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第485章 光明輓歌

……

凡爾納帝國邊疆，某顆貿易星上。

艾登坐在懸浮升降台上，穿着筆挺的藍色工作服，熟練地操縱着機械臂，噴灑出各種清潔藥劑。他是隸屬於停泊平台的飛艇清潔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替停泊在VIP區域的飛艇做表面清潔。

飛艇清潔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工作。飛艇表面被劃分出幾十個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使用的清潔藥劑，清潔工具都不相同，還要熟練掌握飛艇表面感應帶的位置，避免清潔藥劑損傷感應帶，對精度要求非常高。

而停在VIP停泊區的飛艇，幾乎都是高檔貨，任何一丁點損傷，都不是一個清潔工的工資能賠得起的。

半球形的半透明防護罩籠罩在VIP停泊區上空，透過防護罩照射進來陽光被染成了淺黃色，落在艾登臉上，將他專註的眉眼襯托得格外鮮明。

正在這時，艾登控制操縱桿的手忽然一僵，本該后拉的手停在了原地。粗壯的機械臂向右平移，頂端尖銳的金屬頭戳在飛艇藍色的表面上，在一陣滋拉聲中劃出一條無比清晰的白痕。

而本該對此心疼無比，甚至跳腳的艾登，卻好像根本沒看到一樣，仍舊僵在原地。

只見他深刻的五官上沒有任何錶情，眼神放空，眼底隱約有一點紅光閃爍。

片刻之後，艾登的嘴角忽然向兩邊扯開，看似笑着，看起來卻非常詭異。他僵硬的手腳機械式地進行着動作，控制着懸浮升降台向下落去。

等到了地上，他毫不猶豫地翻身離開座位，邁著僵硬的步伐進入走廊，刷卡，離開，走上了街道。

街道上，各色店鋪林立，彩色的霓虹燈光絢爛恢宏，各種軟糯的，甜美的，妖嬈的電子合成音從廣告牌上響起，熱鬧的招呼著來往的行人。

然而，街道上的行人，卻對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僵硬着手腳向同一個方向走去。仔細看去，這些行人一個個扯著嘴角，眼底有紅芒閃爍，竟是跟艾登一般無二。

除此之外，街邊的商鋪中，後面的高樓中，不斷有人走出來，源源不斷地匯入人流之中。

逐漸壯大的人流速度不快，卻目標明確地向著同一個方向行走。如果從城市上方俯瞰，便會發現，此刻城市內所有街道上，都有着相同的人流，彷彿百川入海般湧向城市中央。

城市中央，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白色建築物。建築通體潔白，結構簡約流暢，中央以鏤空懸浮的方式鑲嵌著一個巨大的銀色十字架，釋放着淡淡的白光，看起來格外聖潔。

而此刻，這份聖潔逐漸被人流淹沒。

城市上空，肉眼難及的高度，一層濃郁的浮雲上，無數巴掌大的蝴蝶盤旋飛舞，彷彿一股呼嘯的旋風。晶藍色的蝶翅忽閃，在陽光下閃爍出一片晶瑩的彩光，絢麗而動人。

飛舞的蝴蝶環繞中，身穿紅色長裙的女人凌空而立。

高空上凌冽的罡風吹來，鮮紅的裙擺在空中獵獵飛舞，上身寬鬆的設計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將她身體的曲線勾勒得格外動人。

她，就是傳奇蟲將，刀鋒女王尼瓦娜。

此刻的尼瓦娜正低頭看着腳下的城市。她臉上矇著紅色的輕紗，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情緒，只有些微的紅光閃爍。

……

金衣神使狄克帶着尼奧瑪帝國大神官加里.斯通，兩人剛從佈置超遠程傳送陣的房間出來，就被周圍的情況嚇了一跳。

本該光潔明亮的走廊上屍體橫陳，身穿白衣的神官死狀慘烈，鮮血噴濺在牆壁上，將半面牆染成了血色，正緩緩向下滴落。

走廊上一個活着的人都沒有，遠處隱約有廝殺聲，吶喊聲傳來。

「大，大人……」加里.斯通哆嗦著嘴唇，語不成聲。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怒來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驚悚。

這裏可是尼奧瑪帝國的主教堂，它不僅僅是一個精神象徵，同時也是教廷武力最強的地方。

這裏不僅駐紮着一整個軍團的聖教騎士，還有無數牧師，無數有聖光加持的聖器，甚至還有五艘全副武裝的作戰級星際戰艦，一整隊的聖堂武士。

這樣的兵力，不說傲視群倫，失少足以應對任何緊急情況。就算來的是帝國主力部隊，也足以支撐到援兵到來。

可眼前的情況明顯超出了想像。他們事先沒有接到任何求援信息不說，居然還被人攻進了主教堂內部，那外面的情況得慘烈到什麼程度？！

難道教廷真的要完了嗎？！

不提加里.斯通心裏怎麼想，金衣神使狄克卻已經出離憤怒了。

對他來說，教堂也好，教堂的守衛力量也好，那都是他主人光明神的財產。如今有人居然敢打這些財產的主意，不管是誰，都該死！

「走！跟我出去。我倒要看看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金衣神使狄克冷著臉，也不管加里.斯通是什麼反應，腳尖一點，便化為一道金光衝出了走廊，向廝殺聲傳來的地方衝去。

加里.斯通皺着臉緊跟上去。

「大人！！」

「大人！您總算回來了！」

原本莊嚴肅穆的教堂禮拜廳，此刻已經變成了修羅場，鮮血恣肆，殘肢遍地。密密麻麻的蟲兵不斷撲來，門口駐守的戰士早已渾身浴血，搖搖欲墜，就連牧師都揮着權杖頂在了前面，神色悲慟，白袍染血。

乍然見到金衣神使狄克，他們的臉色驟然由絕望變為喜悅，幾乎喜極而泣。

父神果然沒有拋棄他們，教堂有救了！！

「你們很好。」狄克腳步不停，面色卻稍稍一緩，朝他們點了點頭。能堅持到現在的，不論實力還是忠誠，都值得肯定。

「謝大人誇獎。我們沒事，大人來了就好。」一個牧師頭髮劈散，臉上沾著奇奇怪怪的液體，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剛才各地主要的幾座分教堂傳來了求救訊號，可惜我們連自身都難保，如何能救得了他們？」

「各地的分教堂都受到了襲擊？！」金衣神使狄克的臉色一沉，猛地回過頭來。

「是。如果我所料不錯，只怕凡爾納帝國的情況也跟我們這裏差不多。這次的敵人，無論數量還是佈局，都讓人心驚。」

金衣神使狄克腳步一頓，臉色陰沉地幾乎能滴出水來。他僵立良久，才從牙齒縫裏蹦出來幾個字：「我知道了。」

說完，他忽然一揮手。

金色袖擺揚起，一道淡金色的光芒驟然衝出，光芒璀璨，氣息渾厚，越過台階，彷彿衝擊波般浩浩蕩蕩向外擴去。

只一瞬間，原本擠滿了蟲兵的偌大廣場便忽然一空。蟲兵消失，冰面融化，建築崩塌，就連散落冰面的朵朵黑蓮，也在金光及體的一瞬間扭曲塌縮，瞬間報廢。

14級真神一擊之力，居然強悍如斯！

周圍的牧師和騎士眼神閃閃發光，對金衣神使狄克的態度，幾乎已經從尊敬變成了崇拜。

「呵~」

一聲輕笑，忽然從天際傳來。

正準備說話的眾人表情一僵，立刻抬頭向上看去。

只見天空的龐大陰影下方，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這人身材修長，眼神清明，身上的墨色鎖子甲黯淡無光，看起來好不五彩，左手中的黑色巨弓卻散發着黑色毫光，氣勢非常，奪人眼球。

這把黑色巨弓弧度飽滿，弓身凌厲而張揚，硬挺的弓身顯露出絲絲煞氣，氣勢極其強橫。仍憑誰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弓，都會被這把弓吸引去了注意力。

能擁有這樣一把出色神弓的人，必定是一個出色的箭手。

不用說，這時會出現在這裏的弓箭手，自然只有一個，那就是養由基。

「等了這麼久，你總算來了。」養由基低頭看着站在教堂門口的金衣神使狄克，神色中帶着幾分戲謔和殺意，「狄克，上次讓你僥倖逃過一劫。這一次，你可未必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說着，養由基手指一彈，弓身瞬間翻了個身，半透明的弓弦上寒光一閃，便被一隻看似平平無奇的手按住，驟然彎曲。

他雙手拉弓如同滿月，修長的身體上肌肉驀然鼓起，將那一身黑色鎖子甲也頂得鼓了起來，充滿了力量感。與此同時，一支黑色羽箭於指尖在倏忽間成型，箭簇箭羽纖毫畢見，箭尖寒光四溢，隱約有一點銀光閃現，殺氣四溢。

煞氣，殺氣，混雜着一種不可名狀的氣勢驀然而出，強大的視覺衝擊力撲面而來。

站在教堂前的眾人，只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殺機鎖定，身體瞬間動彈不得，心跳如同擂鼓，似乎馬上就要飛出胸腔似的。

然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養由基的右手已經鬆開了弓弦。

黑色的光華一閃即逝，閃電般從天空俯衝而下，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出現在教堂門前，化作一道黑芒，飛速朝金衣神使狄克衝去。

這道黑芒沒有強大的聲勢，沒有能量波，卻有着仿如毒蛇般悄無聲息，一擊必殺的悚然殺意。

「該死！快躲！」

金衣神使狄克臉色狂變，身體立刻前沖，仿如浮空掠影一般消失了蹤影。

「轟~！」

「隆隆隆~」

黑芒一頭扎在了台階上，詭異的黑銀色光芒驟然爆發，白石打磨而成的台階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亂石拋飛，能量四溢。巨大的爆炸聲中，整座教堂的地基都微微顫抖起來。

躲閃不及的牧師和戰士瞬間被能量波沖地倒飛了出去，口鼻噴血，精神萎頓，有幾個甚至直接昏了過去。

正處於全盛時期的紅衣大神官加里.斯通，也在這猝不及防的爆炸中吃了個悶虧，紅色的長袍被撕成了布條，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忍不住心驚膽顫地看向天空：「這又是從哪蹦出來的14級真神，這實力也太誇張了！」

天空中，金衣神使狄克和養由基已經交上了手，耀眼的金光照亮了大半個天空，其間金色匹練飛旋，道道黑芒閃爍，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層層疊疊地響起，恐怖的能量衝擊波四處擴散，連地面都微微顫抖起來。

14級的真神全力出手，發揮出的實力，雖然不及擁有通天徹地威能的15級主神，但對普通人來說，仍舊是個災難。

不一會兒，一道黑芒落地，巨大的爆炸聲中，晶瑩剔透的碎冰瞬間四散飛揚。

然而，留在教堂中的人卻來不及感慨這震撼的場面，因為，新的一波蟲兵又來了。教堂門口，再次陷入了慘烈的廝殺中。這一次，參與的人更少，戰線崩潰的速度也更快。

隨着時間的推移，教堂里已經再也沒有一個站着的人，天空中的戰鬥也逐漸進入了尾聲。金衣神使狄克，臉上的表情，已經由一開始的憤怒轉為震驚，最後又化為絕望。

他不是沒想過逃，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起，兩人交戰的地方周圍，已經圍了一群13級真神，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如果他真的逃跑，恐怕死得更快！

到了這時候，狄克才真切地意識到，他是真的逃不掉了！

可恨父神交代的任務他還沒完成，他甚至沒來得及回神國看一眼！父神不在，他不在，神國中再沒有能撐起大場面的人！單憑那些最高不過12級的天使，如何能擋得住蟲族有預謀的進攻？！

他恨！他好恨！！

如果當初格瑞絲沒死，如果當初那幾個八翼熾天使沒有全部折在那場戰役中，神國內怎麼會連個主持大局的人都沒有？！！

他愧對父神！

悔恨中，金衣神使狄克表情猙獰，身體不斷顫抖，動作情不自禁慢了一瞬。正在這時，一道黑芒便悄無聲息地飛射而來，在他眼中驀然變大，尖端一點銀光閃耀，彷彿在嘲笑他的懦弱！

「噗嗤~」

一聲輕響，黑色箭矢當頭穿過，金衣神使狄克的腦袋瞬間變成了爆炸的西瓜，紅的白的黃的粘液當空揮灑，死狀凄慘無比。

圓形的神格劃出一道弧線，從空中落下，淡淡的金光閃耀，看起來竟有種不染凡俗的聖潔感。

當空黑影一晃，養由基忽然出現在下方的空中，長臂一伸，便將這枚神格撈在了手裏。

看着手中散發着淡金色光芒的14級神格，感受着那澎湃純凈的能量波動，養由基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漾出一抹笑意，看起來竟比平時搶眼了許多。

不遠處，眾多傳奇蟲將遺憾地收回了正準備跨出去的腳，羨慕嫉妒恨地看着養由基手裏那枚神格。

他們搗毀了那麼多教廷的窩點，收穫的多半都是各種資源能量，能量晶石的收穫反倒不怎麼樣。14級神格更是……

想到這裏，眾人忍不住搖了搖頭。同樣是搗毀教堂，阿狄麗娜能碰到霍齊納伯爵，他們怎麼就沒那麼好的運氣呢？

……

又是一天清晨。

陽光灑落，凡爾納帝國和尼奧瑪帝國的人從睡夢中醒來，卻驚訝地發現，外面所有的通告屏幕上都在滾動播放着相同的新聞。

帝國，居然在他們沒注意到的時候忽然變天了。

帝國大大小小的行政星，旅遊星，貿易星上，所有教堂在一天內被全部搗毀，所有屬於光明教廷的勢力在一夕間被連根拔起，連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地記得之前的事情，只怕會以為光明神的存在不過是南柯一夢。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當然不僅僅是蟲族。

事實上，蟲族搗毀的只是光明教廷轄下比較重要的那些教堂，剩下的根本沒管，也沒精力去管。真正將光明神勢力鏟得乾乾淨淨的，是兩大帝國內的其他勢力。

他們恐怕早已在心裏想像了無數次，否則也不至於剛收到消息，就立刻乾淨利落地跟在蟲族後面掃尾，還掃得這麼乾淨。

……

遠在火妖神國中的光明神，已經意識到了不妙。

戰鬥持續到現在，火妖領主的攻擊雖然有所增強，但也有限，光明神冷靜下來之後，多少也想明白了火妖領主的打算。

可他傳出消息之後，心慌的感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甚至達到了動搖他心緒的地步。最後，就連他和光明神國之間的聯繫，也越來越弱，甚至有斷開的趨勢。

到了這時候，光明神哪裏還坐得住？！

受了傷可以養傷，勢力沒了可以再培養，可如果神國真的出了事情，他可就連一個安全的容身地都沒有了！到時候，他就真的成了喪家之犬，有的是主神願意盯着他追殺！

一個主神，代表的不僅僅是實力，同樣還有寶藏。主神的神格，神國，乃至於身體，在另一個同級別的主神眼裏，都是一塊巨大的蛋糕，一旦到手，實力便是翻倍的增長！如此誘惑，誰擋得住？！

「艾米瑞達！今日之恥，他日我定當百倍回報！」

光明神面目陰沉，目光透著刺骨的寒意，彷彿穿透了無窮火焰，看向火焰后的火妖領主。

說完，他猛地抬起手，從袖管里掏出一物，拖在掌心。這物體形狀好似一個石墩，只有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光華內斂，卻給人重如山嶽般的感覺，一看就知不是凡品。這個石墩，就是神國基石。

下一刻，光明神左手驟然收攏，將神國基石扣在掌心，凝如實質的金色能量驟然湧入神國基石之中。

剎那間，無數金色紋路在神國基石表面蔓延，玄奧神秘，綻放出灼灼金光。與此同時，朦朧的灰光自神國基石上擴散開來，瞬間將整個神國基石包裹其中，玄之又玄的氣息驀然綻放。

「破！」

光明神一聲爆喝，仿如春雷炸響，聲震千里。

神國基石上的灰光驟然一晃，閃電般化作一柄長刀，當空一劃。

長刀纖細狹長，薄薄的灰色刀刃近乎透明，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任何驚人的地方。可就是這樣平平無奇的一刀，卻劃破了光明神面前的虛空。

一陣划玻璃般的刺耳尖嘯聲中，灰色長刀消散，光明神面前多了道黝黑的裂縫，裂縫中光澤詭秘，隱隱有銀光飛旋，正是一道空間裂縫。

在空間裂縫成型的那一剎那，光明神便毫不猶豫地收起開裂的神國基石，身化金光沖了進去。

無數火焰蜂擁而至，瞬間淹沒了光明神原先所站的位置，光明神的蹤跡卻已經徹底消失。

火妖領主遙遙看着這一幕，絕美的臉上沒有絲毫懊惱，反倒露出了一絲笑意：「早等着你這麼做了。神國基石被這麼一激，雖然沒有徹底毀掉，卻也不可能修復了。就算光明神把它融入光明神國的神國基石里，能起到的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說着，她蓮步輕移，款款走到那道空間裂縫前，順手一抹，便將那道空間裂縫抹平，再一揮手，周圍繚繞的火光瞬間消散，天空重新恢復了清朗。

微風吹動着她鮮紅的長裙，撩起她纖細的髮絲，讓她看起來格外風情萬種，一舉手，一抬足，都彷彿帶着無邊艷色。

「母親，光明神逃了？」一身粉紅紗衣的安吉利亞飛身而上，親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輕聲問道。

「逃了。這一次光明神消耗不少，沒個上百年積累，神力絕對恢復不到……」火妖領主指尖輕輕按著安吉利亞的手，低頭微笑着向她解釋，說到一半，表情忽然微微一變，「咦？他們怎麼來了？」

安吉利亞面露疑惑，正準備細問，卻見她母親忽然一揮手，面前的天空中，便像是全息投影一般，映出了外面主空間的情況。

只見光明神一身璀璨金光，佇立虛空，幾團聲勢浩大的光影將他團團圍住，不露絲毫縫隙。

光明神左手邊，一片黑色霧狀虛影盤亘虛空。黑霧比虛空更加暗淡深沉，好似沒有邊際，將星光完全遮蔽，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

光明神右手邊，一個巨大的金色光團閃閃發光。同樣是金光，這團金光沒有絲毫聖潔之氣，反倒顯得陰暗詭秘，鋒銳異常，每一縷金光，都如同刀鋒，即便是投影，也刺激得虛空隱隱震蕩。

光明神頭頂上方，層層烏雲籠罩，雲中隱約盤旋著一條龍形虛影。這虛影身材修長，雙翼而有爪，龍角龍眼俱現，威嚴，浩大，深邃，黑暗的氣息擴散而出，讓人心驚膽顫。

「咦？這些虛影看起來怎麼有些眼熟？」安吉利亞驚訝地瞪大了眼？

「那是黑暗之主，暗刃君王，還有黑暗龍尊，都是擁有神國的主神。這下子，光明神想走都走不了了~」

火妖領主嘴角一勾，臉上原本消失的笑容再次揚起，比之前更加光彩奪目，焰光撩人。

下一刻，火妖領主也放出神國虛影壓上，神念探出，和另外三位黑暗主神勾連，決定了光明神的結局。

……

光明神國中。

天空中，洋溢的聖光已經暗淡，只剩下零星幾縷，神國內的一切看起來都分外暗淡，模糊不清。

神國中央最高的山峰上，巍峨壯觀的金色神殿旁，葉瀟凌空而立。金色的神光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神色襯托得格外嚴肅，就連風中緩緩飄蕩的長袍，都好似鑲上了一層金光。

在他面前，無數蟲兵正奮力攻擊神殿。金色神殿周圍濃郁的金光只剩下薄薄一層，一旦攻破，就能進入神殿，找到光明神國的神國基石。到時候，這座光明神國，就徹底屬於蟲族了。

「陛下。光明神已經被魔族四大主神圍住，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了。我們真的不動手嗎？」雅典娜一身英姿颯爽的金色鎧甲，臉上的表情卻透著幾分急色。

「急什麼？」葉瀟微微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笑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要在幾大主神的眼皮子低下做手腳，吃力卻不討好，而且很容易暴露。等徹底拿下了神國，我們有神國在手，換一顆主神神格，他們不會不動心。」

「陛下英明！」雅典娜一點就透，「對我們來說，得到主神神格，孵化第一個15級蟲將比較重要。但對其他主神來說，就算有神格也不能吸收，只能用來鑲嵌武器。如果能換來光明神國，擴大自身神國範圍，比什麼武器都好用。」

「嗯。」葉瀟微微點頭，臉上笑意加深，「等傳奇主神孵化出來，再把神國弄回來也容易。」

「怎麼弄？」雅典娜的眼神亮亮的看向葉瀟。

「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葉瀟沖雅典娜眨了眨眼睛，隨即轉過頭，猛地喝道，「加快速度！」

「吼~」

整齊的嘶吼聲中，無數蟲兵奮力向前撲擊，金色神光應聲而碎，向破碎的玻璃般化為無數碎光消散。

巍峨的神殿終於完全顯露在葉瀟面前。

「走！進去接收神國！」

葉瀟臉上一喜，拉上雅典娜便向神殿內走去。在他身後，無數蟲兵魚貫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