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北地人的瘋狂

一隊拿着簡陋武器的北地人出現在臨冬城的西南邊，這片草地的是北伐軍的喂馬之處，一聲以口哨為信號的命令發起，上百的北地人向正在喂馬的國王軍士兵衝去，一場有預謀的遭遇戰就這樣發生了，然後就是一場慘烈的戰鬥。小說Ｗww.２3wＸ.ＣＯＭ

他們沒有嚴密的組織，只有一兩個最強壯的作為帶頭人，沒有嚴格的陣法，但人人都英勇作戰，只拿着一柄簡樸的鐵制武器就敢與全身裝備齊全的國王軍士兵戰鬥到最後一刻，即使有人倒下來，也不會影響其他人的繼續戰鬥的決心。

像這樣的戰鬥每天都發生在臨冬城的周邊，有時候規模會比較大一點，有時候速度會比較快一點，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任何預警。這些北地人並沒有軍隊的制式裝備，甚至連簡單的一些護具都沒有，但他們仍然英勇地作戰，而且他們人數眾多。

塞拉走了，臨冬城裏面的各種火藥與毒氣彈已經停止了供應，臨冬城再沒有拿得出手的武器來破壞北伐軍偶爾搬出來的投石機。雖然沒有了火藥，但現在有了人，臨冬城照樣不怕北伐軍，而且他們人很多，越來越多。

艾希站在臨冬城裏面最高的瞭望塔，眺望遠方，來自冰原的寒風把她血紅的頭髮一縷一縷的吹起在空中，遠遠看去就像一支沾滿了鮮血的旌旗。

「艾希，想回雪松林了嗎？」斯特林站在艾希的旁邊，兩個人顯得非常相襯，這絕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斯特林的話帶着一股深深的柔情，他以為艾希想家了，畢竟女孩子離家太久了相家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她望向的是青雪部落的方向。

「嗯，沒有，只是有點想父親了。」艾希的回答很奇怪，但大致也能表達一個清楚的意思，斯特林從未在艾希身上看到過這種情緒，有點飄忽不定怎麼也抓不住。

斯特林沒有回答，他輕輕地摟着艾希，仍然是那麼樣的輕柔。斯特林是幸福的，因為他最愛的女人陪在他身邊，與他同甘共苦，並肩作戰。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保持着沉默，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靜靜地看着這片蒼涼荒蕪的大地，但艾希的心裏面非常的複雜，她似乎在思念她的愛人，但她最愛的人卻在她身邊，這是一種非常矛盾的感覺。斯特林知道艾希是愛她的，所以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

最後艾希的思緒跟着天上的禿鷹，一直飛向未知的遠方。

戰況越來越危急，楊帆第一次對上戰事感到了焦慮。臨冬城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正如當初所想的一樣，北伐軍已經徹底失去了人數優勢，日益增多的北地人人數早就把北伐軍的裝備優勢給抹平了，他們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龜縮在臨冬城裏面，而是開始主動出擊。

每天都有幾十甚至上百的北伐軍士兵死在各種各樣的遭遇戰當中，再這樣下去，北伐軍不要說打勝這場戰爭，能夠回到南方的人也所剩無幾了。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臨冬城已經死傷了兩千多人，而且還沒有發生過任何的大戰。

科比將軍已經下令嚴禁各支部隊的人隨意外出，即使平時馬夫出去喂馬，都至少要有三百個全武裝的士兵保護，而且還要派哨兵站崗的情況下才敢出去。

楊帆現在已經到了心寒的地步了，根據情報臨冬城冬天的時候已經斷糧了，開春的時候他們開始屠宰馬匹，靠馬匹來維持城內的人生存。但臨冬城裏面的馬能夠吃多久？臨冬城起碼有兩萬多人，而且那還是之前的數字。

從前兩個月開始，每天都有數百人進入臨冬城，到現在臨冬城應該已經超過了四萬人甚至五萬人了吧。即使他們有些人帶來了部分糧食，能夠支撐四五萬人吃多久？

所以他們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只有一個辦法。楊帆以前看過歷史，在歷朝歷代的戰爭中，經常打到最後都是斷絕糧食的，這時候軍隊要想生存下去，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吃掉一切能夠吃的東西，當然有一種東西很多軍隊吃過，但在歷史上卻是從來不掉的。

對，就是吃人，把死去的人宰了來吃。

如果還在以前的世界，楊帆是絕對不也相信真的有人會把人來當糧食的。但在這個世界上他基本上也算得上是無惡不做了，曾經為了生存濫殺無辜，所以他相信有人為了生存是會吃人的。

但相信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起碼楊帆心裏是不接受的，如果讓他吃人，但是吃不下去的。但對於臨冬城裏面吃人的事情，他根本沒有辦法任何的話，別人也是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如果你覺得這樣是不好的，為什麼你不給別人糧食。

塞拉正往西北的方向走去，她將要穿過一片寸草不生的戈壁灘，然後再走進草原繼續北上。她要去維德人的地方，據說那裏的人掌握著很多古老的技術，她要在冬天來臨前去到那裏，據說維德人住的地方一年只有三個月是沒有下雪的。

北地冰原很遼闊也很荒涼，有時候幾百公里都不見一條小村子，塞拉一個人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趕路，並沒有覺得什麼不適應，因為她經歷過太多這樣的日子。本來這一次她想在北地定居的，但這一次她不得不走。

太噁心了，真的是太噁心了，塞拉已經忍受不住了。她被教會稱為魔女，但跟臨冬城裏面的人做的事情相比，她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聖女了。

臨冬城早就沒有糧食了，她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斯特林特地照顧她，所以一直把僅有的一點糧食都給她留着，畢竟臨冬城有求於她。她知道臨冬城裏面有人吃人肉，但那些她都不想去看也不想去管，因為她見過殘忍的事情太多了。

塞拉出生在教皇國的一個小貴族的家庭中，她上邊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她哥哥和姐姐的婚禮已經耗盡了家族的資產，家族根本沒有能力再給她置辦一個像樣的嫁妝。在等級森嚴的教皇國，這樣的婚禮是不受到教會祝福的，只有平民才會娶這樣的貴族女子。

而她父親又不想讓她嫁給一個平民，從此與貴族無緣。為了讓她能夠擁有更高的身份地位，在她十六歲那一年把她送到了教會當修女，跟修女院的院長修習教義和禮儀。

修女院的院長瑪麗蓮的真實身份是教皇的**，而且跟教皇有一個私生子。所以瑪麗蓮在教會的權勢很大地位很高，塞拉作為瑪麗蓮最看重的學生，在教會擁有很高的許可權，除了一些絕密文檔，她幾乎可以查找一切的教會檔案。

但塞拉對教會的死板的禮儀和教義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她很聰明，學習了半年之後便掌握了很多紅衣主教都不一定掌握的教義，也懂得各種場合的祭祀禮儀與佈道知識。她開始變成了一個人人稱道的年輕修女，開始進入了教會高層的眼裏。

塞拉進入教會之後，在教會的圖書館裏面閱讀了大量的書籍，大部分都是關於一些鍊金術的傳說的，她對這些神秘的東西很感興趣，但一直都以為這些對她很遙遠。至於有一天她翻開了一卷被封存了多年的**，《塔樓秘術－雷神之怒》，為她打開了觀看這個世界的大門。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塞拉都在研究這本她本來看不明白的書，為此她翻閱了大量的基礎煉金學的書籍，從一個對煉金學一無所知修女變成了一個掌握了大量知識的鍊金術士，而且在經過多次試驗之後，把《塔樓秘術－雷神之怒》裏面記載的黃火藥給提煉成功了。

實驗室製法提取黃火藥是很不穩定的事情，很少有人成功，所以這門技術即使是在塔樓全盛時期也沒有多少人能夠掌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塞拉是這個時代唯一懂得提取黃火藥的人，懂得這種傳說之中被稱為雷神之怒的技術的人早就消亡在歷史當中了。

塞拉早就被教會高層的人看上了，很多大主教都想把她收入帳中，但塞拉一直不為所動，只對自己的研究有興趣。為此很多大主教想方設法找塞拉的毛病，對她百般為難。但塞拉仍然可以不受干擾過自己的生活，和瑪麗蓮這個女修女有很大的原因。

瑪麗蓮和教皇奧古斯丁三世只是秘密**的關係，因為大家都是教會的明星高層，平時能夠接觸的機會並不多，而且很多時候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瑪麗蓮長期處於空寂寂寞之中，直到有一天她在洗澡的時候被塞拉無意中撞到了。

或許塞拉天生就有這種情節，而且非常有天賦，瑪麗蓮很快就愛上了和塞拉相處的感覺，之後她就像護犢子一樣護著塞拉，不讓任何人接近和傷害她。但很多事情都是會出現意外的，特別是這種被教會禁止的事情，別人特別的敏感。

瑪麗蓮之後表現出幾次異常引起了奧古斯丁三世的懷疑，奧古斯丁以為她找到了其他的**便派人秘密調查瑪麗蓮，但調查的結果讓他非常的震驚。

按照教義，這種不倫之戀的人是要被燒死的，但瑪麗蓮是奧古斯丁三世唯一的後代的母親，奧古斯丁不願意她死，最後便把這事情壓了下來，找到了塞拉私自學習禁術雷霆之怒的事情，將她判為異端，從此塞拉開始了她的逃亡之路。

塞拉為了讓自己的鍊金術發揮最大的效果，便總是喜歡跑到有戰爭的地方，例如這次去臨冬城也是這樣，但臨冬城她實在是呆不下了，因為前幾天送飯的人開始送人肉給她吃了，她吃了一口便吐了，這種味道她以前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