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宗天集團

第三章 宗天集團

素無來往的宗天集團燒了錦天行的新居,而後給了錦天行一億美金作為補償。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地下龍頭黑幫究竟想從錦天行身上獲得什麼?錦天行不知道,藍心琳更加不知道,也許只能守株待兔了。

錦天行的聽力出奇地好,藍心琳在走廊中打電話,他依稀聽到幾個詞——羅伊、宗天、洗黑錢。藍心琳進來之後臉色並不好,錦天行試探地問道:「案情是不是有什麼進展?」

藍心琳的內心有點猶豫,她想告訴錦天行她所知道的一切,可他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錦天行看出她有些動搖,趁熱打鐵地說道:「作為一名公民,我有知情權,我有權知道與我妻子相關的所有事情。剛才我們還說好要一起去破解失蹤案的,有信息你要和我一起分享。」

藍心琳答應道:「好吧。我告訴你,但是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不能太激動了。」

錦天行做個深呼吸,「你可以講了,我做好準備了。」

藍心琳緩緩地說:「我們剛查到你妻子羅伊的所有證件都是假的,身份證、結婚證、孤兒院的收養資料等等所有資料都是假的。」

藍心琳所說的太過震撼,雖然有所準備,錦天行還是一時難以接受,他突然笑了,「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藍心琳並沒有笑,表情嚴肅地盯着他。

錦天行吼道:「這不可能,撫養她長大的孤兒院老師還出席我們的婚禮。」滿頭銀髮慈祥的老人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連這些人都是假的話,他所認識的羅伊一切都是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他所生活的世界在頃刻間土崩瓦解化為塵埃。

藍心琳想安慰他,可她從沒安慰過人,不知該如何開口,「你放心,我們會儘快查出事情的真相,給你個交代的。」

錦天行難以接受事實,沉默了很久之後,他想起在藍心琳的電話中還提到了另一個詞,「在你電話中我還聽到了宗天,它和羅伊有什麼聯繫。」

藍心琳心想,他的案件並沒有立案偵查,她相信錦天行,從他的口中得知的情況會更加真實。「你和宗闊是什麼關係?」

錦天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宗闊是誰,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藍心琳繼續問道:「那宗天集團呢,你的公司最近和宗天集團有密切的資金往來,你不會不知道吧。」

「宗天集團是什麼地方的公司?我不記得有叫這個名字的生意夥伴。」

「宗天集團是一家香港的大型公司,總裁就是宗闊。這是一趟渾水,你最好不要摻和進來。」

「你一說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的副總打電話告訴我有一家香港的大公司謀求和我們的合作,我的公司會從中獲得高額利潤,好像就是宗天集團。我當時正和羅伊在度蜜月,我就把權利交給我的副總,由它全權負責。宗天集團做過什麼,為何會讓你如此緊張。」

「宗天集團表面上是一家香港的大型金融投資公司,實際上他是以宗闊為首的犯罪集團,涉及領域包括洗黑錢、文物倒賣、軍火走私、金融欺詐、地下賭場等等,幾乎涉及所有的犯罪領域。該組織有着嚴格的組織紀律,很多國際犯罪都與之有關,但是找不到有用證據。集團的領導宗闊幾年前只是街邊的一名小混混,連黑幫的外圍成員都算不上,靠代客泊車替人看場子為生。直到某一天他神秘失蹤大概半年時間,沒人知道他去了那裏,也沒人能查得到,之後他帶着大筆資金回來並迅速崛起,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成了地下皇帝。近幾年他逐漸淡出,將黑道生意都交給手下退居幕後,但警方相信他仍在暗中掌控一切。宗天集團每天的現金流動動輒上千萬美元,路上襲擊我們搶走筆記本的就是宗天集團的人。」

錦天行倒吸一口冷氣,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和黑幫的人打交道,這下好了,他直接和國際黑幫掛鈎了。「沒道理啊,宗闊這位大佬怎麼會看上我的小公司。他們為什麼要搶走筆記本?」

藍心琳道:「宗天集團唯利是圖,他們的每次行動都是了為了錢,這樣的人是不會平白無故往你的公司注資的,他們一定是像從你的公司或者你的身上等到什麼。至於為什麼要搶走筆記本就不得而知了。」

錦天行從床上彈了起來,他可不想剛出醫院就進警察局,「我要不要給我副總打個電話,讓他終止和宗天公司的合作。」

藍心琳想了一下,「最好不要,會打草驚蛇的,你把一切都交給警方就行了。我現在回去警局,看看下有什麼新的情況。」

看着藍心琳離開病房,錦天行躺回到床上,原本屬於他的平靜生活被一連串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他還沒有做好準備,神秘水域、三眼神仙、新婚妻子是假的、國際黑幫接踵而來,似乎整個世界都瘋狂了。在屋子裏靜下來之後,錦天行還覺得少了點什麼,這些日子和藍心琳朝夕相處,她離開了還有些不太適應。錦天行閉上眼睛,卻睡意全無,接下來幾天大概也會在失眠中渡過。他感覺原本他熟悉的世界變得十分陌生,抑或是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世界的真正面目。

梆!梆!梆!敲門聲打斷了錦天行的思考,「門沒鎖,進來吧,你的速度還真快。」

推門進來的並不是藍心琳,是一群穿着西裝打着領帶戴着黑墨鏡的壯漢,錦天行的心裏瀰漫一股冷氣,從他們的舉手投足間看出這些壯漢剽悍精幹訓練有速,他在老爸手下精銳戰士身上找到過同樣的感覺。六名壯漢走進病房之後,寬敞的單人病房變得有些擁擠。最後進來的是一個光頭,他的頭皮上文了一個長著血盆大口的狼頭,錦天行當然不會忘記他是誰,正因為光頭,他才會被裹得像木乃伊似的躺在病床上。

錦天行只害怕了幾秒鐘,恐懼感很快就消失了,與神秘洞窟相比,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光頭摘掉墨鏡彬彬有禮地說道:「錦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的休息了,我是香港宗天集團的副經理,是專程來看望您的。總裁宗闊先生本來要親自看望您,只是突然有要事需要他親自處理而抽不出身來,只能委託我全權代表。請您不要在意。還有之前我對您造成的傷害,那純屬意外,我並沒有傷害您的意思,幸虧您福大命大,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總裁交代。」

宗天集團!錦天行的頭有點暈,一個小時之前,他還不知道世界上有這樣一伙人的存在。從藍心琳口中了解到宗天集團之後,宗天集團的人就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集團總裁差點就要親自看望他了,錦天行不知該如何看待這件事情,只能傻呼呼地問,「你們找我有事嗎,似乎我和你們的總裁併不認識。我們連面都沒有見過。」

「緣分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我們總裁覺得他同您非常有緣。」光頭將手伸進西裝口袋,錦天行以為他要掏搶,本能地做了一個躲閃動作,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想像中的槍聲遲遲沒有想起,他卻聽到光頭歉意的聲音,「錦先生,不好意思,是我嚇倒您了,我只是想拿些東西給您。」

錦天行睜開眼睛看到光頭上身前傾,畢恭畢敬地雙手捧著一個信封,遞到他的面前。他拿過信封,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

光頭以柔和的語氣答道:「是我們宗天集團對您損失的賠償,信封裏面是我們為您在瑞士銀行開立的賬戶和密碼,我們在裏面存入一億美圓,做為對您的補償。請您放心,警察是查不到這筆錢的。」

「一億美圓!」錦天行嚇了一跳,信封變得像是燒紅的鐵片一樣燙手,薄薄幾張紙似乎有千金的重量,壓得他抬不起手來。「賠償什麼,就因為我受的傷?」錦天行可不覺得自己的命值一億美元。

「抱歉,具體賠償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總裁的意思。您是不是覺得不夠,我們還能再加一億美元。我打個電話,立刻匯入您的賬戶。」光頭說完就要打電話。

錦天行今天是第一次被錢嚇壞了,連忙阻止光頭,「不用了,不用了,剛才我只是感嘆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光頭收起了電話,問道:「請問錦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在電光火石間,錦天行只想到一個可能,「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啊。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筆記本里具體寫了些什麼?你們要從警察手裏搶過來。」

光頭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錦先手您說笑了,您怎麼可能是一個小角色呢,我們擁有您從小到大的所有詳細資料,怎麼可能認錯人呢。您要是沒有事情我們就先走了,我們不想與警察打交道。對了,差點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龍三,叫我『阿三』就好了。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祝您早日康復。」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錦天行實在不知如何處置這樣一大筆錢,忙道:「等等,你能把這錢拿走嗎?你替我謝謝你們總裁宗闊先生,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筆錢我萬萬不能收下。」

龍三沖他深深鞠躬,道「對不起錦先生,您的吩咐我辦不到,要是我把錢拿回去,總裁會認為我辦事不利,惹您生氣,我將面對極其嚴懲的懲罰,所以請您收下這筆錢。」說完,他帶來的六名壯漢也一起向錦天行鞠躬,「拜託了!」

不等錦天行回答,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離開病房。

留下錦天行一人拿着信封對着空氣發獃。

藍心琳回到刑警隊,轉了一圈,發現韓隊長和和兩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都不在隊上,她猜測有大案發生,轉身推開李剛辦公室的門。

李剛見到藍心琳大感意外,嬉笑着問道:「心琳你不在醫院看着那傢伙,你回隊里做什麼,難道是想我了。」

藍心琳斥道:「不許你叫我心琳,還有不要那傢伙那傢伙的,人家有名字的,他叫錦天行。」

李剛求饒道:「開個玩笑而已,你不用這麼認真吧。」

藍心琳正色道:「和你說正事,韓隊長怎麼不在,還有老胡和老孫怎麼都不在?是不是有有大案發生。」

李剛拿出一份傳真,「你先看看這個,韓隊長帶人去查了。」

藍心琳接過來只掃了幾眼,眉頭皺了起來。看完傳真之後,轉身離開辦公室。李剛在身後喊道:「你去那啊?什麼時候請我吃飯啊?」

「等我有空着吧。」藍心琳頭也不回地答道。

藍心琳回到病房,錦天行還在對着空氣發獃,連病房裏進了人也毫無知覺。

「嗨!你想什麼呢?是不是想老婆了。」

錦天行被她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之後心中猶豫要不要將一億美圓的事告訴她。藍心琳心中也在猶豫要不要將她看到的傳真內容告訴他。兩人在沉默半分鐘之後,異口同聲道:「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兩人聽到后一愣,隨即大笑。錦天行道:「看來今天我是倒大霉了,是我先說還是你先說。」

「你先說吧。」藍心琳好奇錦天行躺在病床之上,還能有什麼樣的壞消息。

「你離開沒多久,宗天集團的人來找我了。」

藍心琳大驚失色,立刻檢查錦天行身上,沒有發現新傷,「來的是什麼人?他們有什麼企圖?沒把你怎麼樣吧?」藍心琳緊張的神態讓錦天行感到有些意外,立即道:「來的是襲擊我們的光頭,他自己說他叫龍三,對我倒是彬彬有禮的。」

「龍三!」藍心琳的音調高了八度,她已經知道光頭的來路,「龍三是宗闊的親信,宗天集團的二號實權人物,宗闊退居幕後之後,主要的黑幫事物由他打理。目前涉及多起謀殺案、滅門案、大宗軍火走私、文物走私案,隨便一條就夠槍斃他幾次了,是國際通緝的要犯。聽說三年前我沒進刑警隊的時候,我們韓隊長和他交過手,被他逃了,我們韓隊長恨得他牙癢,想不到他還敢出現,槍案發生后,全城的警察都在找他們呢。你快說他找你做什麼?」

錦天行事先猜到龍三不是個簡單人物,心中早有準備,沒被藍心琳的話嚇倒,如實答道:「龍三是來給我送錢的。」

藍心琳伸手在錦天行的額頭上試下溫度,再在自己的額頭上試下,反覆幾次,錦天行不解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龍三會冒着抓住就被槍斃的危險給你送錢?你以為龍三和你一樣在床上躺糊塗了?」

錦天行把信封遞到藍心琳面前,「你看完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藍心琳打開信封,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錦天行見她半天沒有反應,推了她一把,藍心琳才叫出聲,「好多錢啊!宗天為什麼給你這麼多錢。」錦天行依稀從她身上看到清清的影子,果然是有遺傳。

「我當然知道是好多錢,我問了,他們說是補償,但是補償什麼不肯多說。我覺得你該給我點建議,我該怎麼處理這一大筆錢,是上繳還是藏起來。你們韓隊長已經懷疑我了,我可不想因為一筆錢被他關進牢房。」

藍心琳認真思考後說道:「我也沒有好的建議給,你現在把錢繳上去,顯得你做賊心虛害怕了,此地無銀三百兩。本來你就和宗天的關係說不清楚,這下就更完了。你說沒關係,給你一億美圓,誰信啊。你要是不交吧,這又成了一個隱患,說不定那天追查起來,你又說不清楚了。光一個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就夠你受得了了。具體怎麼做就看你自己的了。」她突然想起錦天行住院的消息被列為高度機密,驚叫道:「不對啊,我們嚴密封鎖了你住院的消息,龍三怎麼會找到你,不是你叫來的吧。」

「你胡說八道:宗天集團的人我現在躲還躲不及呢,我找他們來做什麼。再說我手機被湖水泡壞了,又沒買新的,我拿什麼和他們聯繫。還有,他們知道我的身邊有一個女警,等你離開了他們才進來的。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清楚,我想我們被監視了。」

「不可能,我們要是被監視了,我會發現的。」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在你們警隊里有宗天集團的內線。你詳細了解下龍三上次怎麼從你們韓隊長手上逃走的,也許會有發現。」

藍心琳嘴上不說,心裏卻認可錦天行的話,龍三敢光明正大拋頭露臉,一定是有所依持,不把內鬼找出來,就別想抓住龍三了。

錦天行催促道:「誰可能是內鬼你慢慢想,現在該說說你的壞消息了。我能不能成為本年度最倒霉的人就看你了。」

「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我的壞消息對你打擊挺大的。」

「你就放心大膽說吧,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我錦天行皺一皺眉頭就不是男人。」

「好吧,那我就說了。我們韓隊長不是懷疑你和宗天有關係么,就給你居住地的公安局發了一個協查通報,要調查你的資料。很快,當地的公安局就把你的資料傳了過來,同時還附帶了一條消息,你的新房失火了,燒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沒留下。」

錦天行頓時呆住了,新房是他和羅伊親自收拾的,房屋從裝修到屋裏擺設,每一件都凝結着他和羅伊的心血,他們在那間屋子裏留下歡聲笑語和很多美好的回憶,「不可能啊,怎麼會失火呢。有說是什麼原因嗎?」

藍心琳道:「發來的傳真上說是電器短路,我們韓隊長也覺得這場火有蹊蹺,帶着隊里經驗最豐富的兩名老刑警親自勘查現場去了。你放心,他們經驗豐富,肯定能查出失火的真正原因的。」

「我走的時候明明把電閘拉了,怎麼可能電器短路。」

「燒都燒了,你着急生氣也於事無補了。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你的損失也不大,房子再裝修收拾一下,就又像新的一樣。」

錦天行痛苦的雙手抱頭,「你不知道:羅伊的一切都在那間房子裏,我們的結婚照,她的日記、衣服、化妝品等等全在新房裏。我現在雖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是假的,但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這下好了,她所有的一切都被燒乾凈了。像是從未在我的生活中出現,而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美夢而已。」藍心琳無話可說,病房又恢復到幾日來一直保持的安靜。

窗外夕陽西下,天氣漸晚,要換班的邢勇就快來了,藍心琳就要下班了。錦天行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我錢包找來,我錢包里還有一張羅伊的照片。我記得從刑警隊拿回來之後放在床頭旁邊的柜子裏了。」

藍心琳也想看一下他口中的羅伊是何模樣,是不是美若天仙傾國傾城。找到了錢包她還沒來得及看,就被錦天行一把搶了過去,打開一看,羅伊的照片還在,「謝天謝地,照片還在。」接着就痴迷地看了起來。

不知為何,藍心琳感到心裏一顧酸楚,沒好氣的說道:「快拿來我看看,你有的是時間看。」從錦天行手中接過錢包,她看到了一個長發美女,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寧靜舒適的感覺。她看了照片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照片上的女人,似乎某處與眾不同,可到底是那裏他又說不出來。

錦天行見藍心琳兩眼放光地盯着照片看,催促道:「照片上是我老婆,你看個沒完算怎麼回事,快點把照片給我。」

恰在此時,藍心琳找到她覺得怪異的地方,把照片拿到錦天行眼前,指著羅伊的額頭問道:「你老婆眉心的地方怎麼有道淡淡的紅印,看上去像眼睛一樣。」

錦天行心裏最擔心的就是這事,怒道:「你胡說什麼,額頭上長隻眼睛,那還不成妖怪了。」其實他心中也有過相同的想法,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

藍心琳將錢包重重地拍在錦天行的手上,「你自己看!」

錦天行打看一看,羅伊額頭眉心處確實有一道淡淡的紅色痕迹,長度大小也像是一隻眼睛,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他辯解道:「也許只是一道皺紋呢。」

藍心琳還在生氣,「你家皺紋是豎着長的啊。」

錦天行突然想起他在神戶丸上看到的經文畫卷,倘若羅伊的額頭上是眼睛的話,畫卷上的女人就和羅伊一模一樣了。很快地,他就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笑了。那幅畫卷最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畫的要是羅伊,那她不成老妖怪了。再說了,人怎麼可能會長三隻眼睛。藍心琳看他不道歉,還在開心地笑,更生氣了,站起來就要走出病房。錦天行趕忙道歉道:「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向你吼,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吧。」

藍心琳的氣消得差不多才說道:「要不是看你還在病床上躺着,我一拳打過去,打得你滿地找牙,讓你再向我吼。」

錦天行知道她絕對說得出、做得到,他怎麼也不會忘記,藍心琳的奶奶叫清清。他也覺得羅伊額頭這道印痕有些怪異,「你說它不是皺紋,那是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藍心琳的話讓錦天行啞口無言。

藍心琳突然問道:「你老婆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我總覺得羅伊這兩個名字很熟悉,似乎在那裏見過。」

「羅伊是時裝模特,經常參加各種時裝發佈會,你可能在發佈會上看到過她的名字。」

「胡說,我對時裝沒興趣,也不會去看什麼發佈會,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呢,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邢勇推門而入,換班的人來了,藍心琳收拾好東西,「我下班了,咱們明天見吧。」

錦天行想到一個問題,拉住她急忙說道:「能把我的手機給我嗎,我需要打幾個電話。」

藍心琳開心一笑,「你的手機被水泡壞了,給你沒問題,要想買新手機,那要經過我們韓隊長同意,可惜他這幾天不在。」抱着影集走出病房。邢勇吃醋著呢,對錦天行冷若冰霜,看着她的背影,錦天行悵然若失。

華燈初上,整個城市籠罩在朦朧的夜色當中,藍心琳走到回家的路上,看着路人行色匆匆,定有一個溫馨的家在等着他們歸來,不禁想起錦天行,他的新房被一把火燒得精光,他的家在何處,肉體的傷口可以長好,可靈魂的創傷何時才會痊癒。

藍心琳回到家,父母已經做好一桌好菜。吃飯時她又想起錦天行,醫院的飯菜難以下咽,他吃飯了沒?她那點小算盤自然逃不過父母的眼睛。陳雅用筷子敲了敲藍心琳的碗,「二十好幾的人了,吃飯都心不在焉的,有事吃完飯再想。」

藍天笑呵呵的道:「女兒長大了,有心事了。」

藍心琳被父親說中心事,臉一下紅了,羞澀道:「爸,你胡說什麼呢。」

藍天笑得更開心了,「我只是說你有心事,又沒說什麼事,你臉紅什麼?」

藍心琳扭過頭去,「我不理你了。」

陳雅大喜,問道:「終於有男孩肯要你了,男孩是做什麼工作的,父母是幹什麼的,他們家的情況怎麼樣。我正擔心你嫁不出去,和你爸商量著給你安排相親呢。」接着又抱怨道:「你說你一個姑娘家的,做什麼不好,做警察,還是刑警。」

藍心琳只覺雙頰發燙,把碗一放,說道:「你們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再說我不吃了。」

陳雅夾了一筷子菜到藍心琳碗裏,「我不說了,你快吃飯。」

藍天冷不丁地又來了一句,「女兒長大了啊!」藍心琳邊吃飯邊怒視她老爸,藍天要吃什麼菜,她就搶什麼,陳雅在一旁看的直搖頭,嘆道:「大沒大樣,小沒小樣。」藍天半天沒夾到一口菜,認輸道:「老爸錯了,你就讓老爸吃口菜吧。」

藍心琳示威似的冷哼一聲,「讓你再和我搗亂。」

藍天夾了一口菜,問道:「你奶奶的相冊拿回來了吧,老照片都沒有底片,丟了就沒了。」

藍心琳不耐煩地答道:「拿回來了,我二十多歲的人了,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好不?」

陳雅插嘴道:「你再大,就算你到了我和你爸這個年紀,在我們眼中還是孩子。」

藍心琳突發奇想地問道:「爸,你說太姥爺是丹陽湖上的水匪頭子,就沒留下點金銀財寶古玩字畫嗎?」

陳雅開玩笑道:「你就別惦記着了,你媽我嫁過來的時候,把他家翻了個地朝天,就沒見樣值錢的東西。」

藍天嚴肅地說道:「丫頭,你打什麼主意呢,我告訴你,錢要光明正大地掙,花得才踏實。」

藍心琳無奈了:「爸,你女兒是警察,你想什麼呢,我就是好奇問問。」

藍天扶了下眼鏡,說道:「那我就給你好好講講,丹陽湖裏的水匪,不過是些漁民和縴夫,被時局逼的活不下去了,才落草為寇,做了水匪。水匪行事有個原則,謀財不害命。你太姥爺更是各中翹楚,為人仗義疏財,他將每次打劫得到的財務平均分給每一個手下。這才做得了水匪老大,你太姥爺確實是留下些財物。」

「那就是還有了。」

「有也不是值錢的東西,一些小玩物擺設罷了。」

藍心琳心想,既然奶奶和錦天行一起經歷神秘事件,她又是在丹陽湖裏長大的,說不定會留下線索,急忙問道:「老爸,奶奶留下的東西都在哪裏,我想看看。」

「你怎麼會突然對你奶奶的事感興趣了。」

「爸,你就別管了,快點告訴我。」

陳雅道:「你奶奶留下的東西還能在哪,都在鄉下的老房子裏。過段時間是你奶奶的祭日,我們一起回去上墳,順便打掃一下老房子。現在就別說了,快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第二天一早,藍心琳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去醫院,她先到刑警隊打聽有沒有關於錦天行的最新情況。

在警隊里知道最多的,莫過於外號叫做「包打聽」的李剛了。藍心琳對他的感覺還好,只是這小子油嘴滑舌的讓人討厭。「李剛,韓隊長怎麼還不回來。」

「韓隊長他不回來我敢問為什麼嗎?你想知道你直接打電話問韓隊長去。」

坐在李剛對面的刑勇也是藍心琳的追求者之一,他插嘴道:「這還用打電話問嗎,猜也猜得到,肯定是韓隊長有重大發現,才不肯回來。」

李剛覺得有人在在藍心琳面前搶了他的風頭,讓他下不了台,為了爭回面子,他反問道:「那你知道錦天行新房失火的原因嗎?」

刑勇不屑道:「不是電器短路嗎,傳真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

李剛譏諷道:「你的消息早過時了,韓隊長昨天晚上把新的調查報告發回來,上面可不是這麼寫的。」

藍心琳好奇道:「韓隊長是怎麼寫的?」

「韓隊長還沒讓說呢。」

藍心琳轉身離開辦公室,李剛追出來,拉住藍心琳道:「我的姑奶奶,你的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韓隊長要是知道我泄密了,非扒我皮不可。」藍心琳並不理睬,將頭轉向另一邊,嘴裏數道:「1、2……」

李剛求饒道:「不要數了,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要說就快說,不說我就走了。」

李剛將藍心琳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韓隊長在錦天行的新房裏找到助燃物的痕迹,手法很專業,但韓隊長還是找到人為的痕迹,韓隊長懷疑是有人縱火毀滅證據。」

藍心琳回到醫院把消息如實轉達給錦天行,韓隊長是一門心思認定錦天行是壞人了,不查出他點罪惡記錄是不算完。藍心琳幸災樂禍道:「我們韓隊長的刑偵能力不是一般的強,你只要干過一點壞事他都查得出來,你就等著被抓吧。」

錦天行欲哭無淚,滿腔悲憤地說,「我冤不冤啊,我連你們韓隊長面都沒見過,在他眼裏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蛋。」

藍心琳笑道:「我們韓隊長的事先不着急,可以放放再說。你眼下是要好好想想,你干過什麼壞事,或者是得罪過什麼人,要放火燒你房子才解恨。」

錦天行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誰會這麼恨他,「我沒得罪過人啊,也沒什麼仇家,不至於放火燒我房子,還是專業級別的,太誇張了。」

「那會不會是你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你搶了人家的飯碗,人家燒你房子。」

錦天行不屑地說道:「就我那幾個競爭對手,膽子比老鼠膽大不了多少,別說放火燒我房子了,就是砸我家玻璃他們都得思量上個兩三天。」

「那就別想了,你就安心等吧,我們韓隊長會替你查出是誰幹的。」

時間飛逝,錦天行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轉。醫生檢查完身體之後,告訴他明天就可以拆線了。

錦天行心情頓時好了很多,「終於可以動了,躺在床上骨頭快生鏽了,要好好慶祝一下,藍心琳你想吃點什麼,中午我請客。」

藍心琳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韓隊長辦公室打來的電話,連忙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韓隊長,你回來了。」

「我剛到,姓錦的小子狀況怎麼樣,這些天還老實吧。」錦天行都從電話里韓隊長的語氣中聽出了澎湃的怒意,肯定遇到不順心的事。

「他的狀況挺好的,醫生剛檢查過他的身體,明天他就可以拆線了,這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我派了人接替你,你回到隊里把幾天來的詳細情況當面向我彙報。」

藍心琳乾淨利索應道:「是!」

錦天行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練就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直覺告訴他,韓隊長很不開心,他要倒大霉了。「藍心琳,不會出什麼事吧。」

「你又沒幹壞事,你怕什麼啊!」

「你們的韓大隊長還沒見過我就認定我是壞蛋,給我幼小的心靈蒙上一層陰影,他這帶着滿腔的怒火回來了,我一準成出氣筒,能不害怕嗎。」

說話間兩名警察來到病房門口,面無表情地站在病房門口,催促道:「藍警官,韓隊長在隊里等你彙報工作,希望你快點。」

藍心琳拍拍錦天行的肩膀,「怕你也得扛着,你就在床上安心躺着吧。」錦天行看着她離開病房想要追出去,門口的警察一伸胳膊,「先生,請你好好休息。」錦天行看了看兩尊門神一樣的警察,無奈地返回病房。

在刑警大隊的門口,她感覺到一股少有的嚴肅氣息,平日裏熱鬧辦公室變得十分安靜,每個人都在默不作聲地做着手上的工作。走到隊長辦公室,恰好邢勇拿着一份文件從裏面走出來,見到藍心琳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慌亂,像是做了虧心事。藍心琳並沒有放在心上,問道:「隊上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安靜。」

邢勇小聲道:「你小點聲,他現在臉色比鍋底還黑,誰要是撞在槍口上,肯定會被罵個狗血噴頭。已經很長時間不見隊長如此生氣了。」

「那你知道是什麼事惹得隊長生氣嗎?」

「我也不清楚,這事你應該去問李剛,他知道你對錦天行的事情感興趣,老孫和隊長一回來,他就在老孫那裏泡了半天。」

一個沙啞粗重的聲音從屋內傳出,「門外的是小藍吧,我等你半天了。」

刑勇推了藍心琳一把,「那你快進去吧,不要惹隊長生氣。」

「那我們回頭見。」

藍心琳推門而入,屋裏煙霧繚繞,一股濃重的煙味,「報告隊長,警員藍心琳前來報告。」

「小藍,你先坐。」

藍心琳坐下之後,注意到韓隊長臉色鐵青,辦公桌子前的煙灰缸里全是煙頭。韓隊長拿出一支煙正要點着,藍心琳大聲說道:「報告隊長,吸煙有害健康,二手煙對身邊人傷害更大,請您為自己和家人同事的健康少吸煙。」

韓隊長看了看手中的煙,又看了看藍心琳,將手中點着的煙在煙灰缸里按滅。「你和姓錦的小子相處有一段時間了,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通過這些天的接觸,我覺得錦天行並不是壞人,他和宗天集團應該沒有什麼關係,是宗天集團為了某種目的在試圖接近他。」藍心琳心中在猶豫,要不要將龍三來探望過錦天行的事情告訴隊長。

「通過對錦天行的調查,我同意你說的話。我還聽說你和他最近走得很近。」

「隊長你不要聽信謠言,我對錦天行的判斷完全出於理性判斷,沒有摻雜個人感情因素。」

「我就是問一下,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激動,只是和任務有關。」

「任務,什麼任務?」

「我覺得宗天集團會和錦天行有進一步的接觸,我打算說服錦天行,讓他打入宗天集團卧底,探查宗天集團到底有何計劃,你來警隊的時間最短,你同他一起,負責保護錦天行的安全,能不能尋找到機會把宗天集團一網打盡。」

藍心琳想不到韓隊長會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她到隊里時間不長,盡做一些打雜的活,第一次接觸大案,激動得站起來又敬了一次禮,「保證完成任務。」

隊長眉頭一皺,「坐下坐下,年輕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敬禮。」

藍心琳膽子突然大了起來,「隊長,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在調查錦天行新房失火的案子有何發現,讓您晚回來好幾天,還生這麼大的氣。」

韓隊長的表情在頃刻間凝固了,雙眼緊盯着藍心琳,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利劍要將她洞穿,足足半分鐘,韓隊長才開口道:「到了錦天行的新家之後,我們仔細勘查現場,房屋的門窗都沒有撬動過的痕迹,案犯是開門進去的。縱火的人事先在電路周圍撒了助燃劑,然後將房中所有電器調得同一時間啟動,巨大的負荷造成了電路短路,蹦出的火星引燃助燃劑,整間房子燒得乾乾淨淨。當時我就覺得手法不是一般人乾的出來的。之後查了小區的監控錄像,事先有人切斷小區的監控系統,屏蔽新房失火前的錄像,我更覺得事情不簡單。事也湊巧了,當天小區里有人結婚,在他們拍的結婚錄像里我們找到了一個老朋友——宗天集團的龍三。接着我就聯繫了當地警方,在公路、鐵路、飛機場佈控,還是讓他給跑了。」

藍心琳不可控制地喊了出來,「龍三!不可能!」按時間算,龍三先是搶了警車,又去燒了錦天行的新房,接着又回到這裏見了錦天行,前後時間相隔很短。龍三的相貌讓人過目不忘,一個國家特級通緝犯怎麼可能暢通無阻來去自如。

韓隊長被他嚇了一跳,「什麼不可能?」

藍心琳沒將龍三看錦天行和一億美金的事說出口,這事還是他自己說才合適,「我的意思是他怎麼能從您佈下的天羅地網中逃走。」

韓隊長嘆了一口氣,「這不是他第一次從我的手上逃走了,在我的職業生涯中還沒有一個犯罪嫌疑人能像他一樣從我手上逃走這麼多回,他是我的恥辱,不把他抓起來,我便寢食難安。有時我在想,是不是我無能,連宗闊手下一個小馬仔都收拾不了,怎麼對付得了宗天集團。」

藍心琳從沒見韓隊長表現過脆弱,在她的心目中,韓隊長是個鐵一樣的男人,無畏無懼,不知疲倦,直到將罪犯繩之以法。此時他才意識道:韓隊長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安慰道:「隊長,我相信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義終將會戰勝邪惡,終有一天您會親手將他們關進監獄。」

韓隊長很快恢復如常,「我相信你的話,宗天集團猖狂不了幾天了。」

藍心琳好奇道:「隊長,我能不能問一下,龍三上次是犯了什麼事從你的手上逃走的?還有宗天集團在我們地區的活動頻率遠遠高於其他地區,這是為什麼?」

「說來話長,我第一次和宗天集團打交道:大概差不多是三年前。有個農民在丹陽湖邊挖蓮藕意外地挖到一些文物,沒想到下面是一個古墓,消息一經傳出,引來大量盜墓賊。在我們趕到之前,古墓被盜墓賊盜過之後,又被當地農民挖開了,墓里的陪葬品遭到哄搶。等我們趕到現場之後,古墓幾乎被搬空了,墓中石棺里的古屍也不翼而飛。當時現場還有一些古董殘片,一同去的三位文物專家對古墓的年代產生質疑,專家各有主張、爭執不休,好像在墓中發現各個朝代的古董。我對古董方面沒興趣,也就沒有細聽。很快地隊里接到上級指示一定要將墓里的文物一件不剩地追回。我隱約覺得這個古墓不簡單,有些古怪。宗天集團突然對墓中古董產生興趣,一改之前低調的作風,於是宗闊和龍三同時出現在我們地區,通過高價收買、恐嚇勒索等方式不擇手段得到大部分的文物,而我們只收回小部分文物。在運送這小部分的途中遭到武裝搶劫,五名押送的警察四死一重傷,他們也擊傷一名劫匪,通過現場採集的血樣化驗發現,受傷的劫匪正是龍三。為了示威,他們還炸掉古墓,然後在我們的眼皮低下逃之夭夭。墓中古屍至今下落不明,丟失的文物也沒有在市面上出現過,成了一大懸案。案件當時造成的公眾影響很壞,幾乎同時發生的南航519墜機事件,便轉移了大眾的注意力。」

藍心琳有一種感覺,「隊長,我沒猜錯的話,古墓的位置是在丹陽湖老爺廟水域附近吧。」

韓隊長驚詫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藍心琳盡量保持平靜,不讓韓隊長看出她內心的情緒波動,「女性的直覺。」又是宗天集團,它與老爺廟水域到底有何聯繫。以宗闊的精明,斷然不會為了幾件普通的古董同警方大動干戈。

韓隊長看了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徵求一下他的意見,要是他同意了,我立刻向上級報告。為了不讓宗天集團頭所懷疑,錦天行拆線之後還要過來我們警局待上兩天,只是走個過場,這樣更真實一點。」

「隊長我明白了。」藍心琳現在迫切地想要見到錦天行,和他商量宗天集團的事情。

臨出門韓隊長又加了一句,「要注意安全。」

藍心琳心頭一暖,從隊長辦公室一出門正好遇到李剛,「你和隊長說我什麼了?」

李剛大叫冤枉,「小姑奶奶你又怎麼了?隊長回來之後,我還沒和他說過話呢。」

藍心琳並不相信,「我不管是不是你說的,告訴你,你的那頓飯沒了。」

李剛哭喪著臉看着藍心琳,一臉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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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船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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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宗天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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