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怕的海盜基地

第二章 可怕的海盜基地

他的動作引起了周圍的海盜的注意,大家都紛紛轉過頭看着他,不過,目光只是頓了頓,立即又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一瞬間,空氣彷彿被凍結了,那種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我有些不自在.

我的心裏咯噔一跳——這種時候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可真不是好事.不過,雖然知道反抗海盜的下場是死,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家在我面前被殺,即使,我的努力什麼也不能改變!

海盜們看着我的眼神複雜中透出一絲詫異,目光很明顯地聚焦到我的衣服上,然後凝滯了.

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這是貨運飛船嗎?""

""應該是吧,你看這麼多的工人和貨物,肯定是貨運飛船.但是飛船怎麼會有聯邦的軍人?難道他們早就料到我們要劫船,提前設了埋伏?""

""聯邦的軍人!""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是聯邦的軍人?

我猛然醒悟,也看向了自己的衣服——這件衣服上居然別着軍校的校徽!

但是那些海盜只是驚訝了一會兒,又被工人們的反抗激怒了,因為工人們趁著海盜失神的那一剎那奮力反擊,想要讓局勢扭轉.

我抬起頭,目光正對上站在對面的星域惡鬼伊謝爾。

雖然他聲名狼藉,但看上去年齡卻跟我差不多大。

他的瞳孔幽深無比,看着我的時候,一直冷若冰霜的眼裏忽地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

那光芒帶着淡淡的憂鬱,讓我有些恍惚。

他深深地注視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般,唇角漸漸揚起了一絲讓人理不清的微笑。

明明知道不應該,我卻還是有那麼一瞬間不由自主地受到了迷惑。

他在笑什麼?笑我嗎?我有什麼好笑的!

我心裏有些不爽,就朝他瞪了過去,狠狠地看着他,用眼神來發泄我內心的不滿!

突然,一個人從身後撞上了我,嚇得我慌忙轉身。

看到身後駭人的場面,我驚呆了。

工人畢竟人少,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差不多被海盜全部殺死了!

恐懼完全把我籠罩了,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眼眶,我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種慘烈的死亡場面!

空氣中瀰漫着濃稠的血腥味道,讓我忍不住嘔吐起來。

剛才撞在我身上的人是最後一個工人,他軟綿綿的癱在地上,·紅的血從他身上流了出來。他抽縮了幾下,漸漸不再動彈。

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睜睜地看着他就在我眼前掙扎著,張開嘴卻只能發出嘔吐的聲音。

一個人就這樣在我眼前從生到死……

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這麼軟弱!

眼淚充斥着我的整個眼眶,心裏漲滿了憤概和難過,我閉上雙眼想要掩飾內心的恐懼。我拚命支撐著,不讓自己發軟的身體跌倒。我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們嘶啞的大喊:「你們呢怎麼可以這麼殘暴!該死的海盜,聯邦政府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這一喊,讓海盜們的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你們有什麼權利殺人!」想到那些無辜死去的工人,我抽泣起來,「你們不覺得於心不忍嗎?還是你們的思想根本麻木了,看不清楚自己的作為是多麼殘酷可怕?你們也是人啊,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憐憫之心嗎?」

我的聲音凄厲而悲哀,在貨運飛船里不斷回蕩著!

眼淚充斥着我的整個眼眶,心裏漲滿了憤概和難過,我閉上雙眼想要掩飾內心的恐懼。我拚命支撐著,不讓自己發軟的身體跌倒。我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們嘶啞的大喊:「你們呢怎麼可以這麼殘暴!該死的海盜,聯邦政府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這一喊,讓海盜們的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你們有什麼權利殺人!」想到那些無辜死去的工人,我抽泣起來,「你們不覺得於心不忍嗎?還是你們的思想根本麻木了,看不清楚自己的作為是多麼殘酷可怕?你們也是人啊,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憐憫之心嗎?」

我的聲音凄厲而悲哀,在貨運飛船里不斷回蕩著!

「你省省吧,愚蠢的女人!」人群中,一個海盜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替你自己多操點兒心吧,聯邦的軍人,我們見一個殺一個!」

聽了這話,原本極端恐懼的心反而鎮定下來,我挺直了脊背,咬了咬下唇,目光望向對面的少年,彷彿對自己宣誓一般,一字一句信念堅定地說:「你們要殺就殺吧,我絕對不會像你們投降的!」

「這種人還和她糾纏什麼?殺死她!」剛才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帶着濃濃的怒火和暴躁。

我轉過頭怒視着他,勇敢的面對着他那雙惡狠狠的眼睛。

「喬斯坦!」站在我對面的伊謝爾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白的臉上帶着一絲讓人捉磨不透的神色。

花瓣一般的雙唇微微抿著,他打量着我,眼裏流轉着難以理解的奇異光芒:「你退下!」

「首領!」叫做喬斯坦的少年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怎麼處理她不需要你來教!」

「萬一她是聯邦派來的敵人,留下她,會泄漏我們的行蹤的,到時候對整個基地都有危害!」喬斯坦不甘心地說,「伊謝爾,什麼時候你變得這樣心慈手軟了?如多不想親自動手,那我來好了!」

「這裏到底是誰說了算?」伊謝爾淡漠地轉過頭,看了喬斯坦一眼。

他明明沒有發怒,但那冷冰冰的聲音卻讓人全身一顫。

「如何處置她,我自有打算。現在我們先回到基地去,有什麼事情回去后再商議,飛船上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

他不殺我?

我驚訝地看着伊謝爾,暗暗鬆了一口氣,但是心又提了起來。

他看起來如此可怕,還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折磨我的手法呢!我是聯邦的人,和海盜們本來就是敵人,他不一定就這麼輕易放過我的!

這樣一想,我黯然低下頭。

喬斯坦嘟噥著,像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其實我也覺得伊謝爾的行為很奇怪,他明明可以就在這裏處置我的,為什麼還要帶我回去?難道他就不怕我到時候帶着他們海盜團的機密逃跑了?

我才不會相信惡名昭著的海盜首領會在殺光了所有的工人後,突然顯示出仁慈的一面呢。我可是他們心目中最可惡的聯邦軍人,他絕不可能放過我的!

他到底有什麼企圖呢?

彷彿聽見我心裏的疑問,伊謝爾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不殺女人罷了。」

然後,他冷漠地轉過身去。

我愣了一下,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有一種被別人施捨而受到侮辱的感覺。

一旁的海盜們押着我朝海盜飛船走去。

空中跳躍着他們勝利的喜悅,海盜們都吹着口哨,飛船里不時響起他們放蕩不羈的笑聲。

「哈哈,這次我們撈到的物資起碼能堅持兩個月!」

「是啊,真是大豐收啊!」

那些物資又不是他們靠勞動得來的,憑什麼那麼高興?他們根本沒有資格擁有飛船上的東西!他們都是變態的殺人狂!

我悶哼一聲,十分不情願地被他們推著登上了海盜們的飛船。

緊隨我們身後,伊謝爾慢慢走進來,從我身旁不遠處經過。悸動。

飛船里暗淡的光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我的心卻不知道為何突然一陣。

我被反綁住雙手扔到角落裏。

那些海盜綁我的時候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痛得我的手都麻木了。

好歹我也是女人吧,這些傢伙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我閉上眼睛,兩隻手彼此交握著給自己力量,努力讓內心的緊張平復下來。

飛船里的空氣仍舊帶着淡淡的血腥味,讓我感到窒息。我斜倚在角落,腦子裏一片空白,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飛船開始減速。

從身後臟污的窗戶看出去,頭上是一片美麗的夜空,閃爍著繁星。但是天幕下,我們着陸的地方卻是荒蕪的沙漠。朝更遠處望去,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見任何燈光。

就在我們越來越接近地面時,我看到了荒漠上有一艘巨型的宇宙飛船,跟我們乘坐的這艘飛船比起來,就像大山跟小石子的區別。或許那已經不能稱之為飛船了,簡直就是矗立在荒漠中的城堡。

飛船從「城堡」邊緣打開的艙門進入之後,艙門就很快又關起來了。

這是,飛船的門打開了,我被人提起來推著往前走。

「啊,他們回來了,回來了……」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着,一個可愛的孩子朝着我們跑了過來,臉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通道口全是等待的人群,看到我們一行走進,他們一下子歡呼起來。

「回來了,太好了,平安回來了!」

我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海盜群里,還有這麼多的老人和孩子啊?難道,這些人也是海盜嗎?

「爸爸!」一個孩子朝着海盜們伸出手來。

他的爸爸激動地抱起了他,臉貼著臉:「親愛的,你還好嗎?」

「我很好,爸爸,你好嗎?」他們相互熱烈的問候着。

「哦,海倫,親愛的!」一個海盜抱住看起來象他妻子的女子,愛憐地親吻她的頭髮,「你瘦了!」

女人一臉幸福的表情,溫柔的依偎着他。

人們都像小孩一樣興奮,熱烈迎接着海盜們的回歸,老人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溢出了陽光般的笑容,孩子清脆的笑聲混雜着激動的尖叫聲,妻子羞澀地用手挽住丈夫的胳膊。

我困惑了。

這真的是兇殘的海盜們的基地嗎?為什麼看起來倒像一個和樂融融的大家庭?那些如魔鬼一樣兇狠的海盜也有溫情的一面嗎?

「終於回來了,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這一路還算平安,雖然說中間有些小摩擦。」

「沒事就好。」

剛才還讓我感覺到猙獰的海盜一眨眼間變得善良溫和起來,他們溫柔的抱起孩子、佣住老人、親吻妻子的情景,讓我忽然變得很柔軟,淚水在我眼眶裏轉動着。

連這些無惡不作的海盜也渴望着親情,而我……

每當我看到親人間的互動時,就會想到自己悲慘的身世。如果爸爸還在世,我的人生會不同吧……在淚眼朦朧中,我彷彿也看見了爸爸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用鼓勵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脊背。

我沒有時間傷心難過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能放棄!就算被海盜殺死,也不能讓他們看到我的懦弱!

想到這裏,我漸漸冷靜下來,暗暗觀察起這艘巨大的飛船。

剛才進來時我就發現,飛船是全封閉的,有良好的通風供氣系統,頂部是透明的材料,抬頭可以看到夜空中的星星。

正在這時,旁邊不遠處的通道門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批人。他們先是寒暄了一陣子,然後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這些人幾乎都是中年人,可是為首的那個卻跟我年紀差不多,但是大家對他似乎很恭敬。

那個少年似乎發現我在看他,看了我一眼,細長的眉毛皺了皺,轉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無語的伊謝爾,問:「她是怎麼回事?」

「她是這一次抓回來的俘虜,菲拉古斯叔叔。」伊謝爾望着那個少年,淡淡地說,「我打算暫時留着她。」

叔叔?

我詫異地看向那個少年。

不會吧!他看起來比伊謝爾還要小,怎麼可能是伊謝爾的叔叔啊?我看着這個溫文爾雅的帥氣的人。他身材高挑挺拔,五官很清秀,尤其是那雙眼眸,裏面似乎帶着包容世界的溫柔。

奇怪,明明很年輕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那種,呃,類似慈祥一樣的眼神呢?該不會他其實年紀已經很大了,只是保養的好吧?

菲拉古斯的唇邊泛起了一絲明朗的笑容,說:「你拿主意好了,你的決定我都會支持的。」

「菲拉古斯!」他的話引起了一旁喬斯坦的不滿,他怒視着菲拉古斯大聲說,「她是聯邦軍人!對待聯邦的人,不能仁慈,絕對不能留下她!首領犯錯誤就罷了,你怎麼也跟着不清醒了呢?只要是聯邦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必須殺掉!」

「伊謝爾,我也這樣認為!」一旁有個茶色短髮、臉頰凹陷的男人也隨聲附和,「把聯邦的人留在基地里絕對不是個好主意!」他看向我,那陰森森的眼神讓我頭皮發麻,「何況她是聯邦軍人,萬一逃脫了,很有可能把我們的行蹤泄漏出去!這種風險,我們不能冒!這種人絕對不可以留下來!」

「維克多,她不過是一個女孩罷了,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這麼邪惡。」聽了他的話,菲拉古斯有些不快的否定,「既然是首領決定的事情,我們就應該遵從。」

原來那個眼神很陰森的人叫維克多。

伊謝爾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幽深的瞳孔向蔚藍的大海一般。他的目光只停頓了一秒就立刻移開了,很平淡地說:「既然大家還有爭議,我們先去會議室討論后再決定吧。讓她留在這裏等著,你們看守好。」

「是。」海盜們齊聲回答。

我的心頓時墜入了谷底。

我站在原地看着海盜們朝着會議室走去,一股涼意透徹心脾,惶恐和無助的感覺再一次侵襲我的全身。

留下來的海盜抓住我的肩膀,將我往旁邊拉了拉。

伊謝爾跟隨其他人一起朝着基地的會議室走去,高挺的背影顯得無比淡漠。

我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我原本是要去找尋爸爸的消息,卻莫名其妙遭遇海盜,被這群仇恨聯邦的海盜俘虜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想到這周圍充斥的孤寂、冷漠和殺戮,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伊謝爾究竟有什麼打算呢?

既然他們這樣仇恨聯邦軍人,擔心我會泄露他們的行蹤,那麼抓了我為什麼不立刻殺了我?把我留在這裏,匪夷所思地去討論到底要不要殺了我,真讓我想不通!

傳言中,他是最冷酷無情的海盜頭子,現在不顧別人反對堅持留下我的性命,,他究竟有什麼企圖呢?

這些難測的舉動,讓我感到很不安。

難道說他有別的陰謀和企圖?

把我留下來,可以為他們帶來什麼利益呢?

我左思右想想不出答案來。

被綁着的手又痛又脹,已經完全麻木了,我覺得自己像被擺上了砧板,隨時會被人殘忍地殺害。

我和看守的海盜一起站在一旁,周圍是剛才出來迎接海盜們的孩子和老人。

自從我被押進來,那些孩子的目光就不時的落在我身上,彷彿我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一般,讓我渾身都不舒服。

海盜們去會議室后,孩子們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

那些小孩離我越來越近,最後幾乎是把我包圍在中間。他們恨恨地看着我,眼裏帶着一抹、、、、、、仇恨!我做了什麼,讓這些孩子的眼裏有這種可怕的情緒?

還來不及思考,一個小孩突然扯住了我的衣服,有些生氣地大力拉扯,似乎想把它扯壞。

「都是你!都是你們這些壞人,害得我們失去了家!」那小孩有些憤怒地推開我,大聲罵道,「都怪你們!壞人!」

其他小孩也跟着一起喊了起來。

「壞人!」

「你這個壞蛋!」

他們在說什麼啊?

那些海盜才是壞人啊!

這些小孩子已經被海盜教育得是非不分了嗎?我才是被海盜抓來的無辜的人啊!

我又生氣又無奈,剛想開口為自己狡辯,卻見那些小孩紛紛撕扯我的衣服,一人一把的推搡我。

我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被推得往後倒退了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

「還我的家,還我們的家!你們都不是好東西,讓伊謝爾哥哥殺掉你們!」

我努力避開他們的手,卻還是不斷被他們推和捶打。混亂中,不知道什麼東西擦傷了我的手臂,疼的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我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叫出聲。

腦海里浮現出了伊謝爾的模樣,我眼裏多了一絲恨意。

我想我知道他為什麼要把我留下來了!

原來他是想羞辱我!

他想讓這裏的人一起來羞辱我!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裏的人這麼恨我,但我深信,這一切都是伊謝爾故意安排的。

他就是一個惡魔!

在小孩的罵聲和群起的攻擊中,我彎起唇角,唇邊泛起一絲苦澀。

那些看守我的海盜,完全沒有阻止這些孩子的舉動,反而用同樣仇恨的目光注視着我。

「全部給我停下來!」伊謝爾的聲音忽然響起,帶着不容質疑的威嚴。

我驀然轉過頭,詫異地望向他。

當他走到我身邊,我才發現不遠處會議室的門已經打開了,裏面隱約能夠看見其他的人。

他們已經討論完了嗎?我的生死,已經在他們短暫的討論中,被他們不負責任地決定了嗎?

我緊張起來,手心沁出了汗珠。

我抬起頭對上他漂亮的瞳孔,看到了如星辰一般的淡淡光芒。

一想到剛才的事情,我就極度憤怒,於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后,扭過頭不去看他。

「經過討論,我們決定暫時留下你的性命。」伊謝爾並沒有因為我的仇視而改變態度,依舊漠然無比,「我會找人看住你的。」

「少假惺惺的!」聽了他的話,我回過頭看着他,忍不住嘲笑道,「鬼知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招來侮辱我!侮辱別人能給你扭曲的快感嗎?」

他沉默著,並沒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的目光忽的黯淡了一些。

不是吧,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會因為我說的兩句重話就難過了嗎?他的承受能力不會那麼差吧?可如果不是,為什麼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哀傷?

哀傷……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錯了!這個惡魔怎麼會知道哀傷是什麼感覺!

雖然雙手被反綁在身後,我依然不屈地看着伊謝爾,冷笑着用自己能夠想出的最惡毒的話攻擊他:「伊謝爾,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陰謀,但是在我眼裏,海盜是全宇宙最卑劣的人類……不,你們連人類都算不上,只是一群禽獸!聯邦政府遲早會抓住你們,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明知道會惹他生氣,明知道他隨時可以殺死我,但我就是不願意妥協!

「你還敢嘴硬!」一旁的海盜有些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給了我一拳。

「無論你用什麼酷刑,我都不會屈服的!」我忍住巨大的疼痛,努力朝他喊。

站在伊謝爾身後的菲拉古斯有些不忍的開口:「留下你並不是想要侮辱你,也不會對你嚴刑拷打,更沒有什麼陰謀,我們只是打算用你來交換聯邦政府抓走的我們的人。」

他看向我的目光清澈而溫柔,那是和伊謝爾全然不同的氣質。

什麼?他們想用我去交換人質?

太卑鄙了!我身為聯邦的軍人,怎麼能成為聯邦打擊海盜的拖累呢!

這些狡猾的海盜,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不!你們乾脆殺了我吧!我寧願你們殺了我!」我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呼喊,可是沒有人聽我的話。

海盜們押着我走向基地深處,伊謝爾寒冷的目光就像探照燈一樣照在我身上,讓我無路可逃。

我被他們帶着轉了一個彎,走進一條狹窄的通道,前方有一間很小的屋子,估計就是監獄。

押着我的海盜解開我手上的繩子,把我推了進去,然後拉上門鎖了起來。

我踉踉蹌蹌地跌坐在了地上,方才破了皮的手因為血脈重新暢通,現在更加疼痛。

長長的髮絲滑落,我抿著嘴看着外面,死死地忍住將要落下的淚水。

我會成為海盜威脅聯邦的籌碼嗎?

我真的只是一個沒用的人,只會坐以待斃嗎?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人為了自己的慾望而傷害別人呢……

我眼前又浮現出伊謝爾殘忍的面容,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記住了他看着我時那哀傷的眼神。

不要再想了!什麼哀傷,那全部都是我的幻覺!

我用力甩了甩頭。

不會吧……

屋子雖然小,仍舊準備了床。我爬起來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淚水立刻決堤,帶着滾燙的溫度滑過臉頰。我抓住冰涼的床單,彷彿抓着自己最後的依靠。

我一閉上眼就看到了爸爸,他正遠遠地鼓勵着我……

「爸爸,我究竟該怎麼辦……」我無助地嗚咽著,「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脫離目前的困境……究竟要怎麼樣才能不讓聯邦因為自己受到威脅……」

心裏響起另外一個聲音鼓勵我:要加油,只要不放棄就會有希望,你是夏娜?米勒,不會認輸的夏娜?米勒!

倦意浮上來,漸漸地,我進入了夢鄉。

我醒了。

房間里依然昏暗,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無法看到外面的世界,被禁錮在這個房間,我感到緊張而不安。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怪味,混合著長時間無人活動的陰冷,有點兒難聞,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從床上下來,剛想活動一下,就見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個海盜,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一碗飯放在地上,轉身就往外走。

我只是冷眼看了看那碗飯,不僅沒有胃口,也沒有心情吃。

他們想讓我做人質,用我去交換海盜嗎?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如願的!既然逃不出去,那我寧願死在這裏!只要我不吃東西,過不了幾天就餓死了!反正,我絕對不會成為聯邦的恥辱!

我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去看牆角的那碗飯。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中途那個海盜又送過幾次飯。

最後一次的時候,他仔細看了看我,眼神之中帶着一絲複雜。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理會他。

哼,以為我會屈服嗎?他們太小看我了!

我真的很餓,那些飯菜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好吃,但對我也有着巨大的誘惑力。

可是,我還是不會吃的!

我用枕頭蒙住自己的頭努力抗拒著這種誘惑。

神啊,就讓我在今天餓死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忽地,我聽到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接着傳來的腳步聲中有種熟悉的冷淡。房間里一下子多了一個呼吸聲,讓我有些不適應。

那人慢慢地走到我的床邊,頓了頓,說:「你是在絕食嗎?」

忽地,我聽到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接着傳來的腳步聲中有種熟悉的冷淡。房間里一下子多了一個呼吸聲,讓我有些不適應。那人慢慢地走到我的床邊,頓了頓,說:「你是在絕食嗎?」

熟悉的聲音立刻讓我憤怒地扔開枕頭坐了起來。看着一旁的伊謝爾,我防備而帶着譏諷地說:「是什麼風把你刮來了?以你海盜首領這麼高貴的身份來看我這種俘虜,不怕有損你的名聲嗎?」

他完全無視我的嘲諷,帶着一貫的淡漠和不在意,彎下腰端起地上的飯菜遞給我。

我沒有去接,任憑他端著碗的手僵在空中。

「你必須吃,沒有任何選擇。」

「誰說我沒有選擇?我可以不吃,我可以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威脅到聯邦政府的!」

「是嗎?」唇邊浮起一絲魅邪的笑容,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別搞錯了,這個基地上不是只有你一個俘虜,他們可是很想吃東西的。當然,如果你不吃,他們就沒得吃!」

他們……指的是其他的俘虜?

我一驚,睜大眼睛看着他。

他絕美如雕塑的臉上冷得如同結了一層冰霜。

「如果你堅持要絕食的話,那他們也陪着你好了。讓所有的人陪着你一起死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他的話讓我詫異得不敢相信!

我做的事跟別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讓別人來承擔他的怒火呢?

我緊緊咬着牙,瞪着面前這個完美得如同天使一般的人。誰會知道,看似完美的外表下掩藏的卻是最惡毒,最邪惡的心靈呢?

心臟突然一陣疼痛,我不自覺地用手按在胸口上。

「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

他湊近了我,略微皺了皺好看的眉,目光中帶着一絲殘酷的狡黠,更多的感情確保冷漠掩蓋住了。他雙唇微啟,一字一句,不留一點餘地,冷酷地說:「這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我看着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憤怒地握起了拳頭。

明明是他在逼我,他怎麼可以顛倒黑白,扭曲事實?

太卑鄙了!

我的胸口因為氣憤而起伏不定。

如果不是他,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找到了弗朗科上校,正在繼續調查爸爸的死因,而不是力量被囚禁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小屋子裏,呼吸著這個該死的星球上污濁的空氣!

我氣急敗壞地看着他,卻又聽見他又說:「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很簡單,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吃飯,不玩什麼絕食的遊戲,那麼,他們自然就不用跟着挨餓……你看,你還要繼續玩這個絕食遊戲來逼我嗎?」

我被他說得無言以對,只能挫敗地看着他。

所有的的怒火都堵在胸腔中發泄不出來,這讓我非常難受,卻又無能為力。

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只為了不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顯示出我的脆弱。

如果我不吃飯的話,那些俘虜們會不會真的因為我而挨餓?

原來我是這麼弱小嗎?身為一名聯邦軍人,我弱到無法保護自己,更不要說保護其他的人了!

我抿著嘴唇,努力壓抑着想哭的感覺。

遲疑了許久,我屈服了,低聲嘆氣道:「我會吃飯的,但你不可以傷害那些俘虜。」接着,我提高了音量,極度厭惡地對他說:「伊謝爾,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殘暴的人!」

聽了我的話,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殷紅的唇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分外嗜血,卻又帶着驚人的美麗。

他的笑中帶着猖狂,冷漠,但是隱約中又讓我感覺到一抹淡淡的無奈和憂傷。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這樣的他,我的心竟然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針刺了一下,隱隱地疼痛起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怔怔地看着已經關閉的門,流出了眼淚。

遲疑了許久,我屈服了,低聲嘆氣道:「我會吃飯的,但你不可以傷害那些俘虜。」接着,我提高了音量,極度厭惡地對他說:「伊謝爾,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殘暴的人!」聽了我的話,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殷紅的唇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分外嗜血,卻又帶着驚人的美麗。他的笑中帶着猖狂

我死死咬着下唇,把頭埋在了雙膝里,雙手環抱着肩膀,一邊哭一邊思索起來。

夏娜,夏娜,你該怎麼做,你又能怎麼做啊?

我用手掌捂住眼睛,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恢復思考的能力。

我不會認輸的!既然絕食行不通,那就讓自己吃飽,恢復戰鬥力!我是夏娜,是絕對不可以認輸的夏娜!

從地上端起最後一次送來的飯菜,我大口吃起來。

我在心裏說:「伊謝爾,你這個長了一張天使面孔的魔鬼,我夏娜是不會對你屈服的!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逃離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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