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何為神聖

第2節 何為神聖

光芒射了下來。最高處的十四扇窗像是在灑下花般射下黎明陽光。這瞬間是這座被這名全身是血的人類所建造的大廳最為燦爛的一刻,徹夜的殺戮讓地板與石壁無一倖免,鮮血沖刷了一切。在最終的一刻,什麼也無法被洗掉,只有罪行被彰顯出來。這一切看起來簡直就是神聖。所有事情都像是千年前犯下的罪惡一樣。痛苦慢慢化為極致的喜悅。而今所剩的只是長久戰鬥之後像是獲得獎賞般的無盡安息。一直期待這一刻的他,讓自己在罪人的原罪上又再加上了一條罪……褪色的罪惡,在光芒下逐漸變成無力的死亡,眼前所見的,以及那些寫在黃色羊皮紙的宣告文里的空洞字句。他究竟是為了期待什麼、企求何種力量而流血呢?如果說是有所企求,怎麼會什麼都沒有留下,又為何所有一切都被毀滅了呢?罪惡終究還是只能以血償還。他移動手臂,把劍拉了過來。他面無表情地將目光移向那把連一絲血痕也沒沾上,如同冰塊般乾淨冰冷的劍。他終究還是無法獲勝。劍還是會到其他人的手中,而且又會再度釋出令人難以承受,而且不可能抗拒的力量,去試驗這個人。而這個人一定也會輸。輸的人又會再失去劍,連滿足血的眼睛也無法閉上就會到地府去報到,只留下破壞的痕迹,或者曾經存在過的巨大文明的基石。是流着血的掛毯顯得較具人性吧。後世子孫啊,非人類的力量就永遠交給大自然吧,就讓它這樣,像化石般,靜止在那裏吧。唰唰唰唰……劍如今為了一個目的,又再次被舉了起來。偉大的國王到了最終的一刻,他慢慢地張嘴反覆地說着:死在我手裏的人啊,不要在地底下哭泣。因為我也即將隨你們而去,到時候連我留下的一小片肉塊也會到你們手中,即使要用我的血舉行狂歡嘉年華會,我還是即刻就將跟隨而去。無論在何處,總是存在着劍。劍,在某一瞬間里,在草花盛開的山丘上,被佩在一個年輕人的腰上,他正拉着一個村姑的手。在另一瞬間里,劍被握在一個黑髮女人手上,她正對着強大惡勢力,瞪視着在黑暗之中揮舞的數百面旗幟。再來則是在荒郊野外,劍和一具如同木乃伊般乾癟的屍體放在一起。一名男子走了過來,翻開屍體之後,拿了劍,往北方離開。又有另一個影像閃過……如今這把劍是在半圓形高聳的冰洞裏。泛著青綠色的地面上,鋪着像是涉河跺腳石的石頭,在石頭上有個人拖着長斗篷在走着。冰凍的地面上,隱約看得到一些難以正確描述是什麼東西的瞼孔。個個表情焦急,像是在呼叫,也像是在吶喊,一動也不動地僵在那裏。有男有女,也有小孩子。這個種族的靈魂們不論善惡,只因戰敗的關係,都得在冬日冰雪中渡過未來的歲月。在石磚鋪滿的洞**里,中央高起一個像是白色祭壇的東西。走近一看,這祭壇也是用冰做成的。白色的空氣氣息直升到洞**頂端,像口中吐出的熱氣般冉冉上升。走到祭壇前方的那個人看了一下早已到達的另外兩個人。他們全都是老人,其中一名是女人。他們各自披着不同顏色的斗篷,頭上戴着像頭冠之類的東西。披着藍色斗篷的人站在北邊,戴着像冰一樣的白色頭冠。頭冠上的各個突角像山楂樹圍籬那樣每一節都彎曲向上伸展,尖端有個像凝結水珠般的東西。披着紫色斗篷的人站在南邊,戴着一頂像長有青苔的樹枝般的頭冠。第三個人站在東南邊,披着橘色斗篷,戴着一頂薄金箔做成、尖銳到似乎會割手的頭冠。而祭壇上則放着劍。你怎麼能確信我們這樣並沒有犯下另一項大罪?我們是無法確信。可是看到眼前開啟的災難之門,我可以確信這確實是種罪惡。我們必須要好好保護我們這個世界的生命才對。如此一來或許會讓我們的世界更加軟弱、更加和平;而那塊土地上的生命說不定會連抵抗也來不及就瞬間被滅亡了。我們還不十分清楚這裏面潛藏的力量。說不定這東西終究並非一個個人所能夠擁有,而是有其自我意志的。這是有可能的!這東西本來就有它的自我意志。在這裏,它會聽從我們的願望。雖然是從小地方開始,但希望它終究都聽從到底。人類沒有力量承受這種東西。這把劍本身既非惡也非善,我們人淚軟弱的心是無法令它成為無害的東西的。或者說是因為我們永遠沒有滿足的緣故吧。然而不清楚這事實的不只是我,所有在這個世界裏生存着的生命都是這樣的。我認為這種可怕而且完全未知的東西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這裏面已經根深蒂固地存有幾個惡靈了。我反倒希望這把劍會完全滅亡一個世界。那麼那個世界的任何人就都無法把這劍送到其他地方去,這劍就無法出現到別的地方了。接下來,這三個人不再說話,各自伸出手,朝着劍攤開雙手。他們的手開始慢慢地發光,光芒連着手,形成一股漩渦,而且變成了一道旋轉的光環。就在此時,突然從高處傳來了一個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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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子(5)染血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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