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2)

第39章 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2)

第39章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2)

什麼時候他們倆的對話變得這麼客套而陌生了?韓皓軒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對若琳撒謊。明明沒有答應安茜複合的要求,明明身邊沒有別的女人,明明心裏還只有若琳,只有她而已,為什麼還要撒謊呢?

也許他這麼做,無非是想逼她說出真話的,他希望她先認輸,告訴他,她也和他一樣,依舊想着他,愛着他。但是她就是不說。

「嘔——」又是一陣乾嘔,若琳實在忍不住了,捂著嘴跑了出去。

「若琳,你怎麼了?」韓皓軒起身跟了出去。

若琳在洗手間吐得肝腸寸斷,眼淚都快吐出來了。

吐完后,她來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漱口,然後洗了把臉。

鏡子裏的她顯得很憔悴。她最近吃不好,吃什麼就吐什麼。她都有點後悔答應韓皓軒來飯店了。

「若琳,你到底怎麼了?真的沒事嗎?」韓皓軒一見若琳從衛生間走出來,忙問。

若琳搖搖頭,回道:「沒事。」

「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這樣老吐算怎麼回事啊?」韓皓軒伸手扶住若琳。

「我自己可以走。」若琳掃了一眼他的手,他將手移開了。

「你還是老樣子,喜歡逞強。」韓皓軒無奈地說。

直到吃完飯韓皓軒快結賬時,若琳才開始說見他的真正目的:「你上次去我那裏看到過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嗎?」

「什麼筆記本?」韓皓軒故意裝糊塗。

「我放在抽屜里的一本筆記本,記錄着我的私密日記的筆記本。」

「哦,就是記錄你和穆景言情深意濃的本子嗎?」韓皓軒其實預料到若琳會因為日記本的事情找他,但沒想到這麼快,也沒想到她這次見他竟然只是為了那麼一本破本子!

「那你看見過了?你怎麼能隨便翻看別人的東西啊?」若琳有些不滿。

「我才沒興趣偷窺,只是無意間看到的。」

「那本子不見了,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你覺得我有可能保留那本本子嗎?你這次找我不會就為了那本子吧?」韓皓軒委實有些難過。他和若琳曾經的感情都不如那麼一本歷史久遠的本子值得留戀嗎?

「是的。我找你就是為了那本子。」若琳也不打算否認。

「那本子被我不小心潑了水在上面,然後扔掉了。」韓皓軒語氣平靜地說,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扔了?」若琳站了起來,兩眼瞪着韓皓軒。

「是啊,幫你處理垃圾。」韓皓軒明知若琳已經發火,卻依舊能夠做到波瀾不驚地說這些話。

「韓皓軒,你不要這麼自以為是。或許那對你來說是垃圾,可那對我來說是珍寶,舉世無雙的珍寶!告訴我,你把它扔到哪裏了?你一定要幫我找回來!」若琳覺得那是她年少時的回憶,韓皓軒根本無權處理。

「都扔了那麼多久了,找回來的可能性沒有了。我幫你重新買一本不就行了?」

「不要說得那麼雲淡風輕,那本子是買不到的。你聽說過回憶可以用錢購買的嗎?別以為你有點錢就任意妄為!」若琳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臉也因為激動漲得通紅,「韓皓軒,你說你把我的日記本扔掉到底是何居心?」

「那你把那本子保留到現在是何居心?你甚至都和我戀愛了,你還保留着,放在那麼親近的地方。你理解過我的心情嗎?」韓皓軒反問她。

「你難道就沒有保留過你以前女朋友的相關物件嗎?那是一個人過去的回憶,無法抹殺的回憶。」

「我沒有保留。分手后我沒有保留安茜的一切,包括照片。可是,若琳,我卻把和你相關的一切都保留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若琳被問住了。

「因為我更在乎你!我到現在依舊愛着你!」韓皓軒也站了起來,他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攬到懷裏,緊緊地箍住,「你這次給我電話約我出來我很開心,我不想跟你吵架。如果你很在意那本本子,我只能跟你說抱歉。因為我一時衝動已經把它扔了,再也找不回來了。你說回憶是無法用錢購買的,我認同。可是你的回憶里能不能多一點我,少一點穆景言?我的要求難道過分嗎?」

「……」若琳不知該如何作答。突然想起韓皓軒剛才說的請她喝喜酒的話,便看了一眼韓皓軒搭在她肩上的手說:「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請你自重。」

韓皓軒冷哼一聲,卻沒有鬆手:「你真相信我剛才說的鬼話啊!我不會在沒有理清自己的頭緒之前隨便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的。我不像某些人,明明心裏喜歡別人喜歡得緊,卻偏偏不肯承認,偏偏把自己活活憋死。」

若琳能聽得出來韓皓軒口中的「某些人」就是說的她。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他說的「喜歡別人」里的「別人」是誰。是說的他自己還是穆景言?她有些犯糊塗了。

「我得走了。」若琳伸手撥開韓皓軒的手,「另外,以後,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

「就為了一本破本子你要跟我斷絕關係?分手后還是朋友不可以嗎?」韓皓軒語速極快地說,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也因為激動微微起伏。

「對不起,我做不到。」若琳低着頭,不去看他的表情。她怕自己心軟。

「你這個女人……」韓皓軒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她怎麼就一副鐵石心腸呢?「我在想,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都分手了,糾結愛不愛的問題也沒什麼意義了。韓皓軒,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說過放我走,就要說到做到,沒必要糾纏不清了。」若琳低聲說,然後拎起包,準備走。

「可是我說過,如果你離開我覺得幸福我就放你走。你告訴我,你現在幸福嗎?」韓皓軒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若琳的胳膊。

「幸福。」若琳幾乎沒有猶豫就脫口而出。

「你看着我說,我要你看着我說,眼睛不會撒謊。」韓皓軒按住若琳的肩膀,將她扳過來,面對着自己。

若琳還是不敢抬頭看他,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韓皓軒伸手抬起若琳的下巴,竟然發現她的眼裏有淚!

「你哭了?」韓皓軒的口氣一下子柔和了下來。

「不要逼我說我不願意說的話。」若琳的語氣幾近懇求。她能幸福嗎?她愛着他,懷着他的孩子,卻不能和他在一起。而且她和他的孩子,過幾天就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不見了,她已經跟醫生約好了時間……想到這些她的淚就忍不住涌了出來。

韓皓軒從桌上拿起餐巾紙替若琳拭去眼角的淚水:「我還沒見過你哭呢。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不幸福?」

「韓皓軒,你根本不懂我的心!」若琳拋下這句話,然後固執地轉身,一路小跑着走了出去了。她不能再和他這樣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撲到他懷裏大哭,那樣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好不容易離開他,好不容易讓張狂的傷口癒合,她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韓皓軒只愣了一下,便追了出去:「我送你回去。」

若琳並沒有走遠,剛剛走到飯店門口。韓皓軒疾步走過來,一把拉起她的手:「你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可不可以清楚地表述一下?」

「沒什麼意思。」夜風襲來,若琳清醒了許多。

「那你為什麼會哭?」

「我沒哭,是眼睛有點疼。」若琳否認剛才哭過。

「你既然不想說原因,我也不問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永遠記得一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過得幸福。」韓皓軒動情地說。夜色中,他就那麼認真地望着若琳,宛若黑曜石一般的雙眸彷彿閃著異樣的光芒。

那一刻,若琳只覺得自己臉頰發燙,心在瞬間也變得柔軟無比。她竟然還是會為他的甜言蜜語着迷。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是會對他有心動的感覺呢?她在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

(3)

韓皓軒開車送若琳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沉默著,其實各懷心思。

若琳將視線投向窗外被霓虹燈籠罩的城市。

路旁矗立着一座座高樓大廈,大廈的很多扇窗都透著橘色的光,看上去很溫馨。

如果有一盞燈始終為她亮着,為她守候,她為什麼要選擇拒絕呢?可是誰為她點亮最溫馨的燈呢?是穆景言,還是她還未曾遇到的人?她沒有想過那個為她留一盞燈的人是韓皓軒。韓皓軒說過他喜歡自由,他不但霸道,他還喜歡由着他的性子來,他通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不和她商量。他即使為她留一盞燈,也不會散發出溫馨的光芒,只會散發出太過強烈太過熾熱的光芒,那光芒她承受不了,就會燃燒。太過濃烈的愛,太過霸道的愛,怎麼會適合她呢?她理想中的愛情並不是轟轟烈烈的,是平平淡淡的,細水長流的。這樣的愛情才更容易長久。

或許是車內氣氛太沉默了,韓皓軒打開了收音機,裏面飄出略帶傷感的音樂:

「可惜愛不是童話故事,不能夠永遠依賴著王子。再難過其實只剩兩個字,我怎麼忍心為難你解釋。我最幸福的事,當過你的天使,趁鼻酸能掩飾,讓我們像當時擁抱最後一次;最幸福的事,吹蠟燭時你總為我許願的手勢;為最愛的人在左邊心口保留位置,是最幸福的事……」

多麼應景的一首歌啊。若琳在心裏嘆息。

只要曾經深愛過,為彼此在心的左邊保留位置,就是最幸福的事。瞧瞧,歌詞里說得多麼矯情,多麼虛偽!明明唱得那麼哀怨凄婉,卻自欺欺人說是「最幸福的事」。

韓皓軒可能也覺得分別時刻聽這麼一首太過傷感的歌有些不像話,伸手就將收音機關掉了。

車內的氣氛回歸沉默。

「到了,下車吧。」韓皓軒將車停下來。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下車,為她打開車門,等她下車。他一動不動地坐在車上,眼睛盯着前方,神情很專註,壓根沒有看若琳。

「謝謝你送我回家。」若琳邊說邊下車。

韓皓軒擰緊眉頭,沒有說話,而是抽出一支煙,將之點燃。

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很是醒目,火光在韓皓軒的手指和唇間忽明忽滅,若琳只覺得那火光彷彿刺痛了她的心。

「抽煙對身體不好。」彷彿是習慣使然,若琳脫口而出。

「你還知道關心我的身體啊?看來你並不是完全不在乎我啊!」韓皓軒說完,將煙摁滅。

「有一樣東西,我想還給你。」若琳說着將手腕上的表摘了下來。這就是她生日那天韓皓軒送她的手錶。

「我將你和穆景言之間的回憶丟掉了,你就也要將我和你的回憶丟掉嗎?」韓皓軒冷聲說,他掃了那塊手錶一眼,並沒有接它,「我送給你的東西,我不會收回。如果你不想要,可以直接扔掉。」

「雖然我們現在做不成戀人,但我仍然要感謝你。感謝你曾給過我一段甜蜜快樂的時光,這些時光雖然我沒辦法珍藏,但是也不想丟掉。這塊手錶就是那些時光的見證。我把它還給你,是希望你能好好珍藏。」若琳將手錶遞到韓皓軒面前。

「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我來珍藏這段時光,你卻輕輕鬆鬆把它還給我了!你這麼做跟把我們的回憶丟掉有什麼區別?」韓皓軒的聲調都有些變了。

「……」若琳頓時無言以對。是她太自私了嗎?她只不過想把和他有關的東西還給他而已。

韓皓軒沒有再說話,甚至都沒跟若琳道別,而是掉轉車頭,車漸漸駛離若琳的視線。

彷彿有一層霧蒙上了若琳的眼睛,她的視線漸漸模糊成一片。

有冰涼的液體順着臉頰落下來。

從此以後,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交集了吧?

雖然她沒有用日記的形式記錄下她和韓皓軒的一切,可這一切全都像電影膠片一樣深深烙在她的腦海中。其實,在她的回憶里,韓皓軒的名字比穆景言的還要深刻。

她和他初次見面不小心碰到彼此嘴唇時的尷尬;他第一次牽着她的手時的怦然心動;他帶她到他的「人間天堂」的那個夜晚;他和她一起在海邊度過的生日……

此刻,有關韓皓軒的回憶一股腦地涌到了她的大腦。

她還記得她生日那天許的願望——願望很簡單,不過是希望能夠和韓皓軒共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童話。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往往最簡單的願望也能成為最難實現的奢侈。

夜風很涼,若琳獨自站在原地,待了很久很久。

直到身體被凍得瑟瑟發抖,她才開始往回走。

韓皓軒緊握方向盤,將車開得飛快。

車子超越了一輛又一輛車。

他今天實在是太氣憤了!

他沒有想到若琳竟然為了一本破舊的日記本找他,更沒有想到,她會把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還給他!

她究竟有沒有愛過他?她是不是自始至終都把穆景言放在她心裏最重要的位置,而他韓皓軒從來都沒有佔據過她的心?

應該是這樣吧,不然為什麼分手后她一次都沒有跟他聯絡過?為什麼他主動找她她也對他毫不理睬?

她說他給不了她安寧愉快的生活,她還說跟穆景言在一起比跟他在一起幸福,她從頭到尾把他當成了什麼?匆匆過客?休息的驛站?

韓皓軒的臉色陰沉,濃眉一直緊鎖。

失戀已然很痛苦,她卻偏偏要在他尚未結痂的傷口撒上一把鹽,這樣她就會好受了嗎?她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長的?

韓皓軒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酒吧喝酒了。他打電話約好哥們兒秦天意一起過去。

秦天意到達酒吧的時候,韓皓軒已經喝了好幾杯酒了,眼神都透著股迷離。有位打扮得性感妖嬈的女郎正在跟韓皓軒搭訕。

「你還得再喝一杯。你剛才輸了。」那女郎不依不饒地說。

「哪有?我……沒輸。是你輸了。」韓皓軒說。

秦天意給了那女郎一點錢,很順利地便將她從韓皓軒身邊打發走。

「我說你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要是我來晚了一點,保不准你會酒後亂性什麼的。酒這東西傷身體,又總誤事兒,能亂喝的嗎?」秦天意忍不住說了韓皓軒兩句。這傢伙平時自制力很強的,失戀那會兒也沒見他這麼自我墮落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都分手了還知道關心我啊!原來你也是在乎我的啊!」韓皓軒說着已經將手撫上秦天意的臉了,發現不太對勁,說,「你最近太辛苦了吧,皮膚都不如以前光滑了……」

「光滑個頭啊!我不是你女人,我是你兄弟!」秦天意拍掉韓皓軒不老實的手,「走吧,哥們兒,我送你回家。」

第二天一早,韓皓軒還沒醒來,他的手機已經鈴聲大作了。他以為是鬧鐘,眼睛都沒睜,便厭嫌地去按。結果按下后,手機又響了。他又去按。剛按下又響了。

這下他明白了過來,不是鬧鐘的聲音,是來電的聲音。

他睜開朦朧的睡眼,仔細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馨語。她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的?好像他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聯繫了吧,除了那次幫若琳還錢和馨語見過面之外。

「韓皓軒,你這個渾蛋!」韓皓軒剛接起電話,馨語的聲音就傳來了。她的聲音那麼大,而且一開口就這麼不同尋常,讓韓皓軒大吃一驚,他坐了起來,問她:「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你搞大了別人的肚子懂不懂得負責?你不能因為別人懷了你的孩子就把別人給甩了吧?你這個始亂終棄的惡棍!」馨語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人師表」應該注意自己的口氣。

「我搞大了別人的肚子?」韓皓軒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最近生活一向檢點,根本沒有那啥生活吧!

「不要再裝糊塗了。快來醫院看看若琳吧。」馨語也不打算跟他繞圈子了,乾脆實話實說,「她懷孕了你應該好好照顧她,而不是跟她分手。你懂不懂懷孕中的女人是最脆弱的啊?」

馨語的話如同一個驚雷,把韓皓軒炸了個結結實實。他來不及仔細思索前因後果,趕緊問了若琳所在的醫院,然後穿衣下床,匆忙洗漱完畢,開車趕去醫院。

(4)

要不是這次若琳突發高燒被馨語發現送進醫院,馨語根本不會知道若琳已經懷孕的事情。這丫頭的嘴巴也封得太嚴實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她,她都有些抱怨若琳有沒有把自己當做好姐妹了。

結果若琳卻一臉不開心地說:「這件事情我沒打算告訴任何人,因為這個孩子與這個世界無緣。」

「什麼意思?」馨語不解地問。懷孩子本該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應該和好朋友分享。為什麼她卻老大的不高興?

「因為我和韓皓軒分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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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瞬間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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