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氣運

「什麼.這怎麼可能.」燭九陰震驚道.

「可是這個事情確實發生了.星晴.確實不見了.」溟蒼點點頭道.

燭九陰這才回過神來：「你......知道星晴的下落.」

「知道.」溟蒼淡然的說道.

「在哪兒.」

溟蒼沒有說話.眼神往軟軟倒在小墨背上的流光那裏瞟了一眼.

「在他那兒.」

「在她的小未婚妻那兒.」溟蒼嘆道.

「小......未婚妻......」燭九陰眼角抽搐.轉頭問道：「他那小未婚妻是什麼人.居然能悄無聲息地偷走星晴......不......人類的話......到達星晴的所在都是個問題好吧......」

「所以說很奇怪.」溟蒼搖搖頭.「當初那小未婚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一會.回來時手上就有了星晴.」

「星晴認主了嗎.」燭九陰皺眉道.「不對......她可是人類......」

「這是第二處奇怪的事情.」溟蒼道.「星晴認主了.並且就目前來看.沒有任何的排斥現象.」

「怪了......」燭九陰習慣性地摸摸下巴.直到觸到冰冷的鱗片.燭九陰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只是只燭九陰.

人首蛇身的燭九陰.

「而且.她身上有鏡心湖畔的氣息......」溟蒼繼續說道.

「這還用分析嗎.她肯定是你們族的人.」

「問題是我感覺不到任何氣息.」溟蒼苦笑道.「就算我被逐出族.但那種血脈中的悸動......是不會變的.在她身上我找不到任何這種感覺.」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燭九陰嘴角抽了抽.索性直接說道.

「呵......燭天.你還是這麼沒有耐性.」

「有話快說.」

「......我在想.星晴.應該是有人送給她的.」

「誰這麼敗家..」燭九陰忍不住破口大罵.

「能光明正大的拿走星晴的人有誰.」溟蒼反問道.

「啊......好像只有......只有......」燭九陰突然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我親愛的表哥.溟妖.」

「可是......他可是族長.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把族中重寶.關係到全族的氣運的東西送出去真的好嗎.」

「我想你應該是比較了解他的.什麼族中重寶.什麼全族氣運......星晴在他眼中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鐲子.用來泡小妞兒的效果甚至都趕不上一個地攤貨......」

燭九陰訥訥的張了張嘴.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更驚訝的是他發現自己居然認同溟蒼所說的話.

喂喂......你們兩個.這麼詆毀自己的族長真的好嗎.

.......

鏡心湖畔

「有人又在說我的壞話.」

那人一身褐色長袍.及地長發並沒有梳起來.而是用顆顆大小不同的帶着複雜符文的褐色珠子束起來.額前的閃爍著暗光褐色鱗片與他的有些陰冷的丹鳳眼相交輝映.愈發顯得他丰神俊朗.

血紅的丹鳳眼微眯.他有點生氣了.

「怎麼不回答我的話.嗯.小嵐鳳.」

仍舊沒有一點聲音.

他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卻沒有如預料般看到那美麗的火紅色翎羽.

他這才反應過來.嵐鳳已經被他派去保護那個可愛的小丫頭了.

伸手拿起腰間裝滿決明子的香囊.放在鼻子下輕嗅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也只有那個天真的要死的小丫頭才會相信我真的叫決明......」

他面對着湖面.碩大的一輪滿月高懸空中.映的湖面波光粼粼.

一顆火紅的楓樹靜靜地佇立在他的身旁.

這鏡心湖畔赫然與花千落的精心小林的景色一模一樣.

想起『某個天真的要死的小丫頭花千落』.決明.或者說是溟妖嘴角忍不住浮現出一抹微笑.

溟妖腳尖輕點.竟然在水面上凌空行走.

突然.他眼神一凌.猛地竄進水中.

湖面的平靜陡然被打破.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許久.又恢復平靜.

那永久不落的生命楓樹.一片葉子突然一顫.然後悠悠的打着旋兒飄了下來.

在沾到鏡心湖水時.瞬間枯萎.

......

溟妖在水中依舊行動自如.他皺着眉四處尋找着什麼.終於.他眼前一亮.然後朝着那裏遊了過去.

那裏.是他們這一族的神廟.

推開只有他才能推開的石門.溟妖走了進去.

神廟中沒有一絲水的存在.與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

空曠的神廟中只有兩個有着繁複花紋的石柱.

「族長.請不要被眼前所迷惑.」

澄澈空靈的聲音突然響起.溟妖並沒有意外.

「大祭司.我想.不是本尊要見你.而是你要見本尊.」

面對溟妖無禮的語氣.那個大祭司並沒有生氣.而是淡然的現了身形.

大祭司披着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

她一人所散發的清冷氣質懾人心魄.當真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

美中不足的是大祭司本該攝人心魄的眼睛.此時卻蒙上一層四指寬的白綾..竟是看不見的.

溟妖故作輕佻的吹了一個口哨.戲謔道：「每次本尊見大祭司.首先注意的不是大祭司清麗的面容.倒是大祭司這一身出塵的氣質.」

「還請族長隨吾來.」大祭司面對溟妖的調戲仿若未覺.淡然道.

「帶路吧.白溪.」

大祭司並沒有任何錶情.只是淡淡道：「還請族長稱吾為大祭司.」

溟妖聳了聳肩.頭髮上的珠子隨着他的動作相互碰撞.放出悅耳的『叮噹』聲.

看着大祭司在空曠的神廟內毫不費力的前行時.溟妖挑了挑眉.

當溟妖看見大祭司遇到一個石柱便會停下來辨認一下方向時.終於忍不住道：「我終於知道墨杉長老為什麼會強烈要求在神廟中多加幾根石柱了.」

大祭司淡然道：「因為我瞎了.」

「不是因為別的嗎.」

「因為我是為他做的祭司.」

「這前後間有什麼聯繫嗎.」

大祭司沒有說話.只是仔細的辨認著方向.

「因為我是預言者.是天生的祭司.」

「所以.大祭司你這麼個美人兒就把自己給戳瞎了來抗議.」

「不是.既然我已經是祭司了.那就好好做下去.預言者是不需要眼睛的.因為視力只會阻礙到他們看到未來.」大祭司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

溟妖笑了笑.

當年的預言者.天生的大祭司居然與人戀愛了.這件事情可是鬧得族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惜了.二人最後都迫於壓力.一個做了冷心冷清的大祭司.一個用無盡的任務把自己埋沒.做了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

溟妖突然很煩躁.

如果他們真的相愛的話.縱然被人追殺的話又如何.

管那麼多做什麼.

當初那個墨杉說要在神殿中多加幾根石柱時.嵐鳳讀了他的心.

他說她如果看不見的話.也就罷了.可是神殿那麼空.沒有可以讓她依靠的東西.她會迷失的.

你早幹什麼去了..

族中少一代預言者..大祭司又死不了.

溟妖咬了咬牙.

「這是吾的宿命.」似是感覺到了身後跟着的族長的不爽.大祭司突然道.

「宿命個屁.」溟妖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請您用詞文雅一點.謝謝.」

大祭司.突然停了下來.

眼前的平台上有着一塊高台.高台高的一眼望不到盡頭.

二人都知道.高台的盡頭有着一塊石碑.以及一面鏡子.

「族長.請.」

大祭司微微側身.對溟妖最了個『請』的手勢.

溟妖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台階.不禁有些無語.

「喂......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好歹也是你族長......也算是你名義上的主人......」

「請族長不要逾越.吾主只有一個.那便是自然女神.無論是名義上的還是實質上的.」

「你......死板......會長皺紋的......」溟妖開始耍無賴.

「祭司只要保持對自然女神全身心的忠誠.自然女神便會賜予祭司直到永遠的青春.」

「矮油~那麼認真幹什麼~」

「族長.如果您再不上去的話.吾可能要考慮讓某個長老把您抬上去.」大祭司仍舊是一臉無情.不容拒絕的樣子.

「本尊......」

「族長.還請您上去看看再說.」大祭司突然頓了頓.繼續道.「因為這回的預言.不僅是關於全族的.還有您的.甚至.連嵐鳳小姐都有.」

「哦呀~」溟妖來了興趣.「關於小鳳鳳的什麼.」

大祭司突然不說了.

溟妖撇了撇嘴.開始一步一步的向上開始爬.

他拿起那面鏡子.震驚的看着裏面的人.

......

「主.請您給我們指示......我們該如何停止這逐步走向毀滅的道路......」

大祭司虔誠的祈禱著.

.....

溟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