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過去的秘密

第七章 過去的秘密

在調佈警察署設立了搜查本部。因為不得不掩蓋綁架事件真相,在刑警中間,就出現了簡直象是被蒙上眼睛搜查的不滿情緒。

「真卡殼啦。」十津川對龜井說。

「靜岡縣警署大概也很為難吧!」龜井擔心地說。

「雖然想和他們經常聯繫,可由於不能公開綁架事件,就是在名義上成立個聯合搜查本部也不行。」

「西尾伸一郎現在怎樣?」

「聽說今天在運輸部,正在和國鐵總裁探討國鐵的合理化計劃。」

「會議要持續到明天吧?」

「是啊,就只能等過48小時以後公開綁架事件了。」

「真受不了。」

「真是太過份了。但更令我百思不解的綁架案件。我們重新複查一下有關的情況怎麼樣?」十津川說道,「①犯人和西尾伸一郎通話的錄音磁帶(磁帶已由靜岡縣警署複製送來了);②嫌疑犯的複製照片;③手持11日晚報的青柳源一次成像照片(也是複製的);④現場發現的晚報;⑤同一現場的繩子;⑥『回聲』號餐車上,西尾拿到的犯人的紙筆(也是複製的)。這6點,讓我們重新再來一遍。」

首先,重新聽錄音磁帶。

「錄音里沒什麼奇怪的地方。」龜井說道,「犯人指令西尾,準備好1億元現款,將款裝在直徑60厘米以內的旅行包里,乘坐午後3點47分從三島發出的『回聲號』列車。綁架案件,這種作法很自然,沒有什麼特別的。」

「第二點犯人複製照片,大概也沒什麼問題。因為就是和本人多少差一點,也是常見的事。」

「接下來是這張照片。」龜井取來青柳源一的照片。

「仔細觀察,從背景看,確是住宅的一個房間,沒有什麼差錯。」

「下面就是這份晚報了。」十津川拿起遺落在現場的每朝新聞晚報。第一版上,用大塊鉛字印着:「歐洲再次爆發反核示威」,並載有高舉標語牌集會示威的群眾照片。

一次成像照片上的青柳源一是把這一版面對着照像機拍照的。無疑,拿的就是這份晚報。

「似乎象是沒有什麼可疑之點……」十津川一面自言自話道,一面翻著這份晚報。突然,「哎呀!」大聲喊了起來。

「怎麼了?」龜井緊盯着十津川。

「龜井,仔細看看這份報紙!」

「我已經看過了,沒什麼……」龜井一邊說,一邊取過報紙翻了起來,「這毫無疑問是11日的晚報呀。」

「這我知道。問題是登在這報紙上的廣告!」

「廣告?廣告怎麼啦?」龜井滿臉諒異。

「比如,在第三頁的下段,登有百貨公司的廣告。你看那裏。」

「啊,是這個嗎?M百貨公司春季物品大減價。這怎麼啦?」

「你再好好看看M百貨公司那兒。」

「沒什麼值得可疑的……」剛談到這裏,龜井突然叫了起來,「啊,M百貨公司靜岡分店!這……」

「對!雜誌和書的廣告和東京一樣,可高級公寓之類的廣告,全屬靜岡市或靜岡縣的。」

「對了對了,我還核計著,這上面的公寓怎麼這麼便宜,原來是靜岡縣的公寓廣告。這麼說,這份每朝新聞是靜岡版的了?」

「對了。」

「可是,警部,在東京的商品住宅現場為什麼會有靜岡版的報紙呢?」

「這是犯人的疏忽。」十津川笑了。

「也就是說,犯人是靜岡縣內的人了?」

「是的,這個犯人來到東京,在調布的商品住宅里,讓被監禁的青柳源一手持11日的晚報,拍了照片。如果犯人加點小心,買份東京版的晚報,就好了。可他疏忽了。他是在靜岡縣買的這份晚報,拿到這裏來了。別無其他解釋。」

「但讓人很難確認誘拐犯是靜岡縣的人啊!他把人質監禁在東京調布,不是從三島,而是從東京乘上『回聲』號的。何以見得呢,不是他吩咐『回聲』號餐車職員,當列車一出東京,立刻把信交給西尾的嗎?」

「是的,所以那個複製照片上的男人並不是綁架犯。」

「你是說有共犯?」

「不。」十津川搖了搖頭,「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共犯。如果有共犯,就不會把一份靜岡版的報紙留在現場了。」

「那是怎麼一回事?」

「在我一提到靜岡縣時,條件反射似地想到了西尾伸一郎在修善寺的別墅。」

「當然、我也想到這,可西尾並不是誘拐犯人,而是付出1億元贖金的被害者呀。」

「的確如此。但我想到的是君島這位秘書。3月11日那天,我們整夜監視着那座別墅。午後4時左右,君島開車出去到什麼地方,夜裏才回來。到哪兒去了呢?我們無從而知。是不是去了東京呢?驅車到三島,從三島乘新幹線到東京。從三島到東京需1小時零5分鐘。把調布考慮在內,有二個小時也就夠了。4點離開別墅,6點一過就能到達。」

「這麼說來,青柳源一的死亡指定時刻,應該是11日的午後6點到10點之間了。」

「是。假設君島是犯人,從時間上推測是吻合的。君島帶上速拍照像機,從三島乘新幹線,大概就是在那買的每朝新聞晚報。到東京后,他一時疏忽,讓被監禁的青柳源一拿着那份報紙拍了照片。然後立刻殺死青柳源一,再回到修善寺的別墅。這麼看,君島的行動也合情入理。」

「可是,警部,這樣一來,那個君島就應該是綁架犯了?」龜井搖著頭說道,臉上露出怎麼也不理解的神色。

十津川擺了擺手:「不盡然,給西尾打電話的那個人,不是君島,而是另外的一個。」

「那,君島沒有理由殺死青柳源一?」

「我這樣設想,你看怎麼樣?有人在敲詐西尾伸一郎。這敲詐的手段,不是抓走青柳源一作人質,而是一個秘密一一西尾的秘密。」

「警部不是講過,被殺死的佐佐木由紀掌握著西尾的把柄,以此脅迫西尾為她買了高級公寓,每月還送給她一筆錢嗎?」

「那是因為在西尾和佐佐木由紀之間,並沒有男女私通的跡象。加上從女律師結城多加子那兒聽來的情況,使我越來越加深了一種印象。日下君說,在特快列車櫻花號上殺死她的,是個男人。我想,是不是那個男人最初並沒打算殺死佐住木由紀呢?」

「您說下去。」

「有殺死佐佐木動機的,除西尾以外,我們還沒有發現別的人。西尾是犯人?再不然就是犯人對她並沒有什麼仇恨,而是恨西尾,想從她那裏獲得敲詐西尾的秘密。犯人是想把她從特快列車櫻花號帶出來,問出秘密。犯人本意只是想把她打昏帶走,可是一失手打在了要害部位,她被打死,她死時,碰巧被去到廁所的日下所目睹。」

「的確會是這樣。」

「處於困境的犯人便將日下也打昏,趁機把屍體運出列車。至於怎麼運出的,我們還不清楚。犯人把屍體運到東京,偽造她自殺的假象,然後,犯人着手尋找那個脅迫西尾的秘密,搜遍了她的房間,卻毫無所得,後來終於在她以前住過的公寓裏找到了。犯人以此為把柄來敲詐西尾。」

「可是,這件事和西尾的秘書君島殺死青柳源一的推理,是怎樣聯繫到一起的呢?」

「西尾和青柳源一都同是博多的人。最初二人在博多開始合夥經營,可並不順利,就來到了東京。照青柳妻子的話說,到東京后,青柳一次也沒有回故鄉去過。儘管他熱衷於搜集故鄉的民間工藝品。」

「是不是在故鄉博多幹了什麼事,以致不能回去呢!」龜井邊想邊說道,

「或許是如此。這不僅表明青柳內心有愧,就是對西尾,不也是他的一段陰暗歷史嗎?」

「這就是威脅他們的把柄嗎?」

「他們二人一定是幹了不小的壞事。西尾想到3月10日那個脅迫他的電話,如果把錢交過去,也許就完事了。可了解他一切的青柳源一還在。只要他活着,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要被敲詐。想到這些的西尾,就萌生了偽造綁架事件,殺死了青柳源一的念頭。為付之於實現,就命自己的秘書君島去幹了。」

「的確如此。」

「我們再聽一通犯人和西尾對話吧。」十津川又一次打開錄音機。裏面傳出犯人打到修善寺別墅的電話和西尾回答的聲音,「沒發現什麼嗎?」聽了第二遍以後,十津川問龜井道。

「聽來,西尾幾次向犯人提出要求歸還人質,卻沒提青柳源一的名字和副總經理的身份。把從中央借貸創立時就一起艱苦創業的人,只稱作人質,這有些不可思議。」

「犯人並沒有把青柳作為人質,他是把寫有西尾秘密的信件、照片,或是錄音帶一類的東西,視為把柄來敲詐的。所以,西尾那麼說是理所當然的。」

「果真是這樣,種種疑問又出現了。」龜井說道。

「你說說看。一個一個地說,如果能正確地回答你的疑問,就能說明我的推理可以成立。」十津川說着,點燃了香煙。

「第一,是時間問題。如果警部的推理正確,西尾是借這次自己被犯人敲詐的機會,偽造誘拐事件,把知道自己過去的青柳源一殺掉滅口。可是,往運輸部政務次官室打威脅電話是3月10日。而青柳源一失蹤是在3月9日的夜裏。這是不是必須得把時間倒過來呢?」龜井尖銳地追問。

「很有道理。」十津川點了點頭,「這個疑問,我的這樣考慮,你看怎麼樣!據青柳源一妻子講,9日青柳上班時,說西尾委託他辦件特殊工作,如果是公司的事,本可能那樣說吧。那就是私事,西尾會不會由於佐佐本由紀被殺,害怕掌握在她手裏的秘密,會落到他人手中,就要求青柳去查找。而青柳,也因為自己擔着關係,從9日開始,便拚命奔走連家也沒回。9日就住在都內的旅館之類的地方,生怕回調布的家去要耽誤時間。他只是向西尾報告情況,所以,西尾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而且。10日,果然有人掌握了秘密,向西尾敲詐。西尾對青柳源一萌生殺機或許就有氣惱青柳無能的成份。」

「我提下一個疑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

「12日,西尾按照犯人的意圖,從三島乘上『回聲號』列車?廣播找他去餐車,拿到了犯人給他的信封?裝着把1億元的旅行包從車長室的窗口扔到大井川河灘上的指令和一次成像照片……」

「那張照片原在西尾手裏,是趁別人不注意,迅速放進去的。」

「那樣,信封里只裝有指令?」

「除指令外,我想還有迫使西尾拿出1億元的『秘密』。」

「是敲詐的把柄嗎?」

「是的。」

「可是,把重要的把柄放在信封里交給了西尾,西尾若是不付贖金呢?」

「當然,犯人不會將整個秘密都放進去的。假如,敲詐的秘密是一封信,犯人只會把一半放進去。西尾迅速地把它和青柳源一照片調換了。」

「另一半是等1億元到手之後,再郵給西尾嗎?」

「所以,西尾阻止公開搜查。要等48小時后。說是因為開國鐵合理化的會議,我卻不相信那種理由。到手1億元的犯人。正打算寄另外一半給西尾時,要是趕上公開搜查,那後果會怎麼樣?犯人只是以秘密為把柄來敲詐。可不知什麼時候卻變成了綁架案犯人,還殺了人質。他若知道了這些,自然會怒從心頭起,扣留下另外那一半。西尾害怕這一手,所以阻止在48小時內進行公開搜查。」

「兩整天,郵件就能到了?」

「是啊,」

「成為問題焦點的是西尾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呢?一個無名女演員佐佐木由紀又是怎麼抓到手的呢?」

「這當然是個問題。」十津川點了點頭,「聽說佐佐木由紀曾當過電視採訪記者。會不會去博多採訪道。偶然打聽到了西尾的秘密?」

「圍繞電視台,我們調查一下看。」龜井說道。

「大概是在一年半以前,佐佐木由紀突然住進了高級公寓。我想,那時她就掌握了西尾的秘密。」十津川補充道。

「明白了。我和日下君一起去調查。」

二人奔出搜查本部后,十津川陷入了沉思。他提出的這一推理,但到底是否正確,現在無從知道。還有另外幾個問題,也沒弄明白:犯人和屍體且怎樣從櫻花號特快列車上失蹤的?這個謎還沒有解開。

其次是複製照片上的男人,從靜岡縣警署電傳送來時起,就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可始終沒有想起來。大概有什麼部位不一樣?眉毛?眼睛?稍微差一點的話,說不走會猛然想起來。

大約二小時后,龜井打來電話:「我現在在STB電視台。」

「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大約一年半以前,佐佐木由紀以電視節目的採訪記者身份,曾去博多採訪過。」

「是么?」

「她去採訪的任務很有意思。那時西尾伸一郎當上了運輸部政務次官。說是博多市人,西尾出生是在郊區。他功成名就之後,每年都要向家鄉小學校贈送鋼琴什麼的,捐款建造公園,建造供市民休想的公民館,所以,在當地很得人心。佐佐木由紀正是去採訪西尾的這些建樹的。」

「許是因為她聰明能幹,在博多訪遍了西尾的活動,從中抓到了他的致命傷的吧?」

「我也這麼想。可那是什麼呢?到現在也不清楚?」

「那時,佐佐木由紀發表了什麼樣的採訪通訊?」

「我們看了那時的電視,她的通訊並沒有什麼過激之處。」

「龜井君!」

「什麼?」

「你和日下君,現在立刻去博多,到西尾和青柳的出生地去,徹底調查一下他們兩個人。日下君的哥哥在博多辦個小報社。聽說他哥哥死後由嫂子接替過來,或許能給我們幫助。」

「明白了。」龜井說道,然後又補充道,「我們也正想向你請求要去博多呢。」

龜井和日下兩人,從羽田機場搭乘日航班機,向福岡飛去。

到達福岡,正是日落西山。從國鐵的博多站再乘火車,約定20分鐘左右,就到了西尾伸一郎和青柳源一出生長大的地方了。

在這附近,有一條為運輸煤炭鋪設的鐵路專線。煤炭生產不景氣之後,這條專線的貨車急劇減少,喪失了活氣。可令龜井驚訝的是,冷落的街上,卻參差座落着嶄新、擦亮的小學校和公民館一類的建築。

「這全是西尾伸一朗捐的款呢。」龜井大為吃驚地說——診療所刻着西尾伸一郎的名字。

「這兒或許還要給西尾塑銅像呢!」日下說道。

「你家在這兒附近嗎?」

「坐車要十二三分鐘。」

「你哥哥辦的報紙叫什麼名字?」

「《博多新聞》。現在嫂子繼承哥哥的遺志,繼續辦呢!」

「大概也報道道西尾伸一郎吧。因為這一題材,充滿佳話,迎合人意。」

「是啊,過後到嫂子那兒去查一查。」

「這麼辦吧。我們先到附近的派出所去訪一訪西尾伸一郎和青柳源一的情況好嗎?」龜井說道。

在以西尾命名的診所附近,有一個派出所。裏面有二個四十五六歲的警察。龜井告訴他們說是從東京來的,二個警察吃了一驚,急忙請他們裏面坐,端出茶來招待。

「我們想了解一下西尾伸一郎和青柳源一的情況。」龜井取出香煙,遞給兩個人。

「西尾先生可是這裏鼎鼎大名的人士啊!」一個人說道。

「是啊!」

「還有人發起運動要建造西尾先生的銅像呢。這裏有實力的人全是擁戴西尾先生的『顯賞會』成員呢?」

「所以,要是在這裏說西尾先生的壞話,立刻就會遭到圍攻!」

「是呀。西尾先生不單捐款,我們這裏若是沒有這個令人誇想的企業,生計就難了。這個採用附近山上泥土的陶器工廠就是西尾先生一手建成的。啊,人們還在期望着出現更值得驕傲的事呢。還有,我們這兒的年青人,凡是到過東京的,都受到西尾先生的照顧。還有人當上先生的私人秘書呢!」

「是君島嗎?」

「你知道的很不少呀。」警察吃驚似地臉圓了眼睛。

「以前見到過他。」

「大家都羨慕君島呢。能當上西尾先生的秘書,註定是有出息的吧。」警察從心裏羨慕地說道。

「聽說青柳源一這個人和西尾先生同樣是這兒人,在這兒他們二人一起做生意來着?」

「啊,是青柳源一嗎?」警察一下子想起來了,「和西尾先生一起去東京的那個男人,這我知道。他就象是西尾先生的影子。」

「11日,他在東京被殺死了。」

「是嗎?」

「你好象不太感到吃驚?」

「啊啊,那是因為他和這裏沒什麼關係。如果是西尾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可就要翻天了。」

「一年半以前,曾有一位電視台的女記者來採訪過西尾先生的情況的吧?」

龜井說着,另一個警察笑嘻嘻地說:「這我記得,可是個大美人呢。那個節目我也看過。預告寫在居民委員會的告示板上了。大家都看過了。」

「我想她是記者,一定要會見各種各樣的人。不知道她都會見了哪些人?」

「發生什麼事件了?」

「那個女記者,3月5日被殺了!與西尾先生有關係的人,連續兩個人被殺了。」

「還沒查出犯人嗎?」

「到這兒來,或許能了解一些情況。」

「為什麼呢?」

「我覺得事件似乎和西尾先生的過去有聯繫。」

「沒有的事。西尾先生可是個優秀人物。現在都當上了政務次官,和犯罪有關係?這簡直不能想像。」兩個警察說着,認起真來。

這種認真的勁頭,使龜井感到吃驚,他還是繼續問:「並不是說西尾先生和犯罪有關係。西尾先生從這裏去東京,是在20年前吧?」

「聽說是昭和35年的8月10日。」

「知道得真詳細啊」

「因為這裏的顯賞會出版了一本西尾伸一即先生的傳記,那上邊寫得清楚!」

「我想看看那本傳記。」

「請!」警察從背後的櫥櫃里取出一本書來,「送給您了,請慢慢看吧。」

——好華麗的書!上面用燙金字寫着《西尾伸一郎先生傳》。

這天,就住在附近的旅館里。

第二天,龜井一邊吃着早飯,一邊對日下說:「現在我們到縣警本部去。」

「有什麼要調查的嗎?」

「昨天,我讀了那本西尾伸一郎傳記,寫得十分詳細,小學、中學、高中,以優異成績畢業於九州大學,然後去東京,功成名就。可是,去東京那一年的事情,一字不提。那是他一生的轉折點,按說應寫得詳詳細細。相反卻只寫了一行:昭和35年8月1o日,懷着夢想去到了東京。」

「這一年是否發生過對西尾伸一郎難堪的什麼事情呢?」

「所以,我想到縣警本部去調查一下。」龜井說道。

早飯後,二人來到福岡縣警本部,要求調查過去的事情。

「昭和35年8月9日或者10日,這裏出過什麼事沒有?」龜井向資料室人員詢問道。

「昭和35年嗎?」資料員查了查當時的資料,「啊,8月9日夜晚,發生了一起強盜殺人案。案件的結果,沒查到犯人,成了無頭案。」

「是8月9日的夜晚嗎?」

「是的,發現的時候是第二天,10日的早晨。」

「是怎樣的案子?」

「一個60歲的有錢的寡婦被殺死,被奪走了5百萬元錢。」

「5百萬?是當時的錢嗎?」

「是的,一個叫渣口的寡婦,她單身生活。繼承了丈夫的巨額財產,卻討厭存銀行,把現金放在手裏,所以被人盯上了。」

「當然有嫌疑犯吧?」

「有,這裏寫着,近百人的嫌疑犯受到了調查。」

「其中是不是也有西尾伸一郎和青柳源一二人的名字?」龜井問道。

五十多歲的資料員苦笑道:「你怎麼知道?」

「我聽到過一點風聲。他們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時,他們在當地一起開了個電器商店,生意不好。事件的第二天,突然關了店門,到東京去了。因此被盯上了。」

「被殺害的女人渣口和他們相識嗎?」

「店鋪就在她家附近,她又請他們倆買過電視機什麼的,所以,彼此熟悉。他二人也知道她很有錢,他們的店由於負債,處境艱難。當時,他們卻一股腦兒償清了債務,去了東京。到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西尾先生了。」

「結果,沒找到二人犯罪的證據?」

「是呀,案子已經超過了時效,不過,在控查人員中,至今還有人以為犯人是西尾伸一郎和青柳源一。」

「那時,是誰發現了屍體?」

「哦——據這份資料記載,是一個35歲的女人,叫島崎文代的。」

「是做什麼的呢?」

「一個女傭,照料被害人渣口老太大的起居。10日清晨,她象往日一樣來到渣口家,發現了屍體。」

「這個人現在住在哪裏,知道嗎?」

「大概還住在老地方。」資料員說着,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說道,「對了,一個月前,有一個記者來調查過這件事情。」

「是新聞記者嗎?」

「雖然給了我名片,可……」資料員翻着衣袋,「啊,在這兒呢。是博多新聞的日下正幸。」

「是哥哥!」日下不由得大喊起來,「哥哥的死,難道竟和這一案件有什麼聯繫?哥哥是自殺的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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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號列車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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