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僧治心疾

第十六章 僧治心疾

路春生聽到對方分析大局認為「太聰長老」因中陰柔手法暫不致起念來追以是心情一寬認為可以乘此機會辦些正事。

但一提起「太聰」他天性純厚也不由怒上眉梢心含岔意。

對方以少林九老年將百齡居然私心自用一再加害其手段之卑污已是無可寬恕!

可是——

「碧靈魅影」已經說過要饒他忿怒之餘只得咬牙道:「那『太聰』和尚為着『太智』之死而生氣原屬人情之常但他種種言行早**份尤其是用下流手段對付『秋妹』……」

「哦!他居然用於下流手段對付少女么?」碧靈丑僧聞言之下也不由大感奇怪。

杜秋鈴聞聽此言還是一頭玄霧弄不清情由。

路春生立刻代為回答道:「不錯『太聰』確用『奇楠寶香』使『秋妹』記憶混亂。」

碧靈丑僧微作思忖立刻頷道:「奇楠香百世不遇江湖上只有少林寺內還有一些想不到這個和尚會用它害人來了!」

杜秋鈴聽到此處才清楚了幾分忍不住驚奇問道:「前輩我是在寺內聞過一種奇香但此香既屬稀世奇珍怎麼又會有害而且我不感覺呢?」

這問題正和「風流教主」以前的想法一樣。

但「碧靈丑僧」深通奇葯見識之廣海內無儔馬上正色回答道:「杜姑娘天下之物有利必有弊譬如說人要飲水但水高過頂反而會淹死人『奇楠寶香』本可益志通神但若用得過多而且在人吸香之時對方兼用內家手法就能使你以假作真在必要說時說出違心之論!」

「哎呀!」杜秋鈴大驚叫道:「這樣講來『太聰』一定教了我什麼假話了!」

路春生點頭應道:「一點不錯他利用你做人證誣陷我勾結『魅影』殺了『太智』!」

幾句話真不亞地裂天崩。

杜秋鈴立刻玉容失色含淚急道:「生哥這是我不好對不起你了……。」

「不!這是『太聰』一人之罪與你無關。」

路春生婉言安慰中她卻芳心不寧纖足連頓道:「老和尚太強了雖然他待我甚厚我卻饒他不過!」

「什麼?他還待你不錯?」

「我在少林寺的時候『太聰』照顧得十分小心對先父一再表示敬仰我原以為他出乎至誠誰知全是假意!」

「嗯——。」路春生聰明寬厚聞言沉吟道:「這一點倒不盡然他對我雖壞。對你不一定不好……」

「這才不哩!」杜秋鈴長眉一挑道:「凡對你不好的人就等於得罪我!」

這句話充分表示出熱戀中少女心情情感多而理智少因此路春生正色搖頭道:「秋妹你不能這麼講如果他要對付你這枝『五龍金剛』就不會讓你隨身帶出。」

「那麼你還認為他是好人?!」

「嚴格講他並不完全壞只是對我不好。」

「然則這『奇楠香』的禍根又算什麼回事?」

「很簡單他是利用你對付我否則也不必浪費珍寶僅可用其他方法。」

「哼——!」

杜秋鈴在道理上辯不過他只得喃喃數說道:「好吧就算他對我不壞我這記憶上的毛肩可要保留一輩子……。」

話聲中「碧炅丑僧」上前兩步道:「要除此病不難老納願意試試不知姑娘意見如何?」

杜秋鈴一聽簡直喜出望外立刻應道:「前輩若能醫治我真……真要……永遠感激你……。」

「那麼事不宜遲馬上動手罷。」碧靈丑僧雙手一伸並對路春生說道:「老弟你也要幫幫忙因為老納一人不太方便。」

「是。」路春生應聲答道:「幫忙是我義不容辭但不知如何幫法?」

「很簡單老納在杜姑娘背後推挪穴道你在她的面前坐好注意表情變化滑索她的記憶。」

「在下知道!」

路春生欣然怍答三人身形一旋揮地坐下。

杜秋鈴當然是居中而坐。

「碧靈丑僧」坐在後面雙掌不輕不重分按住「天殷」「脊心」兩穴。

路春生卻在杜秋鈴對面坐下雙睛暗蘊寒芒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的眸子。

本來——

路春生得過「陰陽雙怪」傳授肯有「幻眼傳神」的奇功因此他來做這件工作當然得心應手。

疑坐下「碧靈丑僧」內力推動一絲絲一線線緩緩滲入杜秋鈴五腑八脈周身穴道。

就當奇奧內力打通百家之後。

杜秋鈴只覺全身一震腦際天旋地轉竟似騰雲駕霧一般心神飄蕩頗似登仙之感!

可是——她的記憶也成了一片空白!

彷彿往事前塵都已隨風而去!

「碧靈丑僧」功力奇高他從對方穴道上的反應已知時機成熱杜秋鈴早進了人我兩忘的境地。

於是——他忙將目芒一閃暗示路春生趕快問。

其實路春生早就知道了因為杜秋鈴明眸如水散著纖塵不染天真純潔的光輝。

證明她停止了一切思慮正是抽絲剝繭追問她內心矛盾的機會。

幾乎就在「丑僧」示意的同時路春生以低沉而冷靜的聲音面向杜秋鈴開始問。

本來——這種追尋精神上的毛病然後加以醫治的工作看起來簡單卻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智慧。

因為若有一個問題問錯必然反使病況盡重反使對方終身不愈為了這個理由路春生的問題都是多方考慮然後提出。

這一來不知不覺就費了幾個時辰。

杜秋鈴有問必答對於一切問題卻毫無考慮據實傾訴不僅心如止水而且表情平靜。

而路春生反倒內心緊張把對方進入「少林寺」后經過極為仔細的推敲一連串的問竟累得渾身見汗。

至於他們問答內容都跟「太聰長老」所講的一樣親愛的讀者既已全知道在下也就不多浪費篇幅。

可是路春生對這種答覆當然不能滿意。

就連「碧靈丑僧」也是大為驚奇。

因為——以「丑僧」的內力修為加上路春生的「幻眼傳神」奇功卻不能破解「太聰」所旌手段足見事態嚴重!

於是:——「碧靈丑僧」向路春生交換了一個眼光示意他不可灰心也許已到成功邊緣僅差一步……。

路春生深咽了一口唾液略一凝神再度問道:「秋妹你再仔細的想一想到底是我勾結『碧靈魅影』殺死『太智』?還是『老魅』一人所為然後嫁禍於人……。」

對方聞言立刻明眸一旋稍作沉思。

片刻后她以堅決語氣斬釘切鐵地答道:「我想過了真是路春生勾結『魅影』殺死『太智』!」

「不對!你再想想看!」

「我……我……越想越是這樣不必……用不着再想!」

「唉——!」

路春生大感失望輕嘆一聲搖頭不已。

但——「碧靈丑僧」卻麵皮一陣抽*動默然良久道:「老弟先別忙依老納看你的問話有些欠妥……」

路春生微感一怔道:「欠妥?那麼什麼地方不對呢?」

「丑僧」聞言雙掌輕按先將杜秋鈴穴道閉住使其安然靜坐然後身形微側委婉解說道:「我剛才考慮過『太聰和尚』會用什麼手法很顯然他的內功還不如我才用『奇楠寶香』以為幫助……」

「是是!」

「其實他的寶香加上內功手法也只能使『杜姑娘』心神凝定關於灌輔錯誤思想還是用的言語。」

「這是當然我用話問她就是想引出她內心真話誰料她不起反應。仍然堅持錯誤!」

「你的方法是普通作法既巳無效就該改變。」

「如何改?」

「不要光用問的方式而要直接的告訴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有理!」路春生一言提醒心下恍然點頭中便向對方道:「那麼請前輩再幫忙一次罷。」

「碧靈丑僧」聞言馬上拍活杜秋鈴的穴道掌心真力一推輕車熟路再將她心神鎮住。「

於是——韓春生目芒一閃深注入對方的明畔之內沉聲喝道:「杜秋鈴!」

「有——。」對方應聲而答。

「杜秋鈴?你在記牢了所謂路春生是勾結『魅影』殺死『太智』通是假的都是『太聰長老』的謊言決不可信。」

「是是我記下了。」

「你以前受『太聰』奇楠寶香所迷兼受內家手法控制會輕照他的意思說過這些話從今以後不可再說!」

「是——」杜秋鈴話聲拉長莢目中浮起痛苦神色道:「我明白了以後決不再講。」

路春生見狀恐她內心負咎立刻解釋道:「以往之事並非你故意如此因此也不是你的過失將來不說就行不要內心難過這—點你懂嗎!」

「我……我懂……。」

對方聞言眼神立變顯然內心內心巳無自責之感。

路春生眼見方法生效也是欣喜莫名毫不耽延緊按說道:「現在我把當時真像告訴你使你完全明白當時你是披『太智』佛珠所傷昏絕倒地對後來經過完全沒有看到……。」

「哦!」杜秋鈴起初似是一驚但輕噫之後下意識略一思忖立刻想起了當日遭遇馬上應道:「不錯我記憶中是一片漆黑請你快說吧。」

於是一一路春生乃將「碧靈丑僧」和「碧靈魅影」是時化裝「太智」以致三個真假「太智」同時現身以後「魅影」暗殺「太智」及時逃走當八大門派趕來時大家反把「丑僧」當作真兇……一切詳情從頭細表。

杜秋鈴終於接受了雖在人我兩忘之際一雙秋水明眸巳能滴溜溜轉動沉思子盞茶工夫突地雙目圓睜連聲叫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這一舉動倒使路春生吃驚地問道:「秋妹你想起了什麼?」

「那你快些講!」

「太聰長老救醒我時你已經不見了他並沒有說你如何但面帶重憂顯然隱藏着無比悲憤。」

「嗯。」

「結果他們把我帶回少林寺才說你去向不明而我因大穴披佛珠重手法所傷雖經解穴仍然神恍惚。」

「因此他用『奇楠寶香』來替你治病是嗎?」

「是的——。」

「經過的情形還記得嗎?」

「現在我記得了當『奇楠寶香』生作用的時候我感覺非常舒暢『太聰長老』一在加多香料一面替我推穴連功到了某一程度我的腦海似成一片空白他說什麼我都相信。」

「現在呢?」

「我知道他是說謊!」

「很好很好……!」路春生大功告成內心喜極連聲贊好中陡聽杜秋鈴的身後「啪!啪!」兩聲脆響勢如炎夏悶雷不由得凜然一震。

至於杜秋鈴理會是嬌軀一噤悚然張目完全醒來!

「哈哈哈哈!」

脆響后「碧靈丑僧」朗聲如鍾接着說道:「好了好了『杜姑娘』不但是醒了而且功力增加。可喜可賀。」

「哦!」

「哦!」

路杜兩人從吃驚中啞然應聲。

原來兩記脆響就是「碧靈丑僧」的拍掌聲以他那份功力這掌聲當然聲勢駭人而且就利用它把人定中的杜秋鈴及時驚醒。

可是杜秋鈴額頭沁汗彷彿心有餘驚默然不言。

路春生見狀忙有迭的問道:「秋妹你真醒了嗎?」

杜秋鈴明眸兩眨低聲答道:「真醒了?……」

「往事前塵恍如一夢而且真真假假混淆不清如今回憶起來真使我……萬分感慨……。」

「不必感慨了年青人來日方長還是想開點。」碧靈丑僧聞言飄然起身婉言安慰。

杜秋鈴又霍地起身面對丑僧納頭便拜道:「前輩恩重如山我太感激了真不知何報答……。」

話聲未完。

裝成「鬼門關主」的「碧靈丑僧」袍角輕揮將杜秋鈴玉腕一搭輕輕提起道:「姑娘不必掛心此乃老納一念之仁何足掛齒。」

杜秋鈴站起之後仍然殷殷情切的說道:「即算晚輩無以為報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

「但前輩倒底是什麼身份總該告訴我吧。」

「這個……。」

「碧靈丑僧」最不願提起身份聞言沉呻很難作答。

路春生一見『丑僧「為難忙予解釋道:」秋妹前輩的身份不便談你……你……不要追問。「

「為什麼?」杜秋鈴生性爽直明眸大睜仍在追問。

這一問連路春生也難解說一時不好答言。

但——「碧靈丑僧」卻坦然說道:「老納並非故作神秘只是師門不幸真不願再講一遍杜姑娘既然好奇就請路春生替我講吧!」

路春生頗感意外但為了重對方於是輕聲細語將「碧靈丑僧」的身份名號向杜秋鈴細說了一遍。

要知「丑僧」身世武林中除了路春生李明珠再也沒人知情其離奇往事真教杜秋鈴聞所未聞大為驚異。

等到講完杜秋鈴面色肅然向「丑僧」再施一禮道:「前輩你的往事更證明你人格偉大而且我和生哥一樣也誓保守秘密不在任何情況下泄漏一字。」

「這樣就好。」對方答話中翹望天道:「天不早了我們在此巳停留幾個時辰大家有事分頭趕路罷。」

路春生點了點頭恭敬問道:「但不知此番分手前輩要往那裏去?」

「行止倒不一定反正要找我那頑劣師弟。」

「要找他的話也許『少林』一帶比較有希望。」

「這話有理那麼你們兩人有何打算?」

對方問到這裏。

路春生面上一紅道:「在下原想參悟『大神寶經』不幸雖有奇遇但卻未得玄機目前也打算先找到『碧靈魅影』的行蹤然後……」

「然後怎麼?」

「見機行事也許能報仇雪恨。」

「依老納之見你不如覓地潛修憑你機智說不定豁然貫通自己悟出這不世絕學……。」

剛講到「絕學」二字。

「碧靈丑僧」突然停住目內寒電劇閃直朝遠方盯去。

路春生感到很意外——

目陵一瞥只見四道奇快身形逕向他們藏身處射到。

「糟!」。他心中惶急驚呼臉上表情隨變。

「碧靈丑僧」見狀回頭問道:「怎麼啦你似乎很為難!……」

「在下確有難處!」

「那一方面?」

「這四人都是道家高手由『烈陽道長』領先道長一向待我甚厚如今卻有相當誤會所以……。」

講到「以」字「丑僧」巳然插嘴道:「烈陽到了正是你解釋的機會再有『杜姑娘』為你作證一天雲霧不都可以消解了嗎!」

「話雖如此辨起來困難。」

「意思是——?」

「烈陽必與『太聰』有連絡單是這四人也許講得通如果加上『太聰』那就無法解說……。」

「說」字未完。

那四人中間突三聲勁嘯真不亞九天鶴鳴立聽山鳴谷應傳遍四方顯已現了他們的線索。

動嘯聲——使得杜秋鈴玉容一整路春生的心也如一塊大石朝下直沉。

此時他惟一有線希望:「如果無人答應還可以與『烈陽』一談如果答應……。」

越不願有人答應越是答應得快。

旋聞嘯聲線繞越山傳來正是「太聰長老」的口音一絲不假。

「壞了!」

路春生心神一憟暗中奇怪:因為『丑僧』說巳制住『太聰』怎麼這快來了?!

迷惆中杜秋鈴將他衣袖一牽道:「生哥你既不願跟他們見面何不快走。」

「迷——?」路春生真不想再事糾纏可是一走了之不是他的本性。

「碧靈丑僧」見狀直爽說道:「你們只管走我來斷後。」

「那怎麼行他們遇上前輩也要胡扯。」

「難道你認為我應付不了?」

「在下豈敢只是『太聰』怨毒甚深說不走會用其他手段!……」

「他出了『少林寺』縱有手段也不多而且老納還想再去『少林』一趟哩!」

「目的是——?」

「你剛才說過少林附近可能有『他』的足跡!」

路春生緊張之中竟忘了自己的話不由面上一紅無詞以對。

眨眼間那四條身形繞樹穿林越來越近。

「碧靈丑僧」決心要代阻追兵見狀身形一旋反朝來人擋去並且留了一句話道:「你們快走別那麼拉拉扯扯了。」

路春生雖有點不放心但對方的意思如此也不便峻拒加上杜秋鈴拉手牽衣於是身形一縱電閃般飄出當地。

當他倆身形疾射中杜秋鈴一言不只是領先而行芳心內惟一念頭就是遠寓是非之地。

因為——她的心智已經完全清楚對『太聰長老』有些原諒了。

「太聰」是她父故舊此番又有相救之恩對本身而言長老確無失禮。

但在另一方面。

長老因為誤會路春生且為要說服八大門派竟利有「奇楠寶香」與內家手法使她說謊誣陷個郎。

這一舉動當然使她惱怒處此恩恩怨怨的局面下杜秋鈴心情自然矛盾只希望快些離開免得纏夾。

可是路春生也惦念著幾方面:「一方面是李明珠和『風流教主』對他大起反感李明珠尚在昏迷她們現去何方實堪盡慮。

另一方面就是「碧靈丑僧」他那付「鬼門關主」的打扮此番現身「少林」的糾葛也令人放心不下。

心忿中他任由杜秋鈴引路面行只見山川林谷猶似過眼雲煙不知不覺遠出百餘裏外。

路春生風弛電擊中突然機伶伶打了一個冷噤一聲低喚立將步伐收住面向杜秋鈴問道:「你這樣快法目的何在?」

「目的地嗎……?」

「是呀總不能慢無目的!」

杜秋鈴不禁明眸一眨道:「咱們先避開『太聰』那班人其他的……慢慢再講。」

「不妥——。」

「為什麼?」

「我不放心『丑僧』前輩!」

「他的武功奇高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並且他已經跟你商議好由他阻擋來人怎能變卦!」

「他為我們着想我們也得替他打算。」

「難道趕回去不成?」

「當然!」

「這樣做恐怕『丑僧』前輩不高興……?」

「咱們悄悄回去暗中靜觀如果投有意外的話那就不用出面前輩也不致於覺。」

杜秋鈴原想把路春生引得遠遠的這一來不由忸怩道:「生哥依我看還是不回去為是你未免太細心了。」

「不人以忠義待我如果不回去看一下良心上說不過去。」

路春生決心已定一扭頭手拉杜秋鈴如箭離弦再朝原路射去。

杜秋鈴感到很失望而且芳心中有點生氣。

可是——她又捨不得一走了之於是一緊「五龍金劍」。

急將身法一錯緊隨個郎無音飄縱。

一路上路春生目光炯炯找尋來路蹤跡。

但因來時心念如潮根本沒注意到四周環境如今有心要找就有點撲朔迷離難於決定。

「秋妹這一路你比我記得准還是你在前面走吧。」

「嗯——。」杜秋鈴支吾一聲挪步當先。表面上煞有介事其實卻三彎四繞暗地拖延時刻。

她希望多費點時間最好等「碧靈丑僧」等人散去那時「少林寺」重歸寂睜個郎就可安心了。

這一來。

百餘里路程變成了兩百里。

不知不覺中。

紅日西墜玉兔東升。

路春生仰望天一望朗朗疏星沉聲說道:「秋妹看情形你把路途沒記住老是這樣繞來繞去何時可到!」

「本來嘛我怎麼知道你會改變主意哩。」

杜秋鈴深恐個郎看破心意忙不迭的敷衍。

但講到此地她明眸寒芒一閃忽見二三十丈外的樹影中一個人影身形詭異隱隱約約不由得定睛凝視。

當連看數眼后她忽地喜噫半聲縱手一指道:「這可好了『丑憎前輩』已經轉來了。」

「哦——!」

路春生半喜半疑應聲低噫立將身法一提兩人同時迎將上去。

再說那林中陰影一見他倆飄來立刻雙目一睜兩道綠茵茵的陰光如螢磷閃令人心神悚!

杜秋鈴見狀尚未起疑高興地朝着來人叫道:「前輩你回來得真快……」

但——蹄春生已具戒意一心注意著來人行動如今相隔不過五六丈對方仍無「碧靈丑僧」的特有手勢顯然不對。

因此他暗運真力蓄勢以待。

如果生意外行動立可制敵掌下。

就在杜秋鈴叫聲未落時。

對方迎上一步拱手說道:「姑娘認錯人了老夫雖亦武林中人不敢當前輩二字。」

杜秋鈴不輩一怔立刻反問道:「那你是誰?」

「鬼門關主在此候教!」

「哦!你……你……真是……。」

「當然真是決非那冒充字型大小的人物!」

這句話更教杜秋鈴難為情雖在黑暗之中玉嗤紅潮也被對方目中勁電所看見。

於是——「鬼門關主」仰天出一串朋笑聲接着說道:「姑娘不必尷尬我雖不知誰在冒充但從你的口吻中已經聽出大概。」

說到此間路春生已如玉樹臨風站在杜秋鈴後面他雙唇緊閉蓄氣凝神其凜然神態已令對方懾服。

因此「鬼門關主」連忙拋開杜秋鈴凝重地上前兩步雙手抱拳很恭敬的說道:「路少俠別來無恙。」

對方以禮相符路春生也以禮待人微微點頭沉聲應道:「蓉山一別閣下也不錯。」

話雖這樣說但對方忽然稱他為「少俠」這新鮮名詞聽來倒有些兒不太習慣。

那「鬼門關主」也注意到了這點先連稱:「托福托福。」

然後垂手凝立道:「想當年『蓉山古剎』奉立宗主在下也在當場本想『宗主』相稱但在此時此地恐怕少俠不願聽因此改個稱呼請勿見罪。」

路春生聽他說的婉轉面露一笑道:「什麼稱呼我都不在乎只是閣下夜靜山深在此何為?」

「鬼門關主」目芒閃閃一掠四周壓低嗓音答道:「在下此來非別專為找尋少俠!」

「哦!你找我怍甚?」

「相商一件大事。」

「大事?」

「對。」

「想必又是『大神寶經』吧……?」

「不!不!不!」鬼門關主雙手連搖面色一慘道:「寶經之事我早就絕了念頭不敢再想了。」

「那還有什麼?」

「很簡單在下只想保存一條老命落個好死。」

「哈哈哈哈!」一連串銀鈴似的笑聲自杜秋鈴的櫻唇她不等個郎答話已經搶先說道:「想活也很簡單隻要你改邪歸正退出江湖。我們決不會難為你!」

「是嗎?」鬼門關主應聲中目光炯炯轉朝路春生盯去。

「我能改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碧靈老魅』不容你改么?」

「確實如此!」

「那麼你的意思打算怎麼辦?」

「路少俠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幫我解決困難因此……。」

此字出唇路春生輕叱一聲打斷對方道:「且住!想當年『蓉山古剎』各大魔星在『神龍奇俠』墓前嘲諷奇俠戲弄本人你也是其中之一忘了么?」

「這個……!」

一提及當年舊事饒是「鬼門關主」年老成精也禁不住麵皮抽*動大有愧色因此他頓了一頓后才惶然分辨道:「少俠那件事我很抱歉但是你該記得一切事情都是『南天巨怪』『北天巨魔』領頭我不過是隨聲附和……。」

「嗯!」

「我那時身處『老魅』淫威情非得巳除了向少俠當面謝罪將來定然專往『蓉山』親對『奇俠』墳瑩焚香陪禮。」

路春生聽言之下當年情景立映現腦海之中。

事實上——「鬼門關主」不過是群魔之一。較之巳死的幾個魔頭他還不算囂張再加上原向師兄陪禮頓使他一腔怨氣十去七八!

在這目光盯視下。

「鬼門關主」面不改色紋風不動。

看來他懊悔之言尚無虛假。

終於路春生雙唇微動斷然決然地應了一聲。

「好!」

雖然只有一字對於「鬼門關主」真不亞玉旨綸音。

立見其臉色舒展垂喘了一大口氣道:「少俠答應。那可太好了在下想請兩位留步一時有些事要仔細商議。」

路春生心切「碧靈丑僧」。雖然寬恕了「鬼門關主」。卻無心長談以防耽誤了時刻因此他搖頭答道:「很抱歉本人要事在身決難久等。」

「鬼門關主」失望的問道:「少俠有何見告?」

「無此必要!」

「那麼—一事完之後。可否約期一見呢?」

路春生略一沉吟道:「你先說來要商量什麼本人再行考慮。」

「鬼門關主」看他似有允意馬上回答道:「在下想與少俠合作誘那『碧靈魅影』出來對少俠而言可以報仇雪恨對我而言可以安心改過不必怕他。」

一說到誘出「碧靈魅影」——

路春生心神一震大是激動。

於是他雙目一瞪勁光四射道:「那老魅詭計多端你能有此把握誘他現身了嗎?」

「鬼門關主」忙不迭的點頭道:「在下不敢說有絕對把握可是十有**……。」

「為什麼?。

「本來老魅行蹤飄忽出沒無常與我們往來都是突然現身從不事先說明時間地點但現在……應該不同了。」

「理由安在?」

「十大魔星之中『風邁教主』已叛其餘七魔已死只剩下和『笑面人屠』饒是老魅不相信人在此眾叛親離之時也不能不改變作風吧!」

「嗯——」路春生聽他說的有理不由得微微點頭。

對方睹狀更進一步勸道:「少俠!你目前苦苦找他但敵暗我明浪費工夫如果由在下來設計誘之定可奏效我希望你不要拒絕!」

路春生麵包一整嚴肅地說道:「此計雖好但有一樣一——」

「那一樣?」

「你向以利害為重說不定中途變掛。」

「鬼門關主」聞言一震道:「哦!原來少俠不相信找?」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願浪費氣力!」

「在下可以對天盟誓以表誠心。」

「好吧且看你誠意如何!」

於是——「鬼門關主」撩袍屈膝面色整然對天表白道:「蒼天在上我如有三心二意不真心對付『碧靈魅影』的話將來……」

「將來怎樣?」

「水淹火燒上熱下冷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魔頭誓中。

旁立的「白衣龍女」杜秋鈴忽地冷哂一聲諷刺地說道:「嘿!這個咒倒不錯根本毫無誠意賭假咒!」

她這裏指出矛盾立使「鬼門關主」張口結舌陰沉沉的臉孔肌肉連連動只是一個勁的連聲說:「不!不!這是在下一時情急說溜了嘴……」

但是——路春生卻朗爽一笑一字一頓的警告道:「你的咒本人接受可是你要記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如果有心反悔的話必然結局奇慘!」

「是!是!」

「鬼門關主」忙不迭的應聲。

杜秋鈴不禁又氣又急轉向個郎道:「生哥你是聰明怎會聽他胡扯。」

「不要緊。」路春生毫不介意地答道:「從來自欺欺人者難逃蒼天掌握中老實說我並不怕他出名堂誓一事是使他事到臨頭無可狡辨!」

說到這裏。

他更盯住老魔進一步的問道:「那麼你準備在什麼地方與我商議?」

「就到在下蝸居可好。」

「想必就是你那『鬼門關』?」

「正是!」

「時間如何?」

「全憑少俠作主。」

「那很好本人事畢隨時可到。」

時地俱已約定「鬼門關主」心頭大石落地面浮一絲笑容拱手言道:「少俠請便吧!在下回去準備專候台駕。」

路春生也拱了拱手。

隨與杜秋鈴身法一旋閃電般射離當地。

但——路春生飄出數里之後。

眼看峰迴路轉來到一條窄狹山徑任何人若是要跟蹤都必須經過此地於是他身形一閃閃入了道旁樹蔭!

「生哥怎樣啦!」杜秋鈴不懂他的意思細聲問道:「你這幹什麼?」

路春生眼觀來路沉聲答道:「你不是懷疑對方嗎——」

「當然。」

「如果他是『老魅』姦細必然跟蹤而到否則他就會依照約定乖乖的回去。」

正說之間。

猛見怪異身形如同鬼魅幌悠悠沿地飄浮從來路瞬然飄至。

「好小子!」

路春生看到人影唇間迸出冷哂聲。

因為來人輕功詭異正是「鬼門關主」現身難怪當年「達摩岩」前他能逃脫「碧靈丑僧」的追趕。

那時快說時怪。

路春生吸氣運功力貫雙掌心中暗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撞進來這可怪不得我……。」

「我」字未完。

那「鬼門關主」突又急由腳步翹向天鼻翼掀動似向空中連嗅!

※※※※※※

一輪皎月射透雲罅。

如水清光正照着他那張陰慘慘的臉孔。

路春生目光不瞬遙盯着對方表情片刻之後。吁了一口氣道:「嘿!這次你我都猜錯了。」

「為什麼?」杜秋鈴莫名其妙的反問。

「老魔臉上的表情就是鐵證。」

「表情?!」她明眸一睜遙望「鬼門關主」再度說道:「像他那付尊容我實在看不出表情。」

「很簡單他險上充滿茫然之色卻投有詭計陰謀因此他這次趕來也許是武林人特有的好奇也許是……。」

「是怎麼?」

「不管怎麼反正他不會繼續釘梢而會迴轉『鬼門關』去。」

「是嗎?」

杜秋鈴疑問聲中「鬼門關主」竟然緩緩轉身當向四周掃掠數眼後果然身形拔起筆直的飄射而去!

魔頭是走了。

其面部表情也被路春生看得分明。

可是——老魔那一身冷汗路春生卻無看見。

因為剛才那番對話中路春生不肯相信竟逼得老魔誓明心他這誓可以說是半假半真他要反抗「碧靈魅影」也是半對半不對所以內心惶恐沁出一身急汗。如今路春生走遠他才放心回去專等後來見面。

至於老魔那連連聞嗅的奇怪動作卻誰也沒有注意。

路春生猜中對方行動心頭疑念亦趨消散。

干是再與杜秋鈴拔步飛騰再朝「少林」趕去。

夜更深了。

嵩山少林巳在望中路春生凝眸傾耳卻不見半絲動靜。

「嗯奇怪……」

路春生為恐驚動埋伏之人故而止步停身沉吟自忖。

杜秋鈴見狀從旁說道:「也許『丑僧前輩』走掉了也許不在寺內而在別處……。」

「只要他安全離開我就故心為了確實起見我們不妨多停留一會。等到天亮再走……。」

路春生決心已定便和杜秋鈴佇立高峰凝眸而望。

只感覺夜涼如水。

萬籟無聲。

彷彿除了他倆天地間別無他物。

但在這無邊寥寂中。

路春生突見遠處孤峰火光一閃。

「砰!砰!砰!……。」

一連串清晰爆炸聲透空傳來一道正圓形的閃光環繞孤岩似乎當中圍困着武林高手!

「呀!這可能是『丑僧前輩』!」

杜秋鈴聞聲僳駭然地聽出聲音。

路春生更不遲慢輕喝了一聲:「走!」

立見身如鷹隼撲向夜空瞬間已消失於黑暗之內。

他倆人——疾若星丸迅如風雨。

約經盞茶時分巳射過這座孤峰。

只見峰頭一人兀立正是化裝成「鬼門關主」的「碧靈丑僧」。

峰下環繞着數百僧道陣式森嚴除了手中兵刃之外都背着斗大葫蘆和奇形異狀的物件。

路春生不想先驚動別人忙叫杜秋鈴注意身形暗地閃向前方更將那些奇形物看得清楚。

原來——葫蘆之內竟是烈焰硝磺奇形火器具是磷丸彈。

「糟!」

路春生內心駭叫一聲惶急忖道:「這種火彈著肉成灰饒是『丑僧』功力凡他也難出圍困除非是……除非由我打開血路否則他走不了……。」

想到這裏。

他輕輕扭頭面向杜秋鈴嚴肅說道:「秋妹我要去救『丑僧』出來你快點退出……」

「退出——?」

「有你在此我會分心。」

「不行!這種緊要關頭你要聽話趁此敵人還未覺快些走……」

講到「走」字。

杜秋鈴巳然櫻唇一動搶著說了一聲「不——!」

可是她也只說了一個字。

下文尚未出唇背後衣襟帶風人聲連起。

「太聰長老」已率十數門徒來至身前五丈。

「奇怪!」

路春生杜秋鈴同時心念一驚!

像他們這樣輕悄閃入怎會被「太聰」覺難道對方另有奇功?還是自己有了破綻……?

疑惑中「太聰長老」雙眸一眨先朝杜秋鈴說道:「杜姑娘來得正好今日之事你不必插手進來或是先回『雷霆庄』或是前去『少林寺』省得老衲記掛。」

「不!」

杜秋鈴皓豌一翻手搭「五龍金劍」作勢欲拔。

可是——路春生比她更快些三指按住她的手背正言厲色道:「秋妹你如果不聽話我可要生氣。」

「我是為你……。」杜秋鈴攖唇稟戰進出半句話。

路春生馬上接着道:「如果真的為我還是走開為妙!」

「好!」

杜秋鈴目現淚光咬牙迸聲。

猛地一旋身隱沒於叢林之內。

她這一走。

路春生心情稍松。

就連「太聰長老」也是面露了笑。

不過他的笑僅似曇花一現乍現即收。

隨見其滿面殺機目露怨毒道:「嘿嘿你居然有膽子回來真算得『飛蛾投火除死方罷』!」

路春生一聲冷叱打斷對方道:「本人回來你怎麼會知道?」

「桀桀桀桀!」太聰忍怒乾笑道:「本門『奇楠寶香』經月不散你們難道嗅不到嗎?」

「哦……!」

路春生失聲而噫鼻中微一吸氣果然他從「少林寺」帶出來香味餘氣還在清幽入鼻。

於是他心中嘆一聲暗地忖道:「我們太粗心了隨時聞到香味竟然沒有注意它難怪『鬼門關主』追上數里連連猛嗅原來他早巳覺!」

但——事已至此懊惱無用。

路春生片刻雙眉一挑手指孤峰道:「和尚你圍住那……那一位高手打算怎麼樣?」

「太聰長老」淡然回答道:「很簡單或者是束手就擒或者葬身火窟兩條路由他選!」

「你只是恨我對他不必這樣……」

「依你要怎樣?」

「放他走一切事情有我!」

「哈哈哈哈!」太聰長老仰面朝天恨怒交作的狂笑道:「一切事情有你!哈哈哈哈!你也不想想看你一次逃二次躲還能負什麼責任?這話只能欺騙小孩子。」

「嘿嘿嘿嘿!」路春生真元一迸也以一片冷哂壓住對方笑聲道:「本人只負出面之責勝敗如何全憑武功高低難道你用盡各種手段之後還要我自刎人頭雙手獻上嗎?」

這句話刺中「太聰長老」心病。

立見其雙頰飛紅帶愧喝道:「好吧!你既然這樣諷刺本長老可也不用客氣了這次管教你束手就擒免費氣力!」

路春生一聽對方言語更有利用人質逼他被擒之心為顧及「碧靈丑僧」的安全只有言語打動……

可是——這話該怎麼說法呢?

硬來嗎?

恐怕對方受不住反而狗急跳牆誤了大事。

好講嗎?

對方氣焰方張不會接受善言。

略一尋思:他認為遣特不如激將還是激他一激……。

路春生決心已定。於是冷冷一笑道:「和尚!杜秋鈴你兩代交情你尚且利用寶香和內家手法使她說謊以少林派的掌門人做出這種事來就該慚愧……。」

說到「慚愧」二字。

「太聰長老」果然面泛赤紅立刻暴一聲道:「胡說!『杜姑娘』那裏說謊!你休瞎扯……。」

「嘿嘿!她的毛病已經治好了還說沒有!」

「治好了……叫」

「你以為沒人能治其實那點手段瞞不了高手!」

「不可能……不!根本沒那回事。」

「何必強辯!難道還要杜秋鈴出面作證?

「太聰」無可抵賴連說了幾個:「這……這……。」

卻講不出半點道理。

路春生趁他心虛之際面色一整道:「好啦!事實俱在不必費這大的勁去抵賴這一次你該漂亮些放走這位高手別的再講!」

「他不是——。」路春生雙眉一桃脫口否認!

「不是?」太聰目芒一閃立加追問!

路春生冷森森地點了點頭道:「我說不是就不是——」

「那他是准?」

「你不必問!」

「叫我放他連問都問不得?」

「他是化裝的並非『鬼門關主』本人。」

「可是他在『少料寺』大膽劫人並且暗下陰手將我帛住即算不是『老魅』一黨也不可赦!」

提起此事路春生心念一動倒起了好奇之心於是反問道「你既被制怎麼又好了呢?」

「烈陽道長且有純陽玄功正好能解!」

「哦——。」路春生應聲之中心下恍然。

原來老道長的本門功力解了「太聰」大穴難怪「碧靈丑僧」斷定他不能追來結果卻追來了。

此時路春生目棱一瞥遙遠孤峰。

只見「碧靈丑僧」兀立如山紋風不動。

那些圍攻之人也不火焰彼此僵持。

因為「丑僧」暫無危機於是雙手一抱再向「太聰」道:「和尚你別以為他不好如果他要你性命那一手多用兩成力你已然慘死當地因此你該感激他才對。」

「太聰長老」也將手一揮十數門徒一字繞立卻將奇門火器對準他的身形然後叱道:「小子任憑你舌爛蓮花奉掌門不聽這套。」

「你不聽行嗎?」

「當然。」

「憑你這幾把火能擋得住我?」

「嘿本掌門一時倉促沒帶多人老實講擒你也許不能擋你的話么……。」

「那是足夠!」

「哈哈哈哈!」

路春生話已說僵不願再講冷哂中立將真力一提——

但是饒是他快怎奈對方有防備。

立見十幾道火蛇迎風而起。

一片「呼!呼!」勁嘯熱浪炙火毫不容情朝他狠狠卷到。

好個路春生半聲清嘯身形疾旋。

一式「龍雲初現」已然凌空劃出一個半弧高高拔起十丈。

但其立足之處已成了一片火海火舌如龍翻滾於數十丈方圓那股強烈至極的高溫竟使他呼吸一窒!

「好傢夥!」

路春生心中暗叫一聲。

轉臂擰腰雙腿一蹬!同時真元疾運掌心中射出「陰玄奪魄」的寒飈奇幻無倫拍了下去!

「砰——!」

一股清涼勁風吹向火誨之中。

頓將那烈焰火苗硬生生壓低兩丈。

同時。

他更借反彈之勁身形如風車旋動再拔起五六丈高直縱出一箭之地才收腿停身輕靈着地。

「怎麼樣?」太聰長老見狀冷聲道:「不到黃河不死心你這下該知道了厲害吧!」

路春生邁上兩步心中暗自吃驚。

因為——這火器之威不同凡響。

而且這還只是葫蘆中射出來的如果連火彈一起用上自然更為辣手!

從這一點他更替「碧靈丑僧」擔心了!

難怪對方功力之高竟會困守孤峰不能進退。

那麼——硬闖既難怎能救出「丑僧」呢?

心念中路春生強忍怒意再向「太聰長老」道:「你既是執迷不悟我有個成全你的辦法……」

「講講看。」

「本人願意上那孤峰你總該放他出去吧?」

「哦——!」大聰長者意外的驚噫一聲。

但眼眸數眨后。

隨又麵皮抽*動陰惻惻地說道:「主意倒是不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我有更好的主意。」

「意思是——」

「本掌門對他十分好奇不管死活我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你是做夢!」

「一點也不做夢有他在此你不致於走開既不走開我就有方法擒你他是被困火中瓮中鱉更不必提難道我在此良好機會不擒一雙還要白白放走一個嗎?」

路春生聞言之下既驚且怒。

一咬牙唇間進出半句話道:「量你也辦不到……。」

「嘿嘿!」太聰傲笑兩聲聲似寒冰道:「不但你兩個難逃就連『風流教主』救去的李明珠我也……」

「怎麼樣?」

「雙手可擒易如反掌!」

「哦——!」路春生一個寒噤原想問他怎能找到。

但心念動處已經不問而知了!

因為——孿明珠也中了「奇楠寶香」對方既能嗅出自己身上余香當然也能找到她了!

想到這一層。

他不由怒氣直衝深恨對方過份!

只感覺一股烈火上奔腦門把他一股少年傲性。全都激了。

「哼!本人可容不得你胡攪!」

叱聲中掌式一番快得令人看不清。

那股「陰玄奔魄」的內勁生似冰山融雪寒氣悚人。

竟挾「呼!呼!」嘶聲掃向「太聰」一黨!

「快燒——!」

「太聰長老」得意忘形下不曾防備。

見狀駭嘶一聲眾門徒手忙腳亂慌不迭地用火還擊!

俗語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少林」諸人火勢雖狠但被路春生奪了先機。

立聞悶哼聲中五個精壯僧人已然一個冷噤僵直而倒虧得其他人烈火搶救才算沒有潰散。

可是——路春生並未以他們為目標。

一招得勢身形又旋。

奇奧地閃開火舌直朝「太聰」逼去。

那「太聰長老」明知不敵一見掌式未到寒飈先侵忙不迭暴移尋丈左手「金剛揮弦」偕力消解右手五指齊彈出一朵狀若梅花的火星。

路春生目芒如電早出暗器來臨。

立刻身形一定回掌反拍將那五顆火星橫向掃去。

可是——他這奇強真力立引起一串低沉爆聲。

那梅花狀的火星並不迸出火舌卻化成了一團黑霧朝着四面八方奇快的擴散!

路春生恐怕煙中有毒又生意外。

馬上忍住呼吸步法一錯直向上風搶去。

想不到——五顆小彈煙卻如此濃厚。

當穿出四五十丈重見光明時。

「太聰」一行人業已乘此機會重聚一處七八人背靠背的站着各將火器朝外森然而待。

「太聰」鼻中一哼、腳步隨而減慢小心至極地四面凝望然後步步試探緩緩逼近。

「掌門注意——!」

那僧人又一聲警告手中火器一提直指前面大樹「太聰」駭得徽微一噤順着方向看時果見樹景之下似有—片衣角飄飄蕩蕩隨風擺動!

這時候天色已是微明可惜樹林之下怎麼也看不清楚。

於是——「太聰」心念一橫心中暗哂道:「既入重圍你還躲得掉嗎!」

立刻掀唇一嘯聲徹四周。

那孤峰一帶應聲如潮表示業已戒備。

然後他又嘯出第二聲餘音未完數十條矯健人影飄然而到。

「太聰」一見援兵也不等他們近前左手大袖一揮一道白光信號正射著大樹軀幹。

那數十名各攜火器的弟子隨如風流雲涌一般各以二十來丈距離密圍着所指之地。

這時候「太聰」有恃無恐大大的上前數步聲似雷鳴嚴厲喝道:「姓路的出來!已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正是乾脆一點!」

「……」

他的話沒人答腔。

除了樹葉蕭蕭就只有弟子們輕輕腳步。

「本掌門給你數十下到時不出教你焦頭爛額!」

「……」

可是他的恫嚇全不中用。

看來路春生別有心機無意和他對答!

「太聰長老」怒氣更大了。

反正是替師弟報仇死的活的都一樣用不着再拖時刻。

決心下。

長老雙手合什心中祝告道:「歷代祖師在上弟子為了復仇可要用這『煉魔焰火』開此殺戒了!」

了字剛完一聲晴天霹靂震耳欲聾的:「燒!」緊接而出?「呼!呼!呼……。」

一片烈火飛騰金色匝地。將當地照得通亮。

炙火肌膚的火光中路春生隱身的大樹就如一根蠟燭上下一齊燒了。

而且……火舌卷處真有衣服着火的閃光在這熊熊烈焰中眨眼成灰隨風而逝。

「住手!」

「太聰長老『目的已達臉上表情立刻平靜等到火勢稍弱先搶步而前就向焦樹射去。

但當他到達目的地只見其蹌退一個大步面色煞白彷彿如見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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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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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僧治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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