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男”與“女王”的命運糾結曲
01
星期一上課的時候，清水言意外地到我家來接我。這時我才意識到，那天我竟然答應了清水言的告白。那一幕恍然一場夢一般，我就那麼答應了。
當我和清水言一起踏入教室的時候，整個教室都沸騰了。
「嘿，你們看！清水言竟然和茱小白一起進教室了。難道他們在拍拖嗎？」
「不知道啊，以前不是茱小白和黑羽涼一起上學的嗎？他們以前不是戀人關係嗎？」
「好像不是吧……聽說那段時間茱小白和黑羽涼是『代理』關係呢。」
「哦，這樣啊……」
「不過這個茱小白挺有一套的嘛！長得雖然沒有她姐姐茱小悠那麼好看，但是桃花運很好呢，竟然清水言和黑羽涼都跟她關係挺好的。」
「茱小白又不差，長得很清秀呢，比姜恩娜好多了！」
……
我直接無視八卦女生們的流言飛語，走到了黑羽涼的身邊，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不知道是我看錯了還是確定如此，我竟然看見了黑羽涼眼中流露出一抹憂傷的神色。
可是，後來黑羽涼一系列的舉動着實讓我吃驚。
黑羽涼收拾自己課桌內的東西，然後拿着書包站了起來，走到清水言的身邊，說道：「我跟你換個座位吧？」剛開始的時候清水言愣了一下，隨後也整理起了東西。
就這樣，我的身邊坐了清水言。而在清水言經過黑羽涼的身邊時，黑羽涼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小白。」
清水言輕輕地回復他：「我會的。」
後來的課上，我一直覺得又一個灼熱的目光盯着我。但是我不敢回頭，因為我害怕那是黑羽涼的目光，但更害怕不是他的目光……
中午的時候，清水言和我一同去食堂吃飯。
坐在飯桌前，面對清水言精心幫我買的中飯，我一點胃口都沒有。
「怎麼了，小白？難道不好吃？你不是最喜歡吃糖醋排骨的嗎？」清水言疑惑地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的……我喜歡吃糖醋排骨！只是……」只是因為我實在吃不下啊，黑羽涼那個傢伙又讓我沒有胃口了。
可是我該怎麼說，怎麼面對清水言呢，於是我撒了謊：「只是我不喜歡吃學校里的飯，我喜歡吃媽媽做的飯！」
「以前啊，我經常和茱小悠一起搶飯呢。因為我真的不喜歡吃學校里的飯……」嗚，對不起，清水言，原諒我對你撒謊，因為我實在不想讓你傷心！就在此時，一個飯盒放到了我的面前，我抬眼一看，竟然是茱小悠！
我驚訝得瞪大了雙眼，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坐下來說：「快點兒吃。」隨後將我面前的那份清水言買的飯移到了自己的面前，面無表情地吃着。
我打開飯盒，竟然是蛋炒飯！別看只是蛋炒飯，但是色香味俱全哦！媽媽的廚藝很不錯的。於是我食慾大開，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
嗯，果然好吃！
清水言站了起來，溫柔地說道：「我去給你們倒水。」隨後就走了。
清水言一走，茱小悠立馬就揮起自己的勺子從我的碗裏舀了一勺香噴噴的蛋炒飯吃了起來。沒錯，其實是茱小悠不喜歡吃學校的飯菜。
「你怎麼來了？」我一邊搶著蛋炒飯一邊口齒不清地詢問著。
「過來熱飯啊，沒想到看見你正在撒謊，所以只好捨生取義來幫你解圍啦。」茱小悠平靜地說道，好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樣，可是按照她的習慣，應該狠狠地損我一頓才對啊。
「哦。」我點了點頭，又吃了一口蛋炒飯。
才一會兒，清水言就端著兩杯水回來了，他溫柔優雅地笑道：「原來你媽媽做的東西真的那麼好吃啊。」他將兩杯水放到我和茱小悠的面前，隨後坐了下來。
「那是當然，媽媽做的東西可是天下一絕哦！」我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真的嗎？那我也要嘗嘗看。」隨後清水言也舀了一勺蛋炒飯，迫不及待地放入了口中。
於是，兩個人的戰爭變成了三個人的戰爭，一碗蛋炒飯引發的戰爭就此爆發！
隨後清水言被茱小悠叫過去當免費的苦力了，我只好一個人先回教室。一進教室，卻沒想到竟然幸運地看到一場好戲。
「涼，我喜歡你。」那個做作而且表裏不一的姜恩娜重出江湖。
黑羽涼只是皺了皺眉頭，不願搭理她。
你要知道，姜恩娜是誰，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會死纏爛打，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啊！她繼續對黑羽涼說道：「涼，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你真的喜歡我嗎？」黑羽涼冷漠地問道，眼裏滿是鄙夷。
可是姜恩娜卻裝作沒有看見一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整個身體都快趴到黑羽涼的身上了，說道：「當然啊，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啊！」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說？」黑羽涼嘲笑了一聲。
「以前不是有茱小白嗎？要不是她，說不定我早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姜恩娜提起我就恨得牙痒痒。當然我看見她也很不爽！
「可是我不喜歡你，所以，請你不要再來纏着我了！」黑羽涼冷冷地說道。
「為什麼？難道你喜歡茱小白嗎？可是她不是已經和清水言在一起了嗎？」姜恩娜不服氣地說道。我的心在姜恩娜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漏跳了一拍……柔靜淡雅
黑羽涼喜歡我嗎？
黑羽涼的心微微疼了一下。
他怎麼不喜歡茱小白啊？他喜歡她啊，很喜歡很喜歡她。可是她一直都暗戀着清水言，不是嗎？
「姜恩娜，你真是夠煩的！你鬧夠了沒有？」黑羽涼忍不住呵斥道。
他沒有正面說喜歡我，也沒有說不喜歡我。黑羽涼，你的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呢？我感應不到！
「涼，我是真心喜歡你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難道我姜恩娜的感情就真的那麼低賤嗎？」
黑羽涼聽着不由得也把聲音放柔了一點兒：「姜恩娜，我相信你。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
姜恩娜頓時語氣變得委屈極了，她向來就是這種得寸進尺的人，於是她繼續裝委屈：「涼，為什麼，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為什麼。姜恩娜，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因為你敢愛敢說，你的勇氣是我所佩服羨慕的。可是抱歉，我不喜歡你……你是一個好女孩，你終究會找到一個欣賞你的人。」黑羽涼耐心地說道，眼裏依舊波瀾不驚。
在門口的我，雖然因為沒有聽到答案而失落，但是依舊對黑羽涼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是一般人，說不定現在早就發飆了，但是黑羽涼這麼好脾氣的人，又一個缺點，就是不懂得如何拒絕別人，因為他說不出狠話。像這樣的人，總是容易被人找到借口一直糾纏下去。而姜恩娜就是這麼難纏的傢伙！
「涼，只要我喜歡你不就行了嗎？日子久了，你也會喜歡我的啊……」
終於，在門口的我變得不耐煩了，真不知道黑羽涼是怎麼忍受下來的。如果換作是我，估計在姜恩娜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不耐煩地將她轟出去了吧。
於是我走進教室，咳嗽了兩聲，帶着鄙夷地口吻說道：「哎喲，真是的，姜恩娜你怎麼那麼不害臊啊？人家都說不喜歡你了，你幹嗎還要死纏爛打下去？簡直就比牛皮糖還牛皮糖嘛！」
姜恩娜見是我，也裝不出剛才那麼低聲下氣和淑女的模樣來了，頓時變得尖酸刻薄起來，語氣也十分囂張。我就說嘛，姜恩娜是誰？她就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人！
「茱小白，你多管什麼閑事？」她惡狠狠地看着我。聽着此刻她的聲音，我怎麼也想不到這人竟然也能說出剛剛那種很嗲的話。
哎，真是可憐她那嗓子了。
「我只是覺得你在這裏礙眼而且還污染了我的聽覺！」我走過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姜恩娜頓時氣得接不上話來。
哼，就你姜恩娜也想跟我吵架？要知道我可是天下第一「毒舌」茱小悠的妹妹耶，我跟茱小悠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我的「毒舌」功夫也算是爐火純青了！
「茱小白，我的聲音就是這樣，怎麼，憑什麼你不服？」
我看了她一眼，有的時候我覺得她也怪可憐的，於是一心軟導致我吐真言了：「姜恩娜，你覺得你有意思嗎？你認為你身邊就真的有朋友嗎？或許是有，可是你敢保證她們是真心的嗎？」
姜恩娜頓時不再說話，好像我的話說到了她心裏的痛楚。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兩個一見面就吵架，可是事實上並不是我們一開始就互相厭惡對方，不是嗎？我只是討厭你的聲音，而你討厭我什麼呢？姜恩娜，要不是你這欠揍的嗓音，我不會如此跟你大吵大鬧呢！」我說道。
姜恩娜看着我，臉上沒有原來的囂張表情，她淺笑着說道：「茱小白，我知道你為什麼可以贏我了！因為你那麼了解別人的弱點。可是茱小白，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針對你嗎？」
我搖了搖頭，姜恩娜接着說道：「因為我討厭你總是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戀愛女王』，為了馴養『戀愛見習生』，總是給他們製造戀愛的機會；討厭你總是無條件地幫助別人；討厭你失敗一次，還能重新站起來，進行下一個『戀愛見習生』的馴養任務；討厭你總是用女王的氣場來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傷；討厭你經常和小悠吵架，來引起她對你的關心，討厭！討厭這麼虛偽的你！你就不能做自己，做真實的自己嗎？」
姜恩娜「噼里啪啦」丟出一堆話，每一句都一針見血，為什麼她這麼了解真實的我？為什麼平時這麼討厭的她可以將我看得這麼透徹？應該只有跟我磁場相近的人，才知道我內心真實的一面吧？其實，她和我是同類人吧？
「姜恩娜……你也很孤獨吧……」我輕輕地問道，說實話，看着姜恩娜這樣掏心掏肺，我着實愣了一下，有點兒不自然。
「是啊。還記得當年我欺負你嗎？可是你這個笨蛋就是因為善良，而讓我有繼續在學校就讀的機會……」
聽到姜恩娜這麼說，我也愣了，或許那件事情我太不在意了吧，我沒有記住，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還記着。
「很好，茱小白！我姜恩娜輸了，輸得一敗塗地，輸得心服口服！你知道嗎？那麼針對你，其實我一直都在和你比！」說完后，姜恩娜離開了教室。我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間覺得她也是那麼善良。
做真實的自己……
其實我也會嫉妒，當年我也是很嫉妒茱小悠的，也和她比。可是後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或許此時此刻的姜恩娜也會深刻地明白——
是自己的東西就永遠都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再強求也不會是自己的！
自己的路需要自己走，自己的幸福同樣也需要自己去把握。有的時候緣分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一旦你不珍惜它，它就會揮動着翅膀離你遠去。可是這一切的一切，我身後的那個笨蛋黑羽涼知道嗎？
「黑羽涼，說實話，那些你懂嗎？」我聲音嘶啞地問道，卻沒有回頭。
黑羽涼望着茱小白的背影，眼裏一片哀傷。
茱小白，我不懂，或許我的確是一個十足的「戀愛白痴」，可是茱小白，你知道嗎？此刻的我才真的不懂你！
你也同樣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暗戀清水言，所以我放手了。因為你說過的，有一種愛叫放手。我是不是很聽你的話……
或許你又要說我是白痴、笨蛋了，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後悔。
可是茱小白，你要知道，我這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
我希望你能夠幸福，永遠！
02
清水言走在茱小悠的身後，他知道茱小悠將他叫走絕對不是搬東西這麼簡單，其實是她有話對她說吧。
「清水言，你和小白在交往嗎？」清水言的前面傳來了茱小悠冷漠的聲音，她應該還在為冷月的事情埋怨他吧……
「嗯。」清水言輕輕地回答。
「你確定你是真心的嗎？」茱小悠轉過身，望着清水言的眼睛，彷彿要將他看透一般。
「呵呵，小悠，你應該知道的，當年我就喜歡小白啊……」清水言淺笑着。
茱小悠看着清水言亞麻色的頭髮，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你讓我猜不透！」
清水言愣了愣，隨後回過神，輕笑道：「每個人心中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啊！放心吧，我是不會傷害小白的……永遠不會。」
「但願如此！」茱小悠冷聲說道，「但是你得告訴我，你這次回到小白身邊的動機是什麼？」
「能有什麼動機，你說說看啊……」清水言輕笑着，笑容如同白霧一般縹緲，宛若天籟的聲音卻在此刻顯得有點兒嘲諷。
不知道為什麼，望着眼前亞麻色頭髮的他會讓她想起冷月……或許他的身上有冷月的影子，因為他們曾經是那樣親密的朋友。
「你應該知道小白的身世吧？」茱小悠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
清水言嘴角的微笑在瞬間凝固了，他微微一愣。
他知道小白的身世，而且他是從他的父母口中得知的。
「嗯……」清水言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小白會一直是住家的二女兒！你別指望她會成為什麼端木集團的千金！她會一直叫茱小白，一直是我的妹妹茱小白，不會是什麼端木婭！」茱小悠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這段時間，她和自己的父母一直為端木集團的這件事情煩惱。端木家想認的小白也就是端木婭，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可是這麼多年了，他們這才想起，會不會太晚了？
當他們拋棄宛若天使一般的端木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沒有資格再做她的父母了！
茱小悠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大雨中，被遺棄的端木婭那樣的神情，那樣的動作……
她永遠無法忘記，小小的宛若天使的端木婭說：「我的爸爸媽媽只是去買棒棒糖了……」那時她脆弱的神情……
「清水言，你知道嗎？如果你看到那一刻的她，你也會不由得怨恨小白的父母……」
茱小悠的思緒再次回到了那一天，她聲音嘶啞地將那件事第一次敘述給別人聽……
從回憶的旋渦中掙扎出來的茱小悠，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茱小白永遠都是茱小白，是她茱小悠的妹妹，永遠都是！
「清水言，茱小白永遠都是茱小白，是我的妹妹，你知道嗎？」茱小悠的聲音變得有點兒沉重。清水言看着眼前的她，眼神忽然有些異樣。
當然，他更為剛剛自己聽到的事情感到震驚……原來小白是這樣成為茱家二女兒的。
可是小白愛她的父母，所以才自欺欺人地說：「他們啊……去幫小婭……買棒棒糖……去了……」或許他們是這樣告訴她的，可是那時候的茱小白一定心如明鏡，她知道她的父母不要她了，但是她最後卻依舊選擇相信他們。
因為他們是他的父母啊，親生父母……
「是的，此刻的茱小白只是茱小白，不是端木婭！這一點我很清楚！而我也從來將小白當成端木婭……」清水言平靜地說道，心裏卻對小白充滿了疼惜。
他喜歡的只是她，她的性格、她的人、她的一切，而不是她的身份和她的姓名。
無論她叫茱小白還是端木婭，無論她是平凡茱家二女兒還是知名的端木集團遺失在民間的小公主，她只是他喜歡的善良的那個她。
忽然想到了什麼，清水言不由得問道：「茱小悠，可是你考慮過小白自己的想法嗎？或許她也想自己的父母是誰呢。即使她失去了記憶，可是你知道小白的想法嗎？或許她一直渴望自己的父母叫她一聲『小婭』呢……」
茱小悠愣了一下，她心裏充滿恐慌。小白會離開他們回到端木家嗎？
茱小悠此刻變得茫然了，她只是單純地想要自己的妹妹永遠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保護她罷了，可是她卻忘了一種比情誼更深的東西，那就是血緣！
血緣就像藤蔓一樣，永遠牽絆着他們。
因為即使現在的茱小白還在茱家，可是無法抹去的事實就是她曾經是端木婭，她的身上流着端木家的血……
他們身上有一株叫血緣的藤蔓在牽絆他們！
小白……
清水言回到教室后，已經快到中午自修時間了。
他坐到了我的身邊，疼惜地看着我。我轉過頭，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姐姐叫你去幹嗎？」我疑惑地問道。
清水言輕輕地笑了笑，無可奈何地說道：「還不是做苦力。」
他在此刻不會將剛剛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希望善良的小白能夠說一點時間快樂幸福，少一點時間去考慮那些複雜的事情。
「唉，茱小悠還真是精明啊！」我不由得感慨道。
清水言只是寵溺地看了看我，之後，將視線轉移到了黑羽涼的身上。
清水言將頭湊過去，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涼，你知道那件事了嗎？關於小白的事情……」
黑羽涼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了看我發獃的身影，搖了搖頭問道：「小白怎麼了？」
清水言愣了愣，隨後笑道：「原來你爸媽還沒有告訴你啊……嗯，算了，沒什麼事！」
智商比情商高的黑羽涼立馬覺得清水言話中有話，於是他立刻問道：「言，到底什麼事！小白，她……到底怎麼了？」
清水言笑了笑，輕聲說道：「沒什麼事啊，那些事不用你操心了！」隨後他就轉過身去。剎那間，黑羽涼覺得心劇烈地疼痛，他雙手緊握成了雙拳。
是啊，有關她的事，都不用自己操心了，因為有言這個正牌的男朋友操心啊！自己操心，又是站在什麼立場呢？他有什麼資格？從決定放手的那刻起，他就已經沒有這種資格了！
窗邊的大樹已經光禿禿的了，飄落在地上的葉子已是支離破碎。秋天已經來了，或許也即將過去了，那麼冬天還會遠嗎？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望着金黃的落葉，我的心中不免有些哀愁。
葉子的掉落，究竟是風的不挽留還是它執意如此？
曾經聽過一個很美的童話，童話里將葉子愛上了風，為了能夠進入風的懷抱，於是它從樹上脫離下來。
只為了能夠與風有那麼一瞬間的接觸，即使放棄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或許，那就是愛的力量吧。葉子的真情感動了天堂的天使，天使將執著的為愛犧牲的葉子收集起來了，然後將它化成天使的羽翼。
所以，天使的羽翼就是葉子的化身，它們在空中翱翔，繼續執着地愛着風，與風親密地在空中接觸……
我總在想，究竟是怎樣的愛值得葉子如此犧牲自己。
可惜，我不是葉子，而他也不是風……
我將思緒從落葉抽回到了現實中，微微嘆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休息。
「小婭……」清水言輕輕地叫了一聲。
「小婭……」聽着那聲久遠而親切的呼喚，我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清水言，變得不知所措。
「小婭」這個稱呼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叫過了，因為他們都習慣叫我「小白」而不是「小婭」。
可是我並不討厭「小白」，只是覺得「小婭」特別親切……好像記憶深處對我重要的人曾經是這麼叫我的。然而那些曾經叫我「小婭」的人，他們現在還好嗎？
或許他們現在很好，或許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當我聽見「小婭」這兩個字的時候會不經意地想起他們，即使很模糊，很朦朧……
「清水言……」我看着他，想問什麼，可還是咽了回去。
也是，清水言怎麼會知道呢？或許他只是在不經意間有感而發地叫出來罷了……
我自我安慰著。
「我能這樣叫你嗎，小婭？」清水言溫柔地看着我。
「好……」我的聲音突然有點兒嘶啞。
「小婭，我們這個周末去『戀人廣場』約會怎麼樣？」清水言充滿期待地提議道。
我愣了愣……
「戀人廣場」……
曾經我和黑雨涼從「戀愛兜兜轉」里走出來……可是我們卻並沒有走到最後，不是嗎？說實話，在那裏已經擁有美好的回憶了，我不知道再去那裏我會怎麼想。
可是我拒絕不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忍心拒絕清水言。或許是因為那聲「小婭」，或許是因為更多的原因……
於是，我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