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畫虎不成反類犬

「你，你是個前輩高人，怎麼也，也作這無恥下流之事。」木婉清大急，顫聲道。

「怎麼就無恥下流了？老子只是看看你的面貌，又不是想強姦你，你怕什麼？」岳老三奇道。

「岳老二，你不能……」林昭話未說完，卻被岳老三一腳踢來，力勁透腦，暈了過去。

「小子，看你還怎麼阻老子的好事。」岳老三惱他不時出言相阻，偏生每句又大有道理，違他不得，是以出腳將他踢暈。他這一招得手，林昭再無言語，心下甚得。竟兩手叉腰，挺胸凸肚，放聲鬼厲，顧盼自雄。只是他下身又短又小，這一下威武全無，卻有一二分滑稽。

木婉清卻視而未見，直直盯着林昭，心下忐忑。此時同經患難，一切惱怒，都隨風而去。剛才他雖然無恥也是無心之過，此時更因自己而被岳老三踢倒，怎能不傷懷？過了一會，見林昭竟已微吟出聲，心下釋然。

岳老三叫了一陣，見無人喝彩，心下大奇。游目四射，原來一個個都躺倒在地，人事不知。場中唯有自己與木婉清二人，那小妮子竟直勾勾的盯着這臭小子，完全無視我岳大爺的神武形象。心下大怒，罵道：「狗男女，果真是狗男女。」突然想起剛才地戲言，大笑道：「哈哈，你岳爺爺的話果然沒錯，果然沒錯！」心下甚快，又嗷嗷叫了一陣。

木婉清被他這麼一說，立時大窘。收了目光，暗暗思量脫身之法，只是此時窘急，哪有什麼妙法可思。翻來覆去的，只是藍姐姐那幾句話和南海鱷神的幾句怪叫。

岳老三叫了一陣，也索然無味，盯着木婉清看了一陣，突然拍頭叫道：「是了，是了，我聽說你師父定下個規矩，哪個男子看過你的面容，你若不殺他，便要嫁給他。是也不是。」

木婉清黯然的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有趣，有趣」岳老三的小眼在木婉清身上掃來掃去，大有古怪。

木婉清被他這麼一掃，心便跳得一跳，這岳老三反反覆復的掃了又掃，這木婉清的心是撲通撲通的跳了又跳。當真是手腳發軟，心如鹿撞。

好容易平息心情，木婉清抬起頭道：「你殺了我吧！」斬釘截鐵，凄轉宛側。

「哼！想騙老子做龜兒子！老子才不上你當呢！」岳老三罵了一聲，喝道「快摘，磨磨蹭蹭的作甚麼鳥？！若是惹得老子性起，嘿嘿……嘿嘿……」至於嘿嘿什麼，岳老三卻是閉嘴不說。

「他，他要作甚？他，他可是個大惡人……」木婉清心下揣揣，不自覺的身子后縮，右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衣領。

「快點，快點！」岳老三大喝着，向前踏了一步。

木婉清勉力向後挪了一挪，抬起左手，指著岳老三道：「岳老三，你雖名為惡人，我見你之前行徑，卻是個直爽漢子，沒想到，沒想到……」語聲越來越弱，恍不可聞。似在可惜什麼，又似在感傷什麼。

岳老三卻是大笑道：「沒想到老子卻要把你剝的精光，不但看你的臉，還要看你的身子，是也不是？」說罷又跨前一步，焦黃的大臉居高臨下地看着木婉清，充滿了戲謔之意。

「你，你……」木婉清又羞又氣，指著岳老三的鼻子左手也微微顫抖。

「嘿嘿，老子若連這事都不會做，又怎麼稱得上……」話未說完，突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身子猛的拔高，大鷲一般向後飛出。只聽得啪啪啪三聲響，三支袖箭擊在他的身上，卻都彈了下來。

「小妮子，竟敢暗算你岳……啊喲，不好！」岳老三氣惱之極，正要破口大罵，卻見木婉清左臂圈轉，竟要自殺。

岳老三雖欲致之死地，卻不願她如此自殺，平白少了許多樂趣。只是剛才木婉清那一襲卻是險惡異常，若不是他仗着寶衣護體，應變又快，才堪堪避過這一擊。縱躍之間，已用上大力，如今要反身回去，卻是不能。饒是如此，還是和身撲上。

木婉清緩緩閉上眼睛，心中卻是出現段譽林昭的身影，暗道「兩位大哥，小妹為保清白，只能先行一步。只是不知這黃泉路上，；兩位是否還記得小妹我。」雖知這扳機按下，立時便死，心中卻偏生是萬股柔情。

木婉清心中想着，手中卻是不慢。正要按下扳機，突然一股大力襲來，將她撞倒在地。木婉清暗道不好，右腿屈起，使力撞出，左手便要強扣扳機，一個身軀卻重重地壓了上來，將她的雙手牢牢按住，一股男子氣息赫然闖入木婉清心中。「罷了，罷了」木婉清心下木然，一咬牙，一閉眼，便要硬受這暴雨狂風的肆虐。身子卻微微發顫，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下來。

她閉着眼等了一陣，身上那人卻只是粗重的喘氣，手腳卻沒什麼動作。「南海鱷神，要上就快點，婆婆媽媽，算什麼好漢！」木婉清心中死生已定，早就把形囊看破，不就是便宜一條狗嗎？阿Q意志勃然而發，無往不勝，

卻聽到岳老三在一旁喝罵道：「狗男女，果然是狗男女。」

木婉清大奇，偷偷張開眼縫，卻見身上那人白衣帶血，面目不清，不正是林昭嗎？只是不知如何，他的身軀竟壯了幾分。「你，你……」木婉清又驚又喜，一時竟忘了要打林昭嘴巴。不過她手腳被壓，這嘴巴卻也不易打得。

此人正是林昭，他被岳老三踢倒，力勁透腦，本來是非暈不可，沒想到體內的生命力竟勃勃而發。若雨後春筍，破土而出，欣欣然的充斥着林昭的身體。腦中更是光芒大盛，一切過往是非，均已瞭然。

林昭醒來之時，見木婉清左手指著岳老三，瑟瑟發抖，略一思量，竟已瞭然！這木婉清定是自知不免，決意自盡。卻怕岳老三武藝過高，被他發覺，自殺不死，反受其辱。是以假作氣憤害怕，消岳老三的防心，趁機一箭射出，將他逼得退了幾步，便要立時自盡。

林昭一知曉，立時便撞了出去，待到木婉清閉目欲死，堪堪將她撞倒。又拍她性子執拗，忙挺身將她壓住，雙手更是緊緊制住她的雙手。此時生命之力勃勃而起，精力體力遠勝於昔，木婉清受傷之餘，哪能抵抗。只能側頭閉目，逆來順受。這神情又倔強又可憐，比之梨花帶雨，更多了一份風味。若不是片刻清明有所突破，此情此景，當真是擾人清思。饒是如此，林昭呼吸也變得粗重許多，說什麼也不願下來。

「臭小子看夠了沒有？！」岳老三卻大是不耐，狂性發作，一舉手，便把林昭擲了出去，此次他心中既惱，內勁隨之而發，卻不管林昭死生，什麼烏龜王八蛋，都他奶奶的見鬼去吧！一反手，早把木婉清的左右雙臂卸了下來，罵道「奶奶的，老子可不玩死人！」

木婉清一聲不吭，瞪着雙眼卻茫茫地看着燭火。那眼睛空空洞洞，彷彿這身子不是她的，彷彿眼前便沒有岳老三這個人。

「奶奶的，老子不等了！」岳老三左手一揚，已將斗篷揪了下來，右手伸出，便要揭她的面紗。

那瘦瘦小小的下身，似乎也不再瘦小。那凶霸霸的黃豆小眼，更是充滿著血紅的暴虐！

綠緞斗篷緩緩飄落，帶着木婉清的身子，一起墮入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