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第24節

24

原來是這樣,原來老董沒有那麼高尚,他不僅沒有那麼高尚,他還是個陽痿,這比不高尚更糟糕。

那麼我是個什麼?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嫖客,我只是一個"鴨",一個被潘金蓮用來滿足自己性慾的"鴨"。

我在演戲嗎?

每個人都在演戲,每個人都是自己大戲的編劇、導演和主角,同時也都是別人大戲中的偽軍小隊長或者妓女丙。

世界原本就是這樣。

我跟潘金蓮折騰了一個晚上,她把我當"鴨",我把她當"雞",互相利用而已。

我想起鄧麗君的歌:人生本是一齣戲——

摘自《伍天舒日記》

酒是專門用來亂性的,如果你想亂性,就去酒吧。

現在伍天舒知道這樣的說法是正確的。時間快到半夜了,酒吧里越來越熱鬧,男男女女們開始摟在一起摸摸搞搞了,只有他還不敢有所動作,很正規地坐着,連像西門慶一樣捏一捏潘金蓮的腳都不敢。

"你太老實了。"潘金蓮對他說。

"嘿嘿。"伍天舒其實也想不老實,可是有賊心沒賊膽。

"老董就不像你,他很厲害。"

"老董,他也很老實啊!"

"你真傻。"潘金蓮笑了。伍天舒心旌搖蕩,男人最喜歡聽的就是女人說"你真傻"。

桌子下面,潘金蓮把自己的腳放在了伍天舒的腳上。伍天舒好激動,腳卻不敢動。潘金蓮見他沒有動作,索性就得寸進尺,腳一點點向上移,一直移到了他的褲襠。

"還在裝正經,你都硬了。"潘金蓮淫蕩地笑着。

伍天舒是硬了,這個時候,就像老董說的那樣,是男人都會挺起來的。他的手輕輕地放在潘金蓮的腳上,輕輕地揉,那感覺真的很好。

好事總是不會長久的,這一次也一樣。

"我們走吧。"潘金蓮說,說着,把她柔嫩的腳收了回去。

伍天舒好失望,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伍天舒送她回家,這是她的要求。計程車上,她躺在伍天舒的懷裏。伍天舒順勢把手放在她的奶子上,好舒服。"媽的,狗日的局長。"伍天舒暗罵。

進了她的家門,她開了一盞小燈,關上門,然後,潘金蓮一把抱住了伍天舒。伍天舒呆住了,天上真的掉餡餅了!祖墳沒有冒青煙,暴風雨也沒有來,怎麼就會這麼走運?

"快,親我。"她已經開始嬌喘連連了,看得出來,她忍了很久。

這個騷貨!

這可是局長的女人,動了她可是要大禍臨頭。

到了這個時候,大禍臨頭就大禍臨頭吧。色膽包天是每個人的共性,誰都一樣。

伍天舒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潘金蓮這樣的女人則是從來就沒有碰過。

"去你媽的局長吧!"伍天舒在心裏喊了一聲,然後開始親潘金蓮。

潘金蓮真的是個大騷貨,真的是個床上高手。

伍天舒弄得她很爽,她也弄得伍天舒很爽。伍天舒在想,如果哪個男人娶了她,那一定是幸福而短命的。

他用了局長的避孕套,用了局長的拖鞋,用了局長的睡衣,還用了局長的女人。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跟局長一起嫖娼,至少,和局長嫖了同一個女人。

"你真棒,你才是真的男人。"她表揚他,這讓他很自豪。

"你更棒,你也是真的女人。"伍天舒也表揚她,這不是阿諛奉承,這是心裏話。

"你要是局長就好了。"

"是啊,我要是局長就好了。"

當官真好,當官真他媽好。還沒有當上官,伍天舒就體會到當官真好。

在床上,伍天舒抱着潘金蓮,抱着那完美的身體,捨不得鬆開。潘金蓮也握着他,捨不得鬆開。

"你是我所遇上的最強壯的男人,前面的幾個都不行,他們要靠-偉哥-來支撐。"潘金蓮小聲說。她對伍天舒很滿意。

伍天舒略微吃了一驚。"前面幾個?那麼我是老幾?"他的自豪感有所減弱。

"你知道最糟糕的是誰嗎?"她小聲問。

"局長?"不知道局長算老幾。

"錯了,他只是不夠硬而已,年輕的時候他一定很厲害的。告訴你,最糟糕的是老董。"

"老董?你們上過床了?"伍天舒大吃一驚。

"他沒告訴你?"她也吃了一驚,不過隨後她笑了,"他大概不好意思告訴你,他是個陽痿。"

早上醒過來,伍天舒意猶未盡。他看着潘金蓮白白的屁股,心想可不能浪費資源。於是,摟着她來了一次白晝宣淫,之後洗個澡,吃了一包速食麵,看看就快中午了。

"你走吧,萬一局長提前來了,你就慘了。"潘金蓮說。

從潘金蓮那裏出來,伍天舒的心情很好。趁著心情好,他決定去看看大力。好久沒見面了,平時灰頭土臉的也不好意思去見他。

伍天舒決定直接去他家裏找他,然後也讓他請一回客。這個王八蛋,家裏一定有不少好酒,正好也向他要一些來給局長送禮。

大力新搬到了一個著名的小區,據說家裏有兩百多個平方米,養三個老婆都夠用了。他搬家之後告訴過伍天舒他的新地址,特別好記,伍天舒因此記在心裏。

伍天舒沒有費勁就找到了大力的家。真是高尚住宅,帶電梯的,門口還有看大門的,盤問了他半天,還登記了身份證,才放他上去。按過門鈴,裏面沒有聲音,但是伍天舒能感覺到有人走到了門口並且用貓眼看着他。沒辦法,有錢人的警惕性都這麼高。

門開了,裏面的木門;門又開了,外面的鋼門。

一個女人站在伍天舒的面前,是大力的老婆,原火葬場場長的女兒。燒成灰伍天舒也認識她,因為她的名字就叫邵忱輝。

有的時候,你會面對痛苦的抉擇,你會受到良心的拷問,你會受到身體的考驗。上,還是不上?

偉人說過: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可是,有的時候,有條件了,卻還要猶豫是不是要上。

這是伍天舒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考驗。當他跨進大力家門口之後,邵忱輝竟然一把抱住了他,而這個時候她只穿了一件睡衣,奶頭就清晰地頂在伍天舒的胸脯上。伍天舒敢肯定,那絕對不是紐扣。

伍天舒震驚。他是個知書達理的人,他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欺,可是他還是困惑,被朋友之妻所欺是不是可以呢?古人沒有告訴我們答案。

"別,讓大力看見了不好。"伍天舒假惺惺地說,卻捨不得推開她。

"他,他不在家。"

伍天舒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他多了一個選擇。

"天舒,你真是個好人。"邵忱輝接着說,將他抱得更緊。

伍天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自問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要享受齊人之福?邵忱輝為什麼這樣?大力為什麼又不在家?難道大力跟老董一樣也是個陽痿?或者邵忱輝知道大力在外麵包了二奶?

伍天舒的良心在衡量得失的同時,身體開始發出警告。他猛然意識到,昨晚今晨的戰鬥太激烈了,以至於已經彈盡糧絕了,他需要時間擦槍裝彈。而現在,他只能坐懷不亂了,否則,邵忱輝會以為他也是個陽痿。彈盡糧絕有彈盡糧絕的好處,那就是不會因衝動而誤傷自己人。

邵忱輝哭了,哭得很傷心。如果僅僅是因為勾搭伍天舒不成而傷心,絕不會傷心成這副模樣。這個時候伍天舒知道,他做對了。

大力被抓起來了,被警察抓起來了,罪名是貪污受賄。在伍天舒看來,這是一個正常的結局。大力曾經告訴他,自己的兩個前任都是這個下場。不過那時候他對自己的前途有信心,因為他有老丈人撐腰,他沒想到的是,老丈人比他還早進火葬場。

"要是我爸爸晚死兩個月,大力就陞官了,也就不會有事了。可惜我爸爸死得不是時候。他一死,大力沒了後台,升也升不上去,還有別人盯着他的位置。這年頭,誰不貪污受賄啊?只要有人告你,一查一個準。"邵忱輝恨恨地說,她說一定是同單位的人在背後搞的鬼,"平時那幫人稱兄道弟的,到了這個時候,一個個都躲了,我找個人想辦法都找不到,嗚嗚嗚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因為這個。邵忱輝說伍天舒是個好人,她以為伍天舒是張思德,是來雪中送炭的。

"這年頭,只有傻瓜才是好人,我是個傻瓜?"伍天舒想。

他想起他和大力之間的交情,說起來,他們是朋友,算是吧。可是,自從這小子陞官發財之後,什麼時候帶我吃喝玩樂過?沒有。

想到這裏,他拍拍屁股,準備走。

"天舒,你幫我想想辦法吧。"邵忱輝說。

"嘿嘿,我要是有辦法,也就不會混成這樣了。"

"那,那陪我喝酒吧。"邵忱輝哀求道。她太需要人陪了。

"喝酒?"這個時候,伍天舒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酒瓶子,兩個空瓶子都是洋酒,他從來沒見過的。空瓶子的旁邊,還有五六瓶沒開的。

"媽的,這麼多好酒,喝掉多可惜?還不如給我拿去送給局長。"伍天舒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大力被抓走幾天了?"伍天舒重新坐了下來,盡量裝成很關心的樣子。

"前天上班去,就沒回來,後來打電話來說被抓了。"邵忱輝說。

"公安有沒有來過?"

"沒有。"

"還好,還來得及。"伍天舒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突然,他一抬頭,對邵忱輝說:"你知道嗎?凡是因為貪污受賄被抓的,都是要搜家的,贓款贓物都是證據。你要抓緊時間轉移才對,在這裏以酒澆愁等於等死。事不宜遲,現在,你拿上存摺,趕緊去銀行轉賬,把大力戶頭上的錢轉走。家裏也不能留下證據,你看你還在喝洋酒,這怎麼行?這樣吧,你把這些洋酒、好茶、好煙、人蔘,這麼說吧,把所有別人送的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我替你處理掉,免得被他們搜出來。"

邵忱輝恍然大悟,連酒也嚇醒了。

"就是就是,那快點。"邵忱輝慌慌張張,拿存摺去了。

大力家的酒櫃現在屬於伍天舒了,他揀好看的貴的往下拿,好酒、好茶、好煙,甚至古董,擺了一地。邵忱輝拿完存摺出來也來幫他,騰了兩個大皮箱給他裝,還只能裝一小部分。

伍天舒去外面叫了一輛計程車來,把兩個大皮箱裝上,樂顛顛地回家去了。

"天舒,再來拿幾趟,都拿走啊!"臨走,邵忱輝叮囑,生怕伍天舒不拿的樣子。

早知如此,當初收那麼多幹什麼啊?

伍天舒終究還是沒有再去,倒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知道不能再要了,因為做人不能做得太絕了。他想過,如果把大力家裏的贓物都拿走了,到時候檢察院的去了一樣也找不到,他們不得急了?然後一追查,都是伍天舒拿了,還不都要還回去?說不定還落個窩贓的罪名。所以,怎麼說也要給人家留下足夠的罪證,人家方便了,自己才能方便啊。這個道理,伍天舒懂。

伍天舒心裏說:"別了,大力;別了,邵忱輝。別說我不仁不義,這年頭,誰仁義啊?連假仁假義的都不多了。"

跟局長嫖過同一個女人之後,伍天舒覺得自己的地位跟局長拉近了很多。

大概是因為這種"血緣關係",局長對他比從前還要好一些。想來,潘金蓮還真在局長面前說了他不少好話。

不過,伍天舒再也沒有跟潘金蓮像那天晚上那樣爽過了,因為她的周末屬於局長,平時則屬於那個老闆,瞅個空子跟伍天舒打個野食,也都屬於快餐性質,或者是中場休息時候的表演。

"我就算是個-超級替補-吧。"伍天舒想。

他們還是常常在一起打球,有的時候局長請大家吃飯,有的時候老董請大家吃飯,段子越說越黃,自然也就越混越熟了。不過伍天舒看見局長和老董總是覺得好笑,好像他們三人是潘金蓮的三個嫖客,又像是潘金蓮的三個面首。更好笑的是,三個人又都裝作跟潘金蓮沒有一腿的樣子。

令伍天舒自豪的是,至少在潘金蓮的床上,他的地位是比他們都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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