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是怎麼回事？」我吃驚地問林雅佳，她茫然搖搖頭。

「白天籃球隊訓練，到了晚上，籃球館就是我們的天下！」胖胖的肥貓回答了我的疑問。

但是，為什麼魔龍他們能在晚上進入籃球館呢？他們是惡人啊，難道學校不怕他們毀壞公物？不過，這麼不禮貌的問題，我當然沒有公開問出來。

就這麼一會兒，場上已經沸騰了。

魔龍這一上場亮相，帝鳳的幾百人頓時發揮出了幾千人的能量，嗓子喊啞了都在所不惜。

雷展鳴果然是條具有魔性的龍，他和光頭兩人，在禁區挪轉騰躍，封殺了所有的進攻。簡直當籃下是自己家裏一樣，拒絕任何人的入侵。

恩馳的隊員沖也沖不過，繞也繞不過，撞就別提了，碰上這兩個打架高手，誰敢撞他們。

真是風水輪流轉，下半場的形勢跟上半場剛好顛倒。

其他人也在魔龍的助攻下，頻頻得分。

「表哥——上啊！」我嘶吼著。

這是最後幾秒，如果進了，我們就平了。

表哥接球高高跳起，一個灌籃……

歡呼就在我嗓子眼，只等他砸下去。

突然，孟傲南居然來了個蓋帽，硬是將表哥的球打了下來。天啦，他的彈跳力太恐怖了！

這還不是最糟的，恩馳居然搶了球快速回攻。

完了，不但不能平分，我們還要再失去兩分。

突然，一個戴了棕色眼鏡的人超了過去，鬼魅般人影一閃，對方球員只稍稍停頓，手上的球就被魔龍搶斷了過去。

可是，記時牌上的時間，正在從1變成0。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在此時，雷展鳴不傳反投，在距離對方籃板20米的位置上，跳起，滯空，投出——

「嘀——」終場哨聲響起。

那帶着希望的籃球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帶着所有人的目光，進籃！

天啊，一個空心籃，一個三分空心籃！

他是英雄！

我們，終於以一分的優勢，戰勝了對方。

明明是在恩馳校內，但整個籃球館，卻變成了帝鳳歡樂的海洋。

我高興瘋了，攀上欄桿，就想跳進場中。

「危險！」雷展鳴和表哥一起撲了過來。

呵呵，我安全降落，抱着雷展鳴又叫又跳。

「喂，我才是你表哥啦。」表哥在邊上酸不拉嘰地叫。

好啦好啦，這有什麼好爭的。我打算給表哥一個擁抱，以示安慰。

剛張開臂膀，我突然感覺脖子一緊，四腳凌空。

「哇——」我大叫。

天啊，我不活了，這裏不說成千上萬，總還有幾百號人吧，表哥、小佳，甚至敵軍首領都還在呢，他居然大庭廣眾下，又把我拎了起來。

我丁小鈴的面子算是全完蛋了。

「去死！」

我暴怒地掏出百寶囊，把痒痒粉統統往他的方向一撒。

「嗚——」雷展鳴一把扔下我，跳着腳東抓西抓。

「啊喲！小鈴，你怎麼把表哥也算計了？」表哥沒等到我的擁抱，卻被我殃及無辜。

嚯嚯——知道本魔女的厲害了吧？雖然我的攻擊不準確，不過，要收拾兩個大男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孟傲南搞不清我們怎麼突然內鬥起來，走過來，酷酷地叫雷展鳴「魔龍！」

魔龍成了傻龍，正在搔癢呢，哪有心思聽他閑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靠！」孟傲南罵了一句，說：「籃球不算，我要和你單挑！誰贏，小鈴就歸誰！」

「啊——啊喲！癢死了，小鈴，快幫我撓撓，我再不拎你了！」雷展鳴根本就沒理他。

「喂，我和你單挑！」孟傲南不死心地重複。

「啊？單挑，來啊！」雷展鳴只聽了單挑兩字，毫不在意地回答。

「好，那三天後，米蘭公園！」

「啊，行了，行了，我去就是，沒看我忙着嗎？小鈴，有解藥沒？撓這邊……還有那邊……」

我好笑地看着變成猴子的雷展鳴，使勁幫他撓癢，哈哈，順便用爪子狠狠抓他！

孟傲南得到回應后，又沉默地看看我，好久沒說話，最後走了。

表哥已經第一時間跑回家了，他知道洗澡就能解決，嘿嘿，他已經很有經驗了。

不過我才不要告訴雷展鳴，他總不學乖，惹了我，就是這個下場！

「小鈴，哎喲，你撓得我又痛又癢，怎麼解癢啊？告訴我，算我求你了！」

他一說「求」字，我頓時喜上眉梢。哈哈，又可以定不平等條約了。

不過，我不會像對錶哥那樣，僅僅討點零用錢就算哦。

我眼珠子咕嚕咕嚕打了幾個轉，想到了好幾條條件。

「既然你求我，那你就答應我幾個條件！」

「臭丫頭，我宰了你！居然敢跟我提條件！」

「那算了，反正明天就不癢了，拜拜吧，我回去上課。」我揮揮手，假作告別。

「站住，你這壞丫頭。」

「那我提條件了啊？」

「哼哼。」他也無可奈何，再硬氣，現在也捏在我手上。

周圍的同學都還沒散掉，見我和雷展鳴一轉眼就翻臉了，不由圍得遠遠地觀看。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魔龍，在我面前，會是這副樣子。

照他們的經驗，我大概已經被他扁成豬頭了。可是……魔龍不但沒動手，相反，居然還軟下來求我，而我竟然得寸進尺，不但不給面子，還要提條件！

大家不約而同將佩服＋崇敬的眼光投向我，不住地點頭。

最後林雅佳總結道：

「看！這——就是愛情的力量了！」

錯！

這可不關愛情什麼事！

這明明是本女俠手段高明，鋤強扶弱，隨機應變，絕地大反攻的勝利果實。

根本不是魔龍的愛情！

不過，看他確實對我有那麼點意思，而且人也很可愛，我才準備放他一馬的。

所以我趾高氣揚地對他說：

「一，今後不管我犯什麼錯誤，你都不能生氣。」

說實話，他好了以後，很可能會暴力對待我……的頭髮哦。揉幾圈沒關係，揉幾百圈我可受不了。

「行！」他的臉已經被他抓得一道道的了。

「絕不可再拎我。」我說着白了他一眼。我是人，不是小狗小貓。

「行行行，你不用再說了，我全部答應！」

哦？這個敢情好，也就是說，我們簽訂的是空白合同咯？不管什麼條件，也不管有多少條件，他都統統答應？！

太棒了，我賺翻了！

這才是我夢想中的、超級欺負人的、不平等條約之王啊！

我點點頭答應，眉飛色舞地說：

「空口無憑，簽字畫押！」

看看周圍，繞着我們一圈的觀眾倒退幾步。

呵呵，我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他們一定認為，要是誰不長眼，居然敢提供給我紙張，很可能事後會被魔龍打個半死哦。

雖然現場沒有可記錄的東西，連筆也沒有，不過，這又怎麼可能難倒本小姐。

我跑過去撿起地上的籃球，又掏出百寶囊的口紅，在上面寫：「我自願答應丁小鈴的任何條件，決不反悔。簽字——」然後讓他簽名。

他咬着牙，用顫抖的手簽了，嘴裏嘟囔：「臭丫頭，早知道兩百年前就宰了你！」

切，他已經瘋了。不說兩百年，就十七年前，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我只有十六歲啊，魔龍老兄！

不過我沒瘋。為了保險起見，我笑眯眯地把目光轉向光頭。

光頭看見我注視他，嚇得一抖。他剛才一直在旁邊，看着自己老大從龍變蟲，不由臉色蒼白。他用顫音問我：「你……你想怎麼樣？」

我向他甜甜一笑，先給予安慰，然後說：「你寫：見證人，然後寫你的名字，要寫大名，不許寫光頭。」

他乖乖寫上大名，沈亦峻。暈，這麼文氣的名字，居然長這麼一副粗壯的模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好了，一切收拾好，我抱着個籃球往回走，臨了我對雷展鳴說：「親愛的，你沒看我表哥跑了嗎？他還能幹嗎去，不就是去洗澡嗎？哈哈——」

說完在眾人崇拜的眼神中，揚長而去。

不到一小時，我逼迫魔龍簽下不平等條約的新聞，已經傳遍整個校園，與此同時，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在帝鳳的大地上升起。

《帝鳳生存指南》馬上出了最新版本。

在《超級魔女——丁小鈴》這一章里，是這麼描述的：

面對魔女必須儘可能想像各種將會面臨的境地，因為你不會知道她將什麼時候出手，用哪種手段出手。同學應該隨時準備相應的技能和裝備。（註：技能有逃跑、求饒、裝可憐等等，裝備有清水、鏡子、止癢皮炎平等等。）

一切準備都是為了生存，這應成為身為帝鳳學生的最基本的意識。

看看，我是多麼偉大。我存在的意義就在於，我幫助了同學們懂得了很多自我保護的技巧，這會讓大家在野外，或者在社會上遇到威脅的時候，能夠生存下來。

唉，又有誰，知道我的好心呢？

其他人不知道我的好心，這還罷了，雷展鳴居然也把我的好心當作驢肝肺。第二天，我在課間休息的時候，特意去關心他。不過，等我走到他教室的時候，不但他不在，連表哥也不在。

這是怎麼回事？

我端出拿手的絕招——甜美的酒窩，問離我最近的同學：「魔龍人呢？」

「別——別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汗死，我有這麼可怕嗎？我委屈地看着大家。

他們都是高二年級的人唉，居然全部點點頭，意思是：「你沒知覺嗎？魔龍都被你嚇得轉移陣地了，可見你有多可怕了。」

原來是這樣！魔龍和表哥都在躲我？哼哼，看你們能躲到幾時？

別忘了，我可是他們的最大債權人！

我嘴一噘，腳一頓，回身就走。

咱們走着看，敢躲我的人，都沒好下場！

我除了聰明，韌勁也是有的，我就和他們卯上了。表哥可以回家收拾，魔龍嘛，我今天非抓到他不可！

只要一打下課鈴，我准第一個衝出去，我要去堵他！

可惜，我的運動神經好，但雷展鳴的運動神經更好，上午四節，下午三節，我愣是一次都沒堵上。

放了學，我去花圃找他，居然也沒找到他。

奇怪了，他也不在桃樹林，那麼他在哪？

我跑到校門口，問林雅佳，「喂，小佳，他有沒有溜出去？」

她不回答我，手一伸，給出一個二字，意思是兩串麻辣雞爪。

我點頭。

然後她才回答我：「有我守着你還不放心？沒見魔龍出去，一定還在校園裏。」

好！那我就再找一圈。不能放縱他，一定要讓他知道，躲是沒用的！

我一把拉上林雅佳，和她一起在校園尋找。

突然林雅佳站住不動，對我說：「你聽！」

我側耳使勁聽，果然聽到「吱——唧——」的怪聲，就像鑽木頭似的的。

我心裏一動，和小佳一起往怪聲處找去。

越走越偏，都快走到學校圍牆了，終於看到一排房子，上面掛着門牌：物理材料室。

哦，我想起來了，四大禁區之一，位於邊緣地帶的廢棄材料室。看來，那個怪聲一定與雷展鳴有關。

好奇心這玩意，如同調皮的小孩，只要它來了，就一個勁在心裏撓痒痒，不聽它的我就渾身難受。

所以本女俠決定聽從我的好奇心，去那個傳說中的禁區探察一番，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和林雅佳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摸了過去，找到一扇窗戶，偷偷摸摸往裏瞧。

「他在幹啥？」林雅佳問我。

我也在思考啊。

這裏雖然是廢棄的物理材料室，但卻收拾得很乾凈。靠牆豎着一個柜子，被隔成一層層的，上面都是工具，鑽頭、鉗子、榔頭，應有盡有。

屋子中間是個很大的工作枱，雷展鳴就站在工作枱邊上。從側面看去，正好可以看見他的動作。

他把磚頭一個一個地鑽洞，放兩塊浸到裝滿水的盆子裏，手上還拿了一塊磚頭在擺弄。

看他的模樣，認真得很，我們兩個人頭在外面晃動，他都沒發覺。

「現在怎麼辦？」林雅佳又問我。

我猜，雷展鳴這麼做，大概和孟傲南的挑戰有關吧？莫非……他要拿磚頭去敲人家的腦袋？

又怕磚頭太結實，所以現在加加工，好讓磚頭容易碎？如果是這樣，我就不去驚擾他的，畢竟，看好戲更重要！不如等他不在的時候，我再進去看看究竟。

主意打定，我一拉林雅佳，蹲下身等在窗戶邊的矮樹叢里。

幸好，雷展鳴很快就弄完了。

見他走遠了，我伶俐地跳了起來，跑去研究怎麼開門。

「喂，我們這樣不太好吧！這是禁區唉！」

「怕什麼，又沒人知道！」我說着話，從百寶囊里掏出一個小鐵片，塞進門縫，仔細地撬。

「小鈴，你還會當小偷？」

我得意一笑：「那是當然！」

「可我為什麼要陪你做這種事啊？我可是規規矩矩的好學生。」

「嘿嘿，因為你是我死黨啊，覺悟吧！」我奸詐地對她笑。呵呵，我看上的人，沒一個不被我拖下水的。

說着話，門鎖「喀」的一聲，被我巧妙地弄開了，也怪雷展鳴太大意，或者太自信，以為沒人敢來，只是隨意地扣上鎖。

高興地推門進去，林雅佳站在門口，戰戰兢兢四處打量，我卻如同放出籠的麻雀，四處亂竄，到處翻看。

尤其是工作枱上的磚頭，到底怎麼了？我敲了敲，還是很硬，砸人腦袋上，准出血。看來我的判斷不準。

我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突然我的拇指按了下去，咦？這個地方好軟。

我用指頭使勁戳那個地方，戳啊戳，噗嗤——哎呀，居然被我戳穿了一個孔！

吼吼！我也有鐵指神功了！

當然，這是假的。

惟一的真相，就是雷展鳴做了手腳。

至於具體這個手腳是怎麼做的，我還不太清楚。但我清楚的是，我壞了他的好事！

唉呀呀，這下糟了。怎麼辦呢？

這時候，林雅佳也發現我把磚頭戳了個洞，稀奇地張大了嘴。

「你——你怎麼做到的？」

哦哦？告訴你，我還是丁小鈴嗎？

我裝作不在意地說：「實話告訴你好了。你也看見了，我是女俠，自然有點功夫了。不過，要保密，不能說出去哦。」

她佩服地點點頭，臉上流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

為什麼我能制服惡人之首魔龍，林雅佳一直認為是愛情的魔力，現在她知道了，本女俠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我和她退出材料室，分手告別。不過我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個建築工地，偷了塊磚頭，又轉了回來，偷偷放回工作枱。

這下安心了。

材料室的一切都被我按原樣復原，連磚頭擺放的位置也和剛才一模一樣，就連地上的磚頭粉末我都掃掉了。沒人看得出來這裏曾經發生過變化。

時間就在我的密切追蹤中度過，這不，我偷偷地跟着雷展鳴來到了他們的約定地點。他們約定的時間，是放學后，而現在卻是中午，整整比他們決鬥的時間早了半天。

決鬥地點是在米蘭公園的一個角落裏，位置很偏，一般很少有人來。

雷展鳴不知道在埋什麼東西，蹲在那裏搗弄了好一會。然後又爬到樹上，「嗤嗤哧——」，賣力地鋸起一根樹枝來。

我掩藏在遠處的灌木叢後面，好奇死了。我猜他一定是在搞埋伏吧，原來他也是個奸詐的傢伙，呵呵。

等他幹完這些勾當，路過我藏身的灌木叢時，我猛地跳了出來。

「喂！」我大叫一聲。

他嚇了一跳，一見是我，才放下心來，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還要問你呢！你躲着我，就是在搞鬼啊！」

他給了我一個白眼，「切，誰會那麼笨，真的決鬥啊？我腦袋又沒秀逗。」

他果然在搞不公平決鬥。

我好奇地問他：「你鋸樹榦什麼？」

「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他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可以在我面前威風一下了。

可我怎麼會買他的賬？哼，不說是吧？本小姐自然會知道。

我偏不問，轉身走了。他追了上來。

「喂？你怎麼不問了？」

「本小姐沒興趣。」

「真不想知道？很有趣的哦。」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到最後，他還是沒說。這不要緊，反正我決定了，等下逃學，跑來看個究竟！哈哈！

終於等到最後一節課，我讓林雅佳幫我騙老師，我肚子痛去醫務室了，然後就背起書包，直往米蘭公園殺去。

到了決鬥地點，一個人都沒有。孟傲南據說還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呢，他一定不會逃課的了。

我到了被鋸過的樹下，噌噌噌爬了上去，仔細一看，原來樹枝被鋸掉一半，還剩了一小半沒鋸，所以還長在樹上。

樹枝的另一端還纏了根細細的鐵絲，這樣，只要輕輕一扯，樹枝就可以很容易地斷掉。

順着鐵絲我往下看，延長的一段埋在泥地里。我從樹上跳下來，順着記憶中雷展鳴挖過的位置找，最後找到一個隱蔽的草堆。鐵絲又冒出頭來，纏在一根小木棍上。

我好奇地去動那個木棍，不料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傲南，你要教訓魔龍，可以花錢找人，為什麼自己來？」

糟了，他們這麼早就來了。

我忘記了，我是靠兩條腿走過來，而孟傲南是貴族學校的學生，自然是開車來。所以就算我逃了課，也早不了多少時間。

我一閃身，找了個灌木叢就躲了進去，我可不想被他煩。

這個姓孟的不是好東西，說好了是單挑，卻帶了好幾個人一起過來，大多數是籃球隊的人。

也不知道雷展鳴夠不夠聰明，會不會也帶人來。萬一他真的一個人來，那可打不過這麼多人，就算事先在場上做了手腳也沒有用。

我掏出電話，準備告訴他敵人不守信用，叫他不用來了。

剛這麼想，就看見遠處浩浩蕩蕩十個人過來了。

「哼，想不到帝鳳的十大惡人全到了。」孟傲南不屑地對雷展鳴說。

我悄悄地呸了一聲，他還好意思說別人不守規矩。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人多勢眾嗎？」雷展鳴反唇相譏。

孟傲南臉也不紅，說：「他們都是好學生，從不打架，跟過來看熱鬧而已。」

雷展鳴諷刺地笑笑，對身後的惡人們說：「喂，叫你們別來，你們偏要跟着，看，你們是白來了！」

「白來就白來，看這個南瓜再敗一次，也蠻開心的。」光頭他們直嚷嚷，把孟傲南氣得半死。

「廢話別說了，動手吧！」

雷展鳴傲然一笑，不屑地說：「動手？等我露一手給你看看，再動手不遲！」

說着他一揮手，光頭從書包里拿出三塊磚頭。

雷展鳴拿起一塊，二話不說，一個手刀劈了下去，只聽「噗」的一聲，磚頭應聲斷成兩半。

然後又拿起一塊，示威似地說：「給你們看看空手鑽孔！」

說着對着磚頭亂按。按了一會，他奇怪地停下了。

也難怪，這個磚頭可不是他加工過的那塊了，是我換上的，貨真價實的磚頭。

他見鑽不了洞，乾脆隨意一扔，又想拿起第三塊。

孟傲南抓住這個機會大笑，「哈哈哈，說大話的人，你鑽啊！你不是有絕技么？你怎麼不鑽了？」

光頭也急了，說：「老大，你上次就是這手震住了我，怎麼這次不行了呢？快鑽給他們看看！」

雷展鳴安慰他說：「不要急，我還有其他絕技，保證你們看了還要震撼！」

說着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獵槍，走到原先藏鐵絲端頭的草窩處，對大家說：「看到沒有，那個小樹枝。」

他指了指鋸過的樹枝。

大家的眼睛一起轉過去看。趁了這時候，他腳尖一挑，將掩藏的鐵絲纏在腳尖上。

孟傲南他們看了，不明所以，問：「樹枝怎麼了？」

「這麼遠的距離，我可以幾槍連中，而且中在相同位置，保證將它打斷。」

話音一落，他端起獵槍，「啪啪啪——」三槍一響，就見那蛇身般粗大的樹枝呼啦一下掉了下來。

這下子，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誰都沒料到，雷展鳴竟然有這麼好的槍法。

光頭他們更是愣在那裏。他們幾乎整天和他混在一起，連晚上也是常在一起打籃球。沒見這小子練過槍法啊？他從哪學來的。

嘿嘿，看見大家的臉色，我只覺著好笑。

所有人都被雷展鳴給騙了！當然，本小姐除外。

我看得清清楚楚，眾人都被槍聲抓去了注意力，只看樹枝有沒有掉下來，他們都沒看到，雷展鳴腳下一扯，鐵絲受力，當然就把樹枝給扯了下來。

但這個秘密我是不會說的。算我學了一招，下次，我也可以去騙人了。吼吼～～

孟傲南一夥見識了劈磚功夫，又見識了雷展鳴的絕妙槍法，決鬥的心思早沒了。

「哼！算你厲害，我們走！」孟傲南一揮手，認輸走人。

哈哈，他們真沒種，嚇唬一下就退卻了，我還以為有多英雄呢。

「呦吼——」我一個歡呼，從灌木叢中跳出來，雀躍着跑向雷展鳴。

他在遠處朝我微笑，彷彿說：「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一定躲在一邊。」

我樂滋滋地奔過去，突然，腳下一絆，「哎喲——」我一聲驚叫，整個人都摔了過去。

「小鈴——」

「丁小鈴——」

兩聲驚叫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