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好了……這次我總算沒有傷害你……對不起,小櫻

第十二章 太好了……這次我總算沒有傷害你……對不起,小櫻

噠噠噠噠噠噠

突然,整齊的腳步聲傳來,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朝這邊急速趕過來。

我抬起頭,看到大批保鏢擁入大廳,瞬間就把整個大廳包圍的密不通風。

爵叔叔驚異的轉身,看到彷彿從天而降的大批保鏢時,一下子慌了神「|這是怎麼回事?」

「終於讓你露出真面目了,老狐狸。」懶洋洋的聲音從我身下傳來,我轉過頭,看到聚北雪已經睜開了眼睛,臉上帶着掌握一切的笑容。

「雪?」我訝異的望着他——他的樣子不像是中毒,而只是睡一覺醒來的樣子。

聚北雪瞥了我一眼,摸了摸嘴角的污垢,然後單手撐著站了起來。

「什麼?你沒有中毒?」爵叔叔無比震驚,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聚北雪,彷彿他是從地獄里來的修羅。

聚北雪一動不動的盯着他,彎起嘴角道:「哼哼,是的,讓你失望了,叔叔。」「叔叔」兩個字他念的特別重,似乎是壓着牙齒說出來的。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爵叔叔像看到鬼一樣,驚恐不已的盯着聚北雪,像是要崩潰了似的混身顫抖,眼珠子瞪得幾乎從眼眶裏凸出來。

「沒什麼不可能的,叔叔。」聚北雪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美麗的臉上打開一個嘲諷的笑容。

爵叔叔沉默的的瞪着他,臉漲的通紅。

而我直視睜大了眼睛,茫然的挽着他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啊,對了」聚北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告訴你一件事,剛才你們的對話我全部錄下來了,作為你的犯罪證據,我會把它呈上法庭。」聚北雪說完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道冰冷的光芒——是一隻錄音筆。

爵叔叔臉色立刻蒼白,接着又突然變紅。

「你卑鄙無恥。」他瞪着聚北雪,咬牙切齒的說。

聚北雪淡淡的笑了笑,不以為然:「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卑鄙無恥我還比不過你。」他眸光冰冷的對向爵叔叔,犀利如箭。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爵叔叔吸了一口,似乎已經恢復了冷靜。

「什麼?你說你的陰謀嗎?」聚北雪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若有似無,如霧飄渺。

爵叔叔默認的望着他,沒有接話。

聚北雪笑了笑,望了我一眼:「這要多虧了小櫻。」

「我?」突然被點到名,我整個人打了個激靈,不明就裏的望着聚北雪,為什麼多虧了我?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他似乎知道我的腦子裏想着什麼,聚北雪望着我繼續往下說:「那天你和朔吧我送回醫院,然後我聽到了朔對你說的話。」

「什麼話?」我繼續問。

我還是不明白聚北雪的意思,怎麼他越說我就越糊塗了呢?

而聚北雪的臉色卻突然一片慘白。彷彿被晴天霹靂中一樣,

我疑惑的望着他一眼,卻聽到聚北雪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

「他說你本來應該是他的,我覺得這話裏有話,於是我就讓人去調查了朔的身世,結果讓我發現了一件事」聚北雪轉過頭,望着緊抿著嘴唇臉色難看的爵叔叔。

「是什麼?」我很好奇的問。不過,著傢伙怎麼說話老愛賣關子?

聚北雪笑了笑,眼神凌然,彷彿要刺透爵叔叔的心靈:「在調查一番后,我發現朔居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什麼?同父異母的弟弟?」我驚異的叫了出來。聚北朔居然是聚北雪的弟弟!

「可是,朔不是爵叔叔的兒子嗎?」

「朔是叔叔收養的。」聚北雪望向聚北朔,冷笑着問:「是吧,朔?」

「嗯。」聚北朔望着聚北雪,臉色平靜的哼了一聲,只是那深邃的眸子更加冰冷了,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都冰封了似的,讓人不敢直視。

聽到聚北朔的回答,我無比震驚,不確定的再次問道:「聚北朔,難道這就是爵叔叔剛才說的關於你的身世?」

「嗯。」他沒有看我,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聲。

我的眼前一晃,整個人有點眩暈。事情怎麼會越來越複雜了?

「那你怎麼能個爵叔叔一起,傷害自己的親哥哥呢?」我難以置信的望着聚北朔。

我覺得我要瘋了,或者這個世界瘋了。

「因為這是他們欠朔的!」沉默的爵叔叔忍不住插了進來,低沉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怒氣。

「雪欠他什麼了?」我生氣的瞪着爵叔叔。到底欠了什麼他們要這麼對付雪?兩個人對聚北雪來說都是至親的人啊!

爵叔叔望了我一眼,嘆了口氣,眼神變得幽深而遙遠:「朔的母親叫秋敏理,是和我以及雪的父親聚北景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女孩。我一直都暗戀着敏理,可是敏理眼裏只有聚北景。我以為我只要默默的守護者敏理,看着她幸福快樂就行了可是敏理和聚北景卻沒有結婚,因為敏理出身貧寒,配不上聚北景。」說到這裏爵叔叔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我看到他的喉結上下起伏着,彷彿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緒。

他用壓抑而顫抖的聲音繼續說:「景和雪的母親結婚了,可是敏理依舊沒有離開聚北景,而是做了他的情婦。我幾次勸她,想帶她走,可是她都不肯,不久以後她就懷孕了,而雪的母親那時候也懷孕了這個時候,雪的母親發現了敏理的存在,她讓聚北景離開敏理,聚北景照做了,他拋棄了那時候懷有身孕的敏理!敏理非常傷心,生下朔后含恨而死。那時候是那麼下,彷彿一捏就會死的朔想到敏理死前的囑託,我就把朔收為了自己的養子,對外宣稱是我和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子,而這件事也沒有人懷疑,連聚北景都不知道。我本來想替敏理報復聚北景的,可是他們夫婦卻在雪出生不久后發生車禍,雙死亡了。」他的目光一轉,狠毒的盯着聚北雪,額頭的青筋都凸起來,看起來有點可怕,「於是我只能轉嫁報復到聚北雪上!我要幫朔奪回他的一切!他也是聚北家的血脈,繼承聚北家企業的人應該是他!」他等著聚北雪,又指著聚北朔,神色非常激動。

我整個人都震驚的無法言語,我不知道著陰謀背後隱藏着這樣複雜的故事。爵叔叔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錢和權勢,沒想到他是為了聚北朔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含恨而死的女人。

聽完這些后,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我也不敢去看聚北朔。

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身世這麼可憐,而且我還不知道原因就去質問他這時我才明白其實我一點兒也不了解他,比我想像中的還不了解。

「我的父親沒有對不起朔的母親。」在一陣窒息般的沉默中,聚北雪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說什麼?完全不了解情況的你知道什麼?」爵叔叔瞪着聚北雪,憤怒的咆哮著,就像一頭失控的野獸。

「這時劉管家告訴我的。」聚北雪不以為意,繼續往下說,「父親那時候跟母親已經協議好離婚了,等我出身以後,母親會帶着聚北家一半家產和我離開,而父親就可以和朔的母親在一起。可是朔的母親以為她被拋棄了,獨自帶着肚子裏的孩子失蹤了,當父親找到她時,她已經死了,而孩子也不知所蹤。」說到這裏,聚北雪有點黯然。

「這這麼可能!敏理明明明明是被拋棄的!」爵叔叔用力搖著頭,一步步朝後退,彷彿眼前看到的是非常恐怖的事物。

聚北雪只是這他,繼續咄咄逼人的口吻說:「她沒有被拋棄,是她自己不信任我父親。她聽了我母親的話,以為父親拋棄她,可是父親還是執意要離婚。後來父親知道母親去找了朔的母親,他們兩才會在車上吵架,也才會發生車禍。而這一切出來我父母,就只有劉管家知道。」聚北雪咬着下唇,眼底閃過深深的悲痛。

我突然間很想上去擁抱聚北雪,說出這些事他自己一定很難受,我好想安慰他,撫平他心中的傷。

那些事,也一定在他心上烙下了很多傷痕。

一定很疼很疼,他才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是真的,二老爺,老爺沒有對不起敏理小姐,老爺死前念還是敏理小姐的名字。」一直不知道去了哪裏的劉管家突然從一群保鏢中走了出來,步履有點蹣跚。

「這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爵叔叔一步步後退,雙手抱着頭,彷彿在躲避會吞噬掉他的可怕的怪物。

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憐,一輩子或者仇恨報復中,不懂得什麼叫幸福快樂。

而就在這時,已經退到我身邊的爵叔叔突然抓住了我,用槍指着我的腦袋,對所有人大吼:「不要過來,誰過來我就殺死她!」

「爵叔叔……」我沒想到他會劫持我,害怕的一動都不敢動。

「你們都在騙我!我不信!我不信!你們都聯合起來騙我!」爵叔叔勒着我的脖子,朝所有人大吼,跟瘋了似得可怕。我想要是這時候誰上前,他真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殺死我。

「爸!」聚北朔看到這個情形,着急的朝爵叔叔大吼了一聲。可是此時爵叔叔已經被仇恨沖昏了腦袋,什麼人的話都聽不進了。「放開她!這些事都和她無關,你要報復就沖着我來好了!」聚北雪指著爵叔叔憤怒的大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憤怒,就連剛才爵叔叔指着他說要報復他時他也沒有這樣憤怒過。爵叔叔考到周圍有人想要衝上來,將手槍更用力地頂住了我的頭,對所有人大聲警告道:「讓開!不然我就開槍打死她!」所有人頓時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我望着面前所有人,冷汗直流。那把冰冷的手槍就指着我的腦袋,隨時可能會從裏面飛出一顆子彈,那我必死無疑。「讓開!所有人都讓開!」爵叔叔對周圍的人大吼道。「快讓開!」聚北雪揮着手,對所有人咆哮。

那排站在餐廳面孔的保鏢立刻倉皇的退到兩邊,警惕的盯着爵叔叔。

「放他們走!」雪再次吼道,於是那群保鏢不敢再有什麼舉動

「朔,我們走。」爵叔叔勒着我的脖子,朝聚北朔使了個眼色,然後拖着我往外走。

所有人警惕的望着我們,卻一步都不敢靠近。

爵叔叔拖着我走到門口,聚北朔鑽進了停在門口的一輛車,又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爵叔叔迅速鑽進了副駕駛座,然後把我往地上一推。聚北朔配合著立刻發動了車子,車子呼嘯著沖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小白,你沒事吧?」聚北雪吧我從地上扶起來。

「我沒事。」我站了起來,怔怔的望着車子消失的地方。

冤冤相報何時了,以前雪的父親對不起朔的母親,現在爵叔叔為了朔又來報復雪。以後呢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他們這樣報復來報復去最後傷害的還不是自己嗎?

爵叔叔帶着聚北朔逃走後就消失了,彷彿人間蒸發了,哪裏都找不到。我不知道聚北朔現在在哪裏,在幹什麼,在想什麼,是不是還在恨著雪,又或者在恨命運的不公平。

後來在我的逼問下,聚北雪才告訴我,早在聽說我要去聚北家之前他就留了心。一見面他就毒舌的諷刺我故意挑撥我,一方面想趁機了解我的個性,另外一方面就是試探我是否已經被爵叔叔收買。後來了解到我完全是個「無術不學」的影士,像個也傻傻笨笨的,還根本完全不清楚狀況,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爵叔叔他們將一個無用的人放在他身邊,只是為了轉移視線而已,於是他將計就計讓我留下來。

後來在躲避刺客暗算和穩固家族企業的同時,他也一直在找幕後黑手。原來他早就發現公司有內鬼,也猜測到內鬼就是爵叔叔他們——所以他們怎麼查公司的賬目都查不出問題來。

但是爵叔叔隱藏的再深,依舊在雪的計劃下露出了尾巴。

「那次火燒祖堂事件,原來也是為了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我還是有一些不明白,「那時爵叔叔難道就發現朔喜歡我了嗎?」

「我覺得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察覺到。可能是和偷賬本有關。爵叔叔沒想到你居然有膽量潛入總公司的大樓,並且成功進入裏面複製出了資料,著讓他們覺得你也還是有威脅的。更重要的,這件事中你表現出來的忠心,引起他們警惕了。」聚北雪詳細的分析著。

我恍然大悟的點頭,不由發出一陣感慨:「我還一直奇怪我這樣的伸手,你們怎麼會看上,原來只是權力鬥爭的平衡點啊。」

秋季已經快到盡頭,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身上的衣服漸漸厚重起來,兩旁的栽種的木樨樹迎風挺立着,枝頭的花已經稀疏凋零,只剩下零星點點。秋末的木樨花似乎帶着一絲憂愁,連香氣都讓人憂傷起來。

我陪着聚北雪在街上散步。身材高挑的他走在街上特別耀眼,不時有路過的女生回過頭,羞答答的看了他兩眼又紅著臉低下頭。而他似乎好無所覺,面無表情的望着前方,走着他自己的路。

這段發生了很多事,他心裏一定不好受,因為他最近比以前沉默了很多,不再經常在我身邊小白小白的叫了,而是時不時望着某個方向發獃。我想他一定是在想聚北朔和爵叔叔。我不知道現在的他對他們抱着怎樣的感情,是在恨他們呢,還是在擔憂他們?可能都有吧因為我看到他望着某個方向發獃的時侯,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也是痛苦的,那是我無法體會的痛苦。

有好幾次我想安慰他,可是當我要開口的時候他又恢復了往常的表情,好像剛才在他臉上出現的那痛苦而複雜的表情只是我的一個幻覺,於是,到嘴邊的話我又說不出來了。

此時的他也很多時候一樣,望着前方某個方向,邊走邊想着心事,兩聲被一層寂寞和憂傷籠罩,就像一道屏障將他全身於周圍的空氣隔絕,讓人無法接近。一瞬間,我覺得他離我好遠,雖然他就在我身邊,可是我卻覺得我們分別處於不同的兩個世界。

為了不讓這種感覺繼續持續下去,我找了些話:「雪,最近有朔和爵叔叔的消息嗎?」說完后我就有點後悔了,我怎麼哪壺不提提那壺啊

他望着空曠而寂寥的天空說:「找了好些天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然後我聽到空氣中有他暗暗的嘆氣聲,非常輕,幾乎不可聞。

藤蕪櫻,你這個笨蛋!我握起拳頭,偷偷地蹺了自己的腦袋。

可是這個動作卻沒有逃過聚北雪犀利的眼睛,他扯了扯嘴角奚落道:「別敲了,依舊夠笨了!」

拳頭僵在半空中,我啞然無言。

他笑了笑,伸出手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那被我敲過的地方暖暖的,就像被溫暖的陽光照過一樣。

這時,我看到不遠處有賣棉花糖的。那種小時候吃的想棉絮一樣一大團,放在嘴裏即可融化,一點點滲入舌頭,甜到嘴裏的每一個角落,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

「雪,我去給你買棉花糖!」我沖聚北雪笑了笑,然後往賣棉花糖的方向跑去。

聚北雪站在原地望着我,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希望甜甜的棉花糖能讓聚北雪高興起來!抱着這樣的想法,我跑到棉花糖的小攤前。小攤周圍站了好幾個小孩,還有牽着家長,他們手裏都拿着一串串的棉花糖,有白色的,鵝黃色的,還有粉紅色的,就像一朵朵彩色的雲,讓人愛不釋手。

「給我一床棉花糖,多少錢?」我問老闆。

「兩塊錢,小姑娘。」老闆笑眯眯的沖我比了兩根手指,滿是皺紋的臉一笑皺成一朵菊花,看起來特別溫和。

我摸出兩個硬幣給老闆。老闆笑呵呵的接過,然後動手給我做起棉花糖。砂糖放進機器里,很快就變成了一縷縷糖絮,老闆拿着一根竹籤在裏面輕輕轉動着,很快就做出了一個碩大的棉花糖。

「給,小姑娘!」老闆笑眯眯的吧做好的棉花糖遞給我。

我接過可愛的棉花糖,心裏跟棉花糖一樣膨脹起來,充盈著快樂和期待——聚北雪吃了會感受到一點兒快樂和幸福!

這樣想着,我就拿着棉花糖迫不及待的往回跑。聚北雪站在馬路對面笑吟吟的望着我。陽光沐浴着他的全身,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像被一層淡淡的金光圍繞,美的如夢似幻。

我笑着向他跑去。

倏地,耳邊響起一陣汽車急駛的聲音,我本能的轉過頭,看到一輛黑色的跑車正以迅雷的速度朝我重來,快的像一陣黑色的風!我頓時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腦袋裏一片空白。那輛跑車沒有因為擋路的我而減緩速度,反而更快的速度向我衝來。

「小白!」聚北雪大叫了一聲,幾乎已不要命的姿勢朝我這邊衝來。

我當時整個人都嚇傻了,眼看着那輛跑車馬上就要撞到我,嚇得死命的閉上眼睛。

萬分緊急的時刻,我感覺有人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被推的摔倒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可是幸好被推了一把,那輛拋射沒有撞到我,不然我想我肯定已經橫屍街頭了。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剛才我站到地方望去,卻不由的楞住了

那裏,就在我剛才站過的地方,有一個少年,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渾身都是刺眼的血,慢慢的浸染着他的身下的地面。

我難以置信的走過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絮一樣然綿綿的,我感覺我似乎是在做夢

當我走到那個少年身邊時,我整個人都呆住了!失蹤了好幾天的朔,他就這麼躺在我的面前,渾身都是血。

我一下子感覺天旋地轉,差點就要站不穩了。

這不是真的

誰來告訴我,著不是真的!

渾身劇烈顫抖著,我艱難的蹲下身,緩緩地伸出手朝地上的人探去

「小櫻太好了你沒事就好」聚北朔顫巍巍的伸出手,想撫摸我的臉,我趕緊拉着他的手,把臉貼在他的掌心,雖然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那黏稠的血粘在我臉上,讓我整個人不寒而慄。

「朔為什麼為什麼?」我望着聚北朔失血而蒼白的臉,眼淚撲哧了流下來,心裏又說不出的慌亂,好像世界一瞬間要崩塌似的不知所措。

那輛剛才撞向我的跑車出來一個人,居然是失蹤了很久的爵叔叔!

當他看到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聚北朔時,似乎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失控的咆哮:「朔!為什麼要衝出來?為什麼?」

我不知道爵叔叔為什麼要開車來撞我,聚北朔又為什麼會突然衝出來救了我,一瞬間發生了太多事,多得我都反應不過來。

「太好了這次我總算沒有傷害到你對不起,小櫻」聚北朔艱難的扯出了一個笑容,虛弱的彷彿是綻放在風雪中的花朵,被風一吹就會碎。

「你不要說了,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幫你叫救護車」我抓着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越來越涼,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緊攥着我,似乎要把我拖入一個萬丈深淵。

「不再不說就來不及了」鮮血從聚北朔的身體里流出來,彷彿要把他身體里的血都流光。

「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在花園裏聊一下午的天」我用力捂着他身體上的一個傷口,可是鮮血依舊不停地從指縫裏留下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說着蒼白無力的話語。

聚北雪驚魂不定的站在一邊,難以置信的看着我們,隨機就像猛的醒悟過來,趕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急救電話。

「赫赫那些日子真好,我為什麼沒有珍惜呢能夠重來一次就好了」聚北朔眼睛閃閃發光,可是他的瞳孔越來越渙散,焦距似乎沒有對準我,那種奇怪的感覺讓我毛骨悚然,害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來的及,還來得及!以後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只要你沒事你要好好活着」我哽咽著說,幾乎泣不成聲。聚北朔的狀況和他說的話都讓我很害怕,彷彿他馬上既要離開我們了,這是我無法接受,連想都不敢想的。我怕就算只是我一個小小的念頭,它也會變成現實。

聚北朔溫柔的摸了摸我的臉,然後吃力的扭開頭,對站在一邊臉色蒼白的聚北雪說:「對不起,雪希望你能原諒我」

聚北雪愣了愣,眸子裏閃動着光,眼淚差點從眼眶裏滾落下來:「說什麼傻話呢,我們不是兄弟嗎?」

聚北朔釋懷的笑了笑,笑容虛弱的想只要已經凍就會散去的煙雲。他又回過頭,用空洞而渙散的眸子望着我,虛弱無力的說:「謝謝你,小櫻認識你真好」

然後我感覺他摸着我的手一沉,我趕緊伸出手,想抓住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從我指尖畫了過去,然後輕輕的墜落到地上

我的心一涼,整個人冷的彷彿置身在冰窖中。

「聚北朔朔!」我用力的搖了搖聚北朔。

可是他沒有再回應我,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彷彿睡著了似的。

聚北雪痛苦的扭過頭,再也無法控制的嚎啕大哭起來。

「啊——啊——」我聽到爵叔叔凄厲的叫聲劃破了天空,就像烏鴉的哀鳴聲,悲慘而凄厲。

那天之後爵叔叔就瘋了,在鑒定了無法負刑事責任后,他被關注了精神病院的重度監護病房。

我想,是聚北朔的死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刺激。他因為計劃敗露,吧怨恨都歸咎到了我身上,因為如果不是朔在醫院表白被聚北雪聽到,雪就不會那麼快理順所有的一切。所以惱羞成怒的爵叔叔才想開車撞死我,可是沒想到聚北朔及時沖了出來,代替我死掉。換成是我,可能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也會瘋掉吧?一輩子都生活在仇恨中,陷在過去的回憶,吧對聚北朔母親的

愛全部寄托在朔的身上,最後失去了一切,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人,我覺得他真的好悲哀。

一切的事情都明了了,聚北集團也恢復了平穩興盛,只是聚北朔再也回不來了。碩大的聚北大宅彷彿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我和聚北雪,還有劉管家。

窗外的院子靜悄悄的,樹上的花朵全都凋零了,只留下空蕩蕩的枝椏。

望着冬日裏空蕩蕩的大宅,我心裏覺得有點凄涼。

「準備好了嗎?」聚北雪走進了房間,身上穿着筆鋌而做工考究的黑色西服。

「好了。」我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然後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那走吧。」聚北雪拉起我的手走出房間。

他開着車在這我駛出了聚北家,在路邊街上的花店時我們買了一束白色的香水百合,然後往郊外駛去。

來到郊外的山坡外,聚北雪停下了車,我手捧著百合花跟着他走出了車子。

山坡上非常安靜,偶爾幾隻鳥飛過,空靈的叫聲在寂寥的天空中迴響。

這是市一片墓地,一座座墓碑豎立在藍天下,顯的莊嚴而沉重。

聚北朔就葬在這片山坡上,白色的大理石墓碑矗立在山坡頂端,

我們走到聚北朔的墓碑前,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感覺。墓碑上貼着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依舊笑的那麼溫柔,眼神跟山間潺潺流水一樣清澈,讓人懷念。

他離開的那麼突然,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彷彿那天發生的事只是一個噩夢,而他還會在某天突然出現,笑容像春日裏的微風。

「朔,我們來看你了,你在天堂過的好嗎?」聚北雪靜靜的望着照片里的朔,笑容里透著一絲憂傷。

我把百合花放在墓碑前,伸出手細細的拂去上面的灰塵。聚北朔一向很愛乾淨,這些灰塵他一定不喜歡。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聽你叫我一聲哥哥,你這個傢伙實在太狡猾了。」聚北雪努力的笑了笑,眼睛卻一下子潮濕了。

我的心裏也覺得酸澀的厲害。

時光飛逝,我在聚北家待了快一年,在這一年裏,聚北朔總是那麼溫柔,我印象里他好像從沒有生過氣,他總是讓著任性驕縱的聚北雪,彷彿他才是哥哥一樣。

當時,知道聚北雪是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哥哥的聚北朔,心裏是怎麼想的呢?

這些,現在我已經無從知曉了。

「你放心吧,我以後會好好照顧小櫻的。」聚北雪望着照片里微笑着的聚北朔,表情堅定的說。

我望着他,臉瞬間滾燙。他轉過頭望了我一眼,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風靜悄悄的吹過,我和聚北雪坐在墓碑前,就像以前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時一樣。過去的時光一一在我們腦海里浮現,有快樂的,有不快樂的,有悲傷的,也有幸福的,每一個點點滴滴我的都永遠把它珍藏在心裏,因為那是我最珍貴的回憶。

而聚北朔也將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我仰起頭望着天空,淡淡的雲朵在空中緩緩飄過,就像聚北朔溫柔的笑臉,我想他一定在天上望着我們,保佑着我們。

當時,他離開的臉是微笑着的,我想當時他一定是幸福着的。

而被他救下的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帶着他的那一份,幸福的活着。

是吧?朔?

我望着天空,默默地問。

空中的雲朵晃了晃,彷彿是朔在笑。

「走吧,小白。」聚北雪突然站了起來,我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

當我回過神是,聚北雪已經大步往山坡下走去。

「等等我!」我趕緊追了上去。這個傢伙這麼說走就走呢,我還沒有和朔說再見呢!這個任性妄為的傢伙!

「真慢,你這個小短腿!」聚北雪轉過身,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你說什麼?誰是小短腿了?你以為你的腿有多長啊?」我不服氣的追了上去,伸出腳朝他屁股踢了一腳。居然說我是小短腿,不想活了?

「死丫頭,你竟敢踢我?」聚北雪惱羞成怒的轉過身,兩眼噴火的瞪着我。

「踢就踢了!你能怎麼樣?」我不知道死活的朝他吐了吐舌頭,有扭了扭屁股,存心氣他。

「你這陣子膽子越來越大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聚北雪捏了捏拳頭,眼神充滿了警告意味。

「誰怕誰?」我吧他的警告當清風拂面,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一溜煙的往山下跑。

「有本事你別跑!站住——」聚北雪大吼了一聲,怒氣沖沖的追了過來。

「不跑才是傻瓜,笨蛋,我才不上你的當!」我頭也不回的往前跑。

「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看你往哪跑!」聚北雪警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跑到了山腳,累的腳下一滯。

「抓到你了吧!」聚北雪一把攬住我的脖子,我一個重心不穩,倒進他的懷裏。

經過一陣奔跑,我累的氣喘吁吁,可是心裏卻暢快多了,彷彿最近積蓄在心裏的鬱悶,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我抬起頭,望着天空。

安靜的天空比剛才更加清澈透明了,上面依舊浮雲朵朵,悠悠的漂浮着。

「在看上面?」聚北雪看到我一動不動的望着天空,疑惑的問。

「雪,你說這個世界真的有天堂嗎?」我望着天空幽幽的問。

「嗯,應該有吧。」聚北雪也抬起頭,望着天空,微笑着回答。

「那聚北朔現在應該就在天堂吧?」我繼續問。

「嗯,應該是的。」聚北雪點了點頭。

我們倆靜靜的望着潔白雲層的上空,彷彿那裏站着聚北朔,正張開着雪白的羽翼,溫柔的俯看着我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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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招,保鏢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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