把她的話當真,因為其實那的確是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感受。

這個男人在雅碧心裏,已佔了極重要的地位,絕非只是生意上來往的客戶那麼單純。

雅碧不知不覺地回想他們初次相識的情景,他那非凡的機智和不可言喻的性感,早已喚起她內心深處殷切的渴望。然而直到現在她才願意承認,也就因為心中的這份默許,激動着她要發揮最大的實力,為古柏設計出最成功的方案,因為一切都是為了他。

"怎麼,舌頭打結了?"他再度打破沉默問道。

沒有,她差一點脫口而出,你可知道我的心早已被你佔據。"我覺得好餓。"為掩飾內心的感受,她只好大聲地說。

"那就要看我的表現了!"他起身,"我在這附近一家新的餐廳訂了位子,如果我們遲到,他們可能會把桌子讓給別人。"

"我不喜歡餐廳這種規矩。"下樓時她說。

"為什麼?空桌子代表損失,而且我們還會被列上缺席的黑名單。"

"如果是你遲到而沒位子,我倒很想袖手旁邊,看你出醜!"

"如果我會遲到,我就先通知他們,這是擁有大哥大的好處。"

他們走到他那部光亮的深色豪華轎車旁,他彬彬有禮地為她開車門,並待她坐好后,才回到駕駛座。車內擦得發亮的木質和皮質裝潢,非常符合他的身分地位。老實說,她真希望他今晚沒開這麼豪華、氣派的車呢。

等到她發現自己竟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已來不及收回,還好他爽朗的笑聲及時解除了她的尷尬。

"我二十幾歲時有部保時捷,"他承認,"但是當時走路的機會多於開車,所以還沒真正試過它的強勁馬力。"

"現在你本身就擁有魔力,不再需要外在的幫助。"她發現他飛快地看了她一眼。

"正好相反,如果我到德國探視朋友時,我一定要借林寶堅尼來狂熱一下。"

眼前馬上浮現他飈車的情景:修長均勻的手指操縱着方向盤,倔強的下巴透露著專註神情,濃密的頭髮隨風飄揚--他開車一定會搖下窗戶,這樣才帥勁十足!

一轉眼已來到餐廳門口,她正準備下車時,他早已繞過來等著為她開門,這種傳統的紳士禮節,早已因女權運動的伸張而消聲匿跡,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麼傳統保守的一面。她可得小心別掉入這張溫柔的情網,因為她已經深深地為他着迷!

"覺得這兒裝潢如何?"他們經過希臘風格的門口進入餐廳,他輕聲對她耳語。

"不敢領教!但是如果菜色好,管它呢?"

她沒想到他們的桌子是在冷落里的牆邊,雖然是最好的位子,可也意味着他們必須並肩而坐。此時此地,這種親密是她希望盡量避免的。

"你一直住在倫敦嗎?"她邊問邊坐進長椅裏面,並把皮包隔在他倆中間。

"已經久到絕不考慮別處--當然郊區例外。"

"那怎麼沒住到郊區去呢?"

"等我結婚後,我會搬去的,因為郊區最適合孩子成長。"

"你對婚姻的看法如何?"

他仔細地思考這個問題,下唇微向外突出顯示他的專心,他的唇形很俊,上唇略薄而帶幽默感,下唇飽滿而性感。

"我認為婚姻……我是說自己的,"他慢慢說到,"應該是在一間大房子裏,理想地規劃出兩個區域,各區設備完善,但並非完全獨立,夫妻倆各自處理各自的事。"

雅碧非常不以為然,"你是說開放式的婚姻?"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每個人都希望有自己的空間,而且我獨身慣了,無法忍受和妻子度過白天的每分每秒,當然這不包括睡眠的時刻。"他附加道。

"那還用說。"雅碧低聲咕噥,為自己會喜歡上他感到奇怪,他對她來說,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沙豬!

"需要這個嗎?"他握著一把切牛排的刀問她。

"做什麼?"

"好把我碎屍萬段啊!我已經被你的眼神打敗,你那雙眼睛很會說話。"

滿臉通紅的雅碧硬著頭皮,"你的想像力很豐富.賀先--洛斯,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讓我失望,雅碧,我一直非常欣賞你得理不饒人的勇氣,我剛才明明在言語上已經犯了你,如果你不說出來,我從何道歉起?"

"反正你也不會道歉。"

"不試試看你怎麼知道。"

她聳聳肩,"是你對婚姻的態度使我不屑,你自私得無藥可救。"

"就因為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如果我娶一個和我有相同看法的女人,自私的問題即可迎刃而解。"

"你是說,兩個人對每件事的看法都相同?"

"是啊。"

"那多沒意思,想想看,如果你們均持相同的看法,夫妻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呢?"

"是沒什麼可談,但正適合我。我每天努力工作十二到十四個鐘頭,回到家,我希望能放鬆心情休息。"

"到時你將會成為行屍走肉。"

他笑得不可開交,"可是你的丈夫就不同了,雅碧,他可能會躲到辦公室,圖個耳根清靜。"

"我父親也這麼說。"

"我想我和他應該會處得很好,真該找個時間拜見他。"

"對呀!不管怎麼說,他是我們公司的董事長。"

"而你是董事之一?"他說,"你一直都在他手下做事嗎?"

她知道他言下之意是指她毫無能力,雅碧決定拆穿他。

"我在一家公關公司從基層做起,然後自己出來開業,經過拚命的宣傳,我為父親爭取到最大的客戶,所以父親以極高薪把我挖回自己的公司。"

"好個女強人。"

他的語氣雖然是讚許,然而她並不感到喜悅,"我不是強人,我只是要證明我的工作能力。我父親一直視我為他的嬌嬌女,最後才發現其實虎父無犬子。"

她拿起侍者放在桌上的某單,發現自己好餓,剛才的戒備早已忘懷。

他們點過餐后,享受着洛斯選擇配合主餐的白葡萄酒,洛斯繼續追根究底,他想知道她以前接手過哪些案子,及手頭上現有的客戶。

"你們公司和卡爾萊特珠寶公司。"

他噴了嗝嘴,"原來他們近來迅速走紅的幕後功臣是你?"

"不敢。"她笑笑。

"你該不至於分身乏術吧?"

雅碧的眼睛閃著怒光,"我一向依自己能力做事,絕不貪得無厭!賀先生。"

"洛斯。"他糾正她。

"如果你再不斷地抨擊我,我寧可叫你賀先生。"

"洛斯。"他再度糾正她,"對不起。"

第一道菜上來,雅碧氣得只好專心一意地品嘗這道乾貝,好似那是人間僅存的美味。

"別再生氣啦!我已經道過歉了,而且是真心的。"他將她的酒杯加滿。"你為安瑞設計的烹飪系列,是個絕佳的點子,如果能順利在電視上播出,我會獎賞你個大紅包。"

"那倒不必,謝了。"

"你認為什麼時候會播出?"

"我今天下午和傳播公司談過,他們正好要推出這個節目。"他的喜悅令她信心大增,她細細品味着這份滿足,"我還有另外一個點子供你參考。"

"洗耳恭聽。"他忘情地注視着她說道。

剛才坐下時她已脫去外套,她發現他的目光正下移至她粉嫩的頸項,雅碧反射性地檢查上衣第一個扣子是否扣好,他也察覺到她這個小動作,不禁牽動一下嘴角,微微地笑了。

"洗眼恭聽比較正確把!"她冷漠地說。

"如果你打扮是為了吸引目光,那就別怪我看。"

"我打扮是為了取悅自己,"她斥道,"如果下次再有機會和你共進商業晚餐,我會記得穿壽衣來赴約!"

"那或許更性感!"他深深地凝視着她,"你有男朋友嗎?"

"有一些。"

"沒有特別要好的?"

"沒有。"

"真不可思議,你這麼漂亮又這麼聰明。"

"那你這麼英俊又富有,怎麼還沒結婚?"

"我正在考慮中。"

此話使雅碧沮喪到了極點,儘管伊麗狡猾地不斷警告洛斯已名草有主,雅碧始終不願相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雅碧不得不相信。

"你在這兒跟我打情罵俏,伊麗不反對嗎?"

"你打算告訴她嘍?"

"打小報告非我專長。"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侍者收盤子時他保持沉默,侍者離去后他才開口,"我相信一定有不少客戶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沒錯,被我拒絕後他們便知難而退。"

"可是你尚未拒絕我。"

"我以為我的立場已經非常明確,我絕不和有女友的男士交往。"

"就我所知,大部分的單身漢都有女朋友。"

他轉身正眼凝視地,不料此舉使兩人膝蓋接觸,雅碧迅速挪開雙腳,他似乎沒注意到。

"談談你的童年吧,"他繼續聊著,"這樣可幫助我了解,你為什麼沒像其他女性一樣,被我的魅力迷倒。"

她清楚他在公然地譏笑她,雅碧拒絕上鈎。

"我的童年非常快樂,"她一本正經,"我沒有兄弟姐妹,在卡蘭父母雙亡后,和卡蘭一塊兒長大,我和父母之間非常親近,無話不談。"

"他們對你去小貓咪俱樂部兼差有何看法?"

"根本不算兼差,"她被惹火了,"我是為了幫卡蘭的忙才去那兒,而且只去了一晚,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這件事,都已經是老掉牙的笑話。"

"遵命,請繼續。"

"我的話說完了,現在輪到你談談你的童年了,這也可幫助我深入了解,你如何變成大色鬼的經過!"

"說得妙!"他咯咯地笑,"但是很可能你將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和你一樣有個快樂的童年,家裏過着安逸舒適的生活,我有兩個妹妹,都結婚了。我父親是位法官--因此引起我日後對法律的興趣。而我的叔叔是家族裏的大富翁,可惜他們沒有子女,所以對我們溺愛有加。因為他們,我才有今天的局面。"

他的謙虛感動了她,"其實這是你應得的,洛斯,你費盡心力使公司營運好轉,若沒有你,公司大概早就宣告破產倒閉了。"

"你太過獎了,我媽一定會喜歡你這個女孩子!"他漸趨溫柔,"退休前她一直是個社會義工,深深關心着每一個人。"

"就如同我關心我的客戶一樣!"

他的嘴唇微向上彎,"不過他們的麻煩容易處理多了。反正你還有最後一招,就是叫他們全都下地獄去吧!"

"說實話,我現在正想對某人這麼做!"

"我認識這位某人嗎?"他一副清白無辜的樣子。

"如果我泄露他的名字,將是很不道德的事。"她放意板着臉說。

"那麼如果我猜對了,有沒有糖果和親吻作獎賞呢?"

雅碧忍不住笑了起來,洛斯也是。

"這真是非常愉快的夜晚,"過了一陣子他冷靜地說道,嘴角還留有一絲笑意,"我希望能再約你出來。"

伊麗的影像浮現腦海,阻止了她想答應這份邀約的衝動。她沒理他,自顧自地舀了一大匙的巧克力甜點放入嘴中。

"到目前為止,我想要的一定會得到,"他柔情地表白,"請記住這點,雅碧。"

"我會把它寫下來然後貼在床前,"雅碧說完才發現失言了,羞得滿臉通紅,他得意地咯咯笑着,還好他轉移話題化解了這份尷尬。

"對你,我還有另外一個新發現,"他繼續說,"那就是你滿會吃的,我很討厭女人吃東西像小鳥一樣一點一點地吃。"

"要我那樣做作是很難的,況且這裏的東西好吃極了。"

"我同意,可是這家餐廳今天怎麼門可羅雀?"

"他們應該清我們公司為他們做宣傳。"

"等我看到你做出來的成績再說吧。"

"你對我的能力還是沒有信心?"雅碧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在葡萄美酒的蘊釀下,竟是那麼地柔潤而富有挑逗性,直到她發現洛斯正忘情地凝視她豐潤柔軟的櫻唇。

"那要看你說的是哪種能力才能決定。"他慢慢接近雅碧,雅碧的另一邊是牆壁,無處可逃。

"不是你想的那種能力。"她咕噥著,把眼光移開。

他的手指靈巧地游移於她的手臂上,一股因興奮而起的戰慄即刻傳遍雅碧全身。"我期待着探索你潛在的能力。"

伊麗的影像再度迴旋於腦海中,使得雅碧無心盡情享受這一語雙關的挑逗。她非常懊惱,礙於洛斯是她最大的客戶,她儘力使自己的聲音甜美。

"如果等到我們之間沒有生意來往再談男女私情,我覺得比較恰當。"

"多麼技巧的拒絕啊!"他輕聲細語,"我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巧妙地拒絕過。"

"我想你應該從來沒被女人拒絕過吧!"她試着一笑置之。

"有啊!在我十四歲的時候,那時候我全身正長著麻子!"

他的幽默使雅碧釋然,氣氛不再緊張。在激情時刻拒絕一個男人是非常尷尬的事,以這個例子來看,如果不小心處理,可能會失去這個大客戶。

飯後喝咖啡時,雅碧鼓勵洛斯提出自己對公司公關行銷的高見,彼此熱烈的討論著。時光飛逝,他們開車回到雅碧住處時,不知不覺已是深夜,洛斯送她到門口。

雅碧緊張地心想,如果他不顧她的拒絕而提議入內喝杯咖啡,她該如何是好?

"我們共度了一個成功的夜晚--以生意的角度來看!"他冷冷地說道,"明天我們將針對剛才討論過的事項逐一付諸行動。"

她點頭表示贊同,並打開門,但她才剛放下的心又差點跳了出來,因為洛斯一轉眼已進入屋裏,並一把將她拉入懷裏。

她努力掙脫,他火熱的嘴唇已湊了過來,那麼溫熱而強烈的吻,和那雙愛撫著的雙手,將她緊緊摟住。他那男性特有的火熱喚醒了她,她急促的呼吸,聞到他鬍子水的辛辣味以及男人獨特的氣息。這一切使她聯想到蒼綠的松樹和溫暖的陽光;螢火蟲和燭光。

她心慌意亂,不顧一切地放棄所有的矜持和冷淡。她的頭微向後仰,四肢因興奮而顫抖不已,她那內心深處渴求的慾望,正排山倒海地向她洶湧而來,她脆弱而無力掙扎。她震驚於自己迫切的需求是那麼地強烈,雖然自己極力否認,在心中卻回蕩不已,然而最後,她還是懸崖勒馬,以免全盤否定了自己的原則。

還好她不需再掙扎,因為他已經鬆開了雙手。

"這只是開始,"他的聲音嘶啞,將額頭前一縷頭髮掠至腦後,"我會將最好的留在後頭。"

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邁步離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直到雅碧鎖好門回到房裏,才開始懷疑這到底是真是幻?然而他溫熱的唇印猶在,回想起剛才他的愛撫,全身閃過的一陣戰慄又再度使她震驚。

當她鋪床準備入睡,他臨別的話倏地浮現,此人怎能如此自命不凡、傲慢自大,而又這麼地熟練老道?他早已洞悉她的心理,儘管她在餐廳里對他委婉拒絕,他都一律當作耳邊風,因為他知道兩人猶如乾柴烈火!而且事實上,如果她的感情戰勝理智的話,她的饑渴程度將遠遠超過他的。

但是還有伊麗梗在中間,儘管他在商場上表現出無比高尚的職業道德,在面對女人的時候,卻蕩然無存。她失神地而對着鏡中的自己,那頭柔軟富有彈性的金紅色頭髮披瀉在肩上,襯托出如玫瑰般嬌艷欲滴的臉龐。她是如此地美麗、性感,更是朵盛開待採的鮮花。洛斯眼中的她,就只是這樣的,如果他只是垂涎於她的外表,她絕不能屈服於他撒下的情網,因為他將會毫無眷戀地離開,而且深深地刺傷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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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關俏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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