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四組CP的日常

番外 四組CP的日常

九嶷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枕着雙臂發獃,床是很結實的一張大床,因為九嶷將懶覺睡個不休,所以床上被褥凌亂。……www.……陽光透過玻璃窗子直射進來,正好曬暖了被褥的一角。將兩條長腿向下伸了伸,他很慵懶的打了個大哈欠這哈欠實在是有聲有色,皓月人在窗外,都能聽見房內他那「嗷嗚」的哈欠之聲。

皓月和九嶷朝夕相處了幾個月,對他的認識更進了一層,如今聽他這個哈欠打得心滿意足,根據經驗,皓月立刻就想找個借口逃出家門去,然而未等他邁步,隔着一扇窗戶,九嶷已經向他開了口:「小狗兒,起得夠早哇!大冷天的你又跑出去幹什麼?」

皓月把臉一沉,有心不理他,可是轉念一想,他還是扭頭推門回到了房內。帶着一身寒氣站到九嶷面前,他低聲怒道:「昨天我說什麼來着?你再對我胡言亂語,我就我就不管你了!」

九嶷用一側胳膊肘支起了上半身,伸長了另一條胳膊向下去撓大腿。現在的天氣的確是冷,然而屋內的洋爐子燒得挺熱,他光溜溜的在床上從早懶到晚,一身皮肉不值錢,東露一點西露一點,抓起癢來倒是方便得很。

「又生氣了?」他漫不經心的仰了臉,因為連着過了許久的安逸日子,所以他近來顯出了一點細皮嫩肉的意思,臉也白了,頭髮也長了,一雙大眼睛黑而濕潤。

然而皓月不受他這新面目的騙,背過雙手俯下身,皓月咬牙切齒的告訴他:「難道我沒有名字嗎?你成天小狗兒長小狗兒短的叫個不休,都傳到鄰居們的耳朵里去了,他們雖然不會看出我的底細,可這三個字喊出來,你不在乎,我還覺得丟臉!」

九嶷笑了,壓低聲音對他親親熱熱的說話:「那好,我記住啦,以後我只在沒人的時候喊你,行不行?」

「不行!還有,你既然能夠自行活動了,就不要萬事都讓我來伺候你。伺候你倒也罷了,出了門你也還是一味的胡鬧,瘋瘋癲癲不成體統!你若繼續屢教不改,我就我就真不管你了!」

九嶷聽到這裏,連忙向上抓住了他的前襟:「我還沒康復呢,你少嚇唬我!」

「哼!你當我捨不得你嗎?」

此言一出,九嶷卻是把手慢慢的鬆了開。臉上顯出疲憊神情,他慢慢的躺了下去,又向後翻了個身,輕輕喟嘆了一聲。

「小狗兒。」他背對着皓月,有氣無力的說話:「我知道我這身體總也不好,拖累了你。你若是有更好的去處,就、就再走一步吧!」

下一秒,他的后脖頸挨了一記響雷般的巴掌,隨即那皓月怒不可遏的罵道:「無恥之徒,我又不是你的寡婦,什麼叫做『再走一步』?我再問你,你前天和對門的人家說我什麼壞話來着?怎麼他家的人今天見了我,一個個都怪模怪樣的?」

九嶷抬手捂著后脖頸上的痛處,小聲答道:「也沒說什麼……」

「你還不老實?」

「真沒說什麼。小狗兒,你打得我頭疼,快上來給我揉揉腦袋!」

皓月這幾個月已經被他欺騙了無數次,如今早連他的一個屁都不肯信。一甩袖子出了門,他決定將九嶷冷落個一兩天正好吳秀齋回了他姐姐家暫住,自己若是不理睬九嶷,那麼九嶷便是個徹底的孤家寡人,再無興風作浪的可能。

皓月清清靜靜的過了大半天,到了傍晚時分,他獨自喝茶吃粥,又打開電燈,安安然然的讀了幾頁閑書,正是身心舒適之際,他這小書房的房門一開,九嶷披着棉襖走了進來。

「小狗兒?」他高高大大的斜倚門框,對着皓月不是好笑:「天黑了,回屋睡覺哇?」

皓月沒看他,沉着臉對書說話:「你現在行動自如,夜裏也不需要我來伺候你了,你就自己睡去吧!」

「我還等着你給我焐被窩呢。」

「胡說八道,你從早躺到晚,被窩裏從沒空過,怎麼還需要我去焐?」

九嶷晃着大個子,一路晃到了皓月跟前。蹲下來抬手扶了皓月的膝蓋,他抬頭笑道:「借口嘛,其實就是想你了。」

皓月冷著臉,依舊不看他:「你我朝夕相處,有什麼可想的?」

九嶷這回沒說話,用滾熱的巴掌摸了摸皓月的膝蓋,他一歪頭,側臉枕上了對方的大腿。皓月一愣,低頭看他,就見他一動不動的閉了眼睛,本來是個不善的相貌,可是因為此刻神情恬靜,居然顯出了幾分乖模樣。

「幹什麼?」他一乖,皓月就沒辦法了:「又想糾纏我?」

九嶷不言語,單是靜靜的枕着皓月的大腿,他的體溫高,手滾熱,頭臉也溫暖,熱力透過薄薄的一層褲子,長久的烘著皓月的皮膚。如此過了片刻,九嶷忽然一抬頭,對着皓月一笑:「真困了,回屋睡覺吧!」

皓月看着他,心裏有些亂,沒等他把這一團亂心思理清楚,他發現自己身不由己,已經跟着九嶷起了身。

一個小時后,皓月發現自己又被九嶷騙了。

九嶷根本就沒困,「乖」更是完全的假象。他嘻皮笑臉的向皓月挑釁撩撥不止,皓月身為一個長胳膊長腿的人,被他徹底困在床上,欲逃而不可得。情急之下皓月發了狠,索性拋棄自己做人的宗旨,現了原型竄出領口,想要一個箭步跳到地上逃走,然而九嶷的身手竟很不凡,張牙舞爪的縱身一躍,他把小白狗模樣的皓月從半空中撲了下來。

「啊哈哈哈哈哈!」雙手捧起小白狗來,九嶷先是仰天大笑了一氣,緊接着一頭扎進小白狗的懷裏,面孔緊貼著狗肚皮,他老實不客氣的上下狠蹭了一氣,皓月氣得用前爪撓了他一把:「放肆,鬆手!」

九嶷被他抓痛了耳朵,抬頭對着皓月一齜牙,他做了個凶神惡煞的表情:「反了你了,敢撓老子!你那爪子再不老實,我就一口把你咬成狗太監!」

說完這話,九嶷張開大嘴露出白牙,對準小白狗的圓肚皮「吭哧」一口啃了下去,皓月被他鬧得心慌意亂,此刻便是嚇得四爪一伸,夾着尾巴「嗚」的哀鳴了一聲。

午夜時分,九嶷和皓月全鬧累了。

九嶷側身朝着床里,枕着大枕頭沉沉睡去,一張臉依然埋在小白狗的肚皮里,而小白狗側卧在大枕頭上,抱着九嶷的腦袋也睡了。長夜寂靜,小白狗偶爾在夢中蹬一蹬後腿,九嶷並沒有醒,但是下意識的抬起手,他攥住了對方的小小后爪。

一夜過後,天光大亮。

九嶷繼續曬著太陽睡懶覺,睡到正午時分,他又被一身寒氣的皓月打了一頓。

皓月終於打聽到了他前些天向對門人家說了什麼鬼話九嶷如今雖然病病歪歪,但是居然還有力量強撐著病體出門,四面八方的大嚼舌頭,說自己是他養的兔崽子!

皓月雖然自命清高,不為凡夫俗子的流言蜚語所累,可是回到房內越想越氣,氣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衝進卧室先將九嶷痛捶了一場,等九嶷反應過來開始求饒時,他對着對方那光裸結實的肩頭,惡狠狠的又咬了一大口。最後把九嶷搡在床上,他怒道:「往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我要和你一刀兩斷!」

說完這話,皓月進入書房,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言語。

到了晚上,在他的怒氣消散得差不多時,書房的房門開了,他扭頭望去,就見九嶷斜倚門框對着他抿嘴微笑,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又很乖了。

白大帥坐在寬敞的大暖廳里,很悠閑的翹著二郎腿抽雪茄。玻璃窗外是寒風呼嘯,但是因為大廳內安裝了暖氣設備,所以白大帥可以穿着單衣即便穿着單衣,運動多了還是要冒汗。

這個時候,聽差從外面掀開了大廳沉重的門簾,四名健壯士兵抬轎子一樣抬進來一隻大鐵籠,籠內卧著一隻半死不活的瘦毛驢,這毛驢是一動不動的,之所以可以確定它還活着,乃是因為它的口鼻蒙了一層霜,正是熱呼吸遇了冷空氣凝結成的。口鼻蒙霜,它的長睫毛也蒙了霜,鬆弛的肚皮隨着呼吸一起一伏,肚皮上已經缺了好幾塊毛。

士兵們把鐵籠子放到暖廳一角,然後便一起退下。白大帥起身走到籠子前,得意洋洋的開了口:「清奇,外面天寒地凍的,我讓你進來暖和暖和,算是有情有義了吧?」

那驢半閉着眼睛,一聲不出。

白大帥命人搬來一把沙發椅,自己舒舒服服的在籠子前坐了下來。俯身對着毛驢的大鼻孔噴了一口雪茄煙,他又笑道:「到底是清奇啊,不畏風雪,我方才想起你時,還真擔心你已經夜裏凍死了呢!」

毛驢依舊不動。

白大帥饒有興味的端詳着它,又道:「清奇,說起來,你做人時風采不凡,如今成了驢,並且被我剁掉了尾巴,但也還是頗有幾分可愛之處嘛!哈哈!來,抬頭,讓我好好的瞧瞧你。」

毛驢噴了個有氣無力的響鼻,兩條後腿虛弱的彈了彈,卻是沒有起身的力量。

白大帥抄起一根手杖,伸進籠子裏撥了撥驢耳朵:「怎麼?又想踢我解恨?沒關係,清奇,你知道是我最念舊情的,絕對不會和你一般計較。你若是能活到明年開春,我還會再買一頭公驢,給你作伴,哈哈哈,豈不是熱鬧?」

白大帥一邊說,一邊用手杖尖在驢肚子上亂捅一氣,而那驢翕動着鼻孔閉了眼睛,就從眼角擠出了一大滴眼淚來。

吳秀齋意識到,自己是被姐姐騙了。

他這姐姐密斯吳向來是冷血冷心的,這回竟然大發善心,請他回家居住。吳秀齋雖然戀着皓月,但對九嶷卻是多有嫌棄,既然姐姐願意接自己回家住幾天,他便欣欣然的向皓月告了辭,約定過幾日再回來。

結果在姐姐家裏剛住了兩天,便有不速之客登了門他那來自文縣老家的大舅子和二舅子。

吳秀齋的太太生得那般富態,太太娘家的這兩個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全有虎背熊腰的身量,其中大舅子名叫子文,身材相貌僅比狗熊秀氣些許;二舅子名叫子儒,為全家第一美男子,氣概大概和直立起來的老虎差不多。子文與子儒聯袂登門,倒是彬彬有禮,見了密斯吳后,首先排隊向她行了吻手禮,又將帶來的文縣特產遞給了吳宅的老媽子。吳秀齋站在一旁,看自家姐姐對那二位舅子很不見外,明顯是暗中勾結過的,心中便是一驚。邁步站到正房門前的台階上,他佔據高地,居高臨下的質問舅子們:「你們來幹什麼?」

對待這位妹夫,舅子們依然是很和氣。子文道:「秀齋,你們年紀輕輕的小夫妻,縱是有了矛盾,互相見面解釋解釋,也就罷了,哪裏有長久分開的道理?我妹子正是花枝一樣的年紀,你讓她留在家鄉獨守空房,也不是長久之計呀!」

此言一出,密斯吳立刻幫腔道:「是這個道理,你在家裏有房有地,不比在這北京城裏,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道士和尚們鬼混強?好好的家產媳婦你不要,你偏要賴在我這裏,這叫什麼道理?」

吳秀齋一聽,立刻全明白了,氣得一手叉腰,一手伸出又白又細的食指,從姐姐到舅子,一位一位的依次戳了過去:「好哇!你們串通好了要逼我回家,是不是?」然後他收回手,雙手叉腰向上一掙:「沒門兒!回家幹什麼?受那個胖娘們兒的氣嗎?」

子文解釋道:「我妹妹也沒怎麼着哇……」

「呸!她一個姨太太也不許我討,她還想怎麼着?我這般的家世人才,沒有姨太太像話嗎?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自古以來的道理,憑什麼你妹妹那個母夜叉就非要和我對着干?」

子儒道:「那你看我們哥兒倆不是也都沒討姨太太嘛……」

「呀呸!你們兩個東西,還和我比起來了!我文能考上中學,武能當上旅長,我和你們是一樣的人嗎?」

子文嘆了口氣:「可是妹夫,我妹妹說了,這回若是不把你找回去,她就要上吊呢。」

「嘻!真的嗎?」

子文與子儒對視一眼,無奈一嘆,末了對着吳秀齋說道:「秀齋,對不住了。」

話音落下,子文上前一步,彎腰便將吳秀齋扛上肩頭,子文對着密斯吳又行了個吻手禮道別,密斯吳笑嘻嘻的問道:「不吃了飯再走?」

兄弟二人一起搖頭:「不了不了,還得趕火車呢。」

說完這話,二人一起邁步走向院外,吳秀齋急得手抓腳刨,大喊大叫,然而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了。

翌日凌晨,吳秀齋被兩位大舅子押迴文縣老家。進門之後,被胖太太劈頭打了個大嘴巴。

四腳蛇坐在一條小小的木船上,望着黑沉沉的水面發獃。這幾天他一直是個人形模樣,因為上個月,他的黑狗夥伴偶然捉到一隻小妖精,而他吃了那隻小妖精,法力就明顯的有所增強,可以讓他比較長久的保持人形了。

他一言不發的看着水,他的黑狗夥伴被他稱為「大黑」的,則是正坐在船頭搖槳。大黑很有力氣,搖一隻小船對他來講不算事情,探頭仔細看着四腳蛇的面孔,他開口問道:「你又不高興了?」

四腳蛇道:「閉上你的狗嘴,不用你管!」

大黑沉默了,沉默不過片刻,他又開了口:「阿四,你看水裏有魚!」

四腳蛇不耐煩了:「有魚就有魚,要你告訴我?」

大黑滿不在乎:「你要不要吃?我捉一條大鯉魚給你吃呀?」

四腳蛇把頭一扭,徹底的不理他了。

小船悠悠的向前盪,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四腳蛇望着水面上自己顫顫的倒影,忽然抬手捂住了臉:「大黑,為什麼我長得這麼丑?」

大黑想了想,然後答道:「大概因為你是只四腳蛇吧?」

四腳蛇悲切的望向了他:「四腳蛇都丑嗎?」

大黑搖了頭:「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別的四腳蛇。再說你也不算丑,你多白啊!」

四腳蛇聽聞此言,立刻一瞪綠豆眼:「放你的狗屁!你管我白不白!我告訴你,我生是九嶷的阿四,死了……也是九嶷的阿四,你少和我套近乎,我根本看不上你!哼,狗裏頭哪有好東西,都是臭不要臉的!白狗最煩人,黑的也好不到哪裏去!」

黑狗把眉毛皺成了八字:「我又沒得罪過你,你怎麼總罵我?」

「罵你還是好的,信不信本蛇大爺現在就捶你一頓?你這條流氓黑狗,說要陪我上京去,可是一路東走西逛,春天都來了,還沒有進京城,你還腆著狗臉要吃魚,吃吃吃,你吃我一記蛇拳吧!」

說完這話,四腳蛇跳到黑狗面前,併攏右手四指,對着黑狗的胸膛連戳了好幾下。黑狗向後一晃,寬宏大量的只是說:「別鬧別鬧,船要翻啦!」

半小時后,小船平安到岸。四腳蛇先上了船,黑狗跟在後面,一手拎着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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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妖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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