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情的榮光，一點點消散（舒歌篇）
漣漪在酒吧駐唱之後，我不但在麥當勞打工，還在學校附近的花店打工。
我不要老闆給我太多工錢，我希望他每天能讓我帶走一朵花。每天我下班的時間，正好是漣漪去酒吧駐唱的開始。
每當她唱完歌，我就會把花給她。相比與其他客人送的一束一束的鮮花，我那一朵花就顯得格外孤單。
可每次，漣漪總會將其他人送到花束給別人，唯獨留下我那朵。
「為什麼其他人的花你不要？」漣漪下班，一般都是十點。從酒吧到我們學校，步行要四十分鐘。
冬天，我會陪她坐車回學校；夏天，我會陪她步行會學校。
面對我的問題，她有片刻的遲疑。擺弄手中的花，聞了又聞，然後長嘆一聲。
「那些花雖好，但不比這一朵。一束花固然美麗，但每朵花都要分走目光！可這一朵花就不一樣了，它就是唯一的一朵！」
漣漪說着，又將花放在我鼻子邊，「是不是，一朵花的美好，一朵花的香氣，全都盡收眼底！」
我有點聽不懂漣漪說這話的意思，我想問她，卻有點不好意思。
「舒歌，我問你！」漣漪忽然停下腳步，「你說，我和這朵花像不像？」
「像！」我老實回答，「我覺得你比這花還好！」
我記得，那是個涼爽的夏日夜晚，微微有風。不大，剛剛能將樹葉吹動的感覺。
「那就好！」漣漪似乎是想等我在說什麼，但我沒說。最終她淡淡說了一句。
第二天，我將話漣漪的話說給跟我一起打工的小狄說。自從最開始被人傳言我喜歡漣漪，我就不敢將我的事情說給同學聽。
小狄聽了我的話，先是一陣壞笑，然後說我這個小子有福氣，漣漪在變相的跟我表白。
她希望可以成為那個讓我獨自欣賞的花朵，只欣賞她一個人，寵愛她一個人。
小狄的話讓我有點不敢相信。我愣了好一會兒，心裏有一點竊喜。可我不敢妄動，我又問了好幾個人，得到的回答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那晚，我做了個決定。決定跟漣漪表白。漣漪似乎跟我心靈感應，當天她穿了我最喜歡的那件白色連衣裙。
我忽然有一種，她是從民國走來的少女的感覺。
「一朵花送給你！」依舊是一朵花，我遞給漣漪，「花叢中，我只愛一朵！」
風吹動漣漪的發，白衣飄飄，雖沒有梔子花香，卻也是青春美好。
「如果有一天，花凋謝了怎麼辦？」漣漪接過那花，輕輕問了一聲，「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你還會喜歡我么？」
「會！」我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回答，「如果你老了，我也老了！你是老太太，我就是老頭！」
「誰是老太太！」漣漪佯裝怒了，「你就是老頭，我也不會是老太太！」
說完，漣漪往我這邊走來。我的腦子突然在這一刻開竅，猛地一下迎上前，將她抱了起來。
「漣漪，不管是什麼時候，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年輕漂亮的！」
誓言！大家都說誓言是有口無心，但我發誓我今天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話。
漣漪將頭靠在我肩膀上，我感覺肩膀有點涼，大概她是哭了。
那段時間，我和漣漪的關係是最頂峰的時候。我們沉浸在幸福之中，卻忘了一句老話，盛極必衰。
暑假，我和漣漪誰都沒去打工，我也沒回家，我們兩個直接去旅遊。我說要給漣漪送一個風鈴。
她說不要。她說她不喜歡那些現成的風鈴，她喜歡別緻的。
我問她什麼是別緻的？
她不說話，繼續往前走。走了沒多久，我們路過一個賣古董的小地攤。漣漪猛地停住腳步，蹲下身子，拿起地攤上的一個小銅鈴，看了又看。
我知道這地攤上的東西絕對沒真古董，但我看漣漪那麼喜歡，又不好意掃興，就問那老闆多少錢。
那老闆也算是個老實人，並未往死要價，只要了五百塊！我摸摸兜里的錢，想要跟他討價還價。
那老闆見我猶豫，主動降價，最後我們以三百五成交。我看着漣漪將小鈴鐺拿在手裏的高興勁，心裏也高興極了。
「漣漪，我送你個銅鈴風鈴如何？」我看興趣正濃，藉機詢問。
「你上哪裏弄那麼多鈴鐺？」漣漪不相信我的話，撇著嘴看我。
我笑而不語，從那天起，我就開始注意關於那銅鈴，去各個古玩店看，終於讓我收集到七個一模一樣的。
我本來想收集十個，湊個十全十美。可惜難度太大。我將東西收到我手裏，便開始在上面刻字。
用什麼字，我開始猶豫。最後我選擇了每個字體刻一遍。當我將那風鈴交給漣漪時，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希望你喜歡！」
「你真是獃子！」漣漪臉紅的將東西接過去，有些害羞，「你說話從來都是客客氣氣，就不會像是其他人那樣說點好聽的嗎？！」
「什麼好聽的？」我有點不好意思。跟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這人沒什麼缺點，就是嘴笨，說不來別的男生那種甜言蜜語。
「笨死了！」漣漪微微一笑，猛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你呀，我不主動的話，你是不是就只會拉拉我的手？」
我突然明白過來，將她抱住，然後親親吻上她的唇。那是我們一起接吻，說不出的味道，我只覺得甜甜的。
開學，我們已是大四。除了浪漫的約會，我們想的更多的是未來的命運，到底該怎麼辦？
有一天，我們跟平時一樣散步，她拉住我的手，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可是猶豫很久，她都沒開口。
「漣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一年時間，我對她已經夠了解，她這個樣子，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舒歌，如果我跟你說，我想出國，你會不會怪我？！」漣漪猶豫片刻，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為什麼出國？是去找他么？！」
第一時間，我不能保持理智。在這段感情中，我一直很自卑，我覺得自己配不上漣漪，於是當她說出這話時，我固執認為她是要去找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