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當奏凱歌一曲

第四百一十二章 當奏凱歌一曲

哦卧槽,太尼瑪叼了。

一想到爺爺那乾癟瘦弱的身子披堅執銳領着五十萬大軍在陰間打仗,我那不甚堅強的小心臟噗通通狂跳。

媽的,怪不得屠睢的信選在那個日子給我。根本就是爺爺當時從陰間傳來的呀。

通了,這一下都通了,從他帶着四人小組趕去廣西。夜裏偷偷摸摸尋找秦軍的時候就已經在謀划這件事,那分明是得到師祖或者師祖的太師祖授意才知道那裏有士兵的。

不對,一定是閻羅王說的。以他的地位,想查出某些地方有某些存在再簡單不過了。

這一刻我已經興奮到無以復加,眼淚鼻涕直往下流。陳春峰一直對爺爺有信心,而爺爺也從未愧對他的信任,看看這手筆,五乘在陽間折騰,爺爺已經跑到陰間玩謀朝篡位去了。

「師祖,把我也帶去吧,我想下去打仗。」

「哦?」楊四省似笑非笑道:「你這小美人呢?」

我將山女拉到身邊,毫不在意的說:「跟着一起去唄,夫唱婦隨。」

「不怕死在那裏?」

「不怕。」山女和我異口同聲,對視一眼儘是無盡深情,我信心十足的說:「死就死,死在陰間直接去投胎了。」

「好孩子。」楊四省輕笑兩聲,隨即更加玩味的說:「知道那秦軍亡魂打着誰的旗號在征戰么?」

「秦始皇?博山觀?閻羅王?」

「都不是,他們奉黃天寶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宇雄大帝--方航之命開赴地府討伐秦廣王。」

這個稱號不就是玉皇大帝的全稱改了四個字?我正要發問。隨即卻猛地驚醒,拍著腦袋大叫:「懂了,我是棋盤跳蚤無命人,所以那秦廣王想破腦袋也查不出來究竟是誰在與他們為難。」

「正是。」楊四省高深莫測的說:「五乘以為小鳳落入他的圈套,卻沒想到我們一直在準備一個虛無的名頭,他硬生生頂着地藏菩薩名頭在給我們打工呀。」

「由此說來......如果現在拿我的八字咒殺。會出現什麼結果?」

「天地異象,龍騰虎躍之奇觀。」

看來當夜陳三水咒我並不是因為我沒有命理,若真的沒有命理,那紙船上書寫的八字就代表不了我,金悅湖裏殘餘的畜生王八蛋也不會跳出作亂,真正的原因便是這八字所代表的氣運太強悍了,以至於天地異象,無法陰算。

可這又讓我有些詫異:「師祖,那我現在究竟是有命還是無命?」

「什麼是命理?」

「一個人未來的走向啊,從降生那一刻就被老天爺規劃好了的。」

「老天爺又是誰?「

「道!」盡反歲血。

「何為道?」

「天地萬物生化消長,春花秋月,夏風冬雪,花開花落,月圓月缺,風起風滅,雪積雪融,一切皆是道。」

楊四省點頭贊同:「望雲捲雲舒可以觀天心頓悟,品人情冷暖可以煉凡心悟道,一切皆是道的說法確實沒錯。」楊四省走兩步,指著身邊一塊突兀的巨石說:「這是道么?」

「這是石頭,但按那個虛無縹緲的說法,這就是道,因為道法天,人法......」

話未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楊四省隨手將怪石拍碎,搓着手心的石粉反問:「我將道殺了?」

我喃喃自語:「沒有吧?巨石是道,化為石粉依然是道。」

「那你悟了?」

「沒有。」我老實回答,有些慚愧。

「小鳳不會授徒,五乘只能誤人子弟,這也怪不得他們,雖然自己學的勉強,卻也是積年紅塵悟出來,心可悟而不可傳,師父也只能點撥,但他倆沒一個會點撥的,你雖然是博山觀中人,可咱們博山觀都沒了自然也無人傳授,今日得見,師祖送你三句話,悟得出便逍遙自在,悟不出只能在紅塵打滾了。」楊四省朗聲誦道:「遠看巍峨一座山,近處細端不是山,行走山林皆是路,慢慢悟。」

醒來的陳春峰與牛哥陷入迷茫,而他們能摸到邊緣的東西對我來說基本屬於聽不懂,不過日子還長就慢慢想唄,我便問道:「師祖全悟了?」

「怎麼可能。」楊四省自嘲的說:「這三句話也是師父教我的,我摸到第二句的門檻上,小鳳還在第一句末端,小牛小陳剛剛察覺這第一句話而沒理解意思,至於你就連察覺都沒有,僅僅聽師祖口述而已,不過你沒必要氣餒,修道無時日,算日子你入門不過七八年,小鳳雖然自幼苦背道經,可在我身邊七八年時還不如現在的你,方航,你性格灑脫,無拘無束如閑雲野鶴一般,這是修道的好苗子,但有利必有弊,過於率性也就容易草率,勿忘記漫漫人途多歧路,堅韌方始到盡頭這句話,小鳳就是例子,痴愚呆憨,一句話四年都悟不通,可他卻是能四年始終在悟。」

結果蹦出來個吳雲虛和劉碧珍,讓爺爺徹底沒心思悟,只對殺人泄憤感興趣了。

「話已至此,師祖不便久留,你還有何事?」

「有!」我趕忙追問五乘的下落:「師祖說五乘跑陰間去了?他怎麼去的!」

「陰兵借道解亡魂,和尚同路赴黃泉。」

「他去幹嘛?」

「五乘年輕時在少林寺山下遇一女娃,那女娃心善如地藏菩薩一般,好事做多了卻引來惡人,救下一受傷男人,可那人乃是山賊頭目,為了掩人耳目便殺盡女娃一家順便將她也糟蹋了,五乘心志大變,發下宏願要殺盡世間惡人,後來發現自己殺不盡,便要去地府找那女娃。」

「沒明白,去地府抹脖子就好,他一大和尚,難道變成鬼還會隨隨便便被扔上奈何橋?」

楊四省感嘆道:「見也有見的區別,有些人只圖個相見,五乘卻要屠盡那些讓女娃受苦的人後再相見。」

「可憐呀,可他一直找我麻煩幹嘛?」

「他與小鳳目的一樣,都要搞出個人當旗幟,原本可以合作一番,奈何五乘愧對小鳳便心中有鬼,為了彌補一個錯而做了更多的錯事,以至於最後竟無法收手,不過你不必擔心,師祖這一趟下去就不會讓他再上來了。」

「那我需要做什麼?」

「活着!你活便運道在,運道在,南方軍團無往不利,攻無不克,當日就是你在身邊,他們才大破陰兵。」

「那您能帶個錄像機下去么?把大戰的情況錄下來給我看看唄,想想就有些熱血沸騰呢。」不光我有這想法,牛哥和陳春峰都眼巴巴的瞅著。

「哈哈哈。」楊四省大笑兩聲:「那麼多磅礴大氣的古詩足夠你們品味了,將軍昔著從事衫,鐵馬馳突重兩銜。披堅執銳略西極,崑崙月窟東嶄岩。這四句可夠豪氣?罷罷罷,今日一見,我博山觀傳人之風采不減當年,貧道走也。」

楊四省不再啰嗦,轉身向那小船離去,而給他當發動機的玄大師估計已經掛了,牛哥還想賴在他身邊,便趁機高喊:「我給前輩撐船,送到地府最西端!」

說完他就撩起褲腿要跑到他身邊,而楊四省的背影一閃,我如眼花一般等再看清時他已經站在了船頭,那月牙小船無風自動,竟比來時快了三倍有餘,像一根利箭似的在河面掀起一道道急驟的波瀾。

整個水窪上都響着楊四省豪氣萬丈的聲音:「蜃闕半模糊,踏浪驚呼。任將蠡(li)測笑江湖。沐日光華還浴月,我欲乘桴(fu)......」

乘桴而去,眨眼間不見身影,山依舊是山,水中漣漪平復后依舊是那水,乘船而來的人彷彿從未來過,他走的緩慢,走的離奇,更在岸邊拍碎了一塊巨石,不遠處的乘帆打魚人卻從未往這裏看過一眼,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還有這片空間一般。

我心中的豪情弱了一些,被一股淡淡失落的感覺代替,而陳春峰卻喃喃地說:「小方航,知道楊前輩是什麼身份么?」

「不是道士?」

「是!」陳春峰翻起死魚眼看我:「他才是真正的道士,那你說咱們是什麼?」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苦笑連連道:「江湖術士。」

「不對。」牛哥固執的說:「我倆是江湖術士,你和齊健陳瞎子之流只能算是天橋下耍把式的。」

「錯,我是法師,我會放大火球和冰咆哮,piupiupiu!」這番打擊,讓我有種要瘋掉的感覺,以後再也不說自己是小道士了,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會兩招道術僅僅是術士,真正的道士要修心的,而我和楊四省的心境差了十萬八千里,起碼他剛才說的幾句話我就不懂啥意思。

遠看是山,近看不是山,因為遠看是全局,近看是片面,而上山後的眼界更加微小所以只能看到路,這就是我所理解的,但顯然不對嘛!楊四省摸到第二句的門檻就能開船溜走,照我這三句都能解釋,豈不是上天入地了?

「可我還是沒懂,現在究竟是有命還是無命嘛!」我對陳春峰說:「是不是師祖也解釋不了,所以胡攪蠻纏一通趕緊溜了!」

「這個我知道,迅哥當年倒是說過。」牛哥摸著下巴的胡茬思索道:「咱們平時所說的命理其實是地府對善惡報償的判定,其就說你所謂的命其實是陰間安排的路,嚴格來說你還是有命,只是在他們的謀劃下,這份命不歸地府管了,所以也算是無命,這個說法應該是你師祖的意思,咱們所學的道術......不對,沒有道!咱們會的術基本上就是咒算,請亡魂,不外乎與地府打交道,你的命已經超了陰間的範疇。」

「還有他說的道又究竟是什麼。」

陳春峰跳起來給我一拳頭,惱怒的說:「剛才你不問他,現在跑來問我倆,我倆要是知道不也是陸地神仙了?」

剛才聽得我雲里霧裏,這句還沒理解就出來下一句了,哪有心思詳細詢問,而且我估計師祖也不會詳說,看眼前這倆暴躁老頭就知道他們想偷學呢,要是師祖願意教授早就說了。

牛哥卻緩緩點頭:「迅哥當年說過一句話,應該就是他們博山觀對道的解釋:大道無形,唯心自知。所以這種事根本沒有合理的解釋,你說是啥就是啥。」

「管他呢,以後慢慢想吧,現在五乘也不在了,真有點想他,應該把我弟弟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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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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