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不算成功的成功
話音剛落，整個集市的人傻眼了，獃獃地看着莫南。
趙華驚愕地對莫南說道：「你認得我不？」
「不認得。」莫南搖搖頭。
趙華氣得一耳光刮在莫南臉上，發出一聲脆響，怒道：「連我趙公子也不認得，還敢在這做買賣？今日我心情好，放你一馬，以後再敢唧唧歪歪，我殺你全家！」
這一耳光打得莫南眼睛通紅，他死死地盯着趙華，又一手抓住熊不讓別人拖走。趙華見一賤民如此不識相，又朝身邊一名大漢使個眼色。莫南不知為何，見到這大漢有種莫名的憤怒，他哪知道就是這大漢送他上的黃泉路！
李清風還記得這個極像莫南的男子，她對莫南說道：「華哥要買你的黑熊，則是給你面子了。你若執迷不悟，也會有苦頭吃。這黑熊就當我送給華哥，你明日來我李宅領三十兩白銀便是。想必你是知道李宅在哪兒，明日過來，我親手把錢給你。」
人們聽得不住點頭，李清風不愧是瑞水城的菩薩，連一個賤民也願意護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莫南竟然搖搖頭，道：「大小姐，我不要菩薩的錢，娘說了，不能跟菩薩要什麼東西，否則要天打雷劈……」
他這話說得十分有趣，李清風正要噗嗤一笑，莫南卻指著趙華，一字一頓道：「我要他把錢還我，還得吃我一耳光。」
這一刻，眾人驚愕，而他，氣勢非凡……
莫南並不是又失去靈智，也不是不識時務，他也不知為何，在李清風面前，就是不想卑微地活着。
趙華張大嘴，驚愕地看着這個說要給他一耳光的賤民，他的聲音由於激動變得尖銳起來：「打死他！」
剎那間，下人們都撲了上來，那大漢也抽出刀子，準備狠狠地給莫南一刀。
李清風見着了，急忙道：「這還在城裏，你們誰敢殺人，是沒有王法了嗎？」
「李清風妹妹，我們只是給他點教訓……」趙華對李清風笑道，「我哪是會殺人的主？」
他話這麼一說，李清風便想起莫南的死，她冷冷地看着趙華，又對那大漢說道：「把刀放回去！」
大漢只聽趙華命令，根本不理會李清風的話語，他拿着刀來到莫南面前，正要砍人，莫南忽然抽出腰間大刀，狠狠一下砍在了大漢鼻子上，將他的鼻子削掉了半個，嘴唇也被砍成了四片。
人們一見動刀子了，都嚇得四處奔跑，莫南又一刀砍在那大漢的腦袋上，然後跳過那個大漢，朝着趙華而去。
趙華見莫南竟然拿着刀朝自己追來，他嚇得急忙大跑，莫南在後面死追，恐怕沒有多久便能追上趙華。
他正要將大刀砍入趙華後腦勺時，忽然一個人影出現，這人將刀子輕輕一橫，便擋住了莫南的刀。他抬頭望去，發現正是守衛長。
趙華見守衛長出手相救，急忙道：「李冬瑞，砍死他！」
守衛長李冬瑞收起長刀，冷冷看向趙華，道：「趙公子，這莫南是我弟弟，他平日裏憨厚的很，如今會對你動刀子，實在叫我費解。你可願跟我說說，為何你們會起紛爭？」
「你一個小小的守衛長，還敢質問我……」趙華怒視着李冬瑞，道，「你弟弟在這行兇殺人，現在你護着他？」
莫南氣道：「大哥，是他只想花十兩銀子買我的黑熊，我不願意，他便給我一耳光，還叫人動手。那動手期間，一名大漢還拿刀子出來要捅我，我怎麼能不動手！」
李冬瑞看了那倒在血泊里的大漢一眼，對趙華說道：「那大漢的底子，我們知道一些，身為主子的你一定也知道。今天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我弟弟把十兩銀子還你，你也把黑熊還他。別總拿你家說事，我李冬瑞是朝廷派下來的兵，不是瑞水城的地方官。你若是有意見，便是和朝廷作對！而我手下的五十名衛兵兄弟，也都是跟着我來到這的。」
「你！」
趙華指著李冬瑞的鼻子，正想破口大罵，又覺得這李冬瑞實在不好惹，他氣得一甩袖子，對下人們說道：「我們走！黑熊放下！」
莫南急忙拿出十兩銀子，要給趙華。後者卻瞥了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見趙華走了，李冬瑞對莫南訓斥道：「你也不懂事，他趙華何等人物，你也敢招惹他！」
莫南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大哥雖然訓斥我，但今天有大哥幫忙，我很開心。」
李冬瑞被莫南逗笑了，他看向黑熊，發現旁邊站着李清風。此時，李清風正看莫南的背影出神，李冬瑞急忙上來作揖道：「李大小姐。」
李清風也回禮，然後對莫南說道：「你這黑熊我看今天是賣不出去了，不如便賣給我吧。只是我今天沒有帶銀子，你能否幫我把黑熊拖回去？」
莫南憨笑道：「我今日也賺了十兩銀子，菩薩要這東西，我當然不敢收錢，就送給菩薩吧……」
李清風搖頭道：「沒有不要錢的道理，你再說，我便不買這黑熊了。」
「既然菩薩不買，那我不賣了。」莫南憨厚道。
李清風一聽，嗔道：「你！」
李冬瑞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莫南的肩膀，道：「送去吧，這本就是買賣的事，收些銀子，給楊姐買些好看的衣物。」
莫南覺得也是，便拖起黑熊，道：「那大小姐，我將這黑熊拖去李宅。」
「你走前面罷……」李清風對莫南說道。
人家大小姐已是發話，莫南也不敢違抗，他朝着李宅走去，雖然拖着黑熊，他也是有種蹦跳走路的感覺。
在李清風印象里，莫南在李宅過得逍遙，每日走路也很有活力。她很喜歡看莫南走路的背影，此時見現在這個莫南也這麼走路，便問道：「你為什麼蹦跳着走路？」
莫南在前面答道：「不知道。」
李清風沒有接話，她在後面靜靜地看着莫南。
這背影……實在是讓人喜歡。
時間總是會過去的，莫南到了李宅門口，轉過身對李清風笑道：「大小姐，要我幫你抬進去么？」
痴迷的李清風被嚇了一跳，她眼神慌亂地看了莫南一眼，道：「你等著，我叫人來抬。」
說罷，她衝進李宅，留給莫南一個背影。約摸半柱香的時間后，有三個下人出來了，他們抬起黑熊往裏面走。李清風也從門口出來，她手上拿着一個淡藍色荷包，交到莫南手上，道：「這裏是三十兩銀子。」
莫南雙手接過荷包，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多謝大小姐。」
這個動作又讓李清風痴了，莫南見李清風不說話，不好意思地揮揮手，道：「那……我走了？」
「去吧……」李清風喃喃道。
莫南大步朝着家裏走去，李清風在後面靜靜看着他，她低頭嘆了口氣，眼中滿是哀傷。
然而，就在這時，太陽落山了……
「血……」
莫南吞了口唾沫，他的喉嚨動了動，隨後轉過身，愣愣地看着站在原地的李清風。
李清風還不明白緣由，她疑惑道：「怎麼了？還不回去么？」
「血！」
莫南失去了一切理智，他直接撲向李清風，柔弱的李清風直接被撲倒，莫南一口咬下，正好咬破了李清風那白暫的脖頸……
這一刻，血是鮮紅的。
他品嘗到了溫熱的血液，然而在這一剎那，他的大腦中彷彿忽然進來了什麼東西。一幕幕回憶猶如走馬燈在大腦中閃過，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可人兒，喃喃道：「大小姐……」
「莫……莫南……」李清風只是閉着眼睛，她低喃一句，領死之前，她想起了那個男人。
「大小姐……」莫南傻傻地看着懷裏的李清風，他忍不住心中一陣狂怒，隨即放出一聲大吼……
……
「不管怎麼說……」當一切回來后，小白安慰著說道，「你好歹是得到陰陽轉換了，雖然一切跟我們預想的有點不一樣，但是……好歹你實力大增了。現在的你，估計已經得到菩薩般的力量了，不是嗎？」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看着旁邊那鮮血淋漓的李清風，她已經安詳地閉上了眼睛，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道：「可是……我殺了她……我殺了師傅……」
「別急……」小白說道，「至少你現在的能力不一般了，等你殺了陳冬木，把他的氓軍奪過來。到時候用整隊氓軍來支撐她的生命力，不是挺好的嗎？」
我眼神一冷，是啊……陳冬木……你想取捨我的肉身，那麼今天，我要帶走你整個氓軍！
「先把師傅的屍體放好……」我冷聲道，「今天晚上，我就要用整個氓軍的力量復活她！」
小白點頭道：「放心吧，以你現在的能耐，雖然說會有點麻煩，但是勝率是極大的。」
我沒有理會小白，而是看向了天空。這是我的第一次失敗，平時我會容忍失敗，但是這次不行，我一定要彌補我的過錯……因為，我殺了李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