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該死!」他咒罵了一句,忽然好想把她給關起來,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該死的凡心開始作祟,安素素身子停下了顫抖,整個人就跟石頭似的,謝銳粗魯地擦着她的臉,「哭什麼。」

「我、沒、有、哭!」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他的動作一頓,她確實沒哭,只是她現在這副模樣簡直比沒哭還慘,他陰森地說:「你想我成全你跟你表哥,作夢!」

啪的一聲,安素素一揮手,用力地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紅印,她氣得渾身發抖,眼睛紅紅地看着他,謝銳一愣,他直直地看着她,大掌一揚,她睜着眼睛瞪着他,毫無畏懼地看着他。

他的大掌落在她的下顎,一把托起她,薄唇狠狠地堵了上去,舌尖就像是箭矢般在她的嘴裏亂竄,弄得她嘴裏一陣生疼,她張嘴想咬他,他的大掌抓住她整個下顎,她根本無法動口舌之力,只能憤恨地看着他的舌一進一出。

他的指腹感覺到一股濕意,他睜開眼,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赫然近在咫尺,他的心弦重重地被剪斷了,他突然發瘋地抱住她。

他的腦海里出現生母的話,他的嘴也跟着動,安素素麻木的臉出現了驚訝的神情,她聽見他說:「人只有一顆心,只能愛一個人……你為什麼還要愛別人!」

安素素忍無可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觸怒到了他,但是她對上他的眼睛,心肺一陣劇痛。

那雙眼睛承載着絕望、悲傷以及死寂,她就像是被人悶悶地打了一拳,忽然她悶哼一聲,哭了出來,「謝銳,你腦子有病,我跟他什麼事情也沒有,你胡想什麼!」

是的,他有病,他有一種患得患失的病,這病太厲害了,而唯一的解藥是她,他緊緊地擁着她,慢慢地冷靜下來,閉着眼睛,在心裏默默地念著空塵大師所傳的清心咒。

然而他的耳邊是她傷心的哭聲以及委屈的控訴,他睜開眼睛,眼裏有着掙扎,大掌愚鈍地在她的背部輕輕地拍著,「別哭、別哭……」他越說不哭,她哭得更起勁,他心焦如焚,「素素……」

「素你個大頭鬼,無緣無故發瘋!」安素素到底年歲小,禁不起他嚇,平時再裝模作樣,做一個鎮定成熟的少夫人,此刻她也不過是一個被他嚇到的小女人,「你……」突然她作勢用手輕戳了他眼珠子幾下,她罵道:「有眼無珠,你看到什麼了?」

謝銳看着她好一會兒,突然嘆了一口氣,她早就跟他說過,李康只是她表哥,他到底在吃什麼醋,「素素,不要氣。」他儘力安撫着她。

「你比我年長這麼多,也會當個睜眼瞎子,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還多,居然會吃醋,怎麼,醋的滋味很好嗎?」被他呵護,被他在意,她當然欣喜甚至會偷笑,但謝銳不信自己

還懷疑她的清白,真的讓她很生氣,但除了生氣她更痛苦,他怎麼可以不信她。

他似乎遇到了她,積年累月的冷靜自持都沒了,年紀比她大,竟像個孩童般爭風吃醋。

安素素火大地伸手在他的胸膛上落下點點拳頭,「讓你胡說、讓你胡說,我打死你!」

謝銳不敢躲,就任她捶著,她的力道根本不算什麼,直到她累了,他才捏着她的手,輕輕地吻着她的小手。

現在知道憐惜有什麼用,安素素一使勁,掙開了他的手,「滾開。」她的腳一伸,往他的胸膛一踹。

她是用盡了力氣,可對他來說是九牛一毛,所以根本撼動不了他,可他的衣襟前卻是留下了她的腳印。

「侯爺、少夫人,到了。」馬車停了下來,車夫適時地開口,他的額頭冷汗直冒,他們的爭吵他都聽到了,不知道主子們會不會滅他的口,他發誓他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安素素要縮回的腳停在了半空,她的髮髻亂了,臉上淚痕汨汨,紅跡斑斑,很狼狽,而他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最明顯的就是他胸前的腳印,平整的衣裳也亂了,他皮糙肉粗的,那巴掌倒是沒有痕迹。

她放下了腳,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臉,撫平痕迹,可髮髻亂了卻是得丫鬟來幫忙。

她正煩惱的時候,他卻動手替她扎辮子,她一愣,他開口,「扎辮子我倒是會,就是不大好看。」

這場架吵得莫名其妙,也結束得怪怪的,安素素收拾好了自己,看了一眼扎到一側的粗辮子,默默地移開了目光,雖然丑了點但還能入目,她側過頭只見他隨意地整理着衣裳,胸膛前的腳印是怎麼也擦不掉了,她有些心虛地看着他。

他面無表情地先下了馬車,示威地看着一圈周圍的人,見他們低着頭不敢看,才滿意地扶著安素素下了馬車,他的手纏上她的腰肢,運著輕功,快速地回到了他們的院子,把那些幹活的僕人嚇了一大跳。

安素素也嚇到了,她不知道他的武功這麼了得,怕被他給丟下,她緊緊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等他們已經到了自己的屋子時,她還緊巴巴地貼着他,直到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才回過神。

「素素。」

安素素放開他,退了一步,宛若無事人一樣,好似剛才在馬車裏瘋狂地打人的人不是她,「侯爺,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謝銳迅速地抓住她,「若是不舒服,我再給你打幾拳。」

「哼,這世上能傷人的可不是只有拳頭。」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薄唇,「萬惡至極的是人的嘴巴。」

謝銳無奈地看着她,「不如你罵我幾句?」

「怎麼罵?我又不像大爺們會一些市井流氓才會說的話,侯爺高看我了。」

謝銳從來沒有哄過女人,他皺着眉頭看着她,那副樣子讓安素素誤以為他對自己不滿,她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走到一邊要倒茶喝。

一雙大手比她快地倒了一杯茶,快速地喂到她的嘴邊,安素素看着他殷勤的模樣,再想到他在馬車上說的那話,她看着他輕輕地喊:「侯爺……」

謝銳更喜歡她喊他謝銳、銳或者是她的侯爺,「嗯?」

「這話我只說一次,我跟李康一點關係也沒有。」

謝銳面色一緊,「我……」他的喉嚨乾澀,他該如何向她說明自己的緊張。

「如果我跟他有一點關係,我……」她伸手接過茶杯,「就如此杯!」

茶杯重重地被她甩在了地上,眨眼就碎成數片灑滿一地,看得謝銳心驚膽顫。

謝銳頭皮麻麻的,她發誓時的決裂神情讓他晚上睡覺時都驚醒,但驚醒過後,看着睡在他懷裏的小人兒,他又傻笑了,她是他的人了就永遠是他的人,她是這個意思,他的心放下了,他睜着眼睛,懷裏的人兒蠕動着。

她畏寒,而他的身子很熱,用她的話來講,他就是一個大火爐,冬天裏抱着睡可舒服了。

那天下午她說了那樣的話就爬到床榻上睡覺了,他睡不着,心急如焚,等她醒過來,兩人如常地用了晚膳,他特意讓小廚房做了她愛吃的菜,但她安安靜靜地什麼話也沒說,就吃她自己的飯。

等吃完飯,她帶着丫鬟跑去院子裏消食,留他一個人待在屋子裏,到了晚上她洗漱之後就上榻睡覺了。

他悻悻地躺在她身邊,她背對着他,一聲不吭,之後幾天她連着都是這樣,他睡不安穩,晚上總會醒過來,但醒過來也讓他心口漲滿,她在他的懷裏不似白天的冷淡,晚上她的身體就出賣了她,悄悄地到他的懷裏安眠。

如此他安心了,等過了年他得替皇上去江南辦事情,最起碼要離開半個月,他希望他們到時已經和好了。

他想起了下午馮嬤嬤說的話,馮嬤嬤說床頭吵架床尾和,還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神態。

他哪裏不想要她,只是他不敢惹她生氣,他也派青峰偷偷地去問巧蓮,安素素的身體是否可以有孕,巧蓮說最好再等等,謝銳等得焦急,他知道她是絕對不會背叛他,可就算她不背叛他,卻不再如以前那般與他好了,他覺得更痛苦了,如果有了孩子,她會對他更死心塌地的,就如他生母對老侯爺一樣,他深信這個道理。

就算她如生母那般嫉妒,那般為愛痴狂,他甘之如飴,恨不得她這麼對他,永遠這麼對他,沒有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是願意,甚至排斥自己成為像生母那樣的人,為了一個人弄得自己瘋了、病了、死了,愛上一個人之後,他才知道什麼是不夠,只想她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是屬於他的。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侯爺愛坑妻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侯爺愛坑妻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