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人
人哦，越是私密的東西對他越有吸引力，何況是和自己有關係的私密。
肖勝廷現在就是，他貓著腰，到了窗戶底下，把身子貼在牆上。裏面的聲音漸漸地開始清晰起來，不過，是雲里霧裏的話，讓他聽的不甚清楚。
沒有辦法，肖勝廷把身子抬高，窗戶是開着的，裏面竟然燈火通明。正眼看時，把他給嚇了一跳。
屋子裏金碧輝煌，彷彿宮殿一般。八九個宮娥打扮的人衣着光鮮，正在隨着音樂翩躚起舞。正中是一張桐木做的寬大几案，黃金銀箔包裹，光彩四溢，兩邊是四位妙齡少女，也是宮娥打扮，兩位舉屏，兩位打扇。几案後面，端坐着兩個人，正在觀舞品茗，好不逍遙。
肖勝廷的七魂八魄給驚出了一半，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他想轉身離開的當口，有種強大的力量把他給牽引了過去。他只感覺頭暈目眩，雙耳轟鳴，就失去了知覺……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老石把門給擂得山響。肖勝廷摸摸自己的頭，感覺像做夢一樣。勉強地走下去，打開了門，老石正笑着看着他，身後是那女人，正端著一碗餛飩麵，熱氣騰騰的，一邊兒是一個小孩子，手裏是一碗酸梅湯。
「老肖，怎麼了，是不是太累，要麼是喝多了？」老石笑着關切地問道。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有些吃不消。這疼的感覺倒是讓他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不是虛幻，因為他清楚的記得他直起身子的時候，給開着的窗戶扇子着實碰了一下。
放下面、湯后，簡單地寒暄了幾句，老石一家走了出去。
肖勝廷開始吃不下飯了，他的腦子裏反覆地映現著昨晚的一幕幕。女人、美人觚、白先生、望柳庄，望柳庄、白先生、美人觚、女人……反反覆復，條條線索，絲絲纏繞，眾多頭緒，紛繁複雜。突然，他的腦子裏一機靈，一拍大腿，是這樣嗎？如果是這樣，就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他把準備忙碌的老石從廚房裏拽出來，進了屋子，然後關上了門。
「老石，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告訴我實情！」他壓低聲音對老石說。
老石依舊笑着，點了點頭。
「我家嫂子是不是從望柳庄來？她前夫家是不是姓白？」
老石的臉色顯然給他的話刺激了，僵住了笑容：「你胡說什麼？她是方家莊的。」
「哦，我……」肖勝廷正要說話時，前屋裏傳來了女人的叫聲，老石，快來幫忙！
老石只有對着他使了個眼色，這女人他是惹不起的，就匆匆地開門去了。
外面又開始了周而復始的喧鬧，人潮湧動，在每一個攤點前打着旋兒，石家飯館因為老闆的實誠待人，尤其是家裏有這麼一個貌美如花、嬌艷欲滴的內當家，生意更是紅火的讓人眼熱。肖勝廷沒有心思關注這些，他坐在外間的店裏，獨自一個人喝着悶酒，也難怪，太多的疑問困惑著這個歷經滄桑的漢子。
女人忙碌地招呼著客人，像一陣風，在店裏穿梭，香風者陣陣，彷彿是一個飛天在小店裏飛來往去。
肖勝廷感覺自己彷彿是一個異類，與這個世界裏的人格格不入，他們的熱鬧把空氣給折騰地沸反盈天。他品了口茶，茶水有些苦澀，不過，進入口腔之後，有種清香沁入心脾，直達全身的各個角落。抽了個空當，他趕緊地拉老石到了自己的那個小屋子，裏面顯然要靜了很多。
「說給我聽，說你的婆娘的事情！」
老石給他搞得有些怒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說說吧！」肖勝廷感覺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什麼原因，或者，有什麼必要嗎？都是自己的懷疑而已，這樣的做，對老夥計的確不是太恰當。
「也好，今天就到這裏吧，我也沒有閑錢住店。」他妥協了，垂著頭說。
「誰個給你要錢了，店，你隨便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會攆你走。」
「可是，我……」說到這裏，他的舌頭有些打卷，是的，怎麼說呢？說你的媳婦兒我懷疑是……？還是說她不乾不淨？不過，說真的，這些就連自己也很難說服自己，他這些天都有些崩潰了。
「我還是走吧，……」
門咯吱一聲，給推開了，那女人走了進來，笑聲彷彿銀鈴。「不要走了，難得來一趟，對了，你不是去望柳庄嗎？怎麼樣，辦好事情了嗎？」
肖勝廷恍惚地記起來，自己在醉酒的時候還給他講了去望柳庄的事情。「哦，哦，沒有，不過……」他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女人才好。女人依舊笑着，那溫柔的氣息可以嗅得到，「我，沒有辦成。」他直截了當地說，覺得這樣的對這麼美麗的女人撒謊是很不男人的事情，他不可以在這個女人面前失去男人的尊嚴。
老石給外面的人叫了去，屋子只剩下女人和肖勝廷。
女人走近他，幾乎可以感受到了他的體溫。那溫潤滾圓的東西碰到了肖勝廷的胳膊，肖勝廷的胳膊彷彿不聽使喚了一樣，他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力量在壓迫着自己，彷彿要把自己壓榨到身底下，動彈不得。他望了女人一眼，女人雙目微閉，長長的睫毛招惹著誘.惑。小嘴微微上撅，那滾圓的肉球要掙脫一樣，撐脹著那薄薄的衣衫。
肖勝廷的心裏柔軟起來，他有些忘乎所以，甚至忘記了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他也有些動情地湊上去，雙臂不由得抱住女人。女人的腰身很纖細，貼着他的身體，那種溫存勝過了一切，彷彿什麼都在這一瞬間給改變了。
這個時候，院子裏有人叫，「娘」，是一個孩子的聲音。女人一驚，慌忙推開了他，開門跑了出去。院子裏傳來了兩個人的談話，可是，模模糊糊聽不清楚。隔着窗戶，肖勝廷往外看去，不想這一看，卻讓他大吃一驚，他竟然看到了兩個女人，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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