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終於,向妤安睜開雙眼,渾身冒着冷汗,她先看向牆上的時鐘,時間是半夜三點,再轉向她身旁的雷漢德,他正驚訝又心疼的望着她。

「漢德,我夢見我爸……」她已經好久好久沒再夢見父親了,本以為記憶會隨着卸下法醫的職責而褪色,但冥冥之中,命運似乎在引導她找到兇手,偵破十多年前的懸案。

「你沒事吧?」他從床頭櫃抽了張面紙,為她拭汗。「要不要喝點水?」

「好。」

他起身為她倒了杯溫開水,她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喘了口氣,才將杯子再遞給他。

「為什麼會突然夢見岳父呢?」

「最近有個被害人,跟我父親死前的癥狀幾乎一模一樣,說不定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夢見我爸……我也沒想過往事會再度重演,被害人跟我爸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用餐后的癥狀也是步履不穩、昏迷不醒,而且刑警也在被害人身上找到一封遺書,這樣的巧合未免太詭異了。」

「這件事聽起來確實有些詭異……你有什麼打算?」雷漢德挑眉問道。

「事隔將近十一年了,被害人出現相同的癥狀,證明了犯案手法一致,我想查證這件事。」

他緊瞅着她。「老婆,你是孕婦了,還要進行解剖嗎?」

她凝視着他,他熠亮的眼神盈滿疼惜,彷佛告訴她,不要插手管這件事,但是她必須做。「漢德,對不起,我知道你會反對,但是這件事我有責任……」

「去做吧。」

一瞬間向妤安以為自己聽錯了,怔怔的反問:「什麼?」

「如果沒有揪出兇手,這件事會一直擱在你心底,成為永遠也不會抹滅的惡夢,既然機會來了,你就放手去做吧。」

「漢德……」她又驚又喜,眼眶泛淚的望着他。

「你終於等到兇手再度犯案的這一天,你絕對要揪出那個人才行,否則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害。」

她心裏懸著父親的不明死因,不斷替亡者洗刷冤屈,以慰亡靈,現在可疑的罪犯重出江湖,沒道理要她躲着什麼都不做,岳父的死有機會伸冤,所以他絕對支持她。

「漢德,謝謝你。」向妤安感動的撲到他懷裏,臉頰緊貼着他的胸膛,破涕為笑。「不過,被害人沒死,我不用回解剖室,我有別的方法可以解開這神秘的犯罪手法。」

十多年前,她還是高中生,沒有能力為父親洗刷冤情,十多年後,她已經是個法醫,她一定要動員所有人脈,盡其所能的發揮專業,揪出殺害父親的原凶。

「太好了。」雷漢德輕撫着她的髮絲。「這次,絕對不能再枉縱罪犯。」

「會的,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替爸爸找回尊嚴。」

【第九章】

懷孕后,向妤安特別容易餓,吃過中餐沒多久,又感覺胃一陣空虛,還咕嚕咕嚕的叫。

「喂,被害人醒了……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醫院嗎?」

和區冠恆講完電話,二十分鐘后,她來到樓下,坐上他的車,正當她要關門時,突然有個龐然身軀也跟着她進入後座。

「妤安。」

區冠恆和向妤安同時驚詫的望着來者,還是向妤安率先回過神來,問道:「漢德,你怎麼來了?」

「我怕你餓著,買了蔥油餅要給你,沒想到正準備上樓,就遇到你們了。」

「老公,你好厲害,我真的肚子餓了。」她接過蔥油餅,嘴角泛著甜蜜笑意。

「對了,檢察官,你要載我老婆去哪?」雷漢德不禁好奇的問。

「查案。」區冠恆老實回道。

「這件事跟我爸有關。」向妤安邊吃邊說,就怕老公不準。

「這是我老婆最關心的事,而且關係着我岳父的冤情,身為老公的我要和她一起面對、一起解決,我跟你們一起去。」況且他老婆懷孕,她要查案,他有必要當隨行保鑣保護她。

區冠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能透過後視鏡,愣愣的望着雷漢德。

「快走。」

直到雷漢德催促一聲,他才回過神來踩下油門。

一路上,區冠恆描述著被害人的情況。「前天,被害人和主管去一家海鮮餐廳用餐后,就出現嘔吐昏迷的狀況,我去問過餐廳老闆,那時段的客人還不少,但只有被害人有中毒反應,所以我排除了集體食物中毒的可能。」

「這案情絕不單純,有被害人的資料嗎?」向妤安問。

「有的。」他將放在副駕駛座上的資料交給她。

向妤安接過,馬上翻開仔細閱讀。「陳清泉,三十七歲,已婚,是新華汽車公司修車部的修車員,已任職三年,喜歡喝酒……」

沒多久,三人來到醫院的某間病房,向妤安看着剛洗完胃,被推到普通病房的被害人,他臉色憔悴,全身乏力。

「我是檢察官,前來調查案子。」區冠恆來到他面前,向妤安則跟在他後面。

「是,檢察官,請坐。」一旁的女人約莫三十齣頭,她立刻起身,把椅子讓給他們。

向妤安手裏則拿着相機和筆記本,記錄重要線索。

「您是……」區冠恆問著女人。

「我是陳清泉的老婆。」女人回答。

「是,陳先生今天可以說話嗎?」區冠恆問著。

「哎,幹麼報警,多管閑事,我休息時間都不夠了。」陳清泉一看到有人來盤查,抗拒的翻過身,不肯合作。

「我可不希望你死得不明不白,才吃個飯回來就昏迷不醒,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想害你!」陳清泉的老婆為他抱不平。

「你推理小說看太多,這只是食物中毒。」陳清泉駁斥。

區冠恆正要開口勸他,雷漢德已經快他一步,表情嚴肅地道:「陳先生,這不是單純的食物中毒,餐廳里沒有其它人出現這種癥狀,而且類似的案子不是只有你一個受害者,請協助我們辦案。」

向妤安眼底充滿欽佩,因為他把她想說的話都講完了。

陳清泉聽了全身一僵。「你是說……也有人曾經因此受害嗎?」

「對,而且他不像你那麼幸運,他已經死了。」向妤安神色凝重的說着。

「太可怕了!我就覺得不單純,你就乖乖配合檢方吧!」陳清泉的老婆眼睛瞠大,渾身起雞皮疙瘩,用手肘推了推他,催促他要正視這個問題。

「我……我不是被嚇大的!」陳清泉斂下慌張,還是不說。

「陳先生……」

區冠恆想柔性相勸,未料又被雷漢德搶先,他沉聲道:「陳先生,我不想嚇你,不過你這次從鬼門關逃回來,不代表下一次還能夠這麼幸運。」

陳清泉這下子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臉色瞬間刷白。「你、你是說有人想置我於死地?!」

「不無可能。」雷漢德冷沉的回道。

「好……好吧。」陳清泉終於坐起身,接受調查。

區冠恆暗暗對雷漢德豎起大拇指,這傢伙板起臉來不但嚴厲,而且聰明絕頂,思路清楚,若是沒有當企業家,也可以去當檢察官了。

「那麼,可以請你描述一下那天的情形嗎?」區冠恆問。

雷漢德坐在向妤安身旁,靜靜聆聽。

「那天,蔡志典總經理說要請我去海鮮餐廳吃飯,我本來拒絕了,他卻說他是請我們團隊的人一起去喝酒,我才答應去的。」

聽到蔡志典這個名字,向妤安表情一愣,身體也跟着一顫。

這名字好耳熟,她似乎有聽父親提過,如果她沒記錯,父親出事的前一天,有跟媽說他要跟蔡主任去用餐,看來經過這些年,蔡志典陞官了。

雷漢德敏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於是他握住她的手,輕輕用指腹摩挲著,想要藉此給她支撐的力量。

她感激的轉頭看向他,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接着又轉回頭,專註聽着區冠恆和受害人的對話。

「結果呢?幾個人去用餐?」區冠恆又問。

「只有蔡總和我而已。」

「那麼那天用餐時,你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他自己有帶一瓶酒過來。」

「他自己帶了一瓶酒到餐廳?」區冠恆察覺事有蹊蹺。「蔡總經理在公司的資歷多久了?平常為人如何?你跟他有過節嗎?」

「十五年了吧,他是業務人才,很會帶團隊沖業績,平常也很照顧員工,私下喜歡找我們喝酒博感情,不過……」

「不過什麼?」

「蔡總是業務出身,本身就常和客戶應酬,也喜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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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閨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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