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堂

第二章 靈堂

中年男子身後兩人此刻也行動了起來,那個年輕少女手中長劍快如閃電,讓人幾乎看不清她如何出招,只是劍光閃過,必有人應聲倒地。百度搜索www.

還有一個蒙面人,從身形上看應是一個男子,只是一言不發,無法推斷他的年齡。此人身形頗高,但又有些偏瘦,更加顯出此人身形上的不勻稱。

此人也是緩步前行,飛刀卻如閃電一般從手中發出,一眾鏢師根本無法衝到他的身前,便已中了飛刀。這個高瘦的男子抬手時,或一柄飛刀,或數柄飛刀,卻刀無虛發。中了飛刀的人,全部是咽喉中招,頃刻間喪命。

少女和那高瘦男子來到一眾鏢師中,如虎入羊群一般,頃刻間血流成河,橫屍遍野。

威遠鏢局這一行五十幾人,其中鏢師不足二十人,餘下的都是負責趕馬車和搬運貨物的雜役。遇到有人劫鏢,鏢師自然有責任護鏢,無論輕傷重傷,還是斷手斷腳,哪怕丟掉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但這些雜役不同,遇人劫鏢的時候,只要蹲在鏢車旁雙手抱頭,劫鏢的人自然會放過他們,只劫走鏢車。這是多年來的行規,不要說江湖上的綠林好漢,就是山賊流寇也皆是如此。

但眼下幾人卻不顧這多年公認的行規,無論鏢師還是雜役,他們都一視同仁,絕無半點心慈手軟,好似只為殺光鏢局的人一般。

陸威遠倒在地上,聽到四周的慘叫聲,心中悲痛,自己半生心血全部毀於一旦。陸威遠站起身來,雙眼赤紅,沖向中年男子,要和對方拚命。

中年男子雙掌推出,打在了陸威遠胸口,陸威遠口中鮮血噴涌而出,人倒飛出去,撞在鏢車上才停了下來。中年男子走到陸威遠身旁,見他雖然七竅流血,但還有氣息,便運足內力,又在陸威遠胸口打上一掌……

兩個時辰后,幾個山中的獵戶來到這條小路上,幾人被嚇得魂不附體。山中獵戶哪裏見過此等場面,五十幾人倒在路上,腳下血流成河,但鏢車卻完好無損,不曾動過一分一毫,唯獨少了陸威遠背上的那隻錦盒。

三日後,在揚州城內,一座大宅子的門前寫着輓聯,門上牌匾寫着「威遠鏢局」四個字。宅子裏人人披麻戴孝,靈堂里的人在不停地忙碌。

靈堂內一口漆黑的棺材擺在中央,棺材旁一個中年婦人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向火盆內不斷添著燒紙。在她身旁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也跪在地上,也是披麻戴孝,卻有些懵懵懂懂,看着周圍的大人們不停忙碌。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來到這個中年婦人的身旁,「夫人,你要節哀!千萬保重身子,劉員外來了,我去門口迎一下。」婦人點了點頭,「根叔,這上上下下您老就多費心了!」

這位叫根叔的老人是威遠鏢局的管家,自從有威遠鏢局那日期,他便已經是威遠鏢局的管家,打理威遠鏢局已經近二十年了。根叔搖了搖頭,「夫人,說哪裏話,這都是我分內的事!」根叔說完嘆了口氣,向大門走去。

不一會兒,劉員外來到靈堂,為陸威遠點上一炷香,鞠了一個躬,來到婦人身旁,「弟妹,你要節哀!我和威遠多年的交情,他走了,我心裏也實在是難受!日後但凡有什麼需要,只要派人知會我一聲就行了!」

婦人沖着劉員外鞠了個躬,「劉大哥,您的一番好意我記下了,諒解奴家有孝在身,他日再登門拜謝!」劉員外嘆了口氣,心知陸家一門都在悲痛之中,也不便多留,在根叔的陪同下走出威遠鏢局。

劉員外走後,婦人將根叔叫到身邊,「根叔,你派人看一下,桂榮怎麼樣了?千萬別出什麼差錯!」根叔點點頭,「夫人請放心,二夫人剛剛哭暈了幾次,我派人請過郎中,郎中說並無大礙,沒有動了胎氣。二夫人臨盆的時間應該就是這幾日,我已經把產婆接到府里住下了,還安排的兩個丫鬟日夜守候。」

這個叫做桂榮的女人是陸威遠的小妾,年方二十歲,娘家姓馬,也是揚州本地人。馬桂榮嫁給陸威遠才剛剛滿兩年,陸威遠平日裏出門走鏢的時間又比較多,所以馬桂榮平時閑暇無事便常和陸威遠的妻子陳蓮一起出入。

兩人年齡相差十幾歲,但平日裏感情很好,就如同姐妹一般。此時陸威遠的死訊傳回家中,馬桂榮當場便暈倒在一旁。馬桂榮已有十月身孕,陳蓮在悲傷之餘不忘關心她的身體情況,此刻聽聞馬桂榮無大礙,心中也算鬆了一口氣。

陳蓮摸著身邊小男孩的頭說:「風兒,再多給你爹磕幾個頭,告訴你爹,將來你要做像你爹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個叫風兒的小男孩名叫陸劍風,是陸威遠的兒子,此刻他聽到他娘的話,便磕起頭來。

陸劍風將地上青磚磕得咚咚作響,一連磕了十幾個頭后,挺直腰板,像模像樣地說:「爹,風兒長大后要做像爹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說完一臉茫然地看着陳蓮,「娘,為什麼爹在廳里睡覺,不回屋子呢?娘和根爺爺一直都要看着爹呢?」

聽完兒子那懵懂的童言,陳蓮的眼淚又再次如泉水湧出,一把將陸劍風摟入懷中,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根叔嘆了口氣,老淚也流了下來,但他不願讓人看見,轉身走出靈堂,安排丫鬟們忙碌去了。

之後,又來了許多人,大都是陸威遠的親朋好友,多是揚州本地的富商,還有少許江湖中人。陳蓮在丈夫靈旁一一答謝,根叔則忙裏忙外,迎送陸威遠這些朋友。

一直到了晚上,不再有賓客登門了,陳蓮依舊守在陸威遠棺旁,只有兒子和幾個丫鬟陪在身旁。陳蓮看着年幼的兒子,心中隱隱不忍,對身旁一個中年婦人說:「陳媽,小少爺熬不住夜,你先帶他回屋休息,等他睡著了,你也休息吧。」

這個叫陳媽的女人是陸劍風的奶娘,從小看着陸劍風長大,陸劍風也十分聽她的話。

陳媽應了一聲,拉着陸劍風的手向堂外走,還沒走出靈堂,門口便出現了十幾個人。十幾個人全部是黑衣打扮,頭上帶着個大斗笠,完全遮住面貌。

為首的是一位老者,手中拿着一把鐵拐杖,走路時磕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老者沉着臉,走到陳蓮身旁,「陸夫人,東西丟了總得要賠償吧!」

陳蓮認識此人,正是幾天前前來鏢局讓陸威遠運送錦盒那位老者,陳蓮曾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陳蓮知道陸威遠此次被劫鏢,貨物並沒丟失,唯獨少了這隻錦盒,那麼丈夫多半是因為這隻錦盒喪命。

這個老者趕來威遠鏢局連一枝香也不曾點上,就先興師問罪,實在是太沒禮數。陳蓮心中有氣,但轉念又想,鏢局本來就是做押運的生意,丟了貨物本就應該賠償。自己的丈夫和這老者也只是一面之緣,根本談不上交情,他沒有給陸威遠上香,陳蓮也沒有過多計較。

陳蓮看了看老者,「閣下請放心,你付給鏢局的一千五百兩銀票,我會分文不少地還給你!至於那隻錦盒,你說個價錢吧,我絕不還價,就算傾家蕩產也會賠償你!」

陳蓮的娘家也在武林中薄有威名,陳蓮也自幼習武,武學雖及不上陸威遠和自己的幾位哥哥,但在鏢局中也是除陸威遠外的第一把好手。

陳蓮年少時與哥哥一起出外闖蕩江湖,結識了陸威遠,兩人最終結為夫婦。陳蓮從此專心做**子,不在過問江湖事,不過女俠風範卻絲毫不減。

陳蓮之所以如此豪氣地賠償這為老者,是因為江湖兒女從不拖欠他人,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要保住丈夫多年來創下的金字招牌。

陳蓮雖然豪氣,老者卻全部領情,「嘿嘿,那一千五百兩就不用退了,那塊玉也當我送給你們了,我只要你把錦盒還給我!」

陳蓮雖不曾在外拋頭露面地押鏢,但和丈夫在一起多年,對鏢局裏的事情也不知見過多少!聽到此處陳蓮明白了,錦盒之內必有暗格,裏面一定是比那塊玉貴重百倍的東西。

陳蓮曾見過那塊玉,成色十分罕見,但這塊玉在市面上的價格應該在五千兩左右,絕超不過七千兩。當時這位老者肯出三千兩讓鏢局押鏢,陳蓮還覺得奇怪,此刻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

江湖兒女一言既出,自然不會反悔,陳蓮對老者說:「東西被什麼人奪去,我們實在是不知道!不管錦盒值多少錢,鏢局都願意賠償!」老者微微冷笑,「只怕夫人你賠償不起!這次押鏢這麼秘密,怎麼會有人知道?什麼都不拿,只搶這隻錦盒?」

陳蓮臉往下沉,「閣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們自己藏起了錦盒?難道閣下看不到,我們鏢局損失了五十幾條人命嗎?」老者依舊冷笑,「誰知道你這是不是苦肉計?你到底交不交出錦盒?」

陳蓮的肺幾乎被氣炸了,自己的丈夫和這五十幾條人命,被對方說成是苦肉計,完全不拿這麼多條人命當一回事!陳蓮雙眉倒立,「這幾日在為亡夫守靈,你們先回去。待亡夫頭七之後,我自然會賠償你們,來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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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劍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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