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真人不露相

在風華小區門口處，劉雅倩便讓蔣皓把車停了下來。

「到家裏坐坐嗎？」劉雅倩脫口而出之後便後悔了。

「那……」蔣皓打算下車了。

「那就不送了啊蔣主任，謝謝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早上我就在這門口等你了。」劉雅倩及時糾正錯誤。

「好的，明天我一早就過來。你別急啊，我來了給你電話。」蔣皓道。

「嗯，好的。」劉雅倩已是歸心似箭了。而這蔣皓卻遲遲沒有要走的意思。

對於這電話號碼，劉雅倩是瞞不住的，學校有通訊錄，每個教師的號碼都有，同事之間還能沒個電話？

劉雅倩朝蔣皓揮着手，送別了他那遲遲不願遠離的麵包車。

真是棒槌！劉雅倩暗罵一句，匆匆忙忙的往家走去。

劉媽媽果然是等著劉雅倩回來吃飯。

「好香！媽，薺菜餃子啊！」劉雅倩在衛生間洗着手。

「是啊！給你慶賀嘛。」劉媽媽似乎已未卜先知了。

「媽，我都餓死了！我可先開動了。」雅倩知道，自己吃的那麼香，媽媽就最開心了。

「慢點！傻丫頭，毛毛躁躁的！你這樣子做老師，可別誤人子弟了。」

「媽！」劉雅倩發嗲起來，天下無敵。

「說說，那學校的情況。」劉媽媽端來醋盤子，問道。

「嗯……還不錯吧。學校不大，不算多好的小學校，教師也不多，所以教師工資還好，學生估計也就四、五百人左右，也好，批作業不累……工資每個月可以開三千多呢。」

劉媽媽認真的傾聽着，時而蹙眉，時而展顏，時而沉思，時而給雅倩夾着餃子。

「媽，我這以後要兩個星期才能回來一次呢。」劉雅倩說着，眼睛就紅了。

「怎麼啦？你都多大了，還不能斷奶啊。」劉媽媽倒是很放的開。

「媽！」雅倩知道媽媽的口是心非。

「好啦好啦，媽媽知道你是擔心我，放心，我這身板，要比你結實著呢。」劉媽媽開始準備給劉雅倩收拾衣服了。

「媽，你有事就給我電話啊，我們這辦的親情號，打電話可便宜呢。」

「知道啦！你這就啰哩啰嗦的，那要是將來嫁人了，還要我跟着一起過去，做陪嫁老媽子啊。」

劉媽媽說笑起來，而劉雅倩卻一臉的正色道：「誰說我將來要嫁人了？我就不能娶個男人回來嘛。」

劉媽媽笑罵道：「去你的！傻丫頭！」

劉雅倩嘿嘿一笑……

豎日。

一早起來，劉雅倩把昨晚媽媽收拾的那些大包小包給整合了一下，精簡了不少多餘的東西。

劉媽媽已做好了早餐。

「媽，我去了。」剛吃過早飯，劉雅倩的手機已響了起來。

「走，我送你。」

「好啦媽，別讓人看我就跟沒長大似的，我是教師啊，別搞的我跟學生似的。」劉雅倩怕意外發生，怕自己走不了。

劉媽媽默然起來。

劉雅倩抱住媽媽，在媽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便歡快道：「媽，拜拜，放心啦，一放假我立刻第一時間到家，等領了工資，請你吃牛排。」

劉媽媽還是沒有做聲，劉雅倩明了。

出了家門，劉雅倩便也憋不住了，梨花帶雨，誰見了都是要心疼死的了。

手機不停的響着，劉雅倩乾脆，接了：「就來。我不是想着給你省電話費嘛……」

掛了電話，劉雅倩深吸一口，掏出來濕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穩了穩情緒，劉雅倩邁出堅定的步伐。

頭開的很好，這學校領導幸虧都是男人，是男人，就沒有搞不定的問題。對於劉雅倩來說，拜倒栽在她手裏的男人已是數不勝數了。不過，那都不是劉雅倩故意所為。

劉雅倩有她自己的一句格言：傷害你，不是我所故意的。

蔣皓笑臉早已躍然而出了，劉雅倩卻感覺還是那麼噁心。

「吃過早飯了嗎？」蔣皓問道。

「嗯，吃過了。」

「呃……我還給你帶了煎餅果子呢。」

「你自己吃吧，我最不喜歡那油膩膩的了。」

蔣皓若有所思，把劉雅倩的話銘記於心。看來她是喜歡素凈的了。

作為一個孩子都上了初中的老男人來說，蔣皓不可能對女人一點都不懂，什麼叫最不喜歡吃……如果是心愛的男人給帶的早餐，哪怕真就是最不喜歡的，那也是最喜歡的了。

蔣皓這是被衝動給蒙了心了。

看來，蔣皓以為自己的第二春來了。

這蔣皓白白凈凈，如果不是老弓著腰，個頭也算不矮了。

對於個頭有一米七六的劉雅倩來說，蔣皓實在是自卑的不敢靠近她，加上劉雅倩腳上穿的鞋子，雖然不是高跟鞋，但女式鞋嘛，總是比男士鞋要高些，穿上鞋子的劉雅倩，一米八是有出去了。

蔣皓因此，而不敢太靠近劉雅倩，如果離的太近，那可真就是要昂視而對了，如果劉雅倩再來一句「下面的空氣好嗎」，那還不羞死了蔣皓。

蔣皓可不能自爆短處。

因為蔣皓的不靠近，劉雅倩倒也省去了不少心。這蔣皓果然只是個打工的，底氣不足啊。跟那曹董事長比起來，倆人的氣勢是天地之別的。

不過，蔣皓的執著，倒是真讓劉雅倩刮目相看。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他總不會輕易放棄，他總在覬機而動，有時候，這樣的男人總能得逞。

當你以為他的鍥而不捨來自於他的真情和痴心時，你就完蛋了！

一路的上，車內，蔣皓依舊是滔滔不絕的說着，打聽着，劉雅倩望向車外，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失聰呢。

到了學校，劉雅倩走在前面，蔣皓像個門童一般的給劉雅倩開校門，拎着包袱，一路弓著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門崗是個身體幾乎都快要縮成一團了的小老頭，嘴巴里叼著不長的旱煙杆子，他坐在門崗室門口，翹著二郎腿，眼神是深邃的，目光是凝固的。

從昨天來應聘到今天過來正式上班，劉雅倩驚奇地發現，這個門崗小老頭，還沒有正眼看過她。

也是，這老頭很有自知之明嘛。劉雅倩得瑟的暗付著。

劉雅倩拿出鑰匙，打開寢室門，瞬間「暈了」！

這寢室里靠南的牆上，已有了一面大衣鏡，這！這……

「我昨晚給你按上的。」蔣皓把包袱放在床上，這屋裏只有劉雅倩一人，三張空床鋪，再多東西也都能放下了。

「你？」劉雅倩看向蔣皓。

蔣皓拍著胸脯道：「除了我還能有別人嗎？劉老師，以後缺……」

不等蔣皓說完話，劉雅倩語調高揚的問道：「你有我寢室的備份鑰匙？」

蔣皓一愣，頓了頓，說道：「啊……是啊。怎麼了？」

劉雅倩暗自吸了口氣，緩緩道：「沒什麼。對了，蔣主任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要喝水嗎？」

劉雅倩的意思是「端茶送客」，問你要喝水嗎，就是讓你趕緊走人的意思，而蔣皓卻一拍那光禿禿的大腦門，道：「差點忘了，我給你去沖水去。」

說着，蔣皓拎起這屋裏的兩個開水瓶，便沖水去了。

看來以後要注意了，這門是有鎖，卻跟假的沒二樣。劉雅倩無不失落的想道。這也太沒有私隱了吧。

劉雅倩也不想想，這裏能和家一樣嘛。再說了，人活在世上，哪有絕對的私隱？

劉雅倩正收拾著東西，突然身後響起一個男人沙啞、粗糙的聲音來：「劉老師吧，回頭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劉雅倩一驚，回頭看去時，那人只留下了背影。

「馬主任，這是幹嘛來了啊？」這是蔣皓的聲音。

「沒事沒事。」那人好像並不想搭理蔣皓。

走進劉雅倩寢室，蔣皓把開水瓶放好。

「蔣主任，剛才那人誰啊？」劉雅倩問道。

「哦，他啊，教導主任馬明。」

「哦。」劉雅倩繼續收拾著東西。

「他那人，刻薄寡恩，喜歡雞蛋裏挑骨頭，不過你放心，我給你看着，他不會怎麼着你的。」蔣皓俠骨柔情啊！

劉雅倩回頭一笑，算是先謝了蔣皓的好意。

蔣皓一時，看的痴了。劉雅倩背對着蔣皓收拾著東西，那小蠻腰一扭一扭的，完美的臀部，翹著……蔣皓只想衝過去，抱住！然後……

白日做夢！

當劉雅倩覺察身後不對時，反轉了身子過來，看向蔣皓，蔣皓的目光已然獃滯，正在發着癔症。

「蔣主任？蔣主任！」劉雅倩只想趕他走人。

「哦，我，你……哦，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去忙了。」蔣皓的工作並不輕鬆。

「去吧。」劉雅倩迫不及待的說道。

「那我走了。」蔣皓終於挪動了腳步。

「等下。」劉雅倩道。

「是。」蔣皓此時，那主任、那領導的派頭，蕩然無存。分明一個小廝。

「門崗那小老頭叫什麼啊？」劉雅倩實在是忍不住了，她的好奇心要比一般人都重。也因此，以前可沒少吃過虧。

「哦，他啊，別說，他和你還是本家，也姓劉，全名劉興旺。」蔣皓說道。

「真是難得，我本家可都是人才啊。他那麼大年紀了，還能做門衛啊？現在門衛可都是年輕人啊，是不是我這個本家便宜啊？」劉雅倩問道。

「那可還真不是！你可別小看了劉興旺這小老頭。他幹練著呢。你別看他一臉的皺紋，老態龍鐘的，他那身子可精瘦精瘦的呢，筋骨皮一身力。」蔣皓回應道。

「哦。」劉雅倩好像沒有什麼興趣了。

「那要是放暑假、寒假下去招生的時候，他可比誰都厲害！誰也沒有他招的多。知道嗎，一個暑假，他能靠招生盡賺五六萬！這老劉頭，可寶貝著呢！平時別看只讓他看大門，每月照給他開一千八的工資。」

「蔣主任，董事長找你。」老劉頭喊道。

「來了來了來了……」蔣皓此回，居然沒有和劉雅倩打個招呼，便立馬的是拔腿跑了。

劉雅倩心中嘀咕：招生？這怎麼回事啊？一個暑假盡賺了五、六萬！天！這究竟咋回事啊？那老劉頭……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呢！

對了，差點忘了，那個什麼馬主任還讓我過去一趟呢。他可是教導主任，我的直屬領導啊。劉雅倩連忙的鎖上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