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蟲

聶小蟲

夜深人靜初秋的晚風輕拂梧桐有聲其至比無聲更寂寥。

凌玉峰獨坐在燈下別人什麼都沒有聽見他卻好像聽見了忽然拾起頭向窗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一條演小的人影落葉殷自梧桐樹上飄落拜伏在窗前星光下可以看得到他的臉是蒼白的

雖然顯得有一點獐頭鼠目的樣子可是仔細一看並不難

這個人居然就是那個曾經被令狐不行倒提着扔出去的聶小蟲

「我要你辦的事你已經辦好了?」凌玉峰問他。

「什麼時候?」

「明天戌時之前。」

「客人有幾位?」

「三位。」

「—個是關東大參藥商剛好行經此地的馮寶閣另一個就是那個假和尚雲大師。」

「好很好。」凌玉峰一揮手一片金葉子從抱袖中冉冉的飛了出去。

聶小蟲拜伏着後退一伸腰剛好接任金葉子.立刻凌空躍起鷗子翻身身形剛起四面黑暗中突然有人低喝。併肩子打。」

一聲低喝十餘道光芒閃動十餘件暗器分別從三四個不同的方向打了過來。

聶小蟲雙手一攏金葉子已經揣入懷裏原地燕青八翻連翻帶撲連削帶打競將這十餘件暗器全部接住立刻又原封不動立刻打回去去勢比來勢更急接放暗器居然也是一等的功夫。

黑暗中有人倒下有人穿出以大鷹爪功去拿聶小蟲的關節要害。

想不到他們剛出手反而先被聶小蟲狙制。

聶小蟲捏手如鈎抓、拿、扣、鎖、「七十二路短打擒拿」居然也是一等的高手。

凌玉蜂已經走出大門背負着雙手面帶徽笑站在梧桐下對剛剛生的事好像覺得很欣賞。

聶小蟲瘦小的人影已消失在夜色中倒在地上的狙擊者也看不見了院子已經恢復了寧靜。

凌玉蜂忽然向另一棵梧桐樹的濃蔭深處笑了笑。

「邢老總樹上的寒氣重你還是請下來喝杯灑吧」

竹葉青、玫瑰露、熏魚、筍豆、醬牛肉三樣菜、兩種酒三杯已卜肚酒是冷的人卻已熱了。

「想不到想不到。」邢銳不停的吁氣「我本來想把他留下來的想不到這個聶小蟲竟是個一等的高手。」

「你要把他留下來幹什麼?請他喝酒?」凌玉烽臉上在笑眼中卻全無笑意這種笑遠比不笑可怕得多邢總卻輕輕將它忽略。

六扇門裏哪有好喝的酒?」邢總說「就算請他喝酒喝下去之後也要請他吐點東西出來。」

「吐什麼?真情?實話?同夥?贓物?」凌玉峰淡淡的問邢銳「你想要聶小蟲吐什麼出來?他能吐得出來的你是不是就能吃得下去?」

邢總居然還在陪着笑笑得已經有點勉強他終於現事情有點不太對了。

奇怪的是凌玉峰的態度反而變得很自然。

「現在你想必已經知道那幢巨宅的新主人只不過是個做暗門於生意的級婊子而已每隔幾天就要請一次花局找一個有錢的冤大頭來狠狠殺一刀替她拉客的就是聶小蟲挨過她這樣一刀的客人其中就包括了錢月軒他們五位。」凌玉蜂說「明天我就是第六個了。」

他的神情更愉快。「這其中當然會有小小的一點不同之處那就是等到兇手來殺我的時候也就是他最後一次出手。」

邢銳立刻附和:「我明白公子的意思這是絕計。」

「我想像一定也明白如果聶小蟲被捕殺拉客的沒有了客人也就去不成了。」他帶着笑問「邢總是不是這樣子的?」

「應該是。」

客人去不成兇手也就沒有對象出手也就不會露面了再要想抓任他的征據恐怕就很難。」凌玉蜂又問:「邢總是不是這樣子的?」邢總在擦汗冷汗。

凌玉烽忽然改變話題問他「關二本來決不會跟他的外甥在同一個地方停留這次卻忽然破例趕到濟南來是不是有人用快馬連夜去通風報信說這地方有人要對付程小青T」

「很可能。」

「這個人會是誰呢?」凌玉峰帶笑問邢銳:「會不會是你?」

「我?」邢銳好像嚇了一跳:「怎麼會是我?」

「要訓練批親信的殺手是需要花很多錢的一個做總捕頭的人未必能負擔得起如果有一位財神可接濟那當然是再好也沒有的事。」浚玉烽說「如果等到生那一些與財神有關之事這位總捕頭當然也應該儘快把消息傳過去。」

他說所以財神一直都是江湖中消息最靈通的三大組織之

邢銳一雙手上已經有青筋如赤練般蠕動扭曲甚至連手背上皮膚都變成赤練蛇一樣的顏色而且光滑而油dnetbsp;凌玉蜂卻好像狠喜歡看一直都在盯着他的手又問道「邢總你說事情是不是這樣子的?」

這一次邢銳居然回答「是的。」他的聲音嘶啞「事情就是這樣子的。」這句話開始說的時候他已經出手了一出手用的就是大鷹爪力中最厲害的殺着以左爪去引開凌王峰的目光以右手拇指食指作「虎眼」扣凌玉蜂頸上的大動脈以中指小指無名指去點他左頰上的三死穴」

凌玉峰不退反進看起來竟像是用同樣的手法迎擊了過去用的卻是遠比大鷹爪力和大小擒拿更高明的內家分筋錯骨手。

他教人出手時最好是一定致命決不給對方留餘地也不要對方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他自已出手時用的也是這類無情的絕招.就和昔年令群魔喪膽「三陰絕屍手」一樣.只要他出手在剎那間就要辨出生死勝負」

這並不完全是因為他的武功路數如此也因為他的性格。

無情的人出手無情能主宰別人的生死和命運這就是他們生命中最大的樂趣。

有燈的書房裏忽然有一個人大步奔跑出來大聲呼喊著「凌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可是他呼喊時已經饅了一步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他來得及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邢銳的命運在凌玉蜂出手的那瞬問就已經被決定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變

從書房中跑出來的就是一開始紫煙燃燒時和他們起尋訪的那個看來很有福氣也很威嚴的中年人看來無疑也是經常能主宰別人生死命運的這種人說出來的話通常就是命令。

只可惜這次他開始呼喊時邢銳說話的聲音已經變為摻呼其中還夾着骨頭碎裂的聲音。

骨頭碎裂的聲音當然遠比叫喊和慘呼聲要小得多.可是聽起來卻清楚得很每一節骨頭碑裂時的聲音都聽得清楚得很清楚得令人連骨髓中都會生出一股尖針般得寒意。

中年人的臉色變了凌玉蜂卻只是淡淡的說:「潘大人這不能怪我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他說「這是他自已的力量反彈震傷自已的邢老總的大鷹爪力一向練得不錯。」

「他已經死了?」

「還沒有。」凌王蜂說「如果他能安心靜養說不定會比大多數人還要活得長些。」

可是要一個像邢銳這樣的人躺在床上養病還不如死了算

潘大人長長嘆息了—聲他的聲音居然也變得很平靜只是淡淡的說:「凌公子這怪不得你我想他如果是你他也會這樣做的。」他立刻改變話題:「我只奇怪一件事。」

「什麼事?」

「程小青確實是關二先生的嫡親外甥?」

「是的。」

「可是他們兩個見面時卻好像素不相識。。

「那當然也是為了女人。」凌玉峰說:「而且是為了兩個女

對男人來說天下所有的麻煩、困擾好像都是因為女人而引起來的。唯比一位女人更麻煩的就是兩個女人。

對女人來說呢?

凌玉峰道:「這兩個女人其中有一個就是程小青的寡母也就是關玉門的妹妹在關西帶人稱『三姑奶奶』的關三娘。」

「另外個呢T是不是紅紅T」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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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局系列・獵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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