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因果
瞭然三人穩穩地落在地上，面色端莊。
罪城中瘋狂的嚎叫與殺聲四下響起，無休無止。
白夜稍稍一愣，笑道：「我說是誰能安然通過已經開啟在城外的大陣，原來是苦羅寺的瞭然大師，不知大師前來所謂何事？」
瞭然雙手合十，還未回話，寒風四起，冰封萬年，一把十餘丈長的水綠色冰劍射向瞭然身後的如願。
莫小漪突然出手，凝冰成劍，氣勢如虹，要力劈了如願。這一擊，速度太快，就算時候瞭然白夜這兩大高手都被鎮住。
除了如願，所有人都吃驚失色。冰劍被兩隻手擋了下來，分別是白夜與瞭然二人出手。莫小漪隔空反手一抓，冰劍化為晶光消散在空中，美目含憤看着如願。
白夜問道：「莫姑娘，你做什麼？」
如願抬步走上前，面帶愧色，對瞭然於如德微微點了點頭，瞭然與如德二人輕輕一嘆，誦了一句佛號，沒在說話。如願雙手合十，說：「種下惡因，又豈能得善果，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
惡人張與佉騰兩人早已驚呆，斷是沒想到這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實力如此高。
易天雲問莫小漪：「你認得他？」
與如願交過手的易天雲，早已看出如願身有詭異之處。除了瞭然如德二人，其餘人也是望向莫小漪。
莫小漪深吸一口氣，沒有理會易天雲看着如願，問：「你何時出家了？」
如願：「莫施主。恩師度我出家。已有五年多了。」
「五年多。是你們東海十寇被大姐……薛宗主重挫之後的事嗎？」
「果然是水意宗宗主出的手，也就只有她才有如此的實力了。沒錯，當時，我們兄弟十人，被薛宗主斬殺了七人，七弟十弟與我走散，我逃到了西澤，被恩師度化。不知我那七弟與十弟現在如何了？」
「死了。」
易天雲接話，面無表情的說道，如願臉上痛色一閃。
「好，好，我們十寇罪孽深重，死了也是好的……」
原來，這如願便是那東海十寇中僅剩的老五。當年，薛三郎身受重傷，被薛若寒帶回了水意宗，一路上他顧念小村的安危。深怕十寇會再去小村作惡，傷害莫小漪等人。薛若寒見三弟如此。為讓親弟安心養傷，便是雷霆出手，絞殺了十寇中的七人，薛若寒本以為剩下的三寇會心懼，短時間內是遇到了了不敢造次，再加上心中挂念三郎，就沒有追擊下去。便是有了後來老七與老十前去小村泄恨的事情，大成也為此而死。而老五，一路逃亡，遠離了東海，在西澤邊緣遇到了瞭然，瞭然以大佛法度化了老五，並收為自己的親傳徒弟，賜他佛號瞭然。
如願大徹大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痛改前非，在苦羅寺專心修佛法。或是因為銅悟之因，幾乎是參悟透了，讓瞭然等人欣慰不已。
不久前，東海窮奇紛亂，中嶺九嬰禍亂，天南饕餮作惡，西澤檮杌亂世。九嬰被唐清鎮壓，窮奇、饕餮、檮杌三凶卻是幾乎在同一時間退走，眾人難尋。今日，罪城無故亂起，凶氣染城，城中的人出去佉騰與惡人張，皆是瘋狂暴戾，嗜血嗜殺，失去了理智，要破城而出，白夜旗下兩大統領撲海宇與冷鑰率領衛兵，已配合罪城內外的奇妙陣勢，堪堪地攔下了罪城中人破城，但是他們視死如歸，越殺越瘋狂，白夜等人正為此事頭痛，在這個時候，惡人張與佉騰不顧城規，闖入城主府，白龍兄妹也在這個時候，帶着易天雲與莫小漪趕了回來，卻是沒想到苦羅寺的瞭然也會在這個時候來了罪城，才發生了方才的一幕。
「我不明白，你們十寇為什麼要對我們這些普通的小村人出手？」
莫小漪想起了當年的往事，十寇作亂，三個爺爺油盡燈枯，大成身死，莫小漪雙目漸漸有些泛紅，指著如願。
「莫施主，師弟他當年確實是犯下了大錯，但他……」
「你閉嘴！」
易天雲斷喝一聲，打斷了如德的話，不知何時，他的臉色也變得不是很好看。瞭然深深地看了一眼易天雲，依舊是沉默。如願走到莫小漪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心地善良的莫小漪被如願此舉嚇了一跳，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瞭然：「罪孽罪孽。」
「莫施主，如願造孽深重，九死難贖，今日能在這裏遇到你，也是註定的事情，我的性命就交給了你，若是你殺了我能讓你心中好受些，也是我的一份小功德了。」
說完，如願閉上了眼睛，等待莫小漪的處置。
仇恨，到了自己的身上的時候，是那麼難以看開，她總是要阻攔著易天雲復仇，可是當仇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人，活着，究竟是為了什麼？為情，為欲，還是為了那些權利名利，在追逐這些東西的時候，是不是錯過了一些什麼？
可是！最親最愛的人都死了，還談什麼大道理！心中的憤恨誰來平？只有默默的吞回去嗎，只有忍受着嗎？
人生，是苦的嗎？
罪城外嘶吼聲響，讓人心亂心悸。
莫小漪不是沒有恨過易天雲，也曾想過為薛三郎報仇，只不過她心裏終究是對易天雲有別樣的感情。今日面對如願，在罪城裏，她難以控制自己壓在心中多年的憤恨與不解，她咬緊了嘴唇，身體顫抖。
易天雲等人眉頭緊鎖，感覺到了莫小漪身上爆發出一股駭人的力量，冰寒而又有些狂躁不安。
罪城外的白楓林，無數的白楓葉脫落，地面發起了白光，罪城內，地面龜裂，那些惡人忽然全部匍匐在地上，不斷用手挖地，不知在挖什麼，挖的雙手鮮血直流，手指挖斷了也不顧，一身蠻力，盡數用了出來，嚎叫嘶吼，血流成河，流入地面的裂縫，罪城如煉獄，冷鑰帶着衛兵，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心中也發毛。地面冒出了一絲絲地暗紅色的氣體，罪城的人一接觸到這些氣體，就更加的瘋狂，雙目紅光暴漲，他們雙手砸地，各種功法的光芒四射，甚至有的人用頭去撞擊地面，彷彿罪城底下有什麼吸引着他們。暗紅色氣體慢慢地向城主府湧來，冷鑰色變。
「啊——」
莫小漪一聲飽含痛苦的尖叫，城主府上空風雲滾動，一塊巨大的冰石破空而下，烈風作響，向如願射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