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節 (神域新主(大結局)

第二百五十四節 (神域新主(大結局)

曾經元素力凝聚成雲,璀璨光輝的光之谷此刻卻黑雲密佈,陰風陣陣,將潔白無瑕的聖地沾染上一層死亡的血腥之氣。

「聖主,這些幽煞之氣完全無法消弭啊。」雲楧身上的華麗白色長袍已出現了明顯的污漬和破洞。只是此刻,這個愛美又傲氣的光之谷大總管卻無暇顧及自己的容顏,一張俏臉上滿是驚惶。

光之谷主站在一片白色的光芒下,看着在光之谷上空久久盤桓無法擊散的血海煞氣,面色有些陰沉。

這些從封魔古道血海中湧上來的幽煞之氣,對術士有極大的傷害,甚至可以直接將人變為死屍傀儡。自從光之谷也不可避免地被這些煞氣包圍以後,已經有不少弟子中招。

此刻,在光之谷的重重防禦之外,面色木然,泛著死氣的術士們正不知休憩地狠狠攻擊著。

再這麼下去,光之谷遲早要被這些死屍傀儡佔領。偏偏攝於幽煞之氣的威力,無人敢遁出防禦陣法之外對敵。

「都龜縮在這裏有什麼用!」另外一旁,光之谷低級弟子的聚集地,謝家老祖謝子越怒目而視着一群縮著脖子裝死的同伴,恨鐵不成鋼地道。

「都在這裏等!等到最後,還不是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攻進來,一樣死路一條!不如衝出去搏一把!前兒個不是有長老來發放據說可以抵禦煞氣的藥劑了嗎?你們還怕個毛線!」

老人的斥責,引發一性子暴躁的男子跳起,冷冷哼道:「你不怕死,別連累我們。要去裝英雄,你自己去啊!」

謝子越盯了他半晌,突然手掌一揮,那人猝不及防下,被一道光刃打中,立時肩膀上滲出道血痕,讓他暴怒地跳了起來。

「好啊!看你這麼大年紀不和你計較,居然敢打你爺爺我!果真是華夏大陸那種低級地域出來不知教化的蠻子!」被打的人也一下子暴怒起來。

「哼,你不是怕死不想出去?老夫就成全你,給你一個受傷龜縮的借口,你不應該謝謝老夫?」

不得不說謝子越無恥起來也十分有一套,一句話,將那人氣得半死,卻在看見有幾名長老走來時,突然也不鬧了,也不施展術法止住傷口,趴在地上真的呻吟着裝起死來了。

看見這一幕,老人連唾棄的眼神也不屑於給他了,迎著那幾名過來的執事長老走了過去。

「聖主是不是準備開始進攻了?」老人急切地詢問道。

一名老者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半晌道:「既然你這麼積極,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謝子越還以為真的準備開始主動出擊了,立刻笑呵呵地跟在了老者的後面,絮絮叨叨地問着什麼時候開打,針對這些幽煞之氣他倒是有些法子。

那老人趕蒼蠅樣將他朝着一旁揮着,完全不聽他說話。

而一旁,一名大漢則是急忙沖了上來,扶住謝子越急切地道:「你真要出去戰鬥?你修為不高,碰上去就是個死啊!」

「放心,老夫沒那麼容易死。好歹我也是身經百戰。」謝子越滿不在乎地一笑。

「唉,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雲染妹子交代哦。」狄秋嘆氣道。

提起雲染,謝子越心頭也劃過一絲憂愁,也不知那丫頭怎麼樣了?

在隕落深淵得知她無事後,謝子越還是決定隨着狄秋回到光之谷。畢竟這裏的環境更適合他修行。

只是沒料到,突然光之谷就被幽煞之氣和死屍傀儡給圍起來。經過旁人的三言兩語,這個老人弄清楚了事情的嚴峻性。

更讓他沒料到的是,上到家主,下至普通弟子,大多是畏懼退縮的態度。這讓骨子裏很血性的謝子越忍到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了。

敵人環伺,進有很大的機率死,可是這退,到最後也還是死路一條!

見實在勸不了謝子越,狄秋心一橫,居然也和謝子越站在了一起。

「嘿,反正左右是個死,老子堂堂一條漢子,怎麼能做這種龜縮躲避的事情!我和你一起出去!」

謝子越拍拍他的肩膀,哈哈笑了起來。

有數名弟子似也忍夠了這種龜縮躲避的日子,見長老來挑人,也主動站了出來。

只是隨着那幾名長老繼續往前走去,謝子越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長老,這好像是往山谷深處走去的啊。我們不是去門口對付那些死屍傀儡嗎?」

那長老瞅了他一眼,「別急,有別的事情先給你們做。」

老人帶他們來到一片長滿白色小花的山谷中,如果雲染在這裏,就會發現,這個地方竟是她當初落入神域的地點!

而此時,在那裏站着一名白髯老者,不怒自威,手中舉著一根看起來就威力不凡的法杖,朝着一個瑩白色的陣法狠狠插下。

一瞬間,無風的山谷突然旋起一道猛烈氣流,繞着陣法盤桓旋轉,轟隆一聲響過,陣法上騰起一層白色光幕,直衝雲霄。而光之谷上空的防禦陣法也隨之打開一個缺口。

黑色的幽煞之氣立刻洶湧地湧進,卻在電光火石間,從陣法的白色光柱下炸開無數道亮芒。

「這是空間裂縫?」看見亮芒中一閃而過的七色光芒,謝子越頓住腳步,又驚又駭。

這不是普通的空間裂縫,這是神域大陸和華夏大陸間的屏障!

那個陣法,生生撕裂了兩處大陸間的自然屏障,讓幽煞之氣朝着另外一處空間涌了過去。

「發什麼呆,過來站在這處陣法上。」一名長老大喝道。

「這陣法是幹嘛的?」狄秋有些膽顫心驚地看着在那大陣旁還散亂著的十三個小型白色陣盤。

那長老咧嘴一笑,「你們不是想要為我光之谷犧牲么?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也不需要你們犧牲性命。站在陣盤之上,以全身元素力澆灌其中,協助聖主撕裂空間。」

謝子越的面色變了,「你們打算將幽煞之氣引入華夏大陸!」

那長老看了他一眼,「不錯,你運氣好,來了神域。等會就算修為全沒了,我們光之谷也不會虧待你們,會給你們賞一口飯吃的。別磨蹭了,快點上去!」

「畜生!」突然爆發的怒喝,讓那長老一時間愣住,一道白光已斬到了他的面前。

那長老已是神術士,雖然謝子越偷襲,卻也被他輕描淡寫就迅速躲了過去。

「你做什麼!」那位長老一時間也暴怒了,手中法杖狠狠砸下,試圖將謝子越擊殺。

「雲言長老,現在我們人手不夠,先別殺他,把他扔進陣法裏面!」他旁邊的一名老者出言打斷道。

那名雲言長老冷哼了一聲,準備發出手的攻擊轉瞬變成了兩條潔白的光鏈,朝着謝子越卷了過去。

謝子越雖然修為不高,在戰鬥中早培養出靈敏的反應,一閃身,就從光鏈旁躲了過去。

雲言長老的面色愈發沉了幾分,惡毒的光芒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既然你這麼不老實,看我打斷你的腿腳,你還怎麼跑!」

話音落下,凌厲的光劍唰唰唰朝着謝子越擊了過來,將他全身上下環繞,竟不給他躲避的空間。

老者發出一身悶哼,兩道光劍沒入他的腳踝,讓他的身影一個踉蹌,雲言長老的下一波攻擊又已來到,一個巨大的光球狠狠朝着他的胸口擊去,讓謝子越噴出一口鮮血,朝後飛了出去。

「老謝!」狄秋突然撲了上來,手一揮,治癒之光灑向謝子越,一個掠身,竟將他接了下來。

「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反了嗎!」雲言長老看見老實的狄秋衝出,更加憤怒,手一揮,朝着幾名手下道:「上,將他們全部擊昏,直接抽取元素力,死活不論!」

他在惱恨之下,對所有自願前來的弟子都不再留情,立時讓那些原本袖手旁觀的弟子面色大變。

他們不畏生死,前來原本以為可以轟轟烈烈戰上一場。莫名其妙的就要失掉自己的修為已經讓人很難接受了,現在更是連生死都不被這些掌權者放在眼中,立刻有桀驁的不管不顧,和謝子越站在了同一陣線。

「一群廢物!連幾個低級靈術士都要對付這麼久嗎!」巨大的白色光陣內,光系元素之主苦苦支撐著,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雲言長老面色又青又白,口中一聲厲嘯,掌中白芒驟然炸開,化為萬千細小光點,朝着謝子越等人急襲而去。

先前一直和他們纏鬥,未使用殺招,是希望將他們先活捉,再處置。可是被元素之主斥責,讓他立時覺得自己的面子再也過不去,又惱又恨,毫不猶豫地下了殺手。

「啊!」一名男子躲避不及,被白色光點擊中,那看似不起眼的白芒瞬間將他的胸口擊出一個巨大的血洞。

鮮血四濺,飛射到附近不遠處的狄秋臉上,溫熱的觸感讓他呆了一瞬。

就這一瞬,幾道光點已衝到他的面前,眼看就要沒入他的體內。

「狄秋!躲!」謝子越發出一聲大喝。

狄秋獃獃轉身,「嗤!」第一聲,第一個光點已到,從他的肩頭劃過,一朵絢爛的血花當即盛開。撕裂的疼痛讓他的身體晃悠了下,動作更加遲緩起來。

「嗤嗤。」又是兩道光點,分別擊中他的雙腿,讓這漢子再也無力躲避和奔跑,朝下緩緩倒去。

這一倒,倒是正好躲開了擊向他頭部的白芒。

可是雲言長老已打定主意直接處死他們,怎麼會沒有後手。

又一道白光閃過,一柄光元素凝聚而成的潔白巨劍凌空浮現,朝着倖存下來的七八個人狠狠揮了過去。

強大的威壓,一往無前的氣勢,讓這些人再也邁不開腳步。躲不開,也逃不掉,目露驚恐地看向越來越近的光之劍。

就在狄秋閉上眼帘等死的時候,卻發現預想到的疼痛遲遲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

男子偷偷睜開一條眼縫,掃見謝子越撲到他的身邊,邊給他治療邊興奮地嚷出來:「丫頭!好樣的!咱們謝家人真不是蓋的!」

狄秋聞言,眼眸一下子大睜,清晰地看見在巨劍的上方,站着一名白衣飄搖的少女。

她足尖輕點在巨劍之上,而光之巨劍就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哼!自相殘殺,禍水東引,就是你們光之家族對敵的方式嗎!」清脆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聲音並不大,卻讓人心中一震,仿若有巨鍾在天際敲響,挾著充滿戰意的強者威壓狠狠壓下。

雲言瞠目結舌看着直接將他發出的術法禁錮在虛空上的少女,腦子一片凌亂。

這是什麼能力?怎麼有點像元素之主的元素禁錮之力?但是就算是光系之主,也從來沒有像她那樣,還可以讓旁人已經施展出的術法這麼輕描淡寫地直接暫停在半空的啊!

這時,更讓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少女突然躍了起來,從巨劍上跳下,然後手掌在劍上一拂。

那柄由他發出的光之劍頓時成為少女手中利刃,朝着光系之主所在的巨大陣盤狠狠撞擊而去!

「不!」雲言長老嘴巴睜大,眼睜睜看着那柄劍宛如流星,從他的面前劃過,狠狠撞上了巨大的光柱,接着切豆腐一般,穿越光柱。

「噗!」這一次,輪到光系之主吐血了。

老者身影踉蹌地從陣法中沖了出來,身後黑暗煞氣如跗骨之蛆,跟在他的身後追逐著。

「雲染!」老人看向少女的目光異常怨毒。剛剛她那一擊,將陣盤直接摧毀,更讓將全部元素力灌入陣盤之中的自己立刻被波及反噬而深受重傷。

陣盤毀掉,被打開的空間通道立刻關閉,尚未完全被灌進華夏大陸的幽煞之氣立刻呼嘯著朝光之谷沖了過去。

「有空在這裏瞪我,不如趕快想辦法把這些幽煞之氣化解了,救救谷中之人!」雲染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身後風翼張開,璀璨華麗,如同風一般,追着四散開來的黑色霧氣衝上天際。

「如果不是你,這麼幽煞之氣怎麼會衝進光之谷!」光之谷主憤怒地舉着法杖怒喝道。

「光之谷的人命是人命,華夏大陸上的人命莫非就不是人命了嗎!」冷而厲的聲音,自蒼穹上傳來,帶上了猛烈的精神攻擊,直接擊中光系之主的魂海深處,讓他的身子再度一顫,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在這瞬間,空中的少女已從指間彈出無數個灰色的小球。

那些幽煞之氣遇上混沌之力,猶如老鼠遇見貓般,立刻緊縮到一起,想朝着光之谷外逃竄而去。

然而雲染卻沒有給它們這個機會,覆手間,一個巨大的里一片安靜,好似一個人都沒有,同樣安靜的還有黑色的試煉之塔。

只聽一人的腳步聲,輕而堅定地從下往上,一步一步,靠近最頂層的房間。

站在那扇門前,伸出的素白手掌遲疑許久,久到手指都已顫抖,卻仍未按上去。

良久,來人才好似下定了決心般,深吸一口地,決然堅定地推了下去。

轟然一聲,灰色的煙氣朝着塔頂空間涌了進去,與此同時,一道血紅的身影閃電般朝着上空掠去,似乎想要直接衝破試煉塔。

「碰!」身後大門瞬間緊鎖,黑塔之上突然浮現千萬條金色符文鏈接而成的繩索,將整座塔身牢牢束縛起來。

「蒼澗!」雲染凝視着那道血色中的人影,厲聲喊道。

強烈的精神力隨着她的聲音一起迸發而出,朝着那道人影的魂海中襲去。

還未接近那道人影,一股寒冷的氣息就已滲出,攔在了那人影之前,將雲染的精神力凍在了半路。

「呵呵,你說的那個人,已經被我的精神力絞殺了。哈哈哈。」狂傲的笑聲,從那道熟悉的身影中傳出,無比得意,又無比猖狂。

少女聞言眼瞳猛然緊縮,卻並未像七煞蒼冥魘所想的那樣瞬間崩潰,而是很快就冷靜下來。

蒙上了一層血色的眼眸中浮動着刻骨的恨意與殺意,凝聚成實質的攻擊,朝着它襲來。

「那你就給他陪葬去吧!」厲聲的大喝,帶出滿腔的憤恨,以無上的威壓之勢,朝着他襲了過去。

七煞蒼冥魘猩紅的眸中劃過幾縷詫異,它能操控人心,自然知道如何禍亂人的心智。

然而,眼前的少女,在它有意引導並且加上了精神力誘惑下,居然絲毫不亂。只震驚了瞬間就立刻平靜下來,並且馬上爆發出殺意凌然的攻擊。

一瞬間,它對這個自己看不起的人類術士起了幾分好奇心。也更加加深了想要殺掉對方的心思。

「哈哈,陪葬?我看你們既然如此情深意切,還是你去和他一起做對苦命鴛鴦去吧。」

大笑過後,一陣陰寒的氣息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朝着雲染的體內涌去。

冷若冰,寒如鐵,利似針。這樣無孔不入,讓人防不勝防的氣息在沒入雲染的肌膚后就好似遇上了一層無形的阻礙般,竟再也也無法前進分毫。

少女的眼眸眯起,「七煞,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氣息,你還有沒有一點新的攻擊手段?」

冷笑過後,強悍的混沌之力從少女的身軀內散發,將七煞蒼冥魘發出的這種詭異攻擊瞬間擊散。而她的身影,則不管不顧,直奔目的地,朝着七煞蒼冥魘衝去。

手腕上寒光一閃,灰色的匕首立現,狠狠划向眼前男子的心口。

「嘿嘿。這可是你情郎的身軀,你就這麼糟蹋不心疼?」七煞幽冥魘竟不躲不避,看着雲染襲來,得意非凡地蠱惑道。

確實是蠱惑。它說的每一個字,仿若都帶上了一層血腥之意。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在這樣的蠱惑下,都會陷入神智混亂,只知殺戮,或者陷入極度恐怖的幻境之中。

可是少女卻好似完全不受影響般,毫不停手。

「碰!」就在她手中利刃即將碰上眼前身軀的瞬間,七煞蒼冥魘忽地消失,面前凝出一道比城牆還要結實的黑色雲層。

少女一揚手,灰色的利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尚未接觸到那雲層,利刃散發出的灰色氣息就纏繞上去。兩者碰撞,發齣劇烈聲響,眼看着雲層就在那股灰色氣息下缺了一大塊。

「混沌之力!」七煞蒼冥魘的臉色沉了下來,「老子最恨的就是混沌之力!」

他收斂起玩笑之心,殺意恆生,一拳擊出,一個黑色的巨大拳影忽在浮現在半空,朝着雲染狠狠砸了下去。

「轟!」地一聲,黑色高塔上發出令人恐怖的震動,整座塔身似乎隨時都將倒下,而外面的金色符咒卻總能及時閃過一層金芒,將高塔穩定住。

燕南樓施展風系秘術,強行打通一個空間通道,將嶽麓山脈周圍的人逐一撤離。

此刻,他飄揚在半空中,注視着靈劍閣方向傳來的震動,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連一串猩紅的血珠落下都未發覺。

「章揚,你說小染不會有事吧。」公孫虹握緊了章揚的手,協助燕南樓將人群有秩序地送入空間通道內,有些擔憂地道。

「小染那麼厲害,怎麼會有事。」章揚嘻嘻哈哈地道。

而他的眼中,卻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擔憂。想起突然衝進靈劍閣的那個人。

那個人看似端木澗,周身氣勢卻又完全不同。他直接衝進了試煉塔的最頂層,開啟了試煉塔中全部的禁制。

靈劍閣的這座試煉塔據說是一個上古勢力流傳下來的至寶。若是不開禁制,是一個有利於修行的絕佳地點,可是若禁制全開,整個塔就成為一個困住人的牢籠!

端木老閣主看見那人,二話不說,直接就命令靈劍閣的弟子全部撤離。

章揚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前來嶽麓宗找公孫虹。若不是燕南樓突然回歸,至今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起那人當時從天而降時震懾人心的周身氣勢,章揚就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小染,端木師兄,你們一定要沒事!

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劇烈,而靈劍閣外,早被籠罩上一層金色的光幕,將打鬥的能量困在了裏面。即使這樣,整座嶽麓山脈也在劇烈的震動中緩緩坍塌,朝着地底陷進去。

「加快速度!」燕南樓在高空大喊一聲,只恨自己此刻分身無術,不能去幫小染一把。

從他的角度,已經可以看出黑色的試煉之塔已出現了裂紋。

禁制,已無法困住裏面的人了!

而在試煉塔內的戰鬥,也已趨近白熱化。

雲染和七煞蒼冥魘已不知過了多少招。黑雲瀰漫,團團恐怖的能量朝着少女嬌小的身軀上不住砸了過去,無窮無盡,也不知疲憊。

而少女則異常靈活,白影在黑霧中飄搖,猶如螢火在與天地爭輝,卻始終不散。

「哼!沒想到,你這丫頭倒是頑強。」唰地一下子,所有黑霧散去。露出蒼澗那張蒼白又俊美的臉龐,只是眼瞳中的猩紅之色,讓他臉上的妖冶之意多了幾分煞氣。

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龐,少女驟然覺得心中一痛,彷彿有所感應般,在她魂海深處的一個的方向。

就在這剎那,一種危險來臨的警覺湧上他的心頭。

一抹黑影在他的身側出現,猩紅的眼睛,讓他的心忍不住一跳。

「七……」

話還未說完,一根黑色的觸手突然閃電般穿進了他的胸口,將他定在了半空。

秀美異常的臉龐瞬間慘白無比,然而這被突然襲擊的人反應卻異常得快。

這是機會!

一個念頭閃電般地掠過燕南樓的腦海,他突然不顧插在自己體內的那根黑色的觸手,朝前急沖而去,立刻在空中劃過一道血痕。

血水一路滴瀝,灑向這片他出生的土地。一團青光,狠狠砸向了眼前之人的胸口,驀地炸開,竟從中逸出了灰色的混沌之力。

「你!」近距離被一團極其猛烈的混沌之力打中,七煞蒼冥魘頓時暴怒了,觸手一縮,再度將奄奄一息的燕南樓捲起,就要狠狠甩向地面。

就在這一剎那,七煞蒼冥魘的身體卻突然定住了一瞬間,好似不受控制了般。

而這一剎那,又一道灰色的氣息斬了過來,將觸手狠狠斬斷。

「燕師兄!」雲染的身影忽地出現,伸手探向燕南樓。

而這瞬間,七煞蒼冥魘的身上忽又彈出一股能量,將距離雲染近在咫尺的燕南樓狠狠彈了出去。

因能量太過強烈,一道黑色的裂縫忽地張開,瞬間吞噬了那道青色的身影。

「啊!」少女爆發出一聲怒喝,鮮紅的液體從她的臉上落下,不知是燕南樓的血,還是她流下的血淚。

「七煞蒼冥魘!」

「哈哈,這只是開始,現在我要一個一個,將你珍視之人,全部殺掉!哈哈哈。」

張狂的笑意從七煞蒼冥魘的口中發出,「讓我看看,下一個地點,是什麼!」

它肆意笑着,笑容卻漸漸僵住。

「該死!」一絲驚駭之色從它的臉上浮現。

雲染已從狂怒的狀態漸漸冷靜了下來,眉頭蹙起,發現七煞蒼冥魘似乎已經有些控制不住這具身軀了,舉止十分僵硬。

她的眼睛一亮,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再不遲疑,手中混沌珠忽地祭出。

七色霞光從混沌珠上升起,最後幻化為一團包羅萬象的灰色氣息。

雲染卻並未將這股氣息施放出去,反而繼續收集著整片地域的元素力,注入混沌珠之中。

漸漸地,她的牙冠已咬緊,豆大的汗珠浸濕了她的鬢髮,又從她的臉頰上滑下。

所有的精神力都已調動,只望能快些,再快些!將所有的元素力都召喚到身邊來吧!

將這天地間所有的能量,都調為己用,懲戒這個上古的邪魔!

「可惡!」七煞蒼冥魘奮力運轉身軀,卻絲毫無法控制。

它雙目赤紅,一抹黑影浮出,似乎想要脫離這具身軀。看見這一幕,雲染更加不要命地耗用着自己的精神力。

而那黑影只逸出一縷,就再也無法逃散。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地冷笑發出,「七煞,你當本尊的魂海,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么!」

蒼澗,是蒼澗在拖着這魔頭!我果然沒有猜錯!

雲染心中又驚又喜,再度爆發一波潛力。

「七煞蒼冥魘,現在輪到你泯滅在這世間了!」

少女發出一聲厲喝,混沌珠脫手而出,朝着蒼澗的魂海狠狠擊了過去。

「轟!」地一聲,七煞蒼冥魘在無處不在的灰色煙雲中發出一聲痛呼。

這痛呼久久不散,傳遍了華夏大陸的每一片地域,只讓人心驚膽戰。

「還不夠,繼續。我幫你拖着他。」溫柔的聲音傳入雲染的耳中。可是她卻發現這聲音帶上了幾分暗啞,似乎氣力不足。

「呵呵,蒼澗,你拖着本座。是打算和我一起去死么!」七煞蒼冥魘沙啞難聽的聲音也同時響了起來。

雲染身體不由地一顫。她剛剛就想到這個問題了。混沌珠的無差別攻擊,固然可以絞殺七煞蒼冥魘,可是同時,也在攻擊蒼澗自己的神魂和魂海!

「本尊,可沒你那麼容易死。」蒼澗懶洋洋地笑了一聲,仿若是在給雲染吃定心丸一般。

少女驀地閉上眼睛,一咬牙,揮動混沌珠,繼續朝着蒼澗的魂海攻擊而去。

她和蒼澗都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了。一旦讓七煞蒼冥魘脫離蒼澗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困住它。

只能用己身為囚籠,將這上古魔物困在裏面,才有消滅它的機會。

「轟!」

「轟!」

「轟!」

天地不住搖晃着,一團團的混沌之力,朝着前方的人影毫不留情地狠狠砸下。

而雲染閉着眼睛,不忍看,也不敢看。

一聲不甘的長嘯,從七煞蒼冥魘的口中發出,久久才散。

這一瞬間,天地突然靜默,一直無處不在令人煩悶的陰煞氣息再無一絲殘留。

被鎮壓百萬年魔頭的最後殘魂,終於在混沌之力下,煙消雲散。

金色的陽光灑在少女的臉龐上,將她眼中緩緩流下的晶瑩液體折射出晶瑩璀璨的光華。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哭。」溫柔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身後發出,帶着幾分寵溺,幾分調侃。

雲染不可置信地抬眸,一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就有一道人影壓了下來,繾綣地吻上了她眼角尚存的淚滴。順着臉頰一路吻下去,最後停在了因消耗過度而有些蒼白的唇上。

「你、你沒事!」良久以後,嘴唇也腫的和眼睛差不多的少女才有空震驚地開口,喃喃詢問道。

向來冷峻少笑的男子綻開一抹足以傾倒眾生的溫柔笑意。

「我怎麼會有事。」他笑着輕點了下雲染的額頭。

「再說,我怎麼捨得離你而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雲染橫了他一眼,眼中雀躍的笑意卻怎麼都散不掉。

忽地,她瞥見了地上暗紅色的血跡,興奮的神色漸漸黯淡下去。

「對不起。我故意讓自己的神魂沉睡在魂海之中。暗中在自己體內種下困住七煞蒼冥魘的禁制。等發現它準備向燕南樓出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蒼澗的聲音低了下去,「只來得及暫時奪過身體將你師兄扔進空間裂縫中,希望他可以堅持到我們找到他。」

四季谷門口,劫後餘生的人群接二連三地朝着谷外走去。無一不朝着謝家子弟投去感激的目光。

謝玉辰含笑接受着那些普通人和低級術士的祝福。只希望這祝福,也可以給他們擔憂著的那個人帶去好運。

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引發一陣混亂踩踏。

「怎麼回事?」謝玉辰朝着混亂的人群中看去。

「這、這個人突然出現在這裏!他是怎麼出現的?呀,好多血!」

「燕兄!」人群散開,一眼瞥見其中那道熟悉的青色人影,謝玉辰震驚地驚呼出聲。

數日後,嶽麓山脈張燈結綵,一派歡愉喜悅之意。

「坐在輪椅上給你們當證婚人,我也算是頭一個了!」青衣男子的面容還有些蒼白,眼中的喜悅之意卻怎麼也掩蓋不了。

章揚哈哈一笑,一襲紅衣將他的身影襯地分外挺拔。

「為了等你,我才叫不容易,要不我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這一場浩劫給刺激到,燕南樓在被謝家恰好救起后不久,章揚就嚷嚷着要迎娶公孫虹。

或許也是為了慶祝大劫度過,眾人全部一致同意,開始興沖沖地操辦起婚禮來。

望着燈火通明,紅影搖晃的連綿山脈,坐在一株大樹上「偷情」的兩人臉上也染上了一抹艷麗的紅暈。

「你什麼時候才嫁給我?」眉眼修長的凌冽男子回頭看着一旁托著腮若有所思的少女,含笑詢問道。

「這你得去問我爹。」雲染狡黠一笑。自她這次回來,謝雲舒仿若覺得女兒是失而復得的一樣。突然開始異常依賴她,一會看不見就着急。讓蒼澗也有幾分鬱悶,他幾乎都沒有和雲染獨處的機會了。

只是,這未來的老丈人,似乎也不能得罪啊!

「好,我現在就去找父親大人提親。」盈盈笑意盛滿男子的眼眸,他作勢要跳下樹,卻被一旁的纖纖玉手拽住。

雲染收斂了調笑的神色,面容漸漸安靜下來。

「等這裏的事情了結,我想去別的地方走走。」

她的眼中,閃過憧憬的光芒。

「你知道在神域秘境的深處有什麼嗎?一個很大很大的傳送陣盤。神域之主說可以用它傳送到別的域面去。其實這個世界很大,還有很多地方,可以讓我們去探索。」

「好,我陪你一起去。」

少女嘴角上揚,「您捨得丟下潛龍城的那些兄弟嗎?」

蒼澗認真看了她一眼,微微泛著金光的眸子璀璨明媚,笑意盈盈。

「你既不肯嫁我,只好我嫁你了。這叫嫁妻隨妻!」

最後一更肥不肥!哈哈!

敲打完最後一個字,小夜心裏的感覺真是不知如何形容。所幸,在無數次想要棄文的時候,都堅持下來了。這是為你們負責,也是為自己負責。

最後一次,鞠躬感謝,所有願意陪着小夜走到這裏,看到這裏的親們。

希望下一本文,親們還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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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材翻身之狂傲煉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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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節 (神域新主(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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