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試探

第181章 試探

阿曛的營帳因為玉娿的一通打鬧,面目全非,腥臭無比。自然是不能再住了,她定然不肯住在鳳泫的中軍大帳,便跑到胡月如那邊去擠了一晚,次日,新的營帳搭建好了,她才搬進去獨住。

鳳泫忙着商議戰術,偶爾忙裏抽閑過來瞧一眼阿曛。

阿曛倒是覺得能少見到鳳泫,自然是最好的,但寶寶仍需鳳泫每日裏哺以真氣助其成長,避免不了每日裏還是得見上兩三回。

這就讓阿曛離開大帳的時間變得有些倉促。

自那夜在鳳泫的大帳外與樓寒有一面之緣,阿曛便日夜想着如何避開軍中眾人的視線。私底下找到樓寒,試探一二。

這夜,趁鳳泫剛剛自她的帳中離開,侍女司琴過來替她整理床榻,阿曛拿起身邊一個敲腿用過的木捶,朝司琴的後勁捶了一擊,司琴瞬間暈倒過去。

阿曛將司琴扶著躺在床榻上。讓她面朝里側睡了,替她蓋上被蓋,這才悄然走到帳門處,掀開帳簾瞧了瞧外面,只見一隊巡夜的兵士剛剛經過,而自己帳外的守衛的兩個兵士見巡夜的剛剛離開。其中一個道:「林哥你先守着,我去方便一下即刻就回來。」

說罷,那士兵放下手中長矛,小跑着離開了。

待那士兵跑遠,阿曛對帳外喊道:「林十戶,本夫人帳中水不夠用了,麻煩你進來拎了瓦罐去替本夫人打些水來。」

帳外那林十戶聽得阿曛的話,忙道:「好的,夫人!」

話音剛落,已掀簾入帳。

只聽一聲悶響。林十戶知覺後頸處一陣悶痛,尚未來得及思考,人已直接趴到在地上,昏倒過去。

阿曛這才扔了手中的火鉗,走到林十戶面前。蹲下仔細看了看,確定他被自己剛剛那一火鉗砸得昏迷過去人事不知了,這才將那林十戶翻過身子來,將他身上一身士兵盔甲扒下來,自己換上。

她的肚子挺著,林千戶正好屬於那種腰肥體寬的體型,他的盔甲她穿着正好。

裝扮完畢,在火塘里找了些冷灰,將自己一張臉摸成一張花貓臉,又將林十戶拖到暗處藏了起來,這才悄聲閃出大帳,見剛剛去方便的那個士兵尚未回來,忙閃入了黑暗之中。

她循着記憶摸到了鳳泫的中軍大帳附近,躲在暗處,觀察著大帳外的情形,想伺機去尋樓寒。

大帳外點着幾堆篝火,將帳外方圓幾丈範圍內都照得通明,偶爾有人從帳中出來,又有人進到帳中去,來來往往的,都是將軍級別的人物。

她遙遙望去,那個在帳外負責迎來送往的高個子年輕將軍,真是那日所見的樓寒。但顯然這個時候,不可能尋着機會與樓寒見上一面的。

阿曛只得躲在草叢裏,緊緊盯着樓寒的行蹤不放。

也不知等了多久,天寒地凍的,阿曛有些支撐不住,又怕自己溜出帳中太久,守帳的林十戶又不見了,她被人發現了端倪,知道她偷偷溜出了大帳,將事情鬧大,到時候她要偷溜出來便更加困難,想着今夜先回自己帳中,以後再做其他打算。

正打算離開,卻見樓寒突然往她這邊走來。

阿曛頓時來了精神,待樓寒離她藏身之處僅僅十來步時,她正要從草叢裏跳出去,卻見樓寒突然轉了方向,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阿曛瞧去,卻見樓寒所向之處,是一堵矮牆。

待樓寒走了十來步遠,阿曛這才從草叢裏爬出來,瞧了一下四周,見沒人發現她,忙拍了拍身上的雜草,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悄悄尾隨樓寒身後。

只見樓寒繞過那堵矮牆便不見了蹤影。

阿曛忙急走兩步,跟了上去,剛繞過矮牆,尚未反應過來,便被人狠狠按在了牆上

「說,跟着我作甚?!」

樓寒一雙冰冷而犀利的黑眸盯着她,手中寒光熠熠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頸處,寒意滲透她的後背。

「樓寒,是我。」

阿曛低啞出聲。

「夫人?」

樓寒目光掃向阿曛的腹部,果然見到高高的凸起,忙收了匕首,鬆了控在阿曛頸部的手,「請恕屬下眼拙,夫人穿成這樣,屬下一時沒能認出是夫人。」

「無妨。」

阿曛摸了摸脖子,沒想到僅僅三年功夫,樓寒的本事這般大了,出手之快,讓她意料未及。

不過,幸好腹中寶寶吸收了真氣正在沉睡,不然要是寶寶醒著,估計得跟樓寒斗一場,到時候怕是要驚動四周了。

「夜已深,天寒地動的,夫人不好好在帳中休息,穿成這樣跑到中軍大帳附近,是何故?」

樓寒一臉狐疑。

「樓寒,你不識得我?」

阿曛見樓寒一口一個夫人,忙追問。

卻見樓寒冷清一笑,「跟三年前相比,夫人模樣倒是漂亮不了少。屬下自然記得三年前,夫人還是鳳煌的皇后,怎麼如今竟成了大梁皇帝的衛國夫人?」

三年前,樓寒自涼州跟隨他們到了京都之後,她倒是真的再也沒有見過他,如今在大梁軍中相見,她還以為樓寒是鳳漓派來潛伏在鳳泫身邊的,如今看來,也不知道這樓寒是否能夠信任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開口問道:「樓寒,這其中的曲折一言難盡,你能不能助我離開?」

聞言,樓寒淡淡掃了一眼阿曛的腹部凸起處,道:「夫人執意要離開是何意?夫人既然已懷了大梁皇帝的龍裔,留在大梁後宮不是一樣聖眷正濃?如今看天下形式,這一場戰爭若是再拖延下去,黑水河冰封解凍之後,鳳煌幾十萬大軍必定被困死在大梁,到時候,大梁皇帝想要收復鳳煌,那等於是囊中取物一般容易,夫人眼看榮華富貴就在眼前,又何必去冒這個險?安安心心留在大梁軍營之中不是更好?」

話語中的諷刺意味,阿曛怎麼聽不出來?

能這般奚落於她,阿曛倒是放了心,說明樓寒心裏想的與他說的可能正好相反,他這般說無非是試探她想要離開,究竟是真是假。

阿曛迎向樓寒那逼視目光,道:「我腹中的孩子,是鳳漓的,被囚在大梁後宮,我也是無能為力,若樓寒你還念當年我和鳳漓一粥之恩的話,求你想辦法送我們母子到對方軍營中去。我和鳳漓感激不盡。」

樓寒冰冷眼眸中此時才有一絲轉機,審慎著面前的女子,良久,方道:「夫人先回帳中去罷,離開太久,不怕引起懷疑么?」貞畝役圾。

說罷,樓寒轉身大步離去。

阿曛茫然。也不知道樓寒心中作何打算,但他最後的一句話,確實提醒了她,離開太久的話,確實容易引起懷疑。

便趕緊趁著夜色,溜到了自己的帳前。

帳外,獨剩一個士兵守候,那士兵趁著巡夜的人沒來,正蹲在帳邊打盹。

阿曛悄聲走入自己帳中,見帳中一切如常,忙將那被她藏起來的林十戶拖了出來,除下身上的盔甲,替他穿回去,再將他拖到帳外,扶着他靠着帳牆坐下,做成打盹的姿勢,這才返回帳中。

司琴尚在她的床上昏睡。

阿曛走過去,用力敲醒司琴。

司琴揉着迷濛眼睛,「夫人,奴婢怎麼睡著了?」

「可能是你太累了的緣故。也是,跟着出來行軍打仗的,做什麼都不方便,許多的事都是你一個在打理,你累一些也正常。我這裏沒事了,你早點去休息罷。」

說罷,阿曛扶著腰往床榻上坐去,將一雙凍得冰涼的腳,擱在被窩裏,半天也沒暖過來。

……

卻說樓寒在矮牆邊見過阿曛之後,連夜混入進城裏採購食物的後勤部隊中,得到離開了軍隊駐紮之地后,便急忙騎馬往鳳煌的大軍駐紮的方位趕去。

待趕到鳳煌軍營門口,便被守門的將領給攔了下來。

因樓寒穿了一身布衣,看起來就像一白面書生,將領見狀過來趕人:「這位公子,這裏是軍營,不是書院,還請早點離開,若是被當做姦細抓了起來,你這條小命就玩完了!」

樓寒拱手道:「這位軍爺,我是營中天雷將軍的表弟,天雷將軍家中有緊急事情找他,派了我前來,還勞駕軍爺請天雷將軍出來見一見。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請軍爺笑納!」說罷,遞了張銀票過去。

那將領瞧了一眼銀票上的數額,忙笑嘻嘻將銀票收入袖中,連番道:「好說好說,還請公子在這邊稍等。不知公子貴姓?」

「在下姓樓。」

「樓公子請稍候。」

那將領忙小跑着往軍營里走去。

樓寒將馬趕到一旁,立在欄桿下等候。

不多時,便見軍營內一匹棗紅大馬策奔出來,馬上一人,銀色戰甲英姿颯爽。

來人正是天雷。

見欄桿下立着的人正是樓寒,天雷忙躍下馬來,「果然是你!」

「是。」

樓寒粲然一笑,有如春風拂面。

天雷抬手拍了拍樓寒的肩,「近三年未見,高了不少啊!」

樓寒笑道:「三年未見,雷哥還是老樣子。」

天雷道:「你沒有得到旨意便私自離開那邊,不怕爺責罰?」

樓寒道:「我此番前來,確實是有我自己拿不準之事,思來想去,還是要親自前來請了爺的旨意,才敢做下一步的打算,雷哥,帶我去見爺吧,有些話,必須當着他的面稟報。」

「走!」

天雷想也沒想,躍上馬背,策了馬往軍營走去。

樓寒忙策了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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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這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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