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第14節

杜賀沒想到胡斌的胃口會這樣大,就說:「你要是不稀罕做我也沒有辦法,但我實話告訴你,一般我杜賀推薦的活兒,基本上別人都搶著做。」

其實剛剛胡斌也是故意扭捏了一下,他豈能不知道杜賀是在有意給他好處,於是立刻就變成笑臉說:「你能讓我賺多少啊?」

杜賀看胡斌的態度有了轉變,也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這個我不能保證,反正你要是想做我就給你,你要是不想做我就給別人。」

胡斌說:「想做啊,咋不想做呢,老弟能想到我,說明是看得起哥哥,這工程就是賠了我也做。」

胡斌和杜賀的第一筆買賣就這樣談成了。幾個月後,胡斌輕輕鬆鬆就賺了200多萬。

胡斌很高興,這筆錢賺得太容易了,而且是主動送上門的。拿到工程款的那天,胡斌特意請杜賀吃飯,而且親自開車送他回家,臨分手前還給他拎了一袋東西。杜賀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胡斌趴在杜賀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回去打開就知道了,是難得的好東西,我親自試過了,十分有效。」

回到家裏,杜賀打開了這個包裝精美的紙盒,赫然發現裏面是一瓶壯陽藥酒,除此之外,還有整捆的人民幣。杜賀數了數,整整30萬!杜賀的心禁不住狂跳起來,有一點擔心,也有一絲興奮。他的內心在進行着激烈的掙扎,這錢是收還是不收?如果收了,顯然已經涉及違法違紀;如果不收,那麼這一大筆錢也實在有誘惑力。

杜賀想到自己的存款逐漸減少,而杜小飛留學在外花錢的地方在逐漸增多,心想這錢不收白不收,反正大頭已經被胡斌賺了去,自己拿的也只是一點零頭而已,一狠心決定收下算啦。他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做得隱秘,不是誰的錢都收,那麼就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要想靠那點死工資攢錢過日子,永遠都不可能有大富大貴的一天。

由於心情不錯,所以杜賀晚上臨睡前還是忍不住好奇,喝了兩口胡斌送的藥酒。這藥酒果然不同凡響,喝完之後十多分鐘就覺得周身氣血上涌,兩腿之間的東西也蠢蠢欲動。杜賀忍不住鑽進了孫小婉的被窩,哼哼呀呀地弄了起來,怎奈卻始終覺得不如和朱日娜在一起更舒爽。

杜賀忽然意識到,藥酒這東西再好,但是重要的還是要看對象是誰。如果是感覺好的女人,即便是不用藥酒也一樣生猛;如果感覺不好,就是服了再好的藥酒也沒用。

杜賀一直認為,賭場上是最能看清一個人本性的地方。有些人可能平時偽裝得很好,但是一到了賭桌上就難免原形畢露

自從那天喝了藥酒以後,杜賀總覺得像少了一點什麼似的,就連打牌也失去了興趣,後來他明白了,原來是因為朱日娜。對,就是她,是她攪得自己心神不寧。

杜賀到現在也琢磨不透朱日娜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想聯繫的時候,她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不想聯繫的時候,一個短訊都沒有。說實話,杜賀這些年很不習慣主動聯繫別人,尤其是女人。

實在想得受不了,杜賀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看電視,因為他聽朱日娜說過,她在主持一檔名叫《養生之道》的欄目,所以查到了這個節目播出的確切時間,早早地等在了電視機前。

這是江城市電視台生活頻道非黃金時間段的一檔非著名欄目,等了差不多快到晚上10點了,節目還遲遲沒有播出,似乎被一檔更重要的節目給擠佔了。杜賀忽然明白為什麼朱日娜會選擇跟胡斌這些人混在一起了,原來工作上的不得志導致她想要通過別的方式來賺取一些心理上的滿足。

正想着,朱日娜在電視里出現了,她穿着一身得體的職業裝,邁著婀娜的步子款款地走到鏡頭前,大方地跟觀眾介紹著本期將要播出的主要內容,那俊俏的模樣,靈動的雙眼,燦爛而嫵媚的笑容,無一不牽動着杜賀的心。

按說杜賀也見過不少漂亮女人,但是卻很少能有讓他動心的。但朱日娜不同,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不小心就步入了朱日娜的溫柔陷阱,而且無法自拔。

孫小婉剛剛從衛生間洗澡出來,看到很少看電視的杜賀居然盯着電視屏幕目不轉睛,就感到很好奇,問:「看什麼呢,這麼入迷?」杜賀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在看《養生之道》。」

孫小婉感到很詫異,心想什麼時候他還注意起養生了,平時都是又抽煙又喝酒的。但是當孫小婉聽那主持人在講著大蒜的功用時,就忍不住發笑,揶揄杜賀說:「一個大蒜的功用又有誰不知道,還值得你看得這樣入迷。」杜賀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將眼睛繼續盯着那屏幕看,腦子裏卻全是朱日娜在床上嫵媚的畫面。

第二天是周末,杜賀實在無聊,早早就來到了交通賓館自己的辦公室,他在房間里看了一會兒報紙,但是什麼都看不進去,思來想去,忍不住拿出手機翻了翻,找到了朱日娜的電話號碼。

杜賀愣愣地盯着那號碼看了好半天,還是忍不住給她發了一條短訊:「昨天晚上看了你主持的節目,很不錯。」過了十幾分鐘,朱日娜才回:「是嗎,才看啊,以為你早就看過呢。」杜賀又補充了一條:「對不起,我很少看電視的,昨天也是無意中想起你,才特意看你的節目。」朱日娜回道:「想我了啊,哪裏想了?究竟是上面還是下面啊?」就這一句話,讓杜賀立即又興奮起來,心裏慨嘆道,真是天生一個尤物,能把男人撩撥得燃燒成一團火。

杜賀簡單思考了一下,然後回道:「上下都想,你來吧,我在交通賓館的辦公室等你。」誰知這條短訊發出去就沒了動靜,朱日娜沒說來,也沒說不來,杜賀盯着那手機半步都不敢離開,後來他想怎麼沒動靜,是不是自己發錯了?趕緊打開手機又確認了一下,確實沒有發錯,就暗罵一定是通信公司的信號不好,可能朱日娜沒有收到。

正當杜賀有些絕望時,忽然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杜賀走上前去,打開門,驚喜地發現朱日娜赫然站在門口,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怎麼不讓我進去啊?」朱日娜問。杜賀趕緊一側身,讓朱日娜進來,隨即轉身將房門反鎖上。

朱日娜說:「今天怎麼這樣出息,主動聯繫起我了。」杜賀說:「這還用問,想你了唄。」

朱日娜放下手中的包,脫掉外套一下子斜坐在杜賀的大腿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擺出挑逗的姿勢,問:「說啊,到底是哪裏想我,上面還是下面啊?」一邊說着,一邊用臀部蹭杜賀的襠部,這樣的姿勢,任憑鐵打的男人也會受不了。

杜賀用手把住她的小蠻腰,說:「你別動了啊,再動下面會爆炸的。」

朱日娜感覺到了杜賀下面的變化,偏要故意挑逗他:「我就動,看你能怎麼着。你們男人啊!穿上衣服人模狗樣的,脫了衣服個個都是禽獸,別以為我不知道。」

杜賀頓時慾火高漲,一把將朱日娜摟在懷裏,手嘴並用,不一會就將朱日娜弄得氣喘吁吁。杜賀很奇怪,自己幾天前還表現平平,今天又變得像一個男人了。杜賀後來明白了,之所以他今天表現得這麼好,只因身下壓着的是朱日娜。

激情退去,兩個人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床上,杜賀說:「下次我們不能再在這裏見面了,畢竟是我的辦公室,被人撞見不好。」朱日娜說:「那就換個地方唄。」杜賀想了想,還真沒有合適的地方用來約會,這時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還需要一套房子。

當這一想法在腦海中形成時,杜賀意識到還得想辦法多弄些錢來。江城現在的房子一套百把萬,不搞點錢,這買房子的想法將永遠無法實現。

江城市交通局每年的公路建設投入都在十幾億元,其中大部分屬於杜賀分管。守着這樣一個聚寶盆,要想發財是很容易的事情。

現在每天找杜賀來辦事的人都有很多,其中包括下屬單位的頭頭腦腦,也包括那些公路建設公司的老闆們。杜賀的心裏很清楚,只要自己隨便一張口,那些人就會趨之若鶩地給他送錢,但自己不能那樣做,即便是拿,也要有所選擇,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所以多數給杜賀送錢的人都吃了閉門羹。

杜賀着力塑造自己清正廉潔的形象,在很多公開的場合大談反腐倡廉的重要意義,尤其強調要避免工程建設領域的腐敗,給人感覺他是一位潔身自愛、兩袖清風的好乾部。

在做好這些表面文章的同時,杜賀也注意搞好上下級之間的關係,就像當初對待李志民一樣,他尤其注意跟一把手史雲忠搞好密切配合。杜賀把史雲忠當成自己的服務對象,鞍前馬後地服侍著。杜賀對史雲忠的話言聽計從,因為他很清楚維護一號領導權威的重要意義,如果沒有史雲忠在背後支持,那麼他的很多事情是辦不成的。

杜賀故伎重演,也給史雲忠在交通賓館準備了一套總統套房,而且裝修得比原來李志民住的那套還要好。杜賀還不時地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史雲忠謀取好處,利用各種方式和名目給史雲忠送錢,三千、五千,一萬、兩萬……史雲忠偶爾也好玩玩麻將,杜賀就無條件地奉陪,在那牌來牌往中加深感情,融洽氛圍。

當然,杜賀也注意跟班子成員搞好關係,基本上做到了搭台不拆台,到位不越位。正因為杜賀在交通系統人際關係處理得妥當,工作擺佈得明白,所以贏得了極高的口碑,大家都盛讚杜賀是新時期年輕幹部的典範,工作踏實賣力,為人熱情真誠,思想與時俱進。

這天,杜賀又拉着胡斌和魯強到休閑山莊喝茶。三人在vip包房裏點了一壺極品鐵觀音。閑聊了幾句,杜賀就說明了這次聚會的來意:「江瑜公路要開工了,你們兩個想不想弄點活兒乾乾?」

胡斌和魯強一聽,都睜大了眼,趕緊將頭湊了過來,說:「想啊。」

杜賀說:「既然想,那麼就按照我說的做。我看事情應該這樣運作,胡斌的公司有公路橋樑一級建設資質,公司的實力比較強,可以由胡斌的公司參與競標,我會暗中幫忙,這樣勝算的把握大些。至於魯強嘛,在胡斌中標后,可以參與一些附屬設施的建設,這樣也會很有賺頭。」杜賀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補充說,「回頭我再給你們一些資料,你們按照資料的內容起草標書,這樣能夠確保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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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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