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十三章 陰戾狠毒
唐彥看着桃夭.之後微闔雙目.半晌才睜開.「你不用背負這麼多.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嫁到南朝去.當我將皇朝收入囊中之時.我便能護住你了.」
這個皇朝他勢在必得.而她也不會離開他的.
桃夭笑了笑.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夏太尉的女兒.夏爾雅······」
唐彥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跟父皇提到迎娶她這件事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夏家小姐我是見過的.雖然第一印象不是特別好.但是后來倒是發現她也是心思玲瓏的人.若是你喜歡當然是一段佳話.若是你不喜歡也是可以另說的.」
唐彥的雙眸深邃的看着她.再也望不見當初的清澈見底.與世無爭的痕迹.他的聲線溫柔.卻讓她打了一個寒戰.「桃夭.當初你日日逃亡.可曾想過喜歡一個人.只有能活下來.才是一切的基礎.」
桃夭的嘴角再也彎不起來.只是定定的看着唐彥的眼睛.
「我剛剛回來.有些累了.你也回去吧.」
唐彥聽到之後點了點頭.抬腳走了出去.背影筆直的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彷彿周圍都罩上了一層暗影.
卿卿這時拿着糕點進來.看到桃夭有些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將糕點放在桌子上.
「公主怎麼見了太子之後心事重重的.太子剛剛回去的時候還吩咐一旁的小太監送來些金絲布匹.還有些是皇上前幾日御賜的東西.公主要不要看一看.」
桃夭有些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輕輕嘆道：「那些物件又有什麼用呢.關鍵的時候也不能保命.命是如此重要.有時候會讓人改變性格.有時候會讓人無所顧忌.」
「公主說的這些卿卿不是很懂.只是卿卿知道有些時候命都是天註定的.老天讓你三更死.誰人又能活五更.所以公主不要杞人憂天了.還是在意身體才好.」
桃夭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入口即化的糯甜讓她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卿卿你說的對.既然不知道何時會死.就一定不要留下什麼遺憾才好.這糕點真是越來越好吃了······」
卿卿笑着給桃夭又倒了一杯茶.之後眉頭也染上了些愁緒.想起今日她跪在太子面前.太子一副暴戾的樣子.彷彿想要立刻要了她的性命一樣.還好清荷在旁邊一直叩頭.說着公主馬上便會回來這樣的話安慰太子.這才一直沒有行動.
當太子得知公主進宮之後.便舒緩了神情.讓清荷用裝扮遮住了頭上的紅腫.讓下人將一片狼藉都收拾乾淨.只等著公主回宮中來.只是這些.她一定不能說.
紹離看着手中的布帛和落在案牘上的白鴿.片刻間.腦海中便浮現出兵法四路彙集.攻其一點不及其餘.再思索著天下的局勢.那些細節糾葛紛紛匯聚在一起.一個山脈的地形.一條河流的走向都帶着不為人知的細節.只要抓住這些細節.等到便是無限量的結果.
布帛上只有幾個字：風雲大變.早日歸來.
他能想到子悠在寫這幾個字的時候的神色.他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玉榻.早日歸來.只怕還不是時候.
幾日中.果然風雲大變.只是改變的不是北朝.而是皇朝.皇朝的街頭巷角都流傳著一個民謠.無論是古稀之年的老人還是童稚未泯的孩童.都能夠熟練的將那首歌謠背下來.
曾經兩小無嫌猜.豈料一朝入宮來.
珠胎暗結雙生子.諱莫如深百日哀.
這詩沒有華麗的辭藻.倒更是讓人覺得通俗易懂.讀起來朗朗上口.再加上內容與一向遙遠的宮廷有關.所以就更成為民間百姓飯後閑談的事情.
這件事沒過幾天便傳入宮中.每個人都互相猜忌.答案卻是昭然若揭.但是皇上一直以來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是聽說每日都要多在御書房呆上半天的功夫.
這樣一觸即發的局面.終於在丞相與皇上爭論一件事情的時候爆發了.皇上以丞相以下犯上的罪名暫時關押.任太尉為監國大臣.對丞相之事進行調查.
朝政況且如此.後宮就更是人心惶惶了.
雲貴妃從梳妝盒裏面拿出一支金步搖.遞給隨身的丫鬟.「你看看這個能不能送出宮去幫襯著丞相.只用打點好獄卒便好.萬萬不要受些皮肉之苦才是.」
那丫鬟低下頭道了聲「是.」卻還沒有走出門便跟着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丫鬟抬頭一看.急忙跪下.「二皇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唐坤看了跪在地上的那個女子.目光流露出不屑.下巴高高的抬起.掩飾不掉陰柔的氣息.
「你這樣急匆匆要做什麼去.」
那丫鬟回頭怯怯多的看了雲貴妃一眼.之後站起來將門關上之後才細細的道出.
唐坤的神色越發陰冷.嚇得那個丫鬟頭越來越低.幾乎都看不到面容.
「母后.現在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疏通的.現在夏太尉負責此案.若是這一番打點出了事情.不小心將你我供出來的話.只怕父皇會將所有的矛頭轉接到你我身上.」
雲貴妃神情恍惚.顯然已經失了主意.「那坤兒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如今便是要將此事推得乾乾淨淨.與丞相的關係也要撇的乾乾淨淨.若是父皇想要殺他.你我還要贊同.」
雲貴妃一驚.聲音都不似往常雍容華貴.「那可是······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唐坤眼睛眯起.彷彿是透過一層煙霧來看一般.「母后不知道無毒不丈夫嗎.若是有朝一日我做了皇上..我一定會給他報仇的.」
做事情狠毒.未達目的不折手段都是她教給他的.雲貴妃此刻的神情十分的奇怪.她教會了他狠毒.卻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她以為自己受傷沾染了鮮血.便能讓自己孩子乾淨些.可是如今她的兒子不僅不去救自己親生父親.而且還要殺了對他有養育之恩.叫了一輩子父皇的人.
雲貴妃親眼看着她的兒子走上自己的老路.而且越走越遠.而她卻無能為力.沒有能力.也沒有身份去教導他.以身傳教果然是真的.
唐坤看着雲貴妃的摸樣.知道她心裏會有所顧忌.伸出手將跪在地上侍女的步搖拿了回來.之後親自的插在了雲貴妃的髮髻之上.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若是有朝一日我當上皇上.定會讓溫雅嫁的風光如意.定要讓你享受皇太后的尊貴雍容.」
雲貴妃的眉眼未動.只是揮了揮手.「你說的對.這幾日我不會再這樣犯險了.」
唐坤這才露出笑意.「既然如此.兒臣便告退了.」
還未等走了幾步.唐坤突然回過頭來.「對了母后.這個婢女很是合我意.不如今日便賜給我吧.」
那婢女一聽.急忙向著雲貴妃磕頭.額頭撞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不一會便紅腫了.那婢女邊叩頭邊說道：「貴妃娘娘.玉兒侍奉你這麼多年不想離開你的身邊.還請娘娘三思啊.奴婢身份卑微實在是配不上二皇子如此尊貴的身份.還請娘娘將奴婢留在身邊吧.」
雲貴妃看着不斷叩頭的玉兒有些心疼.這些年關於唐坤的事情.她作為母后多少是有耳聞的.坤兒性格陰柔狠厲.常常將府中稍有姿色的丫鬟弄進房中服侍.卻是換着法子的折磨這些丫鬟.常常有人一夜之間出來后便折磨的不見人形.還有些根本連第二日的陽光都沒有見到.儘管這些事情她處處隱瞞.但是世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雖然沒人看見事實.卻也穿出這樣的流言出來.這也是這些年來坤兒沒有一個皇妃的原因.
唐坤半眯着眼睛看着跪在腳下的玉兒.嘴角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雲貴妃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思緒卻在想着若是將玉兒納入房中.今夜會是怎樣的景象.想起這個玉兒平日裏面因為跟着母后常常作威作福.不知道在他身下承恩求饒又是什麼樣的模樣.
那玉兒哪裏還敢抬頭.一想到之前被二皇子收入房中的人.活着的寥寥無幾.就算活着的也要比死了還要凄慘.有多少人最後選擇服毒自殺來結束自己的性命.只為了逃離二皇子殘忍的折磨.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也足夠讓她聞風喪膽.絕對不敢有一點旖旎的幻想.
「坤兒.玉兒跟了我這個多年.母后也是習慣了她在身邊服侍.你若是喜歡.哪日母后······」
「母后何必如此麻煩.這個玉兒既然能服侍好母后.我也不會如何虧待她的.難道母后如此小氣.兒臣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嗎.」
雲貴妃看着自家兒子的眼睛.終於是搖了搖頭.「既然如此.玉兒你就跟着坤兒去吧.坤兒絕對不會虧待你的.」