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他晚歸,就說明他跟姚格絲相處融洽,他們感情有所進展,會很快舉行婚禮,他們會成為彼此相伴一生的人。

那時候,她會乖巧地叫他哥哥,她還會像以前一樣陪葉父、葉母看韓劇,不久后,會有小孩子叫她姑姑,會吵著要糖吃。

那樣的生活多好,她該高興才是,但為什麼,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胸腔發涼,連微笑也無力?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上描繪著帝國大廈,順着它的輪廓,把她能看到的,都在玻璃窗上描出來。

他說,她對他真有信心,他說,她不擔心他找別人,他說,她以為他非她不可,但是其實她從來都沒有,她跟他在一起后,他每一次夜歸她都在想,會有別的女人在他身邊嗎?他是不是已經找了別的女人?

她打開陽台的窗門,寒風迅速地往室內灌,把她的披肩也吹開了點,她緊了緊衣襟,走出陽台,寒風吹得她有點顫抖,但她還是沒有走入室內,她把手肘撐在陽台的藍色磁磚上,眺望着遠處,嘆了嘆氣。

無法不承認,她愛上他了,她沒有辦法做到自己想像中的灑脫,在該退場的時候還能華麗地轉身謝幕,她怎麼敢以為,她能夠把給了他的真心要回來?

即使她閉上眼,她的腦海仍然能出現他清晰的面容,他穿衣的習慣,匆忙時,西裝外套只扣第二顆鈕扣;他的表情,不耐煩時皺起的眉;他睡覺時,無論如何都要抱她入懷:他說話時,靠在她耳邊輕輕地低笑,這些她早就刻在了心裏,想忘也忘不掉。

這是第一次,她想他想得胸口發疼,揪著揪著疼。

叮咚!有人按門鈴。

客房服務嗎?她走向房門,沒有理會被風吹亂的長發,沒有意識到,這樣自然的凌亂,讓她增添了分性感的凌亂美。

打開門,來人的西裝外套只扣第二顆鈕扣,不耐煩地皺着的眉。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搞什麼?這麼久才開門。」他進門,順手把門關上,把沈蕭蕭扯入懷裏抱緊,「冷死了,你怎麼比我還冷?」

他有點吃驚,更用力地抱緊她,臉磨蹭着她頸間的細緻肌膚,像她平日在他懷裏一樣,他靠在她耳邊,嗓音低沉,「還沒睡?」

聽着熟悉的低低嗓音,她胸口一緊,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她以為他今天不會來的,她以為她大概又有一段時間見不到他,他臨走時留下的話,讓她以為他大概又會很長時間不跟她說話了,就像上次一樣。

「在看資料。」她的反應有點愣,思路有點轉不過來,她直接把自己心裏的問題問了出口,「你怎麼會來?」

葉銘書咬了咬她的耳垂,她的耳垂剛被寒風吹得有點發涼,突然然接觸到熱源,冷熱交替的敏感讓她不自住地顫了顫。

「我不來,你還想誰來?」說着又是吸吮她的耳垂,一路而下吻上她的鎖骨。

冬天的衣服,足以掩蓋她的鎖骨位置,於是,他更是吮吻得肆無忌憚,在她鎖骨處,留下了點點紅痕。

「不是,我是說,你今晚不是應該跟姚格絲在一起?」她按住他四處亂摸的手,冰涼的手直接碰觸她的皮膚,讓她也開始覺得有點寒冷,她推了推他,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要他現在碰觸她。

葉銘書當然不理她,還是把她鎖在懷裏,「我為什麼要跟她在一起?」他眯起雙眸,「你以為我今晚會跟她在一起,不回來?然後,你還讓我去?」

她以為他會去找女人,非但不阻止,還讓他一個人出門?他該謝謝她的大方呢,還是該好好教訓她,讓她記住別把自己的男人讓出去?

「看來,我們是有什麼誤會了,我們好好談談。」葉銘書就著抱她的姿勢,步入室內,往浴室走去。

「我不想談。」有什麼好談的?難道他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跟姚格絲舉行婚禮,也要跟她談?

葉銘書把不斷掙扎的沈蕭蕭困在懷裏,把她帶進了浴室,他不讓她走,她就怎麼也離不開,沈蕭蕭越掙扎越急,急得她推打起葉銘書來。

葉銘書皺着眉,一下子就把她的衣服給脫了,一把甩出了浴室,然後好心地幫她關上門,這下,沈蕭蕭就像被罰站一樣,抱住自己的胸,不敢動了。

陽台的玻璃窗門還打開着,即使他們住的酒店樓層比較高,不必擔心其他人會看到,但她還是會難為情,不敢就這樣赤裸地走出浴室。

葉銘書慢條斯理地脫自己的衣服,火熱的視線一點也沒有離開過她,看得她覺得渾身燥熱,緊張得不斷吞口水,比她今早第一次參加三十人會議時還要緊張。

他打開蓮蓬頭,伴隨着熱水的蒸氣慢慢滿布浴室,又開了浴缸的熱水,往浴缸里注水,拉過沈蕭蕭,把熱水淋到她身上,溫熱她發涼的肌膚。

等到兩人的身體都被熱水溫得暖暖的,浴缸的水也滿了。

他帶着她跨進浴缸,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沒有水流聲的浴室,一時間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還是葉銘書打破了沉默,「說吧,為什麼以為我今晚會跟姚格絲在一起,不回酒店,還是讓我出去?」

「我不想談。」為什麼一定要她說?從一開始他就要她承認她心裏有他,她喜歡他,她心裏有他又怎樣?她喜歡他又怎樣?這段感情從來就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

她都陪在他身邊了,知道他有未來妻子的人選時也自動自發地退開了,還想她怎樣?為什麼還要問她這樣的問題?

葉銘書伸手抹了抹沈蕭蕭臉上的眼淚,怕是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吧,她那麼倔,上一次在巷子裏被人欺負得那麼慘,她都不在別人面前流一滴眼淚,這一次,居然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哭了。

這該是有多傷心啊!這麼傷心,又是為什麼呢?

他很想知道原因,所以……不可以再心軟了,「沒有你選擇的機會,我們必須談,今天就談清楚!」

沈蕭蕭別過頭,不讓他的手再碰她的臉,靜靜地看着別處不說話。

他語氣淡淡的,「你不說是吧?沒關係,我們就這麼耗著吧,你一天不說,我們一天不出浴室,耗到明天早上,他們找不到我們,也該知道要找來酒店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撞門進浴室?」像是說一件與自己無關,再尋常不過的事,「到了那時候,我遮得住你的身體,而我自己就被看光了,不過沒關係,誰讓我這麼喜歡你。」

沈蕭蕭捏著自己的手指,總算肯轉過頭來看他了,大眼睛控訴着他的惡劣,「你無賴!」

看,都敢罵他了,真是意外的收穫!他笑咪咪的,像是她說的話是對他的讚賞一樣。

葉銘書撥了撥熱水,用手盛了些,澆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握上她的手,把她緊捏的手掰開。

「不就說句話,有那麼難嗎?你慢慢想,多久都可以,我可以等。」這麼清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居然還是威脅她的。

她委屈得眼圈都紅紅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她也還是沒有意識到。

「真是,哭什麼呢?哭了就不用說嗎?乖,別哭。」他靠在她耳邊,低聲地哄着她,「來,告訴我,為什麼以為今晚我跟姚格絲在一起,不回酒店,你也讓我出去?」他再次重複問題,一字不差。

「為什麼一定要我說?」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執着地知道?他們這樣不是好好的嗎?

葉銘書思路清晰,一點也不受她影響,「別想逃避問題,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你要是想問我,就先回答我的問題。」

沈蕭蕭深吸一口氣,「你要跟你未來妻子見面,我怎麼不讓你去?你要跟你未來妻子在一起,不回酒店,我怎麼讓你回來?我又不是你的誰,名義上我是你的妹妹,但你從來就沒有看重過這個身分,你說我是你女朋友,女朋友跟妻子根本比不上,我不讓你去又怎樣?我根本沒有那個權利!這就是你要的答案,你滿意了嗎?」而後她雙手捂住眼睛,不想看他。

他真是驚訝得久久回不了種,未來妻子?誰?姚格絲?他的妻子怎麼可能會是她?

他拉開沈蕭蕭捂住眼睛的雙手,「抬頭,看着我。」真是莫名其妙,誰說他的未來妻子是姚格絲的,「我和姚格絲的事,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沈蕭蕭就是脾氣再好,此時也被他惹得想要撒潑了,她一把甩開他的手,「連葉媽媽都聽說你跟她走得很近,你要不是想娶她,為什麼鬧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還需要聽別人說嗎?話都說到這裏了,難道我還會不明白嗎?」擺明了就是她太過敏感。

「你明白什麼?」他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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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聽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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