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統北方 第三十七回 理想與現實

第四卷 一統北方 第三十七回 理想與現實

然而上蒼給予郭嘉修養的時間卻並沒有太長。

公元二o三年也就是繼官渡戰後不滿兩年時間天下格局再次生變化。因兵敗而一蹶不振的袁紹早已鬱鬱而終吐血身亡之際這位有英雄之志卻無英雄之器的大將軍卻留下了一個足以使袁家鬧得雞飛狗跳的遺言----少子袁尚繼大將軍及冀州牧之職位。於是郭圖、辛評等人絞盡腦汁設計的種種計劃全部破產長子袁譚只落得率少數兵力防守黎陽的結局。曹操當然不會放着眼下的好機會會不管渡黃河、攻黎陽直逼袁家本營。兵權雖有分割但袁家總體實力依舊不可小覷。如今的大將軍袁尚生怕其兄長袁譚趁亂奪其位率自軍與與曹軍相持於黎陽。二位主帥互相猜忌其手下的一干謀臣更是劍拔弩張此戰得勝的幾率有多少不必說也猜得出。

袁軍戰敗之後袁尚、袁譚棄城逃鄴。而曹操經一段時間緩和之後正是要親征鄴城一舉滅掉袁家以絕後患。

得知這個消息時郭嘉正在庭中訓郭奕只因為郭奕又沒在家好好讀書不知跑去跟哪家小姑娘鬼混。對了自從我說現在起改變父子關係還來得及后郭嘉便積極着手實施。不過估計是介入之後才知道此種玄機於是郭嘉恍然大悟----兒子不好好教育下確實不行不然郭家未來確有毀在他手中的危險而近況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郭奕幾乎把躲避郭嘉當成了每天必做的操練之一。

說來也真夠搞笑的。郭嘉卧完床之後輪到我卧床不起了。而直到現在我卻還不相信數月來的卧床不起竟換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半卧在床邊我抱着熟睡的女兒看庭中爺倆抬杠。

正在這時只見身着素色漢袍的柳兒趨步入室。酷暑難當她端來一盆清水並拿來布巾為我解暑。我看着她平和的笑臉。越覺得姜然的話幾近荒謬。不過現在對於柳兒來說卻又一個為難地選擇我不會強求她但她應該知道選擇的結果對她意味着什麼。

「柳兒那件事你若是不願意便不要放在心上了畢竟只是大公子一時戲言。」我笑道。畢竟事情拖着不是辦法。但即使是現在我仍舊不習慣稱曹丕為大公子。

柳兒聽后條件反射似地一愣那布巾應聲摔落在地。我看到柳兒的臉紅了雖說按當下人們的演演算法她已是年至二十的成熟女子卻仍舊保持有二八少女清純與矜持畢竟她還未嫁人么。柳兒回看了郭嘉又看了看我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其實我知道。小姐你都知道。」

這句話還真是繞口但我知道柳兒指的什麼。不過再這樣地她面前我只能保持沉默。

柳兒似乎早料到我會沉默。自顧自道:「其實當初在郭大人拒絕我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已經沒有可能了。小姐我承認我曾妒忌過你埋怨過你甚至希望自己是你……但是與此同時我卻從未恨過你。在柳兒心中你一直都是那個最為特別的存在……」她說着眼眶之中淚光瑩瑩。

也許是將一切心結解開的時候了。我珍惜通郭嘉的感情卻也珍惜於柳兒相伴的時光。於是我小心翼翼維持着這早已支離破碎的情誼但事實證明這層窗戶紙不捅破我們別永遠不可能在回到過去……

「柳兒。姜然都對我說了。他說你當初是曹昂派來……」

柳兒地哭訴打斷了我預算中地質問。「他說地沒錯。但也不盡然。因為柳兒不會對他說真話、因為柳兒知道姜大哥比自己更狡猾。不過小姐你萬萬不可因此質疑大公子。他所做地一切也是為了保護你……」

說到這柳兒頓了一下。

「小姐。您還記得那日大公子喝過很多酒?柳兒當時就站在門口。他錯把我當成了你……他對柳兒說。說他輸了。他輸給了郭大人。他曾以為自己是最珍視你地人。但郭大人卻走在了他地前面……從那時起。柳兒地眼中便不再只有大公子、您;從那時起。我便對郭大人……」

「柳兒。你別說了。這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

然而眼前嬌小地美人卻搖了搖頭。「不。小姐。這次是你錯了。若是柳兒選擇不離開。我們便不會有未來。也不會又重新開始地機會……」

聽到他這麼說我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疼痛忙道:「柳兒你要這麼說!實話說我雖說曾怨過你對郭嘉的感情但我卻從未想過因此遣你離開!我們這些年來的情誼足矣以掩蓋這份瑕疵!」

「但是我會恨自己。」柳兒擦乾眼淚綻出釋然的微笑。她靜靜走近我床前執起我的雙手「小姐對柳兒來說這一生只有三個人最為重要。一是曹昂大人二是您三便是郭大人。所以如果隨侍公子身邊對小姐有利……」

這次卻是我打斷了柳兒的話。我說過我不是聖人我只是在做交易而且不是賠本地交易----

不能這樣便宜了曹丕我要與他做筆交易而仍是個少年的他卻不具備與我做交易的資格。

「柳兒你今天說的話可是出自真心?」我眯了眼睛打量著面前的少女。「是。我欠你們的夠多了……」

「即便是你不再是柳兒也不會反悔?」

柳兒吃驚地睜大眼睛但隨後還是堅決地點了頭。」

「柳兒你可記得自己是哪裏人?」

柳兒似是非是道:「南郡。」

「南郡啊……現在還不是時機待時機成熟我會給你一個未來。」

柳兒不由得蹙了眉我在那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曹丕那邊又該怎麼解釋?」

「哪有未娶妻便納妾的?」我轉而輕鬆一笑「呵你現在不必多想。咱們此時還得靜觀其變……」

篡改歷史可不能急於求成。現在三曹都活得好好地就連天生神童的小曹沖也沒有歸西。誰究竟更值得栽培。結果仍未見分曉怎能浪費了柳兒天生麗質容顏?

於是見郭嘉進門柳兒便點點頭識趣地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郭嘉面有慍色似乎是被郭奕氣的不輕。

他扔了手中書簡似是疲憊地癱在床上。以手遮面道:「這孩子真不像我。」

「怎麼了?」我問將他仍在一旁的書簡打開那是一卷樂府詩集。我簡單看了幾行覺得那詩寫得確實清麗流暢。當然原本的漢樂府是演奏彈唱之用但魏晉三國的漢樂府除了民歌大多是詩人士大夫地華麗篇章並不求譜曲。只求追逐詩詞的華麗與文學價值。

「這孩子對兵法權謀絲毫不感興趣只喜歡些樂府詩句倒是寫的不錯。」郭嘉地聲音有些無力。

「有自己地個性不是更好?再說。我看郭奕倒跟你一模一樣無論是相貌還是酒量還是喜歡拈花惹草……」對郭嘉的種種「優點」我如數家珍。

郭嘉壞笑諷刺道:「知我者陳群、月蓮也。而且與陳群相比只怕蓮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敢當。」若我是陳群我一定把你這傢伙怎麼個「不治行檢」法通通打小報告說清楚順便也是幫幫另一位老陳地《三國志》多湊點字數。

「月蓮我可能要走了。」

開玩笑吧?

這也太突然了。

我不由睜大眼睛見郭嘉臉上的壞笑逐漸被沉思取代。

「蓮兒。你可聽說主公要攻鄴城?」

我搖搖頭這段時間我忙活女兒還來不及哪顧得上叨擾曹操?

郭嘉摸了摸女兒粉嘟嘟地笑臉目光依舊是沉思時的深邃「鄴城是袁家最後的駐壘城防自然嚴密並非一朝一夕攻得下的急功近利必然失算。我軍若是強取豪奪死傷必然慘重倒不如先轉移視線南襲劉表。」

「你是想讓他們自相殘殺?」我問。將懷中的寶寶擱到一邊。

「一山不能容二虎。何況我那老朋友也在袁譚身邊可能不起風波?」郭嘉說道這乎似想到什麼有趣的樂事悠然一笑。

「老朋友?誰?」我怎麼也想不出郭嘉所謂的老朋友會是誰。

「郭圖郭公則。」

於是我腦海之中迅閃過一個手持羽扇粉面疏髯時不時會猥瑣地紅著臉輕咳的謀士形象。

「原來是那個老不正經。」我喃喃自語一想起當時那可憐地自己被郭嘉耍的一愣愣的我就一陣羞惱。不由皺了眉撅了嘴。

「嗯。忘了也好過去地事何必再提……」郭嘉顯然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忙轉移了話題。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倒是好了很多但真的可以跟曹操上戰場了么?我猶豫不決。但這又怎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可依你這麼說這仗不是不打為上策么?又為什麼說自己要走?」

郭嘉苦笑「現今主公正處順境之中只怕對就此罷兵的勸告未必聽得入耳。不如先做好出征準備待再隔幾日主公攻克鄴城受挫之時再說不遲。」

郭嘉胸有成竹地料定了曹操此戰的失敗。不過我最佩服的卻是他分析人心地準確這個社會是由各種不同的人類組成的分析透了人心無異於是掌握了一切的基礎。

「你還真是了解他」我這話是自己內心的並不帶一絲諷刺意味「他也自認為了解你但事實上他並不知道真正的你。」

可是這一次我能相信你相信我所面對的命運么?

不過對郭嘉來說在踏入曹府大門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是別無選擇。而對於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切盡在郭嘉意料之中曹操果真在鄴城遭遇挫折而後也確實聽進去郭嘉的勸告轉移兵力作勢南下取荊州從而給了袁家內部一個「分崩離析」地機會。於是時間遲了三個月郭嘉隨曹操北上攻取鄴城。我自然不想郭嘉去哥本還罵我胡鬧但而後當我以郭嘉的死活我自己的死活威逼利誘之後我這狡猾的老哥終於妥協說郭嘉的性命便是他自己的性命絕對不會有差。

曹操----

我不知道歷史上的曹操究竟該是個什麼形象但眼前這尊顯然是令我又愛又恨又敬又畏。得知他坑殺敵軍七萬將士之時我真肯不得親手替月行道;但上一陣他卻又化身無比溫柔的兄長讓人不禁萌生出「他也是不得已才施行鐵腕政策他也有他的苦衷」這般想法。

這一次他是真地讓我失望了。

我知道自己自私甚至不考慮郭嘉本身地想法但我真的不能眼見他再遭受那樣地折磨……

但是。

該來的總會來再見郭嘉之時已是他病入膏肓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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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國嫁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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