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總統的憤怒

「我們曾今相信這個人，認為這個人會保護我們的人民……可是她卻欺騙了我們將我們同胞的生命視為草芥……艾斯德斯·布拉德雷——這個辜負了總統與人民的信任的殘暴的劊子手嗜殺成性，在美麗富饒的里奧爾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數以萬計的無辜平民被這個殘暴魔女殺害，數以十萬計的居民因為她的暴行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經歷了一周的屠戮之後……里奧爾——咔嚓。」

實在是聽不下去廣播里接下來的胡言亂語，大總統直接一刀下去將放在第一部委會議室里的收音機砍成了兩半。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環視了一下第一部委會議室里這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大總統聲音陰沉地面色極差。

「為什麼報社和各地的廣播電台沒有接到我的命令就敢刊登這種新聞？」

說着將一打各地地方報紙出版的頭條新聞仍在桌上，這些報社的頭條上都印着艾斯德斯的照片，只是這次的大標語不再是國家英雄，亞美斯多利斯最年輕的將軍，國家秩序的維護者。

這次的頭版頭條全部都是指責和揭露艾斯德斯在里奧爾犯下的罪行的。

『里奧爾的劊子手』『屠殺人民的惡魔』『嗜血的屠婦』

雖然文章中不知道是出於對軍政府的畏懼還是害怕她背後的勢力或者是大總統的態度，文章中都無一例外的極力撇清艾斯德斯此次的屠殺行為和軍部大總統甚至軍隊沒有直接關係，在這個軍政府當權的時代，只有傻子才會直接批判軍政府，而這種傻子是絕對活不到今天的。

「說說看吧，各位知道內情的同仁們。」

平抑著心中無法撲滅的怒火，拉斯有力的手指不斷地敲擊著桌面，銳利的目光從滿頭大汗地一個人臉上掃過掃到另一個臉上。

「里奧爾的事情是我們早就已經計劃好的，從新聞媒體的反應到事後報導的風向，輿論民意的導向早就已經有了萬無一失的預案，為什麼這些全部都改了？你能告訴我原因嗎？雷文中將？」

最強的眼睛不光賜予了拉斯可以躲過戰場上飛馳而來的子彈和炮彈的視覺，也同時賜予了他可以細緻洞察人類所有正常人無法察覺到的細微的瞳孔變化和面部表情的改變。

這些超強的洞察力能夠讓拉斯準確無誤地判斷出一個人的心理狀態。

通過剛才的施壓質問后的觀察，他觀察到整個屋子裏絕大多數軍官都表現出了擔憂，迷茫，惶恐和疑惑，只有雷文中將一個人神態若定沉着冷靜，這樣看來他不是事先就知道這些做好了心理準備就是一早就等著自己發問。但是這樣依然無法解釋這一切。

為什麼雷文這個已經完全墮落成自私自利的蠕蟲，除了不老不死已經放棄了其他一切的老東西在自己的質問下如此泰然。

這可不是一個走狗該有的神態。

「有些事情的確是我授意的沒錯。」

依然是那副老好人似的笑容，雷文中將平淡冷靜地承認了自己的確和這件事有關係。

「但是這完全是為了我們『偉大計劃』的順利實行，總統閣下。」

態度還算恭敬，但是明顯過於硬氣了，這不像是雷文的作風。

「說吧，是誰讓你這麼做？」

『能夠如此硬氣的和我說話……你一定有所依仗……』

「讓我聽聽看，是什麼人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讓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

「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從暗門走進來的，是一臉愜意坦然自若的恩維。

見到大總統別人都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但是他卻一副稀鬆平常的感覺說話也不用敬語。

想來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從歲數上講，恩維的歲數遠比拉斯要大上很多。

同樣身為父親大人製造的人造人，拉斯也就是布拉德雷還是他的弟弟呢。

從這個角度上講他的態度也是正常的。

「恩維……」『果然是你』

「是我，好久不見了拉斯。」『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屋內的氣憤突然因為恩維的加入變得詭異起來。

從人造人和『大計劃』的角度算起來，拉斯只不過是大計劃最後的一個產物，是人造人中最小的，是父親大人實際操縱這個國家的傀儡。

不是在座的所有渴望不老不死的軍官仰仗的對象。

但是在這裏，這個亞美斯多利斯，金布拉德雷大總統確實是這個國家當之無愧的大總統，雖然仕途可謂平步青雲但是依然是一步一個腳印打拚出來的強人領袖。

一個傀儡，一個強人領袖。

兩個截然不同的矛盾的身份同時出現在了眼前。

讓屋內的軍官們感到糾結和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首先開口的是面色不善的拉斯。他那露出來的眼睛，銳利的目光落在恩維的臉上。

「為什麼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因為我讓你女兒的名聲受到損害了嗎？」

「因為你插手了不該你插手的事情！」

第一次，拉斯對着自己的兄弟姐妹發火，將自己憤怒的火焰燒灼到自己家人親屬的圈子裏。

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這次的事情觸及到了拉斯的底線。

他無法容忍了。

「喂喂，拉斯，你不至於吧？我只是操縱一下那些媒體讓他們揭露一下里奧爾的事情，又不是殺了愛莎？你不至於……好吧……」

可是看着拉斯那憤怒的臉龐，恩維最後還是閉嘴了。

恩維不明白一個道理……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艾斯德斯從血統上講是他毫無疑問的女兒，國家上講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打拚出來的國家的高級將領，從任務上講是『偉大計劃』重要的助力。不管從哪個角度上講他，不管是拉斯，是大總統，是布拉德雷或是父親都沒有理由不維護自己的女兒。

因為這種血濃於水的狹隘的血緣親情，是支撐拉斯又或者布拉德雷走完人生的最後的動力，他已經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捨棄了。

因為除了血親的家人，他未來的道路上已經什麼都不會有了，他需要親手消滅掉自己曾經掌握曾經打拚而來的一切。

「你們都給我出去，我和恩維有話單獨談。」

最後屬於他的東西太少太少了。

艾斯德斯，已經是能留下的全部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了。

在這個問題上，他是不會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