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八百章 揚眉劍出鞘

第三百十八百章 揚眉劍出鞘

張大勇和孟慶瀚也過來恭敬地給韓奶奶問好,妹妹跟外婆膩歪了好一陣子,外婆幫着妹妹擦着眼淚說:「英子啊。聽說你脾氣很大,是不是啊?」

妹妹的臉紅了,囁嚅著:「外婆,我……」

外婆笑着說:「你媽也是個倔丫頭,脾氣壞著呢。可是呢,做孩子要體諒大人的苦楚,外婆活了八十九了,什麼樣的生死離別沒見過?做人要看開點,大氣點。」

妹妹脾氣挺壞,但在外婆面前卻象個做錯事的孩子,紅著臉扒在外婆耳朵邊小聲說了句什麼,外婆笑起來:「嗯。果然是我們海家的孩子啊,真大氣。這麼做就對了,乖孫女,去給你外公和韓奶奶問個好吧。」

豆豆賴在外公懷裏死活還不願意下來,小姨趕緊過去抱:「外公抱着你挺累的,快下來吧。」

我們這三個孩子走馬燈似的給三個老人家問好請安完了,張大勇和孟慶瀚才過來到外公和外婆跟前叫了聲:「爸、媽!」

外公看了看張大勇和孟慶瀚,向旁邊的座位一努嘴:「坐下吧。」

張大勇和孟慶瀚兩人規規矩矩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外公看着張大勇:「你這麼年來也算是辛苦了。」一句話竟然把張大勇說的泣不成聲。

外婆也說:「慶瀚哪,過來靠着我坐,說話不用那麼大聲。」看來老太太似乎對這個小女婿還有私心呢,我就納悶了。為什麼外婆偏愛我媽,卻會對小姨夫偏心呢,真是搞不懂。

我過去拉着妹妹和豆豆給韓奶奶問好,豆豆這個小人精嘴巴甜的很,一口一個奶奶,叫得韓奶奶眉開眼笑。

估計海家從來沒有這麼熱鬧,三個老人開開心心,小紅樓里充滿了和諧的氣氛。

中午的宴會是在寬大的餐廳里吃的,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這麼長的桌子我只在電影里看到過,沒想到外公家的餐桌也這麼古色古香。

我們三個孩子好奇地看着那銀制的燭台以及餐廳里古舊的佈置,小姨無限懷念地說:「這是海家的老宅子。以前我就是在這兒長大的。」

我媽也說:「以前海家在上海灘也是數的上的人物呢。」

外公爽朗地揮手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了,我和你媽好些日子沒這麼開心過了,咱們海家也算得上是子孫滿堂,咱們舉杯慶賀來之不易的日子。」

我們一齊給三位老人家祝禱,我又有些想不通了,外婆都八十九了,那外公至少有九十多了吧,怎麼會我媽才四十多歲,就算外公外婆是新青年,也不至於三十多歲才會有我媽吧,好象我媽還是長女。

後來一直在N市居住后才知道外公和外婆並不是只有我媽和小姨,還有個大舅。只是大舅英年早逝,在這棟小紅樓里我還見到那個頭髮烏黑三七分開穿着西服大舅發黃的舊照片。

席間大人們在討論的事,我是無法複述的,因為那涉及到機密,現在老特務大特務和我這樣的小特務,我們一家全是特務聚會在一起,討論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說到農田的莊稼和收成。

幸好大人們都有譜,再機密的事情是不會在家宴上說的,這期間兩位老特務顯得特別的謹小慎微,一直沒參預到這種事情的討論上,小姨她們也就適可而止了。

通過她們含糊其辭的談話,我才知道軍區人員變動頻繁,叛變是軍人絕對不允許的事,這類人的下場只有一個,這其中很多執行者只不過是懵懵懂懂的小兵而已。

晚上吃過晚飯,張大勇和我媽陪着外公和外婆關在書房裏很久,不用問我也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隨後的三天裏,小姨和我媽她們都天天陪着外公和外婆,難得我媽時間這麼寬裕。

我才理解隔代親的真正內涵,外公和外婆對我們三個孩子特和藹,從不責罵,連妹妹這麼倔強的小毛驢都被外婆給訓服了,看來老特務的手段就是不一樣。

來時第二天我媽和張大勇帶着我們兄妹去祭奠爺爺,我爺爺這一族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從騷老頭跟我說的隻言片語中知道張家似乎人丁並不興旺,好象只有張大勇,而我則是張家的長孫。

爺爺的墓在市外一個叫馬群的地方,在那處蒼蒼鬱郁的小山上,我們拾階而上,我看見那個不大的墓地很難想像當年爺爺竟然會死的如此悲慘,墓地雖小但非常整潔,看來經常是有人前來清理雜草修葺墓碑,而且墓碑前還散落着枯萎的鮮花和燃盡的香灰,在我們來的不久前就有人來祭掃了。

張大勇和我媽把鮮花和果品放在字跡斑駁的碑石前,然後給爺爺鞠躬,我媽讓我和妹妹給爺爺上香磕頭,我先跪下磕三個頭,又點了一支煙,接着是妹妹。

一路上妹妹除了跟我說幾句話外,基本上不跟我媽和張大勇搭話,雖然說能接納成為海家的人,但離接納我媽和張大勇恐怕還得有段時間,畢竟她這麼大了,又是這麼個敏感的青春期,我媽倒也算是寬容,不強求她什麼。

張大勇感情表現的極為細膩,上山的時候妹妹的褲角上掛着顆長刺的毛球,他都會叫住妹妹蹲下身子幫她摘下來。

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也這樣,雖然很難理解他當年遇到的境況,但我多少能明白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女的那份真摯的呵護之情。

此刻我看見他的眼睛紅紅的,眉頭蹙起,看着那一大遍的樹木神思恍惚,心裏悸動了一下,大約我們去祭奠宋大林時也是這樣的情感吧,我媽上前緊緊地挽起他的手,輕輕說了句什麼,他才驚醒一般回過頭來,看我們兄妹全都看着他,才輕輕說了句:「走吧。」

或許是對妹妹的表現比較滿意,我媽臨走之前帶着張大勇和我們兄妹一齊去逛商場,象所有天下的父母親一樣給我們買了衣服和鞋子,還在飯店裏吃了一頓飯,只不過我媽實在不是個買東西的好手,讓我們自己看,覺得合適連價都不看,刷卡付帳走人。

只不過小姨她們沒有跟我們一齊出去,在飯店吃飯的時候我媽跟我們說以後我們家搬到N市來,因為N市才是我們真正的家。

對於這個消息,我覺得除了有點突然之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偷偷看了看妹妹,很擔心她會突然發飈,在這種檔次的飯店吃飯突然摔筷子或者摔碗,肯定會很跌相的,但我發現妹妹竟然出人意料的安靜,想來這幾天和外公外婆他們相處融洽也讓她明白了她是海家的一份子了。

關於我們以後上大學的事以及何去何從,我媽絕口沒提,也沒提T市的產業如何處置,看來她是放手讓我自己去安排,第四天我媽臨走的時候還叮囑我多在家裏陪陪外公和外婆,一個星期後再回T市。

看起來海家顯得十分冷冷清清的,實際上每天都會有人前來彙報情況,只不過彙報的工作人員一來就外公和外婆就會單獨會見彙報人,我和妹妹陪着外公和外婆在後面的草坪散步,那名彙報人遠遠走過來時,外公就讓我們陪着外婆到一邊去。

外公回來時眉頭緊皺,我們也不敢問,我還是個未入門的情報人,而且能彙報到外公這兒來的,我根本就沒資格聽。沒到外公家來時,我以為我身份比較特殊,有可能會接觸到絕對機密的東西,可到了這時我才明白外公和外婆是不折不扣的執行這樣的規定。

不是我應該能聽的事情,絕對會把我們打發的遠遠的。縱女名扛。

我們三個孩子被警告,外公和外婆和書房絕對禁止我們的入內!

但臨走前外公破例把我叫進他的書房,外公穿着白色的中山裝站在高大的書櫥前,腰板挺的筆直,我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叫了聲外公,外公轉過身來看了看我:「進來坐吧。」

我走過去扶着他老人家坐在磨的發黃的藤條椅上,局促不安地坐在他的斜對面,柔和的燈光下,這個睿智的老人久久看着我不說話,他的眼睛恰好掩映在燈光的陰影處,閃著熠熠的光芒。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外公特意把我叫到被列為「禁地」的書房,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但他只是看着我不說話,我也不敢先開口,只是抬着頭看着外公筆挺的中山裝上第二個紐扣,等待着外公的垂詢。

許久外公才開口說:「孩子,你媽已經跟我說了關於你所有的事情,海家的孩子終究會回來的。你在T市的那些事情還是你自己去處理吧,你有那個能力,你媽也沒有干涉你,現在你不再是個撿垃圾的了,也不是個憤世疾俗的青年,從現在起你是一個情報人!」

我眼睛一熱,兩滴淚水滾滾落下,在外公的肯定下,我終於成了一個正式的情報人,就象騷老頭所說的那樣,我將會從張大勇的手裏接過他未盡的事業繼續進行下去。

外公又說:「情報人是沒有自己的感情的,因為從做起情報人的那一刻起,你已經就不再屬於你自己了,你只是整個情報系統里的一個螺絲釘,要保證整個機器的正常運轉,需要犧牲個人感情,甚至生命。」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外公跟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和林彩雲琪琪之間就此各分東西了?

外公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海平,別擔心,屬於你的終究會屬於你。」扶著扶手想站起來,我趕緊走過去攙扶起外公,外公兩手十分的有力,扶着我的雙手顯得十分的沉重,「外公老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去,將來屬於你們的。」

扶著外公慢慢走出書房,外公輕輕吟誦了一句:「灑淚祭英魂,揚眉劍出鞘!」我突然想起剛剛進書房時看見的那幅劍眉偉人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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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蛋進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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